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官藜在身旁保驾护航,王瑾玲自然是有恃无恐,她笑眯眯点头:“去吧去吧,记得跟城主说,今日前来的人是当世神医,千万不可错失良机。” 那人满腹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心道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寻常女子,也敢夸下如此海口。 许是不敢耽误那位不幸冲撞了妖邪之物的夫人的病情,她终究还是快步进去通传了一声,过不多时,一个身量苗条的美艳女子急匆匆赶至这里,人还未至近前便急迫地高声询问道:“何人可治我夫人的病?” 王瑾玲依照早就串好的词,信心满满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乃悬壶济世的游方郎中,听闻夫人偶感恶疾,特来为夫人诊治,一并献上我的独门秘方。” 许城主神色恹恹,显然是为夫人的病日夜担忧,身形憔悴,眼下满是乌青,她疲惫地摆摆手:“既然如此,请随我来吧。” 王瑾玲跟在许城主身后顺利进入了府内,上官藜低着头也要跟着走上前,却被看门人拦住了:“城主府乃是一城重地,放她进去已是破例,你不能进。” 王瑾玲见上官藜被人拦住,急忙回身解释道:“这是我的侍女,她自小便一直跟随我身边,我离不开她,还请通融一下。”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压根就不会治病,上官藜若是不一起进去,她今日这出戏就没法唱了。 许城主见状,对看门人使个眼色,看门人会意,招呼都不打便抬脚向上官藜踹去,意图很明显,是想试探上官藜的实力。 若是只是个寻常侍女也便罢了,放她一起进去也无妨,可若是让不怀好意的人混进城主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脚踹得又快又狠,结结实实踹在上官藜的膝盖上,出脚的速度甚至快出了残影。 看门人看起来修炼过一点法术,她不留余力踹出的这一脚力道不小,王瑾玲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这一令人胆战心惊的悲剧已经发生了。 王瑾玲倒抽一口凉气,内心为看门人默哀三秒钟,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似乎已经预见到看门人下一刻的一百零八种不同死法了。 天呐,知道刚才挨踹的这位是谁吗?她可是天底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官藜啊! 完了完了,尽管上官藜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是温顺,但她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上官藜啊! 上官藜肯定要发飙了! “噗通”一声,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而不清脆,不像是骨裂,倒有点像是……尸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响声。 眼看城主夫人的命尚未救回来,这就又搭上另外一个人的性命了,直到此时王瑾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让上官藜扮演侍女这件事究竟有多么不靠谱。 王瑾玲愤然握紧拳头,心里想着,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因为图方便就让上官藜扮演侍女,要扮也是她亲自来扮。 然而事已至此,想吃后悔药也吃不着了,王瑾玲痛不欲生地睁开眼,轻轻扫过一眼,却并未看见想象中血流遍地的瘆人场景。 却见地上孤零零坐着的红衣女子一面蹙眉捂着膝盖,一面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眸中满是无奈和叹息。 王瑾玲疑惑地挠了挠头,奇怪,上官藜怎么倒了?难不成那位看门人是位隐藏大佬,扫地僧级别的人物?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上官藜装模作样地抽了抽鼻子,随即憋出一包眼泪,捏着嗓子不断叫唤起来:“诶哟,我的腿好痛啊!” 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除了王瑾玲以外,没人会将她放在眼里。 看门人朝许城主点点头,方才她那一脚踹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真让人受伤,又能试探出对方的实力,眼前这侍女一碰就倒,毫无武术功底,只是修为最低微的那一类人,威胁不了城主府的安全。 王瑾玲看着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上官藜,嘴角抽搐稍稍几下,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好笑。 这戏既然已经开演了,索性便陪她演到底。 王瑾玲几步便飞奔到上官藜身前,把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上官藜拖起来,一边抬起衣袖为她拭泪,一边大声斥责道:“你们城主府家大业大,怎能对人如此不尊重!” 想了想,她又怒气冲冲地补充了一句:“我的侍女平日里连我都舍不得责罚她,今日居然被你们如此折辱,我不干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说到最后一句,竟也不由自主掺杂了些真情实感。 其实刚才看见上官藜平白无故挨了别人的一记重踹,她心中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后来又看见上官藜倒地不起,尽管她知道上官藜并不是真的被踹得起不了身,起初觉得有些好笑,但看见上官藜哭的时间长了,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好像一口气吞了一大杯苦咖啡。 为着那与她毫不相干的什么夫人,竟然让上官藜受了这样的委屈,王瑾玲越想越生气,当真就想拉着上官藜直接扬长而去了。 此时上官藜还在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泪珠子一串串落下。 许城主见此情形,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大约是爱妻心切,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尴尬地笑了笑,豁出脸面低声下气道:“对不住,这桩事是我做得不对,还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瑾玲倔脾气上来了,此刻依旧是余怒未消,很想甩脸走人,不过她还未开口,上官藜已经眼泪汪汪地抢先说道:“治病可以,不过城主必须拿出更多诚意来。” 许城主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什么诚意?” 这下上官藜不哭了,她像是突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道:“酬金啊!” 听见上官藜如此郑重其事地说出这几个字,王瑾玲心中的那股怒火瞬间就哑火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上官藜,这回轮到她脸上挂不住了。 上官藜何时变成财迷了?看她方才哭得那么卖力,还以为她心里真委屈,没想到居然只是为了多要点钱?
第51章 奢华的城主府夫人卧室内, 厚重的帘幕层层叠叠遮盖住里间,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熏香气味,几名侍女站在外面等候差遣,里间只有一名夫人的贴身侍女在尽心服侍着。 进入城主府以后, 上官藜便用传音暗中指点王瑾玲:“我们进去面见城主夫人, 你让许城主在外面等候。” 王瑾玲听从上官藜的安排, 以影响看诊效果为由, 劝说许城主留在外面不要进入, 许城主病急乱投医,无奈也只得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王瑾玲心中不禁也泛起了嘀咕, 看上官藜的样子, 明显是想故意支开许城主, 只是不知为何要如此,看那许城主对夫人的病很是上心,上官藜总不至于是怀疑许城主将夫人害成这般模样的吧? 不过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王瑾玲还得在许城主面前昂首挺胸端出神医的做派,一言一行都不能叫别人看出心虚。 来到夫人卧房, 轻轻掀开帘幕,王瑾玲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初次细看时只见那位夫人卧于床上正闭目小憩, 她肤色蜡黄, 眼窝深陷, 露出被子的半截手臂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精神很是颓靡。 床边侍应的侍女起身向她行了一礼, 细细禀报道:“我自入府以来便跟在夫人身边,夫人是在十日前忽然感染了风寒, 咳嗽头晕,因此一连在卧房内修养了好几日。夫人心善,怕把病气过给别人,就连城主偶尔来看望夫人,也只在外面隔着帘幕远远和夫人说上几句话。谁曾想几日过去,夫人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了。今日我们特意去城中号称千年妙手回春的崔大夫那里看病,她也瞧不出夫人是何种病症。” 说到这里,侍女略微抹了抹眼眶里溢出的泪花,拉着王瑾玲的手臂,跪下泣道:“夫人一生向善,许城中人人赞颂,求您一定要治好夫人的病症!” 王瑾玲手忙脚乱把侍女从地上扶起来,正要好言劝慰几句,上官藜的传音适时到了:“你凝神细看她的额头中央。” 王瑾玲一听,便顾不上再说其余话,先顺着上官藜传音的意思,凝足目力用力瞧着侍女额头。 一看之下,王瑾玲惊愕地瞪大眼睛,只觉得毛骨悚然,扶着侍女的那只手都不由抖了两抖。 一缕似有若无的黑气正从侍女的眉毛之间源源不断涌出,丝丝缕缕地向窗外流动出去,最终飘散在风中。 而侍女泫然欲泣的模样原本惹人怜惜,此刻与这恐怖的黑气结合起来,却令人只觉得惊悚骇人。 王瑾玲胆子不大,见此情形心神俱颤,随口支吾了几句,松开侍女的手,再一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城主夫人,更是大惊失色。 一刻之前还仅仅是面黄肌瘦的城主夫人,此刻居然整张脸上都涌动着乌黑浑浊的气流,那气流缠绕在她五官之间,催生出细密的爪牙死死抓住她的脸,使她病态的脸更加扭曲可怖。 王瑾玲吓得倒退两步,紧张得心跳骤然加速,就在此时,一声幽幽的叹息顺着传音术传入她的耳膜。 “原以为她真是无辜受害,却原来还是另有隐情啊。” 王瑾玲悄悄转头,偷瞄了一眼立于她身后一派云淡风轻的上官藜,上官藜眼中蕴藏着一抹淡淡的讽刺之意,接下来的这句话里似是意有所指:“她并非善类,是否值得施救,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王瑾玲心中原本也开始迟疑了,听上官藜说这个城主夫人是个恶人,立即便打起了退堂鼓。 她当初在烈火盟学习时,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常识,如此浓重的黑气,几乎完全堵塞住口鼻,这绝不仅仅是一般的妖邪之物可以做到的。 甚至有可能是…… 王瑾玲又去看上官藜,上官藜向她飞来一个眼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说出她的推断。 王瑾玲定了定心神,搜肠刮肚思索着城主夫人最有可能感染的病症,她现在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上官藜是在变相考验她的能力。 片刻后,王瑾玲深深吸了口气,答案呼之欲出。 “夫人所中的极为可能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蛊,我猜夫人近日一定接触过下蛊毒之人……” 话音未落,一旁的侍女立即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自从夫人病倒之后,一连数日未曾外出,每日都卧床休息,只在今日出门过一次,我也是一路跟随。除此以外,府中上下都被城主所设的结界保护着,外人并无可乘之机。夫人绝不可能见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王瑾玲心中暗暗奇怪,侍女这一大段话不像是临时所想,倒有点像是早已在心中打好腹稿,只等她询问,便一并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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