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傅清微不能醒着给她回应。 穆若水从她身前抬起头,感受着掌下的温暖身躯渐渐平静,放松地熟睡在她怀里。 穆若水上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 翌日早。 傅清微曲起长腿躺在被窝里,看着木床的帐顶发呆。 离她平时起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她换了好几个姿势,最终定格在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好累,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时隔好几个月,再次做这种梦。 难道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了,大脑选择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 梦得太长,也太仔细了。 上一次她和观主的进度还没到这里呢。 揉得她……好舒服啊。 也不知道现实是不是和梦里一样的感受,毕竟大脑会自动美化体验。 傅清微朝开着的窗户方向侧过头,厨房里做饭的动静传入她的耳朵。 傅清微久违地回味了一会儿,收敛心神进浴室洗澡。 在里面把贴身的衣物也搓洗了,避着厨房忙碌的那道背影晾在外面。 她躲着穆若水的同时,没发现对方也在躲着她。 穆若水实在太久没有进食了,忘乎所以,索取无度,打开灯以后她想帮傅清微清理一下,顺便消除痕迹,被自己制造出的罪证镇住。 从颈项遍及腰腹,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和牙印。 光念咒就念了半天,还是无法全部消除,她留下了后背那些粉色吻痕,平时不特意照镜子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傅清微果然没有察觉,否则吃早饭的时候就该露出端倪了,而不是眼神躲闪。 罔顾人伦的穆师尊十分歉疚。 但下次该做还是得做。 作为这次的忏悔,穆若水从傅清微房间里搬了出去。 傅清微给她收拾根本不存在的行李,没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在她内心已经笃定,自己昨晚做梦那么激烈长久,肯定是穆若水听到了什么,比如说叫那个床。 换她她也尴尬。 暂时分床睡也好,她好安心备考,也好安心做梦——万一的话,她叫起来就不用顾忌了。 自从分居以后,师尊看她的眼神也正常了许多,不再偶尔流露出看待猎物的欲望,弄得她心猿意马,为人师表,一代宗师。 傅清微至今不知道那晚经历了什么。 * 灵管局的住宿安排,岁已寒日理万机,不会过问得那么细致,而什么都管的占英没有权限插手考试的事,她连观主来参加考试都是岁已寒告诉她的。 灵管局虽然没把她们俩安排在同一间房,但就住在隔壁。 傅清微将穆若水送回屋以后,摘掉口罩看见她挂脸,便主动邀请她去隔壁住大床房。 上次做梦的尴尬期也该过去了。 穆若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觉得目前可控,就约定洗完澡再去她房间。 傅清微有种微妙的感觉,她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以前她们俩在山下住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分开两间房洗澡,她是在避嫌吗? “为什么不到我房间去洗?你的东西都在我行李箱里,拿起来方便。” “你做晚课的声音会打扰到我。” “……” 师尊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但她自诩辈分,完全不避讳对她说瞎话。 傅清微:“那我先给你把睡衣拿出来。” 傅清微蹲下来就地将行李箱打开,翻出最上面的收纳袋,贴身内衣裤,长袖的真丝睡衣。 ——这次下山买的。 虽然穆若水身上永远香香的,还会一键除尘的术法,但是整日就穿同一套衣服,不太合适,而且现在她们俩也有钱了。 内衣裤一天一换,自己手洗。 睡衣也买了好几身,款式大同小异,和穆若水的中衣差不多,材质都是丝绸的,穆若水原先还抱怨她多此一举,穿上以后就不说话了。 由俭入奢易啊。 她那件青色的外袍也是傅清微买的,改良款的魏晋风,可以说观主的里里外外全都给她换了一遍,打上了她专属的印记。 傅清微把睡衣给她叠好放在床边,嘱咐道:“内衣裤不想洗的话等着我来,别念个咒就完了。” 穆若水:“你管得好多呀,到底谁是师尊?” 傅清微祭出万金油:“徒儿孝敬师尊。” 穆若水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女人催促她:“快走。” 傅清微合上行李箱,推着去了隔壁,房门还开着,滚轮声从走廊进入屋内,又关上门的声音十分清晰。 穆若水这才上前带上房门。 刚一走,穆若水就觉得不习惯了。 从山上下来,换到了陌生的环境以后,她又习惯了傅清微时时刻刻在她视线里。 以她的耳力其实能听到隔壁细微的动静,譬如现在,傅清微住酒店的习惯是第一时间找衣架挂衣服,喝水,走动,走动了好一会儿,进浴室洗澡。 穆若水拿起床上的衣服,也进了身后的浴室。 身上的袍子换下来,从里到外换上舒适的寝衣,穆若水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没有变化的脸,用现代的话来说,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会永远地保持这副年轻的样貌。 而傅清微又能陪她多久呢? 如果她发现十年二十年后,自己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会怎么想? 穆若水对着旁边只沾了灰尘的衣服念了个咒,代替手洗,把徒儿的话当耳旁风。 隔壁已经洗完澡了,穆若水穿着睡衣去敲门。 傅清微打开了门,头发吹到一半,长发半干又进了卫生间继续吹头发。 穆若水看着拦在面前系着铃铛的红线,正对门口的阵眼放了一面八卦镜,傅清微体质招鬼,酒店里住客鱼龙混杂,不干净的东西比别的地方多,她顺手布了个阵,免得晚上被吵醒。 虽说有穆若水在没有不长眼的邪祟敢上门,但打铁还需自身硬,多上一层保险也没什么。 吹风机风筒的嗡嗡声一直在傅清微的耳边,叮叮—— 她好像听见铃铛响了。 傅清微关了吹风机。 “师尊,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 穆若水抬腿迈过红线,相安无事地坐到了房间唯一的大床上。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吹风机的风筒再次运转起来,除此之外,周围出奇的安静。 傅清微收拾好自己到床上打坐,很快入定。 穆若水盯着墙上那面八卦镜。 她的担忧似乎来得更早了一些。 现在傅清微道行浅,八卦镜也照不出什么,阵法造诣对她来说如同小孩过家家,但以她的天赋,修炼到家只是时间问题。有朝一日,她迟早会发现她们是不同的。 她是七情六欲、血肉丰满的人,而自己是…… 傅清微从入定状态脱离,真气充盈在经脉里,她闭上眼睛又体悟了一会儿,才注意到穆若水注视她的视线。 “师尊,你怎么了?” “为师只是困了。”穆若水打了个哈欠,手背揩了揩不存在的泪水。 “那你睡吧。”傅清微从床上跳下来,把整张床都让给她,掖好被子,开玩笑道,“要不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好,你讲吧。” “……”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随便答应。”女人的声音淡淡,说,“我要睡了,晚安。” “谁说的,我只是没准备好。再说,我答应你的什么事没有做到?” 穆若水心想:可能将来就做不到了。 傅清微上网搜了几个睡前童话,兴致勃勃地要跟她讲,穆若水将眼罩一戴,反口道:“我不想听了。” 傅清微:“……” 女人心,海底针,剩下的那七八分她什么时候能摸得清? “师尊晚安。” “晚安。”穆若水戴着眼罩向她伸出手,傅清微把脸凑过去,乖乖让她捏了一下。 穆若水的手却没有松开,顺着她的脸颊摸到她如玉柔软的耳垂,拇指在上面来回轻抚。 傅清微坐在床沿,俯身半撑在她身体上方,垂眼接受她的对待。 “清微……” “我在的,师尊。”年轻女人温顺道。 “没事。”穆若水放开了微凉的手指,收进被子里。 傅清微给她压好被角以后,对着她的脸出了一会儿神,才坐到书桌前捧起阵法书看。 十二点准时上床。 她支着手肘,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枕边的人,尽情地流露出爱慕。 就在她准备关灯的时候,忽然觉察方才一直感受到的异样是什么,师尊的胸口好像一直没有起伏。 傅清微盯着她平静的胸口,食中二指探到她的鼻下,一丝一毫的热气都没有。 她没有呼吸了! 傅清微心脏几乎停跳。 她顾不得冒犯,另一只掀开被子去检查她的心跳。 一缕温热的气息浅浅呼在她的指背,虽然很缓慢、间隔很久才有一丝,但确实是有的。 胸口的起伏很轻微,被子打开后就看得见。 正因为盖着被子这么不明显,所以自己才会看错吧? 虽然如此,傅清微还是打算听一听她的心跳,才能彻底放下心。 她的耳朵向女人的胸口贴去,一只手的五指忽然捏住她的后脖颈,疑惑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你在做什么?” 傅清微抬起脸,冷静客观答:“担心师尊的身体。” 穆若水:“我以为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在这方面傅清微可以担保,信誓旦旦说:“我不是这种人,我不敢。” 穆若水刚因为她前一句话和自己鲜明的对比而心虚,就被她后一句理直气壮的胆小逗笑。 “什么时候敢?”穆若水半开玩笑道。 “什么时候都不敢!” “……” 穆若水拉下眼罩:“睡了。” 傅清微:“?”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不等她细思,穆若水已经催促她关灯,傅清微啪一声按灭了灯,两人隔着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傅清微一睡着,什么大防都不记得,手脚都搭了过来。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朽木可以雕。 第二日傅清微是在穆若水怀里醒来的,很标准的抱姿,师尊的手臂枕在她颈下,她的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不知道抱着睡了多久。 丝绸睡衣在被子里乱糟糟,傅清微的手谨慎地避开,没有碰到穆若水的肌肤,慢慢地将自己从她怀里挪出来。 小三花在沙发睡得好好的,被端过来塞进被子里,热融融的一团贴着穆若水的胳膊。 替罪猫准备就绪。 傅清微进卫生间洗漱,想着今天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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