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家中只有她们二人,但毕竟是祁牧野在尹江的第一个年,许朝歌很重视,拉着祁牧野在最后关头到处采买,直到两人身上都挂不下了才舍得回家。 古往今来,放假了总是令人开心的,两人买了一篮子菜,拎着一坛子酒,在小院里摆上桌子,其余东西通通放在一边,在堂厅的供桌上摆上餐食,二人齐齐下跪,向逝者的牌位上香。 “许叔,江姨,我定不负所托。”她看向一旁的许朝歌,默默念道,“我一定会让朝歌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 向许朝歌这般如莲花一样的女子,不能像她所熟知的历史一样,被人言所玷污。 二人在餐桌前架起炉子,将买来的米酒倒进去,吃着菜,赏着月色,不时舀几杯温酒。铭朝的酒不似现代,度数很低,喝起来没什么感觉,只是后劲十足,吃到后半程,酒气直冲大脑,脸颊热热的,整个人已经上头,情绪不受大脑控制,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祁牧野经常应酬,这点小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眼皮不断打架,只想立马躺到床上去。许朝歌就不一样了,江姨在时就一直管着她,从不让她喝酒,哪怕祁牧野离开后,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酌一口,从未像今日这般豪饮,身体从未承受这般程度的酒精,在祁牧野还只是脸红的时候,许朝歌就开始拉着祁牧野又唱又跳,好不闹腾。 酒喝得够多了,也闹腾累了,她便靠在祁牧野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全然不像大家眼中那个沉稳端庄的许姑娘。 杯盘狼藉,祁牧野喝累了,也不想收拾,抱着许朝歌就往屋里走去。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夜,让月亮与她们一起沉沦吧。 她许久没有进许朝歌的房间,与上次被赶出来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些碎布和针线包。她没太在意,不愿意去窥探许朝歌的隐私,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倒在床上。 许朝歌醉得沉,哼哼两声,换个方向继续睡去。祁牧野慈祥地看着她的睡颜,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沉浸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去。 “祁牧野,你能不能勇敢一点?”许朝歌在梦中呓语。 祁牧野的手还拉着门环,她站在原地反复咀嚼这句话,盯着许朝歌沉思许久,才释怀着关上房门。 小丫头,能陪伴在你身边,已经是我最勇敢的事情了。 - 两人难得一同睡了个懒觉。许朝歌蒙着头在床上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睛。她从未醉过酒,今日是第一次知道,醉酒后是这样难受。她对昨晚完全没有印象,不知道有没有在祁牧野面前发酒疯,说糊涂话,祁牧野是如何抱她回房的? 她猛地掀开被子,心下松了口气,衣衫完整。不过转念之间,她又暗暗唾骂自己,她怎么能这样想祁牧野?祁牧野怎么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呸呸呸!果然话本子也不能多看,看多了就容易想多。 她羞着脸起床,脑海中不断脑补祁牧野抱她的模样。她该是勾着祁牧野的脖子,枕着祁牧野的肩膀,鼻尖萦绕着那人的香味,偶尔会与她脖子间的肌肤相碰,她能想象出祁牧野那隐忍克制的吞咽声,如那夜月下一般。或许,祁牧野会像她平日那般,屏着呼吸抱她回房,在床上两人或许会有短暂的对视,她喝醉了,一定是祁牧野先挪开视线,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身,为她脱去鞋袜,坐在床边端详许久才舍得离去。 有可能,祁牧野也会像她那样,忍不住伸出手指描摹她的眉眼。 啊——她在干什么啊!许朝歌又倒回床上,蒙着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不断发出羞愤的声音。从今往后不能再看本子了,瞧她都在想些什么啊! 许朝歌在被子里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抛开那些不入流的想法,换了身衣服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正如叶珉仪说的那般,她一心扑在面馆的生意上,才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在意这些虚空的东西。但现在祁牧野回来了,她想,她可以做回一个寻常的女子了。 祁牧野与许朝歌一同出的门。两人的房间就是两隔壁,刚关上房门,视线在空中交汇,擦出细小的火花,她们默契地移开,各怀心思地低下头。 祁牧野穿上了那套靛青色的长袍,束着发冠,腰带恰到好处地修饰出她身材的比例,鹤骨松姿,站在原处,盯着许朝歌挪不开眼。 许朝歌今日换了一身十样锦色的衣袍,宽袖窄腰,双手端于胸前,长发松松挽起,别上一支翡翠簪子,垂下眼眸,嘴角含笑,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祁牧野清清嗓子,使自己的嗓音听起来自然些:“早。” “早。”许朝歌不敢抬头看那人。 祁牧野往前挪了一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强行停下:“你昨晚睡得好吗?” 许朝歌的嗓音似带着媚人心神的水雾,她也上前一步,缓缓道:“睡得挺好的,你呢?” 她抬起头,直直坠入那人失神的眼眸。许朝歌嘴角微勾,毫不掩饰自己浓烈的爱意。 祁牧野被许朝歌眼中的情绪震到,她下意识地转头,双手不知该往何处放,慌乱无措,挠着僵硬的脖子:“我也挺好的,昨夜你第一次喝酒,现在应该正难受着吧?我,我去给你倒碗糖水。” 她走得急促,乱了分寸,左脚绊着右脚,险些摔到地上去。 “祁牧野。”许朝歌快走几步,拉住她,“慢些。” 许朝歌今日扑了香粉,整个人氤氲着橙花的芬芳,那是祁牧野最喜欢的气味。她抬起眼眸,轻握祁牧野的手掌,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走路都不会啦?” 祁牧野如触电一般想抽回手,却被许朝歌牢牢抓住。她屏着呼吸,生怕多吸一些自己就要溺死在这黏腻的氛围中。怪,实在是太怪了,铭朝的酒怎的后劲这么大?昨夜喝的酒,竟醉到次日清晨。 “我我,我。”祁牧野支支吾吾,“昨夜喝了酒,现在还有些醉。”她干脆实话实说,以后断然不能再碰这里的酒了,着实可怕。 “昨日我也醉了,我可没像你这样夸张。” “我身子弱,酒精消化到现在。”祁牧野挣扎着抽出手,“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煮些粥,你等一会儿。” 她快步背对着许朝歌,伸出手指搭在腕间。怪了怪了,心跳怎会那样快?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许朝歌的一颦一笑,脉动眼见的愈加急促,她闭上眼睛,企图默背佛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些。 祁牧野,你不可以这样。 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许朝歌站在原地望着祁牧野落荒而逃,她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明明正是寒冬,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足以窥见春天的暖意。她在心中暗叹,怎么能有人连这样慌乱的脚步都走得,这样可爱? “祁牧野!”她叫住那人。 “怎么了?”祁牧野转过身来。 许朝歌瞥见那人搭在腕间的手指,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干脆不再掩饰,对那人莞尔道:“没事,就是想叫你名字。” 待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许朝歌走到爹娘的牌位前,缓缓跪下,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拨云见日的轻松。 “爹爹,阿娘,就是她了。” 昵称: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朋友们,就是你们了,速速留言 38 | 第 38 章 “祁牧野,你过来。”吃过饭,许朝歌拿起昨日买的灯笼,对着屋檐比划着,喊道。 祁牧野正撩着袖子清洗昨日的餐具,听言,双手九十度弯曲,保持洗碗的姿势走过来:“怎么了?” 许朝歌给她拿来干巾擦手,嘴巴往屋檐努:“来挂灯笼。” “这个等我洗好碗再给你挂。”说着就要回去。 “祁牧野~”许朝歌扯住她的腰带,硬是往自己这拉,“先挂起来嘛~” 她说得娇俏,双手晃悠着拉着祁牧野的腰带,嘴巴微微嘟起,眼中带着恳求与撒娇的意味。祁牧野向来招架不住别人的撒娇,她站在那,无奈地看了眼许朝歌,摇着头叹息。真是拿这个丫头毫无办法。 她接过许朝歌手中的灯笼,踮起脚伸长手,努力去勾檐下那个细小的钩子。“够不到。”她转头对许朝歌尴尬笑道。 “我去给你拿凳子来!”许朝歌打了个响指,火速搬来一张矮凳,“现在试试。” 祁牧野站在凳子上,踮起脚尖再次尝试:“还是差一点。” “祁牧野,你也要多喝点奶长高了。”许朝歌吐槽道。 祁牧野从凳子上下来,笑道:“我这个年纪了,哪还能长高?” “倒是你,多喝点牛奶,说不定能长得比我还高了。” 许朝歌依旧是满不在意:“我有你在,长那么高干嘛?” 祁牧野略一迟疑,转而淡淡勾唇:“我也不够高啊,还是挂不上灯笼。” 她想起什么,将手中的灯笼还给许朝歌,背过身去准备继续洗她的碗:“要是子渡在就好了,他比我高,肯定能轻易挂上去。” “以后这种活交给他该多好?” 许朝歌脸色一变,恼怒着上前,再次扯住祁牧野的腰带,走到她面前,眼中带着嗔怒:“祁牧野,挂个灯笼,你说他干什么?” 祁牧野又开始撩袖子:“我就事论事,他比我高,更适合这样的活。” “今日是我们两个的节日,挂灯笼也是你我两个之间的事情,你提外人干什么?” “怎么会是外人?子渡是你我共同的好友啊。” “他是朋友,那我们呢?我们是什么关系?”许朝歌一时讷讷,迅速圆了回来,“我们是家人,家人怎么能与朋友相比?” 她迅速平复了情绪,拉着祁牧野的手掌:“这种事情,只靠我们两个也能做到。” “”不只是挂灯笼,往后的各种事情,只靠我们二人,都能做到。” 她拉着祁牧野走到屋檐下,与那人面对面站定:“祁牧野,抱我上去。” “什么?” 许朝歌神色从容,拍了下祁牧野的肩膀:“抱我上去啊,我上去挂灯笼。” 祁牧野转身就要逃避:“我看还是找隔壁大叔帮忙挂一下。” “祁牧野。”许朝歌叫住她,“你干什么?以前又不是没抱过我。” 以前,以前能和现在一样吗?祁牧野在心里念叨着,如今她……她抬眼望向许朝歌,脚步迟疑,淡然道:“我是担心我身子弱,抱不住你,让你摔倒了。” “我哪有那么胖?”许朝歌举着灯笼,搭上祁牧野的肩膀,“你抱得紧一些,我就不会摔倒了。” “这我可不能保证。”她蹲下’身,抱住许朝歌的大腿,缓缓起身,“摔倒了可不要怪我。” 她紧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似乎凭借这个方法,她就能驱逐心中那些阴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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