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是什么愿望?】 --【难道你是觉得我一定考不上吗?】 杭澈组织了语言。 --【当然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我能做到的愿望。】 --【好,拉钩。】 从那以后,杭澈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个粉丝的私信,也不知道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直到两个月前... “是那个喊摘月亮的学生?”童年打了个喷嚏。 人家明明喊的是不摘,不摘! 杭澈握紧方向盘,眸色倒映着路口的红灯,“她那晚说想见我,只能装成别人粉丝的时候...” “我觉得挺抱歉的。” 杭澈此刻在童年心里熠熠生辉,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明星,居然把粉丝的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杭澈看着童年崇拜的眼神,无奈摇头。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 四合院灯火通明,司鹤洁拿着白色的棉布,擦拭着老旧的手持摄像机。 这几间厢房只有主屋有电视,科技发达,大家现在都直接用手机app观看喜欢的电视和节目了,但是跨年,春晚,一家人总是会聚在一起,有个仪式感,热热闹闹的。 新手杖还用不太习惯,被放置在椅子旁,刚刚挂完女儿的电话,老人家有些情绪,“要我说,佩琴还不如你,至少你跨年,过年都在家陪着,你看看她,天天都是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杭图南刚刚收拾了桌子,她们才吃完晚饭,“佩琴姐这是舍小家为大家,我和她哪儿能比。” 司鹤洁不满,抬眸,眼睛从眼镜上面露出,“哪儿不能比,你看你生的女儿多俊俏,多孝顺,多懂事?” 常佩琴是独身主义,之前一心从医,加上弟弟有了家事和孩子,她更是一心搞事业,对感情之事毫无兴致。 “老太太,你可别当着她面说,尾巴要飞上天了!” 老人自顾自地笑,“她才不会,清清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啊,夸不坏。” 杭澈端着一大盆摘净的沙糖桔进了主屋,“老师,妈,吃橘子,聊什么这么开心?” “你长大了,该找对象了!” 杭澈难得地结巴,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我才,我才大四。” 老人放下手里的手持摄像机,扶了扶眼镜,“之前,因为你破拍的那个片子,我那样对你,害你大病一场。” 杭澈把桌上的相机收拾好,放到旁边的置物柜,旁边那座奖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常常被人擦拭过。 “8月你们搬了新家,还以为今年跨年不会来看我了。”司鹤洁拾起身旁的竹节手杖感叹。 杭图南听到她主动提起那件事,心有余悸。 杭澈先后拍摄了《山茶花》《蝶》,两部作品都给她带来了奖杯和盛赞,后面她立马投入了一部古装电影的拍摄,《临安密报》。 所有人都寄予厚望,该古装电影拍完后,造势凶猛,片花精彩,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位少年影后再一次一鸣惊人。 结果,该片上映后,评分直接跌破4.6,连自己家粉丝看了也只能舔颜,无法直视剧情的地步。 该片导演初出茅庐,毫无背景,查无此人。 作为影片的主演,她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用观众的说法,大家可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走进电影院的,就拍了这么个烂玩意儿?辣眼睛,伤心脏。 杭澈!退钱! 站在高处的女神被一把拽下,沦落群嘲的境地,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硬伤,哪个演员不拍几部烂片?估计是看她被骂得太惨,也有一部分人替她说话,也许是后期剪辑的问题呢,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拍的呢,也许是有什么不得不拍的资源置换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然而每次面对记者的深挖,杭澈都缄默回避,她似乎也觉得这就是一部烂片。 好家伙,女主演自己都摆烂了,那就别怪大家抨击得更猛烈了,现在去某网站随便一搜,还有超多恶搞鬼畜该电影的剪辑视频,更别说影评up对此视如粪土。 倒也没有那么垃圾,就是确实很不惊艳,不应该是两座影后奖杯傍身的演员应该出演的电影。 毕竟观众离她的生活,还是要远,他们真情实感的失望,远远比不上此刻司鹤洁盛之下给杭澈带来的冲击。 那是第一次,杭澈见识到这个倔强的老太太的底线。 也是她第一次被打。 杭澈站在院子里,司鹤洁挥动着手里的藤木拐杖直接抽在女孩的背上,“出名了,心野了,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 老人喘着大气,用拐杖指着女孩呵斥。 “你拍这种破烂给谁看?!”女孩紧紧咬着牙关,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我问你话呢!”老人用力地跺着藤杖,见女孩死不开口,怒火难遏,又挥起手中的藤杖往她小腿抽去。 杭澈整个人歪了一下,豆大的汗珠流淌,很快站定。 知了在槐树上拼命地嘶鸣,吵得人更加燥热。 老人白色短袖雪纺衫已经湿透,她止不住来回踱步。 “行,翅膀硬了,刚搬走就了不得了!钱挣够了,老师的话可以不回不听不管了?!” 司鹤洁私下从不发火,但要是到了片场,牵扯到电影,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敢骂。 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因为投资潜规则,一怒之下摔了桌子退出电影圈。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当自己亲孙女养在身边,杭图南工作忙,她们祖孙在这四合院一起朝夕相处了整整七年。 七年,一个孩子三观成长最重要的时刻。 司鹤洁生怕女孩走歪了路,教她下棋,国学,茶道。 遇到苦难,教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遇到排挤,教她君子当如竹,临风不曲折。 遇到迎合,教她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周而不比。 这个圈子什么样,她很清楚,物欲横流,尔虞我诈,攻心算计在利益面前只会被放大,所以她才一直没点拨女孩往演戏这一方面发展。 她教她所有,独独没有教演戏。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杨麟在这间院子发现她的时候,司鹤洁又喜又忧。 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第一次见面司鹤洁就十分笃定。 可是这个圈子太容易把人变得面目全非了。 最后,老人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女孩自己,杭澈想了几晚,坚定地说,我想试试。 这一试,就试到了这一步。 司鹤洁怕她登高障目,时刻提醒她,君子如珩,取予有节,要她抱朴守拙和光同尘。 这一句句一声声,犹在耳旁,才几年?孩子怎么就变了呢? 要是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也只能认栽,但这是别人的孩子,原本可能根本不会走这条路。 是她没把别人的孩子教好。 想到这里,更是怒比雷霆,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怒吼道,“错了没!” 没想到一直不出声的杭澈竟然开了口,平淡地回了一个字,“没。” 万万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学生竟然这般执迷不悟,她踉跄一步,声音更加急促,“你错了没!” 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碎了牙,杭澈并未激动,仍旧无比坚定地回,“没有。” 声音不大,却极其讽刺。 司鹤洁用藤杖指着她无比失望地喊,“你到底错了没!” “我认真演了,我没错。”不管电影怎么样。 这一刻,老人见到了女孩身上从未有过的执拗,她高举藤杖停在空中迟迟不忍,最终是挥了下去,手中的白藤条应声而断,女孩极力克制地闷哼一声,汗滴滴在院子的地板上。 终是倔强地不喊一声疼。贤主负
第49章 渠清如许,为有源头(3) 老人气得把手中的那一截扔在女孩脚边,胸口起伏,“好,你好得很,以后,以后你就别喊我老师了!” 女孩抬头看着老师摔门的背影,根本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脸色煞白的女孩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夜,老人也宿夜难寐。 第二天等她打开屋门的时候,才发现趴在地板上的女孩,高烧不退。 常佩琴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女孩身下的地板都沁湿了人形,老人扶着门框心虚又担心,女儿看着地上折断的藤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纵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这么狠绝。 “妈,清清是个女孩子啊!你怎么能把她当悅新呢?” 常悅新从小就调皮捣蛋,不是爬树抓知了,就是在胡同里翻别人家墙,为此司鹤洁没少揍他。 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藤杖,司鹤洁靠在门框上,浑身无力。 杭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开始说胡话,勉强能听清说的是,老师我没错。 好在最近医院不忙,也没有人满为患,常佩琴才想办法给她安排了特殊病房,不然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医生挂了水,只说是着凉,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没什么大事,常佩琴给杭澈拉了拉被子,准备转身,身后坐在椅子上的司鹤洁拉着女儿的衣袖,端着一副古板的样子,语气却有些虚无,“你给她上点药。” 女儿挥下他拽着衣袖的手,忍不住指责,“现在知道心疼了,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图南什么时候回来?”老人家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开始疼。 那时候,杭图南还没从国家乐团离职,正在悉尼大剧院演出,常佩琴不方便打扰她。 见母亲脸色不好,她蹲在椅子边,“等后天她演出结束了再说吧,本来好像还安排了当地的演奏家交流会。” 想了想她觉得不吐不快,“妈,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应该打人,清清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看着病床上还昏迷着的女孩,司鹤洁满怀愧疚,“我这不也是被气晕了头。” 见母亲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对,女儿也不妄加指责了,只是劝她,“你下棋的时候那些弯弯绕绕呢?怎么一遇到事情就这么冲动?” 她起身整理了下大褂,双手插在衣兜前的口袋。 “虽说亲人吵不离打不散,但是心伤了还怎么处?更何况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鹤洁深深地看了眼杭澈,搭在床头柜上的手,深深扣进边缘。 女儿怕老人身体熬不住,终于把他劝了回去,老人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对劲,联系了几个圈内的好友,多方打听,探知了些眉目。 这个傻孩子! 第三天来医院的时候,杭图南正握着杭澈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刚刚她才给女儿抹过伤药。 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儿,虽然小时候练舞练功,老师难免会用戒尺惩罚几下,但杭澈从来不和她说,跳舞摔伤也是常事,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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