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季音棠让江瑟箐等等她,江瑟箐真的等了,等了十年,等来了今天。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十七八岁不敢做的事,在今晚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这夜情的起因,是在两人下车后,季音棠带着江瑟箐到了自己家。 这间房子,布置得和高中住的的公寓不太一样,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 房子是三室一厅一卫,装修很温馨,地板是木纹砖,天花板做了吊顶。进门是厨房和客厅,客厅有一个大落地窗,正正对着入户门,江瑟箐一进来就能看楼下的夜景。 而门口的地毯摆放着两双女士拖鞋。 这一点和以前的公寓很像。 往右走有一条走廊,左边是卫生间和书房,右边是一整个卧室。 走廊做了一面长柜,上面摆放着一个九宫格相框,是江瑟箐这九年以来的各种照片。 江瑟箐走近,看了一眼想转身,却不料撞进季音棠怀里,季音棠嗤笑一声问:“小江总是要投怀送抱吗?” 江瑟箐恼了,“分明是你老是跟在我后面。” “哦?”季音棠挑眉:“我是主人,自然要看看客人参观我的家有没有偷盗什么东西啊。” “小气唔……”江瑟箐话刚说出口就被季音棠摁着头接吻。 “江瑟箐,十年前我欠你的,法式热吻。”季音棠忽然看见江瑟箐手腕上细细的粉色疤痕,她的眼泪一瞬间就滑落了,心如刀绞,她不敢想,江瑟箐这十年来究竟是怎么过的。 “别哭,我已经熬过来了。”江瑟箐替季音棠拭去眼泪,吻了吻她的眼睛,“只要,这一切不再是梦境。” 季音棠颤抖地抱紧了江瑟箐。 后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亏欠得许多了,十年前的债从晚上十点多还到了将近凌晨两点。 江瑟箐的全身都红的像苹果,而她这颗苹果,被削了果皮,剩下白花花的果实,每每被品尝一口就汁水直流,苹果从客厅吃到了卫生间,又从卫生间品尝到卧室,可能是因为吃的时间太长了,苹果开始氧化,变得松软无力。 …… 江瑟箐纤细的手使劲抓着枕头,从葱白变成了红青,到后来被人掰开十指相扣。她的头前后移动,每每快要撞到床头板的时候总会被人护着往下挪动。 到后来,江瑟箐成为一条濒死的鱼才终于“刑满释放”。 —— 江瑟箐睡眼惺忪,生物钟把疲惫的她叫醒,她看到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她想抬手挡住眼睛,却发现胳膊酸痛到抬不起来,她原本想着算了,干脆起来刷牙,却发现小腹更酸痛。 努力了半天江瑟箐依旧被酸痛拽回床上,此刻她已经满头大汗了,转头却发现对着她笑的季音棠。 江瑟箐微微伸手摸了摸季音棠的脸,那种梦境的不真实感云消雾散,终于……不再是噩梦,是如假包换得季音棠。 “笑什么笑,你真是禽……” 江瑟箐想转头却被季音棠伸手揽进怀里,季音棠笑了笑,吻上她的额头。 江瑟箐想推开她,奈何疼痛不许,她只能叫嚷着:“我要上班,我要吃早餐。我饿了。” “等着,老公起床给你做。”季音棠调侃道。 真是够了,十七岁时论人前,江瑟箐哪哪都胜她一筹,但二十八岁要论人后,江瑟箐还真是骚不过她。 季音棠离开房间之后,江瑟箐拿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六点半,她慢吞吞地解锁屏幕,然后打开公司群,给员工放了一天假。 没办法,昨晚实在太激烈,她翻身都难,更何况去上班,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 发完消息后江瑟箐两眼一闭被睡意挟持。 50.十年 季音棠煮了瘦肉粥,端进房间时却发现江瑟箐已经累得又睡了,于是她放下粥,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子,手轻轻蹭了蹭江瑟箐的脸颊。 江瑟箐在睡梦中被惊扰,哼哼唧唧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呢喃道:“别走……” 季音棠闷闷地笑了声,说:“不走。” 日落西山,余晖洒进房间,江瑟箐缓缓睁开双眼,她一转身就见季音棠躺在身边睡得沉沉的,她平稳的呼吸还是让江瑟箐有一种虚拟感。 江瑟箐在被子里伸手抱住了季音棠精瘦但有力的腰,这个动作很轻,但还是把季音棠吵醒了。 “嗯……饿了吗?”季音棠眼睛依旧阖着,手伸向江瑟箐,将她搂近了些后季音棠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吻了吻她的嘴角。 “我很饿,老公。”江瑟箐声音沙哑,说完低低地偷笑,眼里尽是调戏人的得意。 季音棠说:“调皮鬼。等着,我去给你热粥。” 说完季音棠就放开了江瑟箐,起身穿上长袍外套,出门给江瑟箐热粥去了。 江瑟箐恍惚地、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脸颊滑下泪水。 她的姐姐终于回来了。 季音棠把粥端进房间,由于太冷,江瑟箐实在不想起来,所以季音棠把粥端在手上,一勺一勺喂给江瑟箐。 “你好爱我啊。”江瑟箐调侃道。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愿意伺候我们鼎鼎有名的小江总呢。”季音棠配合着她演戏。 吃完粥后,季音棠回到床上,然后亲了亲江瑟箐,问:“无聊吗?” 江瑟箐说:“我想听听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 …… “娩娩,娩娩?医生,我们娩娩醒了。” 季音棠醒来,就看见一位年轻妇人高兴地招呼外面的护士。 旁边还有滴滴滴的仪器声,手上还插了输液管。 “青儿……”季音棠用沙哑的声音呼唤爱人的名字,她很困惑,坐在她床边这个人是谁,江瑟箐呢,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娩娩,我是妈妈。”年轻妇人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胡乱地蹭了蹭,泪水横七竖八地躺在脸上。 “我……不是……娩,娩。”季音棠努力地拼凑出一句话传递给她。 这位“妈妈”说:“傻孩子,你这是糊涂了呀。” 随即,季音棠意识模糊地被全身检查了一下。 “Mrs. Ji,there are no other problems with your daughter's health.” 一个外国医生向这位纪夫人报备。 “OK.Thank you for your care all the time.” 纪夫人跟季音棠说:“娩娩,你终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里提心吊胆的日子有多么难过,当年出车祸,咱们仨就你一直昏迷不醒,国内都没法治,所以我们带你到英国来治疗了。”……… 季音棠在纪夫人诉苦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原来她是穿到一个英国华侨家庭的植物人女儿身上了,这个女儿名叫纪娩,面前这位纪夫人是原身,也就是纪娩的母亲,而病房内干刚才匆匆赶到的男人是纪娩的父亲,纪先生。 季音棠听了这么多,终于轮到她插上话了,她争辩道:“我不是纪娩,我是季音棠。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在中国有自己的家庭。” 纪先生和纪夫人两人双双傻眼,但又不约而同地摸上季音棠的额头。 随即又问了医生她这样是否属于记忆错乱的症状。 医生只应了句:“Maybe.” 纪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刚醒了胡言乱语呢。” “不,你们听我说,今天几几年几月几号?”季音棠焦急地问。 纪夫人回答道:“今天是2025年7月7号。” “你们去搜,两年前的今天中国是不是有一场车祸,是大货车和顺风车的,我叫季音棠,其实在那天死的。我爱人今天生日,你们有手机吗,我要告诉她我还活着。” 两人对视一眼,打开手机搜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但两人只觉得这是巧合。 季音棠据理力争,脑子不断给她提供能证明她是季音棠的证据,但即便季音棠怎么说两人一点都不信,因为夫妻两都是无神论者。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就叫季音棠,而且,我是同性恋。” 听到这话,夫妻两的笑容僵在脸上。 病房内霎时寂静无声,但过了一会,纪先生忍不住了:“你别拿这点来忽悠我和你妈,我们都知道,你昏迷了这么多年,肯定是心里出现了问题,你不可能是同性恋,你应该是昏迷前学到了这个词,但不懂它真正的意思,所以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了,你出院后就去心理学院,这样你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不!我不是。我不要。”季音棠百口莫辩,被纪夫人强行按回病床上。 “行了,这事儿没得商量。”纪先生一语便决定了季音棠的去处。 后来在心理学院季音棠每天要被电击一次,只要她说一句她不是纪娩就要挨一下。 如果她想江瑟箐的话只能偷偷的,不然的话,等待她的只有电击和和长鞭。 这地方说好听点是心理学院,说的直白点就是杀人机构。 季音棠试过逃出去,奈何电话没有信号,护栏布满尖刺,墙角下还都是玻璃碎,而这该死的心理学院还不让监护人探视。 季音棠真正地逃出去过一次,扎得满手满脚的鲜血,但又被抓回来用盐水浇伤口,然后被脱光了用细细的柳条抽肚子,抽到吐血了就关进全封闭的小黑屋,里面有老鼠,有蟑螂,有活蛇苗,不给吃不给喝,不给厕所。 季音棠被饿得发昏,倒在烂虫堆里,被蛇苗咬伤了手指头。 这几天里季音棠不识白天黑夜,只想吃饭,但直到三天后她被放出来了,她还只能黑头土脸、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碗馊饭。 在这所所谓的心理学院里,季音棠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出去,找江瑟箐。 她一发呆就想江瑟箐,她在想江瑟箐没有她怎么办,现在该在干什么,高考吗? 但她想的太多了就要被罚,惩罚两天不准吃饭,还要被电击棍电。 她生不如死,但她挺过来了,暗无天日的生活里,江瑟箐是她唯一的光。 这样的生活,她被迫持续了两年,两年里她无数次试过逃出这鬼地方,但结果无一例外就是被抓回去。 她尖叫着发疯,痛斥这个外国心理学院简直比监狱还丧心病狂,被“心理老师”拖进厕所暴打,灌烈酒,灌到胃出血。 直到两年后,警察闯进这所“心理学院”,把里面的“学生”都解救了出来,纪先生和纪夫人才知道他们把女儿送进了怎样的一个地狱。 他们看见季音棠满身的伤疤,跪在季音棠面前忏悔:“娩娩,我们对不住你。我们真的不知道那群魔鬼会这样对你啊。” “你们该道歉的,是我,季音棠。告诉你们,纪娩已经死了,早在我出现的时候她就死了,她把连一次面都没见过的父母托付给了我,但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季音棠那段时间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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