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航是老五的人,”年轻男人说道,“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和沈俊航关系密切,也代表着,他会更倾向于老五的阵营。老五没有外戚的支持,所以,多年来一直都被严重低估了。他手下这批年轻才俊,在日后恐怕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老五确有私心,”白发长者点点头,说道,“但是也难说他就会有异心。就算他有这群年轻人帮忙周旋,但是,他的根基太短太弱,日后也难成气候。” “万一,我是说万一,”年轻男人强调道,“万一,南越王给他撑腰呢?南越王手握重兵,盘踞要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我们呢?” “私通南越王就是篡权夺位,怕什么?”白发长者说道,“还怕没有理由收拾他吗?老五根本就不成气候,我们还是要将重点放在太子和八王爷身上。” “有道理。”年轻男人点点头,他第一次表现出接受意见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 新BOSS会带来怎样的新故事呢~
#锦衣案# 第85章 第一章 秋闱举子李昌顺,祖籍齐境,日前拜在沈俊航门下,成为沈寺□□上第一位门客。正当春风得意、人生尽欢的时刻,乐极生悲的魔咒如一团黑云悄然围拢而上。 这天早上,李昌顺起床时就发觉天气已悄然转凉,妻子李胡氏特别从箱子里找出件簇新的棉袄放在床头,李昌顺穿好棉袄,围住脖颈,才走出卧房。 除了转凉,这天早上和别的早上没什么两样。门前的小院里,长女坐在小木马上,一摇一摇,冲天小辫晃晃荡荡。幼子围在姐姐的脚边,“啊呜啊呜”地学着说话。妻子低头凝视,十指灵巧穿动,一只活泼的虎头靴眨着明亮眼珠,已然初见雏形。 烟囱口冒着袅袅轻烟,晨早的饭香萦绕鼻尖。厨娘正在灶下煮饭,新砍的山柴颜色暗沉,投进橙红的灶火里,哔哔啵啵地作响。 “哮天。” 李昌顺放声一喊,一头体型壮硕的大棕狗急速摇着尾巴,从院中的狗洞蹿出,蹦跶到李昌顺跟前,摇头摆尾,好不欢快! 李昌顺拍拍狗头,顺势在房门台阶上坐下,摸摸大棕狗的下巴。大棕狗双爪朝前趴在李昌顺跟前,尾巴摇得愈发欢快。粗壮有力的狗尾甩在李昌顺腿上,打得“啪啪”作响,却并不生疼。 “许多日没有回府上拜见爹娘,”李胡氏停下手里的针线活,“今日难得有了空闲,也该回去瞧上一瞧。” 李胡氏温婉大方,出身自,其父中举后回家乡齐境,现已官居齐境府衙主事。李昌顺则出身商贾世家,虽凭借勤奋刻苦的埋头苦学,终于在而立之前取得功名,偶然间还是会透露出市井率性之举。 李昌顺的目光凝定在朱漆木门上,门上的朱漆斑驳脱落,铜环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抽空找人补补朱漆,”李昌顺没有立刻回应李胡氏,愣神片刻,才说道,“也该去看看。” 李胡氏继续手里的针线活,说道:“可要我们母子三人一同随行?” “且不必。”李昌顺说道,“今日去寺□□上拜会求帖,待回程时,顺路到酒楼歇歇脚便是。过几日,处理好入门事务,再作回府拜亲的筹划。” “入门事务竟如此繁琐?”李胡氏不解。 “不繁琐。常言道:礼多人不怪。”李昌顺起身,下俯拍拍大棕狗的后背,说,“沈寺正年轻有为,能拜入他的门下,成为门客第一人,为夫理应多多上心,常到沈府拜会才是。” “天下至善,以孝为先。”李胡氏低吟道。 “天下男儿,志在四方。” 李胡氏轻轻摇首,心下不赞成,却并不多言。 一家四口坐在桌前吃完早饭,李昌顺背上书卷,轻骑一马独自往内城而去。走不过一里路,天上下起迷蒙细雨。马背上驮着两个布袋,李胡氏常会为李昌顺贴心备下雨伞、水壶一类的应急物件。 想到此处,李昌顺侧身转后,急急地翻起布袋,良久,却一无所获。李昌顺长吸一口气,想起昨夜回到家中,自己已将那些物件取下,忘记重新收回,心下不由得一叹。 眼下,离城不足两里路,李昌顺一咬牙,想想还是继续赶路好了。再折返家中,未免耽误拜访时间。 李昌顺一人轻骑正要入城门,迎面但见长安府衙的三箭快骑反向冲出城门。他向守城官差递了名帖,闲言说道:“三骑快骑冲城而出,想来城外又出大案哩!” 官差瞥他一眼,眼底尽是不屑。冒雨入城而未打伞,李昌顺已然发髻湿透,青衫贴身,一副狼狈的模样儿,全然瞧不出书生的儒雅,倒像是个行路卖货的商人。 士农工商的阶级体系下,商人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行路商人更是在商人鄙视链的最底端。因而,被错认成行路商人的李昌顺备受冷遇,官差放了行,没有理睬他的话语。 李昌顺觉察出官差的冷眼,心中不服,意欲止步和他论理。转念一想,初入沈门,常听人说沈寺正为人中正有礼,难保会不喜门客招惹是非,便忍下这口恶气,牵着马匹,往沈府而去。 * 长安府衙的三箭快骑一路奔袭到东城河。离城三里路的河岸边,今晨有猎户发现一具漂浮的女尸。 女尸身穿殷红菊纹绣花裙,一双青色锦靴搁浅岸边。绣裙锦靴的质量上乘,一眼可窥见女子用度之富裕。尸身发髻蓬松,衣着凌乱,身上全无值钱物品。 府衙仵作姗姗赶来,捕快们已将尸身打捞上岸,等待勘验。府衙仵作是个年过半百的市井郎中,纯属半路出家的半吊子,验尸技巧只懂皮毛;府衙聘请他担任临时仵作,按照勘验尸体的数量给付费用。因而,在他而言,只需给出个看似合理的结论,帮助府衙顺利结案为要。 “死者为女性,年纪在四十岁以上,衣着华丽雍容,许是出自富贵人家。”仵作一边检验一边说道,“腹部肿胀,按压出水,死因系溺毙。发髻松乱,头簪全部遗失,发根处有撕扯迹象;脖颈处有拉扯淤青;双手手腕也有摩擦伤痕。身上有多处擦拭伤、撞击伤,可能是顺流而下,撞击尖锐岩石所致。” “能否判断出死亡时间?”府衙带队的捕头问道。 仵作立起身,转身面向提问的捕头,说道:“从尸体的肿胀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子时之后,今早寅时之前。” “奇怪,”捕快听罢仵作的时间推断,轻声说道,“此女子一副良家装扮,因何竟会深夜出城,遭此劫难呢?” “能否辨认长相?”捕头没有理会小捕快的疑问,向仵作问道,“身上有没有能够辨认死者身份的特征?” “长相尚能辨认,可找画师描图。”仵作说道,“死者右肩处有一红色胎记,形似一扇蘑菇,半扇圆下,一小撮方形凸出。” “记下特征,回城立刻排查失踪人口信息,看看能否找到相应的失踪妇人。”捕头向两个捕快吩咐道。 年长的捕快点点头,轻哼一声,敷衍而过。年轻的捕快则热忱应和,对这份工作抱持着热切的期待,就像大部分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那样热情洋溢、不知疲倦。 作者有话说: 浮尸案开启新副本~
第86章 第二章 开门营业的再回头酒楼,呈现出一派忙忙碌碌的活力。 酒楼老板李玉伟指挥着跑堂小伙计们干活,吆喝声此起彼伏,客人们的需求都在一声声叫喊中得到满足。 在乱中有序的仓惶中,李玉伟总是忍不住望向酒楼大门,期待着那熟悉的曼妙身姿赶快出现。 酒店老板娘两日前收到一封临镇好友的来信。对方盛邀其到家中小叙,承欢弄璋之喜。信中之言,字字珠玑,情深意切,盛情难却之下,老板娘按约定前往临镇贺喜。 临行前,老两口便约好,今日辰时要在酒楼相会。 眼下,巳时相近,仍不见老板娘踪影,李玉伟陡然倍感焦虑,视线总是不住地望向敞开的店面。 柜台前,武夫模样的顾客唤了他两声,声音轰隆隆,惊扰了远处的跑堂小伙计,李玉伟却无动于衷。 “嘿!”武夫顾客伸手一推他的肩膀,带着因被无视而生起的怒意,大声喝道,“结账啊!” 这一推,李玉伟往后退下半步,乍然露出惊慌之色,细目圆瞪,慌乱地连声道歉。武夫是熟客,深知李玉伟素日谦和,又见其态度恳切,便没有计较。 伴随着一阵节奏明快的算盘声落下,李玉伟计出了武夫的账单。 “盛惠六钱。” 武夫从腰间取出钱袋,细细数了六钱银子放在柜台上。 李玉伟握在手里掂掂银子分量,一面收进钱箱,一面陪笑道:“谢谢惠顾,有空常来。” 武夫前脚刚走,跑堂小伙计后脚凑到李玉伟近旁,一双黑眼珠滴溜溜打转。 “掌柜的,老板娘还没回来吗?不是说好今早就回的吗?” “老板娘不出门的日子,你们一个个巴不得她少些来酒楼,盯着你们干活。”李玉伟看穿了小伙计的心思,没好气地说,“老板娘一走,你们又惦记她带手信回来,巴不得早些见到她。猴精,猴精。” “当然不是全为了手信,老板娘往日从来没有失过约,这次迟了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吧?” “什么意外?”李玉伟脸色一垮,怒然喝道,“呸呸呸!不要危言耸听。” 小伙计惊觉失言,双肩向上一抬,缩着脖子,怔怔离去。 李玉伟狠狠地瞪一眼小伙计仓皇而逃的背影,视线再次移向酒楼大门。 两名身着公服的衙门捕快大张旗鼓地走进酒楼,从人群中扒开一条路,年纪稍长那人左手按在刀柄上,举目四下张望。 “哪位是李玉伟李掌柜?”此人面目威严,声音洪亮,扫视一圈后,目光锁定柜台后面的李玉伟,迈着大步走到近前,问道,“李掌柜?” “草民李玉伟见过官爷,”李玉伟陡然生起不详预感,铁青着脸色,拱手问道,“不知官爷有何指教?” 年长捕快拿出手中的画卷,在李玉伟面前缓缓展开,问道:“仔细看看,你识不识得此人?” 李玉伟唯唯诺诺地从官差手里接过画卷,定睛一看,脸色骤然一边,双手仿如筛米般剧烈颤动。 画中之人,容貌虽和老板娘并非十足相像——眼睛稍小些,鼻头又偏大些,但是,整体的视觉神韵起码有九分相似。乍一眼看去,倒是和老板娘别无二致。 “官爷,此人长得和内子杨亚蓉确有八九分相似。” “再细细看清。” “确有八九分相似。” “你的夫人呢?人在何处?” “内子去友人家作客,至今未归。”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上午出发,留宿一夜,按理说,今日也该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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