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楼上楼的人离开前找到厨房,然后混进去就可以了。
可是厨房到底在哪啊?
齐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来找去,遇到公主府的人还要故作镇定地假装在找褚蝉衣,又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她装模作样地道:“你们有看到褚蝉衣褚姑娘吗?”
谁知带头的侍卫这次却不按剧本走了:“回禀驸马,褚姑娘在池塘落水了,属下给您带路吧。”
齐予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随后又默默点头,褚蝉衣落水了?落水的不应该是女主吗?难道褚蝉衣其实是女主?她的三观有点崩裂。
等到了后院的池塘边,寒水一个箭步就冲上来,神情激动道:“驸马,褚姑娘救了一个人,没给二皇子救人的机会,你快看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一旁闻声赶过来的二皇子一脸莫名其妙,皇姐府上的这个侍女在讲什么,他要什么机会,难道利用马御史的事被发现了?
不过褚蝉衣怀里的姑娘看着有点眼熟,美人垂泪,让人有一种怜惜的冲动。
可褚蝉衣没有这种自觉,她看着因为惊吓赖在她怀里低声抽泣的女子,低声问道:“我问你,你认识齐予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她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你?”
艾叶因这一连串的提问愣住了,这个女人好凶,但怎么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就不计较了:“不认识。”
什么奇遇?她只是赌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偷偷跑来百钺刺探军情的,谁知道这个公主府那么大,花园里更是古怪,走半天没走出去,还被假山推进了池塘里。
不对,假山怎么会推人呢?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吧,想到这,她身子一抖,把褚蝉衣抱得更紧了。
齐予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褚蝉衣就不说了,在她怀里发抖的女人难道就是女主,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像。
可是……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看向还在激动不已的寒水,问道:“你不是说看到有人落水,你当仁不让吗?为什么现在救人的变成蝉衣了?”
寒水两眼放光地盯着抱在一起的褚蝉衣和艾叶,头也不转地答道:“可是奴婢不会水啊,幸好褚姑娘会水,驸马你是不知道,当时一听到有人落水,二皇子正好站在对面张望,我当机立断就把褚姑娘推下去了,要不然还真让那个大蒜头出风头了?”
齐予呼吸一滞,然后脸色严肃地看向寒水:“蝉衣是你推下去的?万一她也不会水怎么办?还有什么大蒜头?”
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人命关天,这是随便能推的吗?
寒水看傻子一样的偏头看过来:“奴婢当然是问了褚姑娘会不会水啊?她说会,我才推她下去的,至于大蒜头,不就是二皇子吗?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里的蒜,还想在我们公主府英雄救美,门都没有。”
齐予又是一滞,是她不懂事了,是她小题大做了,公主府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像她这样的凡人不配和他们交流,她不配!
池塘边的人逐渐散开,齐予跟在褚蝉衣后面进了公主府的客房,找御医看过后说没什么事,女主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她才放下心来。
寒水仿佛现在才想起自己身为公主府一等侍女的职责,冲着女主问到:“我瞧着姑娘面生,不知你是哪家府上的。”
看穿着不是公主府的人,倒像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可是这次公主大婚,几乎没请什么未婚女子来,所以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艾叶一怔,随后又扑到褚蝉衣怀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褚蝉衣见状忙抬手推拒,竟然推不动,她又伸手去掰艾叶的手,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扯烂了,这个女人还不松手。
她面色沉沉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装傻,什么带你回家,我是救了你,不是害了你,怎么也轮不到我负责,赶紧松手,不然我打人了。”
艾叶抬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该怎么蒙混过关呢?正愁着,就到听了救星。
寒水眼底一片冰冷,不管是多么可人的小娘子,和褚姑娘抱在一起再养眼也没用,说不清楚来历,通通地牢伺候:“你到底是何人?难道你就是驸马的好朋友?”
驸马的朋友?驸马就是公主的夫君,也是公主府的半个主子,她是不是就可以狐假虎威躲过去了。
想通后,艾叶立即应下来:“不错,我是驸马的好朋友。”
褚蝉衣面色微变:“可你方才说不认识齐予。”
“我是不认识什么奇遇啊。”艾叶眨眼,什么奇遇不奇遇的。
“那你还说是我们驸马的好朋友。”寒水瞪眼,糊弄谁呢?
艾叶一顿:“我是你们驸马的好朋友啊。”
寒水气急,这个巧言令色的女人,她猛地想起什么一转身道::“驸马你倒是说句话啊,她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
艾叶一愣,一双红唇登时没了颜色,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的,完了,人家驸马就在这屋里站着呢,当着正主的面撒谎,还有比她运气更背的吗?
她眼睛一闭,正想说记错了,就听见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红衣女子道:“不错,正是我的朋友,只是她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留在公主府不妥,一会就劳烦蝉衣带她出府吧。”
齐予看向面色犹疑的褚蝉衣,伸手拉她进了隔间:“你随我来。”而后又看向寒水和艾叶“你们在这待着。”
寒水和艾叶大眼瞪小眼,一会又各自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隔间里。
褚蝉衣看着齐予的样子,心头一动问道:“齐予你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但你们并不相识对不对?”
齐予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我和她不相识,也确实知道她的身份。”
为今之计,只有把事情戳开来,才能尽可能地避免百钺之祸,二皇子只要想要那皇位,就不能娶一个敌国公主为妃,所以堵不如疏。
褚蝉衣拧了拧眉:“难道她的身份不同寻常,不然你为什么帮她撒谎?”
齐予脸色一正道:“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西岛国的二公主,所以要劳烦你把她带回丞相府,据实禀告给褚相,他老人家应该能妥善安排。”
两国虽然关系紧张,却还维持着表面平和,毕竟干戈一起就是常年累月的战争,两国之间又隔着海,真打起来,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书上说那位褚丞相是一代名相,若是知道了女主的身份,应该会第一时间安排把人送回西岛国吧。
褚蝉衣叹气,没想到自己救了个公主,虽然最近对齐予挺羡慕的,甚至做梦也想蹲个公主,可是自己救的这个也太丢公主的脸了吧。
不会游泳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吓哭,还装失忆,关键演技这么差,骗得过谁啊?
“好吧,我这就带她回去见褚伯伯,免得再出什么意外,你……你慎重啊。”大公主多好的人啊,对你多好啊,姐妹你醒醒,你怎么就有眼无珠了呢?
褚蝉衣动了动嘴唇,那些劝齐予留下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旁观者以为的好,对当事人来说未必就是真的好,所以她尊重小伙伴的决定。
见驸马发了话,褚蝉衣也没有异议,寒水对艾叶的去向不置可否,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禀告公主的,该打探的还是要打探的。
对驸马的尊重是必须的,在外人面前给足驸马的面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她的的主子只有大公主,要始终以公主府的利益为先。
身为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寒水悄悄在心底称赞着自己,她不愧是公主府一等侍女,办事就是稳妥。
送走褚蝉衣和艾叶,齐予看着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寒水,得,把这一茬给忘了。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去,前厅里的客人也零零散散地结伴告辞,齐予看了寒水一眼:“不知我今晚要宿在哪里?”
“当然是公主房里,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要洞房的啊。?寒水眼含八卦,公主到时候拿下面纱,一定看呆驸马的眼,就是不知道谁上谁下。
齐予一听吓得睫毛乱颤,好家伙,同处一室?还洞房?当初说合作的时候可没提这一条,她是不会出·卖色1相的,所以还是先走为敬吧,这反派公主,她消·受不起。
“你要不要去问问公主,我…本驸马觉得此事还是确定一下为好。”
寒水沉思,也对,毕竟公主还没提自己容貌恢复的事,好像假装断腿的事也没提,这样一寻思,她才发觉自己粗心了,还是请示一下公主为妥。
目送寒水离开前厅,齐予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借着想亲自给大公主准备吃食的名义,问到了厨房的位置。
厨房外面,楼上楼的伙计们正排成一排,准备离开。
齐予眸光一亮,来的正是时候,她找了个假山,把大红外衣一脱,露出和楼上楼伙计们一模一样的衣服来,然后低头涂抹一番,脸色变黑了许多,这才不慌不忙地跟上去,缀在了队伍的后面。
楼上楼的管事在前面带着队,一路朝着公主府大门走去,没有人发现这一行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春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夹着微风扑在人的脸上,送完诸位宾客,从外面请来的帮厨、杂工也陆续开始离开。
看着长长的队伍,齐予面露不解,这么大的门,怎么走起来这么慢,前面的人是堵车了吗,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轮到楼上楼的人出府。
又过了好一会,天色已经暗下来,终于轮到楼上楼的伙计了,她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慢了。
大门处,有一人拿着名册高声读到:楼上楼帮厨四人,伙计十人,管事一人,共计十五人,朱管事,面白,短须,鼻有一痣,身量微胖,身高……
另外一人则按照所听到的,开始核对,甚至有人开始查起了人数。
齐予当下便急忙转身,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后走,大意了,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太坑·爹了,不就是公主大婚吗?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又不是皇帝选妃,至于吗?好像皇帝今天是来了,所以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慌乱,脚步却一刻也不敢停,万一被人看见了,多出来一个人可怎么办,估计明天的京城头条就是:驸马逃婚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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