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上沈玉的眼睛,还是极快的挤出一丝笑容。 当血迹被擦拭干净,狰狞的伤口露出它的原型。 很整齐,没有一丝犹豫,看的出来,下手果断,主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因为那手腕上,还有数不清的陈年暗痕,虽然已经很努力的修复这些伤疤,但还是有些太深的痕迹残留。 这让她本就细弱,好像随时可以被折断的手腕更加易碎。 沈玉垂着眸,手上的动作很轻,很轻。 她将捣好的药汁薄薄的涂上一层,然后用纱布裹上一层再将伏通草厚涂,再裹两层,再将剩余的药汁倒上去。 期间除了询问宋时微“疼不疼”,她就再没多说一句话。 两株伏通草,一点也没能浪费。 结果就是,宋时微那双瘦弱的手腕裹得严严实实起码“肿”了两圈。 宋时微抬起手,认真的打量被沈玉细心包扎的手腕,尽管她也不明白明明伤只是手腕,但包扎却蔓延整个小臂是什么操作。 她笑着,吐槽道。 “好重哦!等我把这纱布拆下来,我估计都能举起驸马府门口的大狮子了。” 沈玉的眼角,终于露出一点儿笑意。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和宋时微是有些默契在身上的。 就好像她不会问宋时微为什么受伤,而宋时微也不会多问她从哪里来的药草,这草是做什么用的,不会问她她是怎么知道她受的伤……
第37章 一点点剧情 这一夜, 沈玉被容许睡在宋时微屋内的软榻上,这是她们成婚后第二次与宋时微共处一室。 而她默默的注视着那背对着她许久的背影很久灼热的目光好像能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脑海中,却在不自觉的播放她在药田里听见的一切。 “……宋时微……” 那人忽然提到宋时微的名字, 让本意不想听墙角的沈玉止住了动作。 他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 还在,沈玉并没有等多久就听见了下文。 “宋时微的血, 变了。” 他淡定的说出一句像是结论的话语。 但他身侧的人并没有因此罢休。 “那!那你也不能一下放那么多啊!你知不知道她的脸白成什么样了都??” 那是一道更加年轻的少年音,熟悉道只是张口, 便让沈玉瞳孔一震。 “她那脸色差的, 我都觉得看不见是真瞎!” 可那男子闻言只是笑了笑。 “别这样说啊,陛下!你不还是装看不见了吗?” 他就像是一个爱看热闹的看客,双手抱臂, 语气里带着不知是嘲讽还是讥诮还是快意。 沈玉的眼睛一觑, 隐隐猜到了他们在谈论的是什么。 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心中有种难以遏制愤怒。 但她还是强忍着下来了,决定听完。 那道年轻的声音像是被戳到了痛脚,当即反驳道。 “若不是你做的太过分!朕何必装瞎。” “肖子禅,我劝你别太过分了!” 可那个名叫肖子禅的人似乎并没有将这个一国之君的话语当做一回事儿。 “陛下还是少动肝火的好,如今朝堂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呢!呵呵——” 说完, 他还笑了笑。 宋时兴恶狠狠的盯着他,但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她的血, 怎么样?” 像是提到了那人很得意的话题一般,几乎是在问完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很好!非常, 非常的好!她的血比以前更香了,也更加的完美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痴迷, 那种痴迷无关爱慕,就好像宋时微是他圈养的小羊,被他好吃好喝供着,而他每年都会定期检查她的……肉质一般。 看她是否像自己期盼中的那样,长成叫人垂涎欲滴的羔羊。 毫无疑问,他现在对宋时微很满意。 不止是沈玉,就连宋时兴也对他古怪的语气充满反感,但他显然更加关心别的,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迫切的问道。 “那……可以动手了吗?” 他试探的询问道,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他的眼里闪烁着沈玉看不懂的光辉,那种,像是某种贪婪与迫切。 但肖子禅摇了摇头。 “不行,陛下,要沉得住气啊!” 他拍了拍宋时兴的肩,嘴角高高上扬,却又语重心长道。 “不过你也真是狠的下心,她毕竟是你胞姐呢!你们凡人不是最讲究血浓于水的亲情吗?” 他又恢复了惯常的调调。 可宋时兴的脸顿时阴沉下去,像是提及某个不可触摸的逆鳞。 他低头沉默半晌,才看着肖子禅幽幽道。 “国师,那你也应该听过,自古帝王家无情……” “……更何况,这都是为了大夏,这是她作为大夏长公主的荣幸,她的责任,也是她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该有的代价!” 肖子禅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宋时兴诡异的笑起来,看上去有些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家——” “好一个自古帝王家无情!” 他大笑着,像是要笑出眼泪才肯停下一般。 “小皇帝,那我就再说一嘴,作为皇帝,一定要做好喜怒不形于色。” 他拍了拍宋时兴的肩,凑近了他的耳郭道。 “你的姐姐,在这一点上,可比你强多了!” 他像是意有所指。 “肖子禅!宋时微她就算再聪慧又能如何,她现在只是一个长公主,只是一个一步三咯血的病秧子!现如今大夏的皇帝是我!我才是大夏的皇帝!她宋时微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 他怒吼道,将肖子禅狠狠的推向一边。可肖子禅自始至终只是带着微微嘲讽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宋时微,她是天之骄女,但那又如何呢? 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就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紧盯着肖子禅,里面的恶念展露无遗。 肖子禅满意的看着此刻宋时兴,嘴角勾起一抹笑。 “陛下,别生气嘛!我也只是说说,你毕竟是大夏的皇帝,可不能被一个女人比了下去。” 他在他的耳边蛊惑着,一点一点的勾起他心中的恶念。 “陛下,再等等,很快,很快你就会完成历代先皇未竟之事了。很快,就成熟了……” 肖子禅继续道,宋时兴顺着他的话语,呆愣愣的问道。 “很快,就成熟了吗?” “是的,很快,我的陛下。” “……” ***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剩下的,大概就是她的“无能狂怒”了,不提也罢。 她疲惫的长舒一口气,顿时间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洞,这里到处都是扑朔迷离的黑雾,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很快又会出现一大团迷惑她的视线。 明明褚芳的案子还没头绪,现如今又出现一件更重要的,与宋时微致命相关的事件。 想想她之前真是蠢的可怜,居然会觉得宋时微过的很好,居然会觉得宋时兴虽然看她不顺眼,起码对宋时微是真心的。 一时间,她好像走到人生路上至关重要的岔路口,可她又隐隐觉得,还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 还有什么呢? 她头疼的揉起太阳穴。 她素来不喜欢需要动脑子的事件,也许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脑力工作,导致她现在只是觉得转一下都烦闷无比。 “唉——” 又是一声长叹 也许是她的叹息声音太大,远处床上的身体翻动的声音。 可她也只是动了一下,沈玉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宋时微开口,但她就是知道宋时微没有睡着。 而她也忽然发现,她与宋时微之间,好像一直都是宋时微努力寻找话题,勾起一些奇闻趣事。 无论是什么,好像一直都是宋时微在主动。 也许沈玉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但她一定是一个善于反思,并可以很快做出改变的人。 就好现在,既然意识到一直是宋时微在努力寻找话题,那她必然不能再如此下去。 于是她开口道。 “殿下,疼得睡不着吗?” 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伏通草本身就有镇痛舒缓麻痹神经的奇效。 在修仙时代,伏通草遍地的情况下,是作为最为常见的疗伤药使用,小至几岁顽童,上至修仙大能,磕了破了伤了,只要拍一株就好,外出历练都得备上几百株的存在。 所以宋时微并没有回答她。 可沈玉也不觉得尴尬,又问道。 “殿下,我们明天回家吧!我不喜欢皇宫。” 这一次,宋时微的身影动了动,就在沈玉以为宋时微不会回答她时,听见一声细若蚊声的。 “嗯。” 那道声音很轻,落在寂静的夜里,落在只有两个人呼吸间,又是那么的清晰。 沈玉满意的笑了笑,在床上偷乐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又说道。 “殿下,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不知道,但我以前听闻有从很远的地方,漂洋过海的商人带来过会唱歌的小人,就是在盒子里那种。” 沈玉听着,皱了皱眉,从脑海里搜索着与之差不多的东西。 会唱歌的,在盒子里的。 她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轮廓。 八音盒啊! 对于古人来说,确实是个新奇玩意儿呢?但这种东西会不进贡给皇室吗? 沈玉不懂。 但她也没有多嘴,今天的事情已经让她明白了,皇室的那群对宋时微的好都是别有目的,虽然目前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以及为什么非要和宋时微的血过不去。 她今天不是没有检查过宋时微的身体,从她的身体到她的血。 没蛊,也没有任何特殊。 难道是出生日期? 不对啊!宋时微是玄天三十八年腊月初八生的,这个日期既不是极阴也不是极阳。不是三月三,也不是二月二,更不是中元节。 沈玉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哪里是自己忽略的呢? 没有任何特殊…… 沈玉想到一种可能。 一种甚至可以将褚芳的死串起来的可能。 一种,甚至死的不止褚芳的可能。 那就是。 ……活祭! 只有活祭才能解释这一切,为什么不够,因为还不够,人数不够,数量不够,东西还没找齐。 如果是这样…… 那这就不是尘缘的问题了。 在上一世,她逃婚成功的那一世宋时微经历了什么呢? 这方天地又有着什么惨绝人寰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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