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萱倒好,直接自己把人赶走了。 唯一能救裴萱的人也被裴萱亲自赶走了,裴萱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小贱蹄子就是小贱蹄子,连人心也留不住。 看着喜轿越走越远,张氏转身回了宅院,径直去了裴如兰的房间。 她的如兰最近都在家里好好读书,她还找人看了裴如兰的文章,她请的那些名家都对裴如兰的赞誉很高,说她虽然上学晚,但是很有灵气。 看着自己女儿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读书的模样,张氏的心情更好了。明天科考,她的如兰定能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 裴萱安静地在轿子里观察着喜轿里面的一切。 从喜轿被抬出裴家,裴萱就一直在计算着路程,张氏大概是怕她半路醒过来会逃跑,她和小莲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嘴也被塞住了一团棉布,就算想呼救也不可能。 裴萱眸光黯了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冷静。 她们已经走出了很远,并且中途还从人步行抬轿变成了马车,裴萱估计她们已经出了北昌郡。 裴萱本来计划好的东西,此时却被这样的变故打乱了,她甚至不确定来接亲的是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许是张氏是对她起了杀心也犹未可知。 表面上是送她出去替裴如兰出嫁,实际上是想把她送出北昌郡杀掉,如果是这样,情况会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 要她杀一个张宇她还有些许把握,只是若是面对想要治她于死地的人,她的把握就小了许多。 罢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能搏出一点生机就是一点生机。 --- 一顶红色喜轿自从进了京城,一路的唢呐声就没有停过,一起在旁边候着的人进城门就开始撒喜糖。 一个贪吃的糖果的小孩儿刚上前捡了一个糖果就立即被母亲拍手打掉手上的糖果。 “怎么什么都想吃啊,你没有看那人……” 女人视线死死地盯着抬轿子那人裤子上的大片大片的血迹,本来晚上成亲就够奇怪了,居然还有血,也不知道这亲是怎么回事儿啊,或许还搭上了好几条人命。 这糖她是万万不敢让自家孩子吃了的。 大盛的习俗是早上出嫁,像是这样大晚上出嫁的她们还从来没有遇见。 事情太过诡异,百姓们站在旁边都不敢上前,就算唢呐群笛吹奏得再喜庆众人也不敢上前去掺和,胆小点儿的已经跑回家了,胆大点儿的还在旁边等着看这个喜轿是抬进哪家的大门。 轿子还在不远处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大敢议论,害怕大晚上真的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轿子走出很远,后面的人才开口议论。 “怎么回事儿啊?哪家大半夜的娶亲啊。” “大晚上了真的怪吓人的。” “不是,轿子怎么还抬进长公主府了,长公主不是死了吗?” “我去这是冥婚啊。” 长公主死了之后,忽然下旨本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大盛百姓最近还听说了长公主的灵魂再朝堂上和百官争论的事情。 有人最开始还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现在这顶轿子又是抬进长公主府的。 众人居然有一种自己身在鬼市的感觉,如若不是,为何长公主明明已经死了,却好像依旧和以前一样生活。 长公主虽然死了但是她的灵魂却一直飘在大盛,人鬼同乐还不算骇人听闻吗? 轿子停稳,身体的疲软已经稍稍恢复,裴萱握着衣袖里的珠钗,她心里才稍微又踏实了一些。 本来她是想将计就计离开裴家,在新婚夜打昏张宇逃跑的。 但是现在,事情的复杂程度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 隔着一层红盖头,裴萱只知道有人把盖头掀起来,随即又听到了小莲呜呜呜的声音,裴萱的心又紧了一些。 “要我们帮夫人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吗?” 是男人的声音,只是被问到的那人似乎没有应允,随即伸过来了一只手,那只手纤长莹润,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那只手只是勾住她的拴住她双手的绳子,随即借着绳子的力引着她出了喜轿,又引着她往前走,裴萱还在想着要记清楚路,却被女人牵着绕了很久。 裴萱不知这人是故意带她绕路的,还是因为院子本来就太大了,布局又相似,所以看起来就格外像是在绕路。 直到门被关上,一屋子的烛火将整个屋子照的宛如白昼,红烛摇曳,就算隔着红盖头她都依稀能够感受到新婚的氛围。 太过刺目的光,带着红的光亮,几乎让人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也让裴萱真切地认识到,原来大婚就应该是这样,点彻夜的龙凤烛……只是她此时也清楚的明白这只是一场幻梦,甚至所谓的大婚也是一场笑话。 进了门,那人依旧没有想要解开她手的意思,只是转身关上了门。 “给我解开,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拉开凳子让她坐下,裴萱心里的不解更多了,甚至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递过来的一杯酒,那人摆弄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她配合一起喝合卺酒。 裴萱眸色黯了黯,把珠钗往自己袖子里又收了收,笑着开口,“想让我喝合卺酒,你也应该先解开我,我现在不方便。” 那人却依旧不大在意,也没有想要给她解开绳子的意思,只是把酒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喝。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说完这句话,裴萱的语气又冷上了几分,“我不是叫你离开吗?” 时星荛唇角弯了弯,“我是离开了啊,现在你在我家,今天也是你嫁我。” 时星荛不慌不忙地揭开裴萱头上的红盖头,裴萱生得本来就好看,不施粉黛都足够惊艳,张氏只是给她换了一身红衣就把人扔到了轿子上。 头上更是任何装饰都没有,裴萱平常都是束着发的,只是现在青丝散着,及腰的青丝垂着,一种越素越美得惊人的模样。 时星荛唇角弯了弯,伸手给裴萱拢了拢发丝,趁着给裴萱拢发丝的时候,手指插-进裴萱发丝,就这这样的姿势捧着裴萱的半侧脸。 “裴姐姐,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可好?” 烛光之下,时星荛那双潋滟的眸子蕴着点儿水光,漂亮极了的眼睛,真诚又认真,好像她们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们没有争吵,时星荛也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就算她赶她走,她也不会真的生气。反而时星荛现在都在她们今天成亲的快乐中。 “不好”裴萱视线偏了偏,不去看时星荛的视线,“我并没有真的想嫁给你。” 时星荛唇角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是更温和的笑,手指继续轻轻拂过那张像是清冷绝艳的脸,“不想也无所谓啊。” “谁说成亲非要两情相悦,我觉得强取豪夺也是很好的。既然裴姐姐不愿意好好走流程,那我们跳一点儿流程也挺不错的。” “不喝合卺酒,不想和我结发,那就直接到最后一步吧。” 说完时星荛附身把人抱上了床,裴萱抓着袖子里的钗子仰头冷漠又疏离地看着时星荛,“我……” 裴萱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星荛抓住手。 “啊,姐姐在袖子里藏了钗子啊?是要送给荛荛的吗?”说话之际时星荛的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话锋一转,时星荛就着那根钗子挑起了裴萱的下巴,“还是这支钗子姐姐是想用来杀我的?” 时星荛无辜地看着自己,裴萱直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同时又被气得不轻,这个女人真的有恃无恐极了。 她没有想杀时星荛,只是时星荛的举动让她恼火不已。 “姐姐是想要荛荛血溅三尺吗?”时星荛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甚至是带着笑的,只是裴萱却感觉,时星荛的心情不好极了。 “我真的很喜欢姐姐,我感觉姐姐也是很喜欢荛荛的,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时星荛似乎不解极了,抬着裴萱的脸,“姐姐为什么呢?我就算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判死-刑,总是要给我一个理由的吧。” 只是在一瞬间,时星荛的语气就陡然冷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漫不经心,也没有刚才的温声细语。 裴萱乌泱泱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抬眸看着时星荛,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好啊。 情不知所起,找不到喜欢的原因。 所以到后来也是一句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了。 不喜欢她,最开始为什么又要撩拨她呢? 这个女人真的可恶到了极点。 央着她喜欢祂,让她记住祂的名字,让她不准忘,最后却也扔给她一句不喜欢了。 她是没有忘,可是祂呢? 裴萱明明最开始对她不是这样的。 时星荛就算再傻也知道,不是裴萱变了,而是碎片的主人变了。 还是碎片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变,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作玩物,就是觉得逗着她好玩。 “不喜欢,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裴萱我不污了你的眼。”时星荛逼近裴萱,唇角被她咬破,腥甜的血腥味不断在刺-激着时星荛。 时星荛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把钗子塞到了裴萱的手里,不喜欢了,现在就可以了结。 她不去了解祂的过去了,她也不需要赢这次赌约了,什么机密她也不想去知道了。 祂,既然想要她放过祂,现在就应该了结了。 “姐姐,我教你,教你怎么杀人好不好?” 时星荛握着裴萱的手,朝着自己的脖颈靠近。 那截脖颈雪白柔软脆弱,钗子带上了时星荛的力度往下划拉出一道血线。 此时的时星荛就像是愤怒的小兽,被驯服再被抛弃之后,她只是一心求死,被人捧在手心过之后,她没有办法忍受再被这人放弃。 疯子。 时星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裴萱使劲儿攥住了钗子,就在快要插-进时星荛脖颈的时候,裴萱终于从时星荛手里抢到了主动权,抽回了握着钗子的手。 狠狠把钗子掷了出去。 血还在顺着女人的脖颈往下流,时星荛唇角勾了勾,“舍不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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