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道碗口粗的紫雷向我劈来,气势惊人,可与当初三十二道天雷相比,那可就差远了,打在我身上噼里啪啦,痛还是有一点的,但在可承受范围内。林初升就没那么好过了,牠压根没想到我连避都没避,直接撞到死门去了,当下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劈得一身焦黑。 劈完还恶狠狠地吐了嘴里的黑烟,哟,看来起码还能再扛两重阵法,我也不犹豫,接着往第二重门走去,当然还是个死门啦。 刚进去就是上千道死欲境后期修为才能挥出的凌厉剑气,林初升自己就是死欲境后期,上千道跟牠同一层次的剑气怎么够呢。 思及此,马上挥剑抵抗,骤然,威压瞬时就变了,上千道寻伺境初期修为挥出的剑气,我自己都不敢硬抗啊,别说五百道,就是一道牠林初升也够呛。 不想丢命就只能舍弃这件法宝,林初升开始还有几分犹豫不舍,我当牠还有后手呢,结果在结结实实挨了两道剑气以后,立刻切断了跟罗盘的连接。 “这罗盘你不要,那我可就拿走了。”于是我十分不客气地将这混元九天罗盘收入囊中。 “你敢明抢走我师传的法宝?”林初升衣衫破烂,配着牠糟糕的小胡子更像年老的乞丐了。 “林长老,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曲檀悠闲地掏了掏耳洞,对着林初升吹了一下,“这分明是你不孝为保性命先舍弃了先师遗物,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不要说我冤枉你啊。” 最后一句话曲檀还特意学着林初升的样子说,那副呕死人的语气倒是被她学了个八分像,掌门师姊在一旁掩面而笑。 林初升气得吹胡子瞪眼也只能认栽,毕竟牠谁都打不过嘛。 “是,我技不如人。”林初升气急败坏地说道,“可她郑音书转修魔道是事实,如果清风门执意包庇她,大家也无计可施。” “可清风门历代掌门都是一等一的英雌豪杰,代代舍身诛杀魔修,护万千百姓平安,可你们今天却是要与天下人作对,袒护与五洲有血海深仇的魔修,莫非你们清风门要转投魔族了不成?” 这话就说严重了,牠字字句句倒是会往大了扯。袒护我一人那是情有可原,毕竟各大宗门自己都藏污纳垢,小事一桩,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行,可若是中洲第一修真门派转投魔族,那就是大事了。本事不大,人倒是阴险狡诈,这样的脏水清风门不可能让它泼下来。 大宗门里除了齐云山都没有来这里围堵我,态度已经很明了,大家都不想把它摆到台面上来谈,可偏偏林初升这老坏小子不肯,非得逼人表态。 周围肯定藏满了各方势力的密探,换言之大家都在看着,林初升要逼各大宗门表态,那大家的态度又是怎样呢,先前是小打小闹当看客,那现在呢? 掌门师姊没有出声,曲檀倒是想说话,只是老早就被掌门师姊使了秘术禁言了。我能理解掌门师姊,她不仅是我师姊,也是清风门的掌门,先前为我做的一切已经很足够了,可以拖祝笑生下水,可不能把整个清风门拖下水。 昵称: 45 | 谁会站在我身前 我名声太好,所以各大宗门都愿意卖我一个面子,所以现下在清风门围堵我的只有不成气候的小宗门。 大家都想当作没看见一样,让这件事顺利过去,毕竟谁都知道我哪怕成了魔修也还是那个清风霁月的郑真人,当然啦,若是我魔气失控杀人了,那又另当别论,他们随时可以调转态度一致对外,对我这个外。 盘算还是他们会盘算,装瞎就能让寻伺境的魔修替正道人士奔走辛劳,所以大家都愿意装瞎。小宗门的人看不到这么长远,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魔修嘛,人人得而诛之,顶多算背弃往日的救命恩人,若是他们有能耐杀了我,保不准大宗门的人还要高看他们一眼。 林初升有错吗,牠是个烂人毫无疑问,可偏偏这次占了大义,这样的烂人跟我讲大义,我都想笑。 掌门师姊还在考量,要她立刻做出决断显然没那么容易,毕竟原先大家都以为这事很容易过去,可谁会想到有个傻屌林初升呢。 往常都是我站在世人身前护着,那么这一次谁会站在我身前呢? 莫名其妙地我就想到了关西白,她是唯一一个不考虑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后果,都坚决要和我站在一起的人。 原谅我是个没出息的人,但我真的很想念她。 她怎么能听信晚晴的一面之词就走了呢,虽说初衷是为了我,但我还是很难过。让傅兴谎称有时光回溯的禁术,不是为了拯救世人的,我只是单纯想和她谈情说爱,然后彻底去死。 世人说我救世,焦乌更是在几万年以前就预料到一切,对我期望大到这样的地步,我实在很难不顾一切舍弃世人,我离经叛道不假,可我真的也像焦乌预想的那样,真的不忍世人水深火热,否则不会辗转各处救人。 我知道自己救不了太多人,也没有人非要我救世不可,可看到了总会于心不忍,如果我少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不幸死去。他们生前信仰我,临死前在祈祷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放弃他们。 诚然,他们中间很多都是该死的人,可还有很多如田谷生一样的人,我救的从来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千千万万个如田谷生一样的人。凡人要以女子的身份坐稳总镖头的位置,其间的艰辛困苦是我所不能想象的,我不能因为田谷生轻描淡写的讲述就觉得这是多么容易的事,世人会下意识忽略这些,可我不能,我也是女子,也感同身受,就像关西白说的,但凡女子,皆同一命。 我修为很高,地位也高,备受期待,世间人看着我,世间女子都以我为自豪,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必须谨小慎微。 对梁昭的期待其实也是对我自己的期待,她无法舍弃作为殿下的责任,被迫以和亲这种方式平息战争,我说她困在权力的世俗责任里,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比她会多一些选择,可以以自己想要方式成事。说别人总是很容易,到自己身上总是很难,无法割舍的责任,明明没有人将责任强加于我,多么可笑啊。 如果关西白在这里,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站在我身前。 有时候觉得她其实并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样。 她不爱任何人,她只爱我。 可她离开了我,只为了让我复生,可我明明已经死了啊。 除了关西白,我想不到谁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前。 于是我看到掌门师姊上前,颇具威压地与我同侧站立,声如洪钟。 “我以清风门掌门的名义替郑音书作保。” 终究还是把整个清风门拉下水了啊。 “你祝掌门担保管什么用,先前便袒护她,哪有可信度而言?”林初升十分不屑,“串通一气,谁会信。” “林长老的意思是,若是有其它宗门替郑真人作保,此事就可翻篇了?”不知从哪里闪出个蒙面女子,看上去像是落湘谷的影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答话。” 林初升平日里狗眼看人,见识浅薄到连落湘谷的人都没认出来,扯着嗓子在那乱吼。 “落湘谷新任影卫长,任潮归。”这女子亮出手里的身份令牌。 “某奉谷主之令到此,落湘谷全谷上下替真人作保。” 任潮归说完,又对我拱手谢道:“今日有缘得见真人,平生无憾矣。” 原来这就是老谷主说的大礼,敢在我掌门师姊表态以后第一个站出来替我作保,确实算得上一份大礼。 不等林初升再说什么,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声,一只羽色极其华丽的神鸟舒展着青色尾翼从北方飞来,眨眼间便降落至地面,一时狂风呼啸、尘埃四起,是断烟阁的神鸟青鸾。 青鸾收拢了羽翼,两只高脚站在地面上,昂着头过来蹭我,一个神思困倦还没睡醒的女子从青鸾背上摔了下来。 “我去,傻鸟,又摔我。”是颜啾那个不着调的弟子邱络络,她瞪了一眼青鸾,可青鸾只是仰着高傲的鸟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我居然从青鸾的眼里读出了鄙视。 “在下邱络络,见过祝掌门,见过郑真人。” 颜啾倒是舍得,连神鸟青鸾都给了徒弟,不过这一人一鸟看上去相处得好像并不是很愉快,虽然把人摔得很难看,但青鸾既然肯载她,说明还是认同了的。 她没有自报家门,因为不需要,没有人会不认识断烟阁的神鸟青鸾。 “颜副阁主倒是收了个很有性格的弟子。”不愧是掌门师姊,硬生生把不着五六说成了很有性格。 “我奉家师之命到此,断烟阁副阁主颜啾替郑真人作保。” 除了上次西北一行,颜啾与我未曾有过私交,她肯出面替我作保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这次的人情算是欠大发了,实在不行,我把纪池送过去吧,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闹什么。 人群里又是闪出两人,一个是济世堂的北济婆婆,一个是御兽宗的妙琴长老。 “济世堂替郑真人作保。” “御兽宗替郑真人作保。” 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也不知是看了多久的热闹。 如果说落湘谷和断烟阁是雪中送炭,那济世堂和御兽宗就是锦上添花了,局势但凡有变,可能就是另一个立场了。 当然,情还是得承的。 “承蒙信任,何以克当。” 五洲的宗门世家接二连三地替我一个魔修作保,实在是很有面子。 林初升已经呆若木鸡,宛如石化一般,牠当然想不到其它宗门居然敢明面表态,这打的何止是牠林初升的脸,分明是在打齐云山的脸。 事还没完,又从天而降了一个裹着黑袍的人,是林初升的的弟子。 “你也是来作保的?”林初升看着徒弟走到面前,直接瞪大了眼睛,半点也不过脑子就问出了口。 自然是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要不说林初升没脑子呢,余掌门要是肯替我作保,又怎么会让牠来牵头蛊惑人心。 牠弟子被噎了一下,差点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尴尬地说道:“师尊,掌门让您回去。” 林初升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大势已去,再呆在这胡搅蛮缠也没用,只得灰溜溜跑了,领头人走了,剩下的乌合之众自然也是作鸟兽散。 就这样,我成了唯一一个能在五洲自由行走,且不被各大宗门追杀的魔修。 只是,信我一个魔修济世安民怎么看都有点扯啊,简直荒诞。 按说现在麻烦解决了,应该回宗门好好庆祝一番,可我现在真的很想张春生死,牠必须立刻死马上死,死得越惨越好。 “我们回山给音书接风洗尘,去去晦气。”掌门师姊很高兴,拍着我肩膀就要上山,只是被曲檀拉住了,只见后者一脸气愤指着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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