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乖巧地躺在那不动,也会在夏夜里翻腾起阵阵甜香,为“暗香浮动”做了更具像化的注解。 阿婆注意到我在看,冲我们摆摆手:“今生买花,今生漂亮。” 她头发花白,带着玉手镯穿着色彩艳丽的花衣裳,很像我姥姥。 “以前没香水的呀,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都带白兰花,可香了。”阿婆拉着我们的手,笑容可掬:“戴上我家的花,一辈子走不散。” 我给亦柔选了副手镯,认真调整大小,确认缠着的铁丝不会扎到她。忽然嗅到发间传来芳香,扭头脸颊就擦到了亦柔的手背,眼瞧着她把选好的白玉兰发簪,簪到了我松松垮垮的低丸子头上。 “今晚做个甜梦。”她轻声道。 此刻,我的道德防线被彻底击垮。 她有喜欢的人又怎样,又没在一起,我就挖墙脚了,我就挖。 人一旦想通某些事,心境就会变得特别豁达,之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站在亦柔身边,努力克制自己快要蹦起来的小动作。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我们快要取到车的时候,从拐角处窜出来三个黑影。 为首的人五大三粗,脖子上挂着个十分夸张的金链子,大晚上还带个墨镜。一左一右拽里拽气的应该是他的两个小弟,染着颜色夸张的头发。 金链子大哥半扯下墨镜,露出埋在横肉里的小眼睛,身子没动,王八探头似的盯着亦柔:“哟,这妞长得真不错。” 我环顾周围环境,停车的地方离大道有一定距离,晚上人烟稀少,立刻呼救怕等不及人来就被他们捂嘴。 慌乱中,亦柔轻轻按了下我的掌心,我发觉她背着的手在包里翻找什么,立刻会意,准备先拖延时间。 金链子大哥右边的黄毛先开口:“两位妹妹别害怕,我们就是看你们长得跟明星似的,想跟你们拍几张照片,拍完就走。” 我站在亦柔身边将她挡住,故做轻松:“行啊,用我手机拍吧。” 我们所处的位置不是荒郊野岭,这些人就算想做坏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从他们的举动来看,要么是想揩油,要么就是某种警告。 这样一想就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那个李副导演大概是想为他造的黄谣制造些可以佐证的证据。 稍微走近,我打开摄像头对准他们的脸:“我现在直播,直播结束后会自动上传到我的社交账号,我粉丝不多,也就一千多人吧,你们要合照直接去截图就好了,多方便呀。” “你赶紧关了,你这是、侵犯我肖像权、你知道不。”蓝毛操着方言说话含糊不清,上手就要抢我手机。 我灵巧躲过,手上捏着汗,依然面不改色梗着脖子道:“几位演员老师,你们这又是夜戏又是打戏的,请你们的人给你们加钱了吗。” 看来我是诈对了,他们都愣住没吱声。继续输出:“头发都只敢戴假发,是怕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不好接戏吧。” 金链子大哥直接摘了眼镜,满脸堆笑:“你看,这不碰着行家了吗,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既然妹子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黄毛不解,向我虚心请教:“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们演的不好吗?” 我敷衍一笑:“是演得太好了。”太像演的了,那起的范儿,没在横店混过几年还真演不出来。 懒得跟他们废话,我转身想拉着亦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看到她拿着一根粉色的棒球棒直愣愣站在那。 我突然也戏瘾大爆发,假装拉住她:“学姐你不要冲动啊,我知道你练过泰拳、跆拳道、自由搏击,这样一棒子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咱不至于,不至于赔上自己的前途啊。” 再一转身,那三个人果然不见了踪影。 等终于坐到车上,我憋笑太久,总算笑了个够。 等反应过来才记起,那粉色棒球棒好像在哪见过,好像是尹乔伊的朋友圈。 看见我不解的神色,亦柔解答:“棒球棒是乔伊的,车也是乔伊的。” 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那壕无人性的上司尹乔伊,因为经常到广州、上海、成都这些地方出差,所以在每个城市都长租了一套公寓,有的地方还配了车。“这样即便是出差也能有家的感觉”她如是说。 “不过,刚才,他们要真是坏人,你还真准备抡起棒球棒招呼上去呀?” 亦柔解释:“刚才的情况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直接动手的,对方三个人,我们两个人,就算动手也可以争取逃跑和呼救的机会,并且我开了行车记录仪的。只是,似乎你的方法更好用。” 最后总结:“武器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她就是这样,永远有自己的节奏和计划,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时候我都会怀疑她是不是一个程序设定完美的AI。 如果是之前的我,遇到这样完美的她,一定会自卑地躲起来。 但这一秒的我已经不是上一秒的我,这一次,我要成为她的“变量”。 《Reality》的BGM中,亦柔的手机响起提示音。那是我给她发的消息。 “学姐,我改签了班机,明天一起走吧[嘿哈][调皮]”
第14章 靠近一点点 尹乔伊体谅下属,一般不会让公司订太早或太晚的航班,我定的是第二天下午离开,为了能跟亦柔改签同班飞机回北京,连夜梳理好这边的的工作交接,没睡几个小时就要去赶飞机,眼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她在商务舱,我在经济舱,我们能相处的只有路上的时间。 没想到值机的时候她却说:“选两个挨在一起的位置吧,我的里程快到期了,正好可以给你升舱。” 本来想上飞机倒头就睡的,这下好了,彻底兴奋地睡不着。 从飞机平稳开始,亦柔就打开电脑处理工作。我什么都没做,光盯着她的侧脸就看了好久。 亦柔的骨相好,鼻子挺翘,面部线条流畅。中国画讲究留白,她眉眼浓淡得宜的同时留白恰到好处,可惜我是个“文盲”,读不懂。 早饭碳水吃多了,有些昏昏欲睡,几番挣扎实在坚持不住,我好像靠在了亦柔的肩膀上。 她没有推开,那就再靠一会儿吧。 等再次睁开眼,虽然只睡了半个小时,但睡得很沉很舒服。 亦柔比我高,为了适应我的高度,肩膀特意往我这边倾斜,为了保持这个姿势都关了电脑。 “对不起学姐,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我半耷拉着眼皮,还没有完全清醒。 可就在下一秒,瞥见她肩膀上洇湿的一滩,就彻底清醒。 啊啊啊,那是我的口水是吗,是我流的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这、这怎么办啊?”我手忙脚乱抽出纸巾去擦她的肩膀,想死的心都有。 “是啊,怎么办呢,我换洗的衣服都托运了。”她看着我无奈笑着:“没事,去卫生间整理下就好。” 大概是因为脑子真的不清醒吧,在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我提议:“我帮你弄吧。”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 机舱卫生间,两个人在里面确实很拥挤。虽然很尴尬,却也让人小窃喜。 她跑不了,我也跑不了。 亦柔穿衬衫总爱系到最后一颗扣子,清理起来不是太方便。我踮起脚,探着身子前向,努力掌握平衡。想到浸湿的湿巾把衣服打透会更难受,准备在下面垫层纸巾。 手不由自主去解她的扣子,快要触碰到才想起来询问:“可以吗?” “可以。” 抬头的同时,她正好低下头,我们目光交错,避无可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体的支点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亦柔身上。机舱冷气足,当肌肤相接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燥热。 气氛太暧昧,我真怕忍不住会亲上去。用湿巾抹了把脸,强制自己重启。 一颗、两颗,扣子解开…可以了,不能再往下。没了衣物遮挡,我能敏锐地从卫生间的劣质香氛中辨认出她的气味儿。 耳朵尖儿好烫,能想象已经红到什么程度,我偷偷松松两侧头发,盖住。 亦柔倒是泰然自若:“慢慢来,我不急。” 可是我急啊,再不结束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咚咚咚—— 门外传来空姐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事。”我有些心虚。 “我们在清理衣服,马上就出去。”亦柔回答。 感觉到空姐还没离开,似乎犹豫了会儿:“不好意思两位女士,机舱卫生间空间狭小,不好同时容纳两个成年人。” “…”我好像听懂了她是什么意思,一股热气横冲直撞,从脖子烧到脸颊:“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出去。” 某些看似不合理的规定背后,可能是真的有苦衷。比如机舱厕所不太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意思,大概也许是某些人酷爱飞机/play,导致真正有需求的人无法使用。 出去的时候空姐已经离开,没料到的是,在我们落座的时候却殷勤送来热毛巾。 不是,小姐姐你这个笑容有点不太对劲儿啊…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好吧,虽然我思想腌臢,但亦柔是纯洁的。 我偷瞄身边的人,她伸个懒腰,拿起手机对准窗外的云朵拍了张照片,然后递给我看:“好看吗?” 她应该是没听懂空姐的言外之意,希望她真的没听懂吧。 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熟悉的暑气与干燥扑面而来,让人莫名有些安心。 亦柔说周荟茹从也是外地出差返京,差不多和我们同时落地。公司有派车来接亦柔,她可以送我们回去。 我本来对周荟茹印象就很好,知道她不是亦柔喜欢的人之后就更想多跟她接触。 周荟茹做的是时尚编辑的工作,穿着永远简单而不单调。她拖着行李箱向我们走来,隔着一段距离就摘下墨镜冲我们打招呼,自信大方的感觉特别像《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的安妮·海瑟薇。 “阿柔你住通州,跟我们不顺路的,”她掏出手机准备叫车,转头对我道:“小园和我住得近,要不我俩打车一起走吧?”说完还狡黠眨了眨眼。 我收到信号,对亦柔道:“好呀,学姐你这几天挺累的,早点回家休息吧。” 亦柔歪头打量我们,眼神不解:“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我们俩那是一见如故。”说完,周荟茹挽着我的手直奔停车场。等我再回头看,亦柔还是定在原地,落寞地朝着我们的方向张望。 真是个小可怜,可惜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周荟茹,下次一定跟你走。 来接我们的是位女司机,她车上有很好闻的香薰,是清淡型的茉莉香,应该也没有抽烟的习惯,闻不到一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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