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溪是没有办法理解阿清的恶趣味,不过她开心就好。 “有这么好笑吗?” 黎以清擦掉眼角的水,“好笑。阿善说你在军队的时候经常被体罚。为什么啊。” “做错事就罚呗。” “怎么罚?” 不问她做错什么事而是直接问惩罚。童溪伸出手弹了下黎以清的脸颊,“普通人受不了的。” “说说嘛。” 童溪想了想说:“全身装备面朝坡下的俯卧撑。背囊越野十公里。几百下的开合跳。腰带抽腿……” 黎以清撑着额头,确实是普通人受不了的程度。 “你说的那个腰带打人痛吗。” “痛死好吗。痛到只能喊痛。” “去把你的腰带拿来。” “我的腰带在家里。” “你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 柳无隅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她躲了一会儿后往上回黎以清指的大路的方向跑。十几分钟后她来到了车库。她顺着车道往上走。 她拐进停车场,找了一辆离门口最近的车。她尝试着开车门。哒,竟然没锁?没锁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启动。 这…这…柳无隅已经被近在咫尺的自由迷惑了,她开车出去。几分钟后她看到大路。 柳无隅踩油门加快速度。去哪里?逃去哪里?没有提前想过这个问题。她的车速慢下来。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 不对劲。路上看不到其它的车。一侧是海岸,另一侧是绿油油的树。途中看到一个码头,停着几艘游艇。开了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原地。 柳无隅趴在方向盘上,手心里全是汗。完了,真的完了。全都完了。比起逃不掉,她更担心接下来会不会被暴君惩罚。 这是个属于暴君的小岛。 黎以清还在摆弄着童溪拿来的帆布腰带。童溪放下对讲机过来,“她绕了一圈现在坐在海滩上。” “行。去找她吧。” 黎以清散步过去。柳无隅坐在沙地上,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沉着冷静。黎以清走得快些,她想看一看老古董是不是在念经。 “外面也没意思。对吧。” “这个岛。是你的?” “是我外公的。” 柳无隅站起来,“我对你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我?”她们的关系听起来很甜蜜幸福,至少之前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对她。 不提还好,提起来就让人生气。最气人的是这个老古董忘得干干净净。 “我说了,你拖欠工资。”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可笑的理由。” 拖欠工资一点也不可笑,只会把辛苦的打工人气死。 黎以清给童溪使了个眼色。童溪一拳挥过去。柳无隅摔倒在地上,她捂着鼻子,痛得流眼泪。她的鼻梁是不是被打断了。 童溪下手不重,鼻梁不会断。她接着反锁住柳无隅的右臂。柳无隅左手撑在地上,手指插进沙子里。为了减轻疼痛只能把身体往前下方倾斜,额头离地面越来越近。 黎以清抬腿将柳无隅的头踩下去。柳无隅喘着气,气息吹开了些沙子。混蛋。 “生气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能这样对我。” 黎以清觉得这人就是太久没挨打了,“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有谁规定喜欢一定是舒服的?” “你…不可理喻。” 这个暴君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多的歪理。以前……朦胧的画面断断续续的,记忆就像老式的电视机,拍一拍捶一捶。画面就能正常播放了。 呼啦,腰带破开空气抽打到背上。帆布腰带抽在背上比皮带要痛得多,抽下去像要把那块皮都扯下来。黎以清打得慢,但是越是慢就越有威力。 海风吹久了,好气色也被吹没了。黎以清停下来。童溪松开柳无隅,对着阿清说:“我们回去吧。”说完拿掉腰带。黎以清的手搭在童溪肩上,调整着呼吸。 柳无隅趴在地上。她不能白挨打,起码要换取到有用的信息。她伸手抓紧黎以清的裤脚,“我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呵…那好。我告诉你。你拿我当跳板接近我嫂子,一夜情之后在一起的。” “不可能。” 如果她要跟齐越云和好,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她不信。那…一夜情? “你爱信不信。让人看着她。一步也不许走。她敢走就直接打断腿。” 童溪:“好好好。我们走吧。” 海风吹多了会头痛。黎以清吃了颗止痛药,身上冷冷的。去泡澡好了。躺进圆形浴池中,头顶上的吊灯很亮。她仰头靠在皮垫上。眼皮沉甸甸的。 胡姐进来,她的手上拿着一瓶药油。 “我一不在你就跑出去吹风。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太太了,她过半个小时会再打来。” 黎以清依旧闭着眼,“我没事。”胡姐把药油倒在掌心搓热,头疼要用药油按摩才行。她轻轻地揉着黎以清的太阳穴。“每次都说没事半夜又烧起来。你难受,我们看着更难受。” 黎以清眉头轻皱着,她不喜欢药油的味道,辛辣刺鼻。 “下回我多穿几件衣服。” “你每次都这样敷衍我。我看呐,还是回老先生那里去住吧。他还能管着你。” “去阿公那里不自由。我不去。” “去吧。老先生很挂念你......” 胡姐絮絮叨叨,听着让人心安。黎以清睡着了。胡姐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慢慢地减轻手上的力度。 童溪这时候进来,看见黎以清睡得安稳。胡姐食指放在嘴上,示意童溪小声点。童溪点头,小心地抱起黎以清。 把黎以清放回到卧室里后,童溪来到厨房。胡姐正在准备晚餐,童溪拿了片生菜叶吃。 “再做个南瓜浓汤吧。感觉她会想喝。” 胡姐递过去一个碗,里面装满了蓝莓。 “得。你吃点这个。” 童溪:“谢谢。哦,我还是等下吃吧。”她想到了沙滩上的柳无隅。 柳无隅抱着腿坐着。童溪蹲到柳无隅身边问:“还好吧。” “不好。” 童溪看向远方的海面。 “你不可能逃得出去。”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逃不出去。” “她恨你。能抓到你一次也能抓到第二次。” “我真想不通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帮着她又好像在帮着我。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童溪把拳头捏响,“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们什么关系。而且只有你能治愈她。不管怎么样你做错了事总该你善后吧。” 柳无隅站起来,“她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受了什么样的伤需要治愈,她做了很错的事情吗。 童溪听完后笑说:“听你这个语气你好像不恨她。” 恨或者生气都是正常反应。童溪会给时间让柳无隅考虑。 柳无隅笑不出来。她恨不得…恨不得…柳无隅咬紧牙根,拼命的找寻能说出来的狠话。 “到底出过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有办法治愈她?” “我想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黎以清醒来的时候,童溪正守在她身边。黎以清翻了个身,童溪轻声问:“要不要起床吃饭。胡姐做了南瓜浓汤。” 黎以清听到这个感觉肚子有点饿,她坐起来。浓稠的汤吃一碗下去似乎能饱一辈子。 下楼,到餐厅。奇怪,没得吃的时候偏偏想吃掉全世界的食物。可当食物满满当当的出现在面前时,想吃的欲望比和尚的六根都清净。 黎以清坐下来,面前的浓汤闻得到南瓜的味道。黎以清舀了半勺送进嘴里,很香甜。 “现在几点了?” “十点。” “人呢?” “一直在沙滩上。”童溪的耳机里有声音,听完后她说:“柳无隅想回来。” 黎以清用勺子刮着碗底。 “嗯。” 童溪轻声说了几句话。看守柳无隅的保镖收到命令后说:“你可以回去了。”简单的几个字以及机器人一般无情的转身。柳无隅明白了,她要靠两条腿走回去。 一碗汤快见底了,黎以清喝得比平时多,还以为老古董会有多硬气呢。全是装的。软骨头。 “这回她是真服软还是假装的。” “我觉得她肯装算是一种服软了。” “不一定。她那么会装。” 童溪耳机里有声音,保镖说是柳无隅到了门口。 “她到门口了。” 黎以清:“让她等着。” 等待很漫长。柳无隅站在门口,周围的建筑多少挡掉一些风。没有那么冷。好想喝一杯热水。也不知道暴君今晚吃东西了没有,吃得香不香。 柳无隅摇摇头,她为什么要关心暴君。怎么看都是她比较惨。 等了两个小时。门打开。柳无隅从地上起来,“我认错。”黎以清等着她继续说。柳无隅的手心蹭了蹭裤子,“我不逃了。”她跪下来。 黎以清对着童溪说:“带去洗干净。不准吃东西喝水。” 童溪:“行。” 浴室在另外一头。路上童溪问柳无隅:“考虑清楚了?” 柳无隅:“嗯。” 她在洗澡时喝了点水龙头的水,味道有点奇怪。肚子很饿。但是她也知道今晚是没得吃了。 洗完后,柳无隅来到黎以清的卧室。黎以清赤脚踩在地毯上,她正在看书。柳无隅关上门,“晚上吃东西了吗?不会又吃几口就不动了。小猪咪。” 哎?记起来一些零碎的画面。暴君说朋友吐槽她胖。 黎以清把书放下。老古董…想起来了?说话的语气温柔又耐心。“你过来。”柳无隅走过去,瞄了眼书,《A Vision》。黎以清勾着食指,柳无隅蹲下来。 黎以清:“你对这个感兴趣?”柳无隅摇头,“还好。”黎以清:“蛮有意思的,你要试着读一读吗。”柳无隅:“读英文原著总是找不到感觉。看什么都像是在看论文。”黎以清踢了踢她,“不看就去暖床。床头柜上有药膏,拿去涂。” 平常的对话,好像前不久在海滩上闹得不愉快的人不是她们。 托盘上不止有药膏,棉签纱布退烧药止痛药很齐全。她拿起药膏,她自己没办法涂到后背。她又将药膏放下去。算了,无非是破皮。两三天也就好了。 黎以清重新拿起书来看。卧室里两个人的呼吸都很轻。柳无隅去开柜子,她拿了双毛线袜出来,“怕冷还非要光脚。” “我不怕冷。” 应该说是以前不怕,现在手脚冰冷也是事实。 柳无隅托着黎以清的脚踝给她穿上,确实瘦得过分了。碰一碰都怕碎。她叹了口气,“取暖的方式那么多。实在不行热水袋也行。”她的本意是黎以清不该冷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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