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的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乔舒瑜熟悉的味道很淡很淡。 “回去睡觉吧。”文鹤枕着乔舒瑜的肩膀,额角的发被晚风吹的有些乱,“我没事。” 她们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窗外落了雨,乔舒瑜开了窗才发现。 夏夜的风混杂着湿热的水汽,沾染上了尘土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乔舒瑜微仰身,同文鹤贴近。 “文鹤。”乔舒瑜感受着她的温度,轻声道,“你有事瞒着我。” 文鹤蹭了蹭乔舒瑜的肩膀,没有言语。 “你也有事瞒着我。”文鹤眺望着远处,眸中光点闪烁。 乔舒瑜低低的笑了,笑容中藏着几分无奈:“是啊,我们都有事情瞒着彼此。” “阿瑜,我有很多时候想和你坦诚公布的谈一谈。”文鹤微偏首,贴着乔舒瑜的姿势无比亲昵,好似在拥吻,“可我既懦弱又自私,只想在你心里保持现在的样子。” 乔舒瑜的侧脸蹭着文鹤的发,她啄了啄,转身拥住她。 * 《纤尘不染》剧组又停工了。剧组的其他演员纷纷乘着这个空挡,开始参加各类摄制。 张继这回确实动气了,自离开医院的那天起,就没有再过问过剧组的事情。 文鹤住院的事情没上热搜,换车的事情倒是上了热搜。 评论区又是一片血雨腥风,有人说狗仔无聊多管闲事,这种事情也没事干放热搜;有人嘲讽文鹤落寞了,车都开不起百万级别的了;还有路人打趣,文鹤每次上热搜都要被人拖出来反复‘鞭尸’…… 整件事里,最该着急的乔舒瑜反而是最淡定的。 多数时候,她窝在医院里,懒洋洋的靠着窗看书。 文鹤每每从睡梦中醒来,都能看到乔舒瑜的身影。有时乔舒瑜坐累了,架不住文鹤的恳求,便和她同眠。 她们很瘦,窄窄的病床容纳她们绰绰有余。文鹤爱在乔舒瑜熟睡之际触碰她的眉眼。 有次罗菁来探望文鹤,睡眼惺忪的乔舒瑜刚从文鹤身旁起来。 罗菁将淡青色的百合花摆在柜子上,靠着墙道:“恭喜复合。” 乔舒瑜从未提过复合的事情,甚至连文鹤上次的试探都回避了。罗菁说这句话时,文鹤的视线落到了乔舒瑜身上。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乔舒瑜的反应并不惊讶。 她这样回答近乎于承认,文鹤的心砰砰跳动,一时间连话也忘了说。 “你们俩,我从《故途》就看出来了。”罗菁笑了笑,“恭喜啦。” 她以过来人的口吻道:“感情有时候应该是毫无保留的,就怕不信任和一丢丢误会。”说着,罗菁用手比划出了“一丢丢”。 文鹤与乔舒瑜都沉默了。 罗菁没逗留多久便离开了。 稍晚些时候,乔舒瑜准备驱车到书店挑书,到停车场时,发现自己的车把手上被人塞了一份杂志。 乔舒瑜本想扔掉,可看清封面上的人物时却顿住了。 这份杂志是拼贴起来的,封面是年初时文鹤舆论压力最大的被印刷上去的。杂志里面按照时间顺序依次粘贴了文鹤自出道来的所有花边新闻以及黑历史。有些乔舒瑜知道,有些乔舒瑜根本没听过。 这些爆料里,涉及了文鹤的私生活和工作中的方方面面。若不是有许多的时间节点与乔舒瑜和文鹤保持婚姻关系的时间重合,乔舒瑜也会产生一种,这群狗仔亲眼见证了一切的错觉。换做根本不了解文鹤的人,浏览了这些黑料后,很难不会不怀疑文鹤的人品。 杂志的最后粘着一份A4纸打印出的信件。乔舒瑜在车内看完了。 信里讲述了文鹤作为私生女,怎样踩着股东和正房的儿子们上位,大串大串的煽动性语言看得乔舒瑜的眉心隐隐作痛。 乔舒瑜看完了全部,脑海里只有信件里反复出现的几个词: “私生女、贱人、绿茶、离开” 乔舒瑜清楚文鹤的为人,她不相信文鹤会是这样的人。 认识她的车,并且知晓她与文鹤之间真实关系的人很少。 这种收集黑料并且乐意写长篇信件警告乔舒瑜的手段也很幼稚,做这一切的人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让乔舒瑜认清“文鹤的真面目”,然后离开她。 乔舒瑜开着车窗透风,心里有了猜测。 不过此刻的乔舒瑜并不想揪出送杂志的人,她更想将这封信交给文鹤,听听她的解释。 * 文鹤趁着乔舒瑜离开的空挡,披了外套,开了个短暂的线上会议。 她也给助理编辑了信息,要求娱乐产业的子公司,拟定一份对《纤尘不染》拍摄的投资。 会议进行到一半,小于来敲门。他道:“文老师,有人找。” 来者是程茗君。小于送乔舒瑜回家时有见过程茗君,乔舒瑜对程茗君的态度不错,因而小于也没有敢拦住她。 文鹤还未应答,程茗君便抢先推门而入。 “文鹤。”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文鹤并不想看见她。 程茗君今天化着精致的妆,打扮的像是要去走秀。她一走近,文鹤便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这味道冲得文鹤头疼。 文鹤捏着外套,阖上了电脑,往枕头上靠了靠。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程茗君顿了顿,咬重了字音,“你作为一个私生女上位的小人,根本配不上乔舒瑜。” 文鹤这些年见惯了风浪,面对咄咄逼人的程茗君,面上瞧不出任何波澜。 “我已经把你怎么将闻氏弄到手的事情写成了信交给了乔舒瑜。”程茗君扬着笑,“你猜猜乔舒瑜看完是什么心情。” 不算宽敞的病房里充斥着程茗君身上的香水味,文鹤从来没有嗅到过这么刺鼻的味道。 文鹤刮了下鼻梁,食指指节点在了鼻尖上,眉头蹙的很紧。 这一切落在了程茗君眼中就成了心虚,成了懦弱。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私生女。”文鹤被她的香水熏得胸闷,虽有不适,但说出的话还是有气场的,“但我的身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小三生的女儿,配有继承权吗?”程茗君拔高了音量,“你如果不是踩着刘姓的那个股东,怎么上位的,怎么能绕过正房生的那几个儿子的?” 文鹤不太明白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女性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断,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因为不适,语调微哑。 “我的股权是我的父亲给的,遗嘱里写的明明白白。”文鹤揉着太阳穴道,“我越过所谓的哥哥,都是走的合法途径。”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文鹤道,“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你什么意思?”程茗君上前一步,“你在说我造谣?” 文鹤没有否认。 “你真是好不要脸!”程茗君讨厌文鹤这副清高样,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我看你是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程茗君。”文鹤淡淡道,“乔舒瑜怎么看待我是乔舒瑜的事情。你该明白,你需要的是改变乔舒瑜对你看法,不是一味给我泼脏水。” “你配不上乔舒瑜,没听明白吗?”程茗君想要揪文鹤的衣领,被小于拦住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征求一下文鹤的意见,居然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还听着程茗君单方面输出了一通狗血言论。 在小于一筹莫展之际,乔舒瑜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我和文鹤之间的关系,暂时轮不到别人插嘴。” 小于既欣喜又后怕,他侧身,给乔舒瑜让出一条道路,看着乔舒瑜行至文鹤身边。 见了乔舒瑜,程茗君的气势立马蔫了一半。那变脸的速度,就连小于也看呆了。 “舒瑜姐,你来了。”程茗君小声道。 乔舒瑜掠过了程茗君,径直走到文鹤的病床边,将枕头垫得更高了,好让她靠得更舒服。 安顿好文鹤的乔舒瑜这才站直了身同程茗君说话。 这是乔舒瑜第一次用这么压抑着怒气的严肃语气和程茗君说话。往常时,乔舒瑜很多时候说话都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仅用淡淡的语气来陈述,让人摸不透喜怒。 对比是那样鲜明,程茗君很轻易便能觉察到,这回乔舒瑜真的动怒了。 “你之前一直追问我和文鹤的关系。”乔舒瑜道,“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在我心里文鹤是个什么样的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文鹤是我妻子,我永远相信她。”
第28章 程茗君忘了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门, 只记得最后是小于开车送自己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哭,哭到妆糊了一脸。小于给她递纸巾, 程茗君丢了回去。 “凭什么!”程茗君哭的毫无形象可言,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小于还是怜香惜玉的, 他见程茗君这样,忍不住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啊,乔导和文老师都已经结婚了, 你去插一杆子,当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程茗君将抱枕甩了过去, 吓得小于一激灵。 “谁说她们结婚了,她们离婚了!”程茗君歇斯底里。 小于觉得程茗君家教有问题, 也臆想到精神不正常了, 下意识叹了口气。程茗君听到了又扔出去了另一个抱枕。 这样驾驶太危险了,小于只得靠边临时停了一会车。 “不是我说啊, 程小姐。”小于无奈道, “就像你说的,她们离婚了,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是没办法强求的。” “我看乔导对你还是可以的,她让我送你回家,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你现在只能在医院大厅哭了。”小于是个实诚人, 乔舒瑜对待工作人员都很不错, 忍不住替她辩驳了几句。 程茗君只是呜呜的哭。 * 同一时刻的病房, 乔舒瑜坐在床尾, 文鹤靠在床头,两人相顾无言, 各怀心事。 乔舒瑜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文鹤觉得自己的心陷下去了一块。 “你一直瞒着我的就是这个吗?”乔舒瑜低低道。 文鹤嗯了声,恹恹的。 半小时前,乔舒瑜就到了病房门口。程茗君质问文鹤的那些话,乔舒瑜全部都听见了。等到程茗君开始拔高音量羞辱文鹤时,乔舒瑜再也无法容忍了,她快步走出,打断了程茗君。 “程茗君给我塞了这封信。”乔舒瑜并未给文鹤看那份剪贴杂志,“上面说的,我想听你的解释。” 文鹤展开纸张,指尖瞧不出什么血色。 信上的内容和程茗君今天质问的没有太大差别。 文鹤叠好纸张,放在膝上。 “我确实是私生女。”文鹤敛眸,这是她无法回避的事实。 “按照古代的说法,我的母亲算是外室。他们那辈的恩怨我并不了解。”文鹤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从小就知道了自己这个不可告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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