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仪式结束,国都百姓沿街拜见太阴祭司和太阴圣女,人声鼎沸处,女帝亦感到不妙。 此次午日节过后,太阴祭司的威望无疑会更加强盛,这对于帝王而言,不会是什么好事。 热浪阵阵,蝉鸣喧嚣,时日辗转过月,祭庙内一如往常。 王女张琬的住处被祭符封查,引得不少猜想。 献祭之人的结局,通常只有死亡一条路。 可若王女张琬已死,张亲王却又不曾举办丧事,甚至祭庙内的课目考核名目最底层依旧有她的姓氏。 夏去秋来,祭庙内仍旧没有人见过王女张琬,连带讨论之声,亦渐而消停。 而此时的张琬正苏醒在祭庙某处屋内,黑亮眼眸困惑的望向陌生房屋,不禁怀疑自己做了个噩梦。 “奇怪,我不是死了嘛?!”说话间,张琬浅浅的咬了下舌头。 嘶,舌尖有些疼,看来不是梦呢。 不多时,张琬听到清浅脚步声,吓得闭眸,耳间听着来人走近落座,而且对方好似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张琬耐不住悄悄睁开眼,没想,便看见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容! 秦婵沉静眉眼看向恢复清醒的女孩,视线落在她呆滞神情,指腹触及白净面容,爱不释手,轻柔出声:“小王女,为何如此目光?” “你、你!”张琬目光打量熟悉又陌生的人,结巴的话都说不利索,心有余悸的呼气,询问,“你究竟是太阴圣女秦婵,还是阿贞姐姐?” “我自然是太阴圣女秦婵,同时亦是小王女的阿贞姐姐。”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秦婵迎上女孩浮现生气的灵动眉目,从容道:“当时小王女先说要做隐姓埋名的朋友,莫非忘了么?” 张琬被说的语塞,小脸青一阵白一阵,明明上当,却寻不着对方错处,只得自个生着闷气,月牙弯眉皱成一团思索,方才憋出一句话,稚声质问:“可明明你会说话,不是吗?” 这下张琬觉得对方肯定得理亏了! 谁想对方只是美目轻转,淡然应:“是。” 闻声,张琬小脸气成包子,暗想不愧是坏女人,她竟一点都不觉愧疚! 正当张琬气的不愿跟对方说话时,没想她却又有了动作! 眼见自己的衣带被解开,身前微凉,张琬慌张想抬手阻拦,却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得羞赧出声:“你、你做什么?” 秦婵并未停顿动作,视线坦然落在女孩身前,检查道:“我在看小王女体内的小家伙是否安分。” 这话顿时超出张琬的理解,满面惊恐道:“我、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坏女人,她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语落,秦婵动作停顿,垂眸掩饰浅笑应:“我指的是蛊虫,它应该不算小王女的骨肉吧。” 张琬整个人羞得面红耳赤,视线顺着找寻,才发现身前黑痣般物体,满目惊吓道:“那它、它是什么?” 这下张琬算是看清自己当时吞下的是什么东西了! “百蛊之首,能抵抗百毒,所以才能杀死小王女体内的虫后。” “那我也不要让它待在肚子里!” 秦婵指尖替女孩系上衣物系带,遮掩胴体,淡定问:“它的性情温和,一般会休眠,如果非要取出的话,小王女能忍受剖腹之痛吗?” 张琬顿时没了声,嗫嚅出声:“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秦婵毫不迟疑的应道。 语落,屋内陷入沉寂,张琬眼露委屈念叨:“早知宁愿死掉算了。” 秦婵神情平静的解释:“哪怕小王女肉身死去,仍旧会待在体内,因为它还有一个名称,唤傀儡蛊。” 张琬听的害怕又好奇,弱弱的问:“傀儡蛊,从来没听过呢?” “传闻是古王朝第一位太虚大祭司培育的蛊虫,它可以夺人心智,操纵言行,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 “我才不觉得有趣!” 张琬越听越觉得害怕,心想世上哪有这种可怕的东西,说不定是坏女人又在骗自己呢! 秦婵见女孩神智恢复如常,方才没有继续戏弄她。 至于傀儡蛊,究竟有没有用处,想来往后自会见分晓。 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生起逃婚念头,秦婵必须要早做应对之策才是。 第17章 时日变化,烛台更迭,张琬亦从初醒时的虚弱无力,渐而能够下榻行动。 只是对于自己所在的地方,张琬却不甚清楚。 因为坏女人不准张琬出门,甚至连同屋内窗户亦是封闭,全然看不见外面半点景象。 屋内薰炉淡雾缭绕,张琬甚是烦闷,不免担心自己会被坏女人关一辈子! 于是张琬决定拒绝接受祭徒送进屋的食物和药汤,以表达自己的抗议不满! 午后张琬躺在床榻,等待坏女人的反应,结果却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 梦境之中,人群如野兽般厮杀打斗,惨叫抽泣声不绝于耳,鲜血溅落,腥味弥漫。 张琬亦被狰狞鬼魅追逐,惊恐间拼命逃跑,却总是甩不掉,猛地失足坠落时,猝然惊醒! 入目,床帘之内已然陷入昏暗,张琬满面冷汗,急促呼气,心神恍惚的翻身,几缕长发柔顺滑落身侧,更衬托娇俏,喃喃道:“到底什么才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呢?” 最近张琬不断的往复陷入恐怖场面,实在心力憔悴,不禁迷茫。 许久,仍旧不见坏女人,张琬心里更有些气恼! 看来坏女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饿死呢! 越想越气的张琬伸展手臂抱住被褥撒气,更觉得自己以前是被蒙蔽心眼,竟觉得她是世界最温柔宽和的好人! 心绪繁杂时,忽地听到外间阵阵扇门推动声响,张琬连忙竖起耳朵,猜想自己可能是在某处深宅内院。 不多时,声音越来越近,张琬并未去看来人,还以为是祭徒,置气出声:“你们怎么还不去让太阴圣女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就饿死自己!” 语落,床帘之外修长玉立倩影,悠悠停顿在旁,清冽嗓音隐忍细微笑意,淡然应:“真是奇闻异事,从来只听说撑死,很少听闻能把自己饿死。” 闻声,张琬偏头张望帘外朦胧高挑而纤细身影,才发现并非祭徒,而是坏女人! 烛火摇曳,昏暗之中,却并未让坏女人容貌黯淡,反而更显光洁美丽,连同她的声音亦像是从高山之上涌动的沁凉山泉,清幽而温润,最是会蛊惑人心! 张琬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欺骗,完全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怪坏女人太会伪装了。 从床帘内探出身的张琬,抬眸看向静坐在不远处桌前的文雅身影,质问:“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去?” 整日待在密不透风的屋内,自己都要闷坏了! 秦婵探手调理摆放的药草,自顾添入桌上薰炉,神情平静的回应:“小王女的病需要静养观察。” 张琬心间狐疑,迈步下榻,缓缓走近说:“可我已经好多了。” “现在虽是能自如行走,但体内仍残存虫后之毒,头部又曾受重击,隐患众多,若是大意,小命不保。”秦婵抬眸看向女孩面色浮白,纤纤玉手搭在她腕间诊脉,幽幽道。 “真有这么严重?”张琬难掩惊讶,心间半信半疑,有些不安。 秦婵顾自收回指腹,更改薰炉药草种类,转而问:“小王女最近常梦魇惊醒吧。” 张琬惊的险些说不出话,只得呆愣点头回应,暗想自己根本没说过,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精通蛊术的坏女人还会读心术不成?! 寂静无声处,秦婵盖上薰炉,任由飘散淡雾,眸间望向不复先前娇气,分外乖巧的女孩,视线流转她浸染细汗贴在两颊的柔发,便知她梦魇症状不轻。 秦婵掌心握着绣帕擦拭她面上细汗,宛若触碰精细陶偶,动作小心翼翼,柔声问:“不知小王女梦到何物?” 闻声,张琬想起梦境之中的骇人画面,一时有些抵触,睫毛轻颤,摇头不语。 见状,秦婵指腹轻挑女孩下颌,目光审视她眉眼畏惧神色,疑惑道:“真就如此可怕?” 看来女孩的性子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要胆怯啊。 张琬见坏女人秀美眉目间满是不解,误以为对方笑话自己胆小怕噩梦,顿时羞恼出声:“我才不告诉你!” “难道小王女就是如此礼数对待恩人?”秦婵压低眉眼幽幽道。 突然被问话的张琬,顿时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犹豫的应:“对不起。” 虽然张琬不打算原谅坏女人的欺骗戏弄,但是张琬并非不知恩情,所以才有些纠结别扭。 “什么?” “我、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见此,秦婵指腹顺势轻捏了下女孩绵软脸颊,方才收回手,淡然道:“既然如此,往后就不要闹腾,早些进食休息。” 张琬还不知自己被小小戏弄一番,稚声问:“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见母亲?” 突然经历这么多的事,张琬觉得母亲肯定很担心自己。 秦婵思量应:“大概等年节下雪的时候吧。” “这么长的时间,我只能整天待在这个屋里,多无聊啊。” “无聊么?” 秦婵不太理解女孩的话意,思索应:“那就准许小王女在院门之内自由走动。” 为止,秦婵甚至觉得该给她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而此时的张琬还不知自己的一句无聊,反倒招来额外的负担! 次日,早间张琬用完膳食药汤,增添一身秋衣,佩戴长命符锁,在祭徒的随从下走出内屋。 张琬穿过一道道门廊,暗自诧异此处竟比自己府邸还要大。 只是院落并不高,张琬行至二楼窗旁俯瞰院落全貌,甚至能听到远处祭铃声响,才发现自己仍旧在祭庙。 根据位置判断,大抵是在祭庙的中心区域,因为张琬能够近距离看见两处高耸祭司塔楼。 祭庙的外殿同样可以远观两处祭司塔楼,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近。 “好高啊。”张琬仰望的叹出声。 本来张琬以为上回去的太阴圣殿已经非常壮观。 可现下看来国都祭庙更是恢宏气派,甚至可以是国都第一。 不多时,张琬脸颊冷的泛红,才自顾回屋。 没想,却见祭徒们在屋内搬书弄墨。 一祭徒上前恭敬唤:“王女,这些是您本该修习的课程,圣女特意给您准备齐全,还请好生自习,以备考核。” 语落,张琬傻眼的看着堆在案桌的竹简,心想哪个病人要读这么多的书! 午后,秋风拍打窗户嗡嗡作响,薰炉雾散,张琬百无聊赖的翻动竹简诵读,心间自我说服,若是不读,到时考核不过,坏女人可能会借机不让自己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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