许朝歌身材本就苗条,体质好,哪怕是冬季,穿的也不多,她抱住她的大腿,恰恰能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出来。她的衣物似乎经过香薰,与身上的橙花气味完美融合,让人忍不住要深吸一口。 祁牧野!她猛然睁眼,屏住呼吸,心中不断默背佛经。 你不可以这样! 那是你看着长大的女孩,那是你赌不起的人生! “祁牧野。”许朝歌拉回她的思绪,“放我下来。” 祁牧野像是扔一块烫手的山芋那般将许朝歌放到地上。 “祁牧野。”许朝歌与祁牧野面对面站着,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祁牧野偏开脸躲避她的触碰,视线躲闪:“那是干体力活喘的,不是脸红。” “说谁胖呢!明明是脸红,还不承认。”她拉着祁牧野走向另一边,“还要再挂一个。这次不许脸红,要是脸红的话——”抱我一辈子。 她自然是没说出来,许朝歌戳着祁牧野的肩膀,傲娇道:“罚你——今日都陪我玩。” 祁牧野看着脚尖,心虚地嘟囔着:“强词夺理,明明是喘的。” - 今日除夕,挂完灯笼,二人便一起出门了。祁牧野心中有愧,硬是与许朝歌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们要先去陆琦的医铺给祁牧野开几副药来。至于祁牧野的心事,许朝歌自己能猜个七七八八,八成是与自己相关的,但祁牧野不愿意说,许朝歌也不勉强,总有一天,祁牧野会主动向她倾诉的。 “哟,是谁来了?”陆琦抬起头,玩味地打量着眼前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位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妇呢!” “陆大夫。”祁牧野拱手求饶,“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就不要打趣了。” 陆琦撇撇嘴,起身:“我又不是每日看着你们,我怎么清楚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祁牧野肩膀一松,眼皮半阖,无奈地看向陆琦。 “好好好,不开你的玩笑了。”她拿来脉诊枕,指尖搭上祁牧野的手腕,闭眼诊脉。 “怎的?”陆琦收回手,皱眉道,“祁公子近日可是忧国忧民,宿夜难寐?” 许朝歌拳头一紧,上前道:“陆大夫,她的身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的没什么问题,就是想太多了。”“陆琦提起笔,写着药方,“祁公子,作为大夫,我劝你一句,这世上没那么多需要你担心的事情,你最需要做的。” 她看了眼一脸关切的许朝歌:“就是关注眼前人。你担心的再多,弄垮了身子,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只会让眼前人不断挂心。” 祁牧野:“我没有想什么,不过是过度劳累,伤了身子,养几天就好了。” 陆琦抿嘴,将药方递给许朝歌,转身就去抓药。 “祁公子,不要妄想在医生面前撒谎。” 祁牧野尴尬地笑笑,转身用气声对许朝歌强调:“我真的没事。” 许朝歌回之一笑,握紧她的手掌。 作为无欲无求的现代人,祁牧野对节日的仪式感并不注重,加上收拾昨日的残局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比起忙活一整天就为准备一桌子团圆饭,她宁愿出去吃点小吃填饱肚子。 许朝歌向来尊重祁牧野的意见,再加上现在爹爹和阿娘不在了,去哪里,吃什么,干什么,只要和祁牧野在一起,那就是圆满。 除夕是铭朝难得几个没有宵禁的日子,在除夕夜,阖家老小,相聚守岁,把酒言欢,通宵达旦。除此之外,驱傩是这个节日最热闹、最具群众性的活动。古人将寒气视为疫鬼,在腊祭前举行驱傩仪式,尽力驱逐寒气,以助万物新生。到了铭朝,这项活动成了全民的娱乐性活动,由一对男女戴上面具,扮演傩翁和傩母的角色,成千上万点孩童百姓也纷纷戴上面具,跟在二人后面,组成驱傩大队,浩浩荡荡,在城中尽情欢舞。 祁牧野曾在史书中见过这样的活动,只是驱傩在铭朝之后就逐渐废弃了,她也只能在书上体验这项隆重的活动。 除夕之夜,街上也有许多摊贩,卖着吃食和首饰面具等玩意儿。她们都没吃饭,就沿街吃过去,种类之多,与现代的美食节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好吃!”祁牧野一边呼气,一边仰头嚼着刚出锅的藕夹,不断感叹。 许朝歌站在一旁,眼中带着无限宠爱。说着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一吃到好吃的,就跟个孩子似的,眯着眼,烫嘴也要迫不及待地尝一口,仰着头,又是痛苦,又是享受,跟个孩子一样心急。 “你要尝尝吗?”祁牧野将手中的食盒递过来。 许朝歌言笑晏晏:“有那么好吃吗?” 祁牧野十分夸张地点头:“好吃得很!” “比中原的还要好吃吗?” “那怎么能比?”她夹起一份藕夹,送到许朝歌嘴边,“这个好吃多了。”纯天然无添加,保持纯真原味,那可是现代不能比的。 许朝歌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赞叹:“确实好吃。” “那可不?”她捏着许朝歌的袖子,“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围了很多人,肯定更好吃。” 许朝歌由她拉着,不断穿过人群,尝遍大街小巷的各色美食,欣赏那人的各种表情。 距离驱傩开始还有些时间,二人吃得有些撑,并肩沿着河道消食。 “朝歌。”祁牧野拉着许朝歌的袖子,将她带到首饰摊前,拿起一根银钗问道,“喜不喜欢?” 许朝歌接过银钗,眼波流转:“喜欢,你要买给我啊?” “那是自然,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买。” 老板娘一听,赶着上去说好话:“郎君好眼光,这银钗真衬夫人的肤色,与她头上的翡翠簪子相衬,别提多好看了。” 祁牧野神色一愣,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她是我表妹,不是夫人。” 老板娘一脸过来人的表情,看着二人姨母笑:“你这年轻人,怎的这般胆小?” 她看向许朝歌,揶揄道:“不过我和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出来玩,也是表哥表妹相称,毕竟还未成亲,又想见面,只得想了这个法子。” “只是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年轻人还这般胆小。” 许朝歌低头羞赧轻笑,指尖转动着手中的银钗,心窝暖暖的。 “大姐。”祁牧野带着怒气,“我与表妹清清白白,切勿在此辱我表妹清白,若你再这样,这银钗,我不买了。” 说着就要带许朝歌离开。 “诶,郎君!”老板娘叫住祁牧野,“这喜庆的节日,何必动怒?我看这姑娘对银钗中意的很,你做表哥的,也得问问人家的意见不是?” 祁牧野神情一滞,低头询问:“你喜欢吗?喜欢我便买下来。” 许朝歌扫了眼祁牧野,把玩着手中的银钗:“买下来吧。” “大姐,多少钱?” 见又做成一单生意,老板娘乐呵着:“瞧你嘴甜,便宜些,七十七文。” 祁牧野毫不迟疑地掏出钱袋子。 “郎君,买了钗子,不给表妹戴上?大过节的出来玩,总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祁牧野下意识地回复:“她本来就好看。” “要给你戴上吗?”祁牧野柔声问道。 许朝歌点点头,将银钗递给祁牧野。 祁牧野上前一步,比划着位置,拢着她的秀发,小心翼翼将地银钗别到翡翠簪子的下方。 “好看吗?”许朝歌细若蚊蝇。 祁牧野没听清,弯腰问道:“什么?” “好看吗?” “好看。”祁牧野直起身,盯着许朝歌由衷赞美,“特别好看。” 老板娘笑得如一朵牡丹在脸上绽开,她拿出两副面具,递给祁牧野:“见二位有缘,这驱傩面具就送你们了。一会儿赶上队伍,二位戴上面具加入他们,驱除灾厄,辞旧迎新。” 面具是一蓝一粉的两个,正好与今日二人的衣服颜色相搭。祁牧野将粉色的那个递给许朝歌,站在她身旁,良久不得言语。 “祁牧野。”许朝歌轻声唤道。 “嗯?”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她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祁牧野的眼眸。 “我——我们本就是姐妹,她为了赚钱硬是将你我扯成一对,颠倒是非,就是不对。再说了,你还未成亲,万一今日之事被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是啊,铭朝百姓民风开放,并不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反而是后面理学发展,将人性束缚在这框架之内。存天理灭人欲,越是发展,掌权者越是能尝到此等思想的甜味,为了巩固封建统治,这等思想被不断发扬光大,以至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思想竟比一千多年前的女子还要封建。 祁牧野默默摇头。很难说历史究竟是在前进还是在倒退。 “祁牧野。”许朝歌直直地站在原地,一本正经,“我们之间问心无愧,何须在意他人的说辞?” 她缓缓牵起祁牧野,柔声道:“祁牧野,我们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人生只有一次,我们就为自己而活,好吗?” 祁牧野低头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迟迟不敢动作,不敢抬头,不敢对视,不敢回握许朝歌。 若她,问心有愧呢? 她一个随时离开的不确定因素,如何能肩负起许朝歌的一生? 昵称: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量好惨,到底怎么才能让大家看到我呢 39 | 第 39 章 二人走到当初重逢的桥头,正巧碰见驱傩的队伍朝她们奔来,为首的傩翁傩母牵手跳着舞,身后跟着嬉戏打闹的护僮侲子,两旁是戴着面具吹拉弹奏的百姓,乐声伴着孩童的欢笑声,营造出盛世的壮观景象。 “要是你将笛子带过来就好了,你也加入他们一起驱疫鬼。” 祁牧野摇头:“我那不入流的技艺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她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队伍,被其中欢乐的氛围感染,不免感叹:“真壮观呐,史书诚不我欺。” 许朝歌凑得近,疑惑:“中原没有这样的活动吗?” “没有。” 许朝歌觉得奇怪:“中原比这还要冷,竟没有驱傩吗?” 祁牧野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有可能有,但大家更愿意去酒楼消遣,不像尹江这样队伍庞大,这样壮观。” 她拿起面具,转移话题:“今日得以一见,不枉我千辛万苦来尹江一趟。我们戴上面具也加入他们吧。” 她说得激动,一时忘了细节,牵起许朝歌的手就往队伍里面赶。不少男男女女与她们一起加入这支队伍,混在人群中面对面跳舞,跳的也不是什么特定的姿势,不过是随着乐声随机摆动自己的四肢,不拘一格,只为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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