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这才放下心来,发了个摸头的表情过去。 黎璨晒了简言之送的乐谱花束,说给学生抽签当考试曲还挺不错。 简言之在评论区回复:好一记回旋镖,原来我们老师是效仿的你[再见] 鹿呦摸到简言之ID,戳她问:【纸折花的教程有么?】 简言之发来整理好的链接:【拿去吧,一生要链接的中国女人。】 鹿呦不禁莞尔。 淋浴间里的水声停了,没一会儿,响起电动牙刷的嗡声,再是电吹风的声响。 居然还要吹头发。 鹿呦在床上蛄蛹了两下,头朝床尾仰躺着,抬腿翘到床头的墙面上,举着手机继续在朋友圈里乱逛。 无意之间点回到顶部,刷出了一条新动态。 初晓:【到底谁在说法国浪漫啊,还爱情之城!小偷之城还差不多[微笑][微笑],还好有大佬接济呜呜呜呜,钱包鼓心情佳,来分享个大瓜——】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鹿呦成功被吊住胃口,点了展开,继续往下看。 初晓:【有幸和某歌星暧昧过一段时间,有次她喝多了,连麦给我唱她最出名的歌。我说我可真喜欢这首歌的高。潮。她说,那叫副歌,是一首歌最核心的部分,然后她告诉我,这个核心部分,从曲到词,都是她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So,偷了别人的感情,扩写一下,就当成是自己的了。还把一群脑残粉丝迷得五迷三道的。 叫你们把我逼得出国,害我丢了钱,惹急了,我送你们姐姐上热搜。 PS:我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小偷!】 犹如惊雷爆裂当头劈下,鹿呦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惊。 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叫她头晕目眩,看不确定。于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遍。 聚精会神,甚至没有注意到淋浴间里吹风机运作的声响已经停止。 摆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震了两下,月蕴溪放好吹风机,瞥眼看向屏幕。 系统显示转账已被接收。 左侧悬着条新来的消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一段文字:【感谢大佬接济,内容已发送至朋友圈,按您的要求,仅那位可见。 PS:真的很喜欢那首歌的副歌部分,您写得真好[比心]】 月蕴溪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长睫低垂,投落下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她指尖划着屏幕,将缩小的聊天框从消息列表中删除,点进朋友圈,划拉了两下,看到鹿呦之前发布的动态,不由勾了一下唇。 点了个赞,月蕴溪才从浴室出去。 鹿呦刚结束第二遍的阅读,卸了力气,抬举到酸累的手臂砸进柔软的被褥里。 手机从她掌心脱离,跌落在大腿旁。 鹿呦随手捞了一下,指尖的触感不是冷硬的手机,而是一团毛茸茸。 是小鹿玩偶的尾巴,圆滚滚的。 她陷入沉思地盘在手里。 感觉初晓说的是陶芯。但她并不确定,除了陶芯,初晓是否还有别的暧昧对象是歌星。 如果是陶芯,陶芯最出名的歌是食野,副歌部分是偷来的,偷的谁的呢? 月蕴溪么? 有影子从头顶落到她脸上,接着是带有柑橘香味的发丝,弯弯卷卷地荡下来,淌在她的肩头。 鹿呦回神,掀了掀眼皮,入目是吊带的荡领兜着绵软,被热水熏蒸过,白里透出微微的粉,她的尾戒,漾在沟壑之间。 “在想什么?”月蕴溪跪坐在她脑袋前边的床单上,目光落到她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上。 依稀能看到,密密麻麻一大段的文字。 人是不是陶芯都还不确定,更遑论是否为食野这首歌,是否和月蕴溪有关了。 “想你洗澡洗好长时间啊。”鹿呦抬手将月蕴溪套在外面的睡袍拢了拢,“现在在想你不冷么?” 确实是想过的事,她没有摸鼻子。 “不冷,还有点热。”月蕴溪从她的手机上挪开眼,拈了一缕发丝,用微潮的发梢轻扫着她侧颈,柔声问,“是想要跟我做什么么?等的这么心急。” 平静无澜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在问什么正经的事,偏偏举止行为带着挑逗的意味。 “……没。”鹿呦觉得痒,本能地偏头,“头发怎么不吹干?” “就这一点,洗脸的时候打湿的,看了你的朋友圈。”月蕴溪又去挠另一边,“我比你之前花钱请的私教都负责?” 语气听着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一时叫人分不清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像来兴师问罪的。 发梢扫到敏感的耳朵,鹿呦呼吸渐深,连忙讨饶:“错了错了。” 她边说边放下翘在墙面的腿,翻了个身,坐起来。 “不要道歉。”弯卷的发丝,海藻似的从月蕴溪指缝里溜走,她手撑在被单上,像只猫,倾身爬到鹿呦面前,“给点奖励。” 不是问罪,是讨赏。 就在不久前,在同一个地点,鹿呦才对月蕴溪说过她想要给她一个好孩子的奖励。 那个午后,她调律弹琴的手,就着一个键折腾得大汗淋漓。 现在再提“奖励”,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尤其是月蕴溪那双眼睛,黑的深沉,映着一点灯光,没有很冷,也没有很热。 而当染上欲望,就很像月华朦胧的夜晚,空虚席上心头叫人难捱。 鹿呦顿时觉得那些早就褪去的感冒症状仿佛卷土重来,喉咙干涩发痒。 还记得第一次学抽烟时,陈菲菲跟她说,那东西偶尔一根,是释放压力,缓解情绪。可不能多,会上瘾。 她那时看着烟头一点猩红,淡“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 因为从断指不能弹琴后,她就没对什么有过浓烈的兴趣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会对人上瘾的,对方随便一蛊惑,她就能被勾出馋瘾。 是月色过撩,不怪人想水中捞月。 克制引出一点劣根性,鹿呦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撩拨回去:“好姐姐,你想要什么奖励?” 月蕴溪眉梢微微一扬,像挑了一下眉,又像是眼尾一跳。 月蕴溪没回答她,只是靠得更近,鼻息落在她戴在脖子上的琉璃珠上,从那颗珠子,到她的下颌的小痣。 真的很像猫,轻轻的嗅,忽而伸舌舔一下。 鹿呦被触电似的感觉牵动,身体后倾,仰起头,手往腰侧撑按下去,却是压在小鹿玩偶的鹿角上。 月蕴溪之前被录进去的那句“我对你是有性。吸引力的”,就这么适时地响在耳边。 打断了此时此刻的月蕴溪。 鹿呦也愣了一下,随即说:“我去洗手。” 刚要起身,月蕴溪拉住她,摩挲着她的指节,温柔又体贴地说:“逗你的,明天有课,过两天还要比赛,省点力气吧。” 鹿呦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这种事还能逗? 月蕴溪松开她,按了下墙上的灯开关。 “啪哒”的一声响下,室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鹿呦眼睫又是一颤。 只管杀不管埋? 眨眼间,眼睛适应了过暗的环境,隐隐能看见纱帘上映照着院子里的地灯光。 薄淡的黄,有种月光的质感,也像熄火后未灭的余温。 她也才注意到,月蕴溪仍旧坐在她对面。 鹿呦借着这点光,伸手,猛地一推月蕴溪的肩膀。 月蕴溪仰倒下去,微微勾了一下唇,如若光线再亮些鹿呦大概能注意到,会察觉,自己的举动,一直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可惜环境昏暗,她并不能看清这微不可察的细节。 月蕴溪抬了抬下颌,承接鹿呦落下的吻。 这几日为了多个太阳钟,晚上窗帘都没有拉,玻璃外隐约能看见树影在风里晃动,脱离的叶子,很慢地往下落。 触感也是与之一样的方向,只有电流似的触感,是相反的,直往大脑皮层窜。 鹿呦缓慢而温和。 这样的比喻并不合适,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就是想到了家里的溜溜球。 小比熊刚被接回家的时候,因为常年吃不饱,每回鹿呦给它喂狗粮,它都吃得很急,于是鹿呦给买了个机关碗。 那碗高低起伏,弯绕狭小,比熊就只能存了耐心,用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碗。 ... 月蕴溪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深重的呼吸,以及不断攥紧她的头发,反馈给她自己临近崩溃的感受。 紧绷头皮的力道骤然放松,鹿呦咽了下喉咙,在腰背下塌的轻微动静中,听见月蕴溪叫她的小名。 “呦呦……”颤抖地,有着潮湿的声音。 鹿呦攀向月蕴溪,昏暗里,只能看到五官的轮廓,看不分明具体的模样,更看不见眉眼之间的情绪。 近乎是本能地,鹿呦拥住月蕴溪,亲了亲她的眼睛,月蕴溪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鹿呦的唇便碰到薄薄的眼皮。 往下,是湿漉漉的眼睫。 鹿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大约是被月蕴溪那句“逗你的”给激的,她歪头伏在月蕴溪耳边问:“……爽。哭的?” “是。”月蕴溪承认得格外爽快,随即用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以气音给她评价,“进步很快。” 鹿呦耳朵瞬间滚烫,她羞得伸手捂住月蕴溪的嘴。 月蕴溪轻笑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掌心。 连同心脏都被熨帖得温热。 临睡前,鹿呦又压到了小鹿玩偶,那句话响在未眠的夜晚简直是要人命。 她在半夜打着呵欠换床单,把小鹿玩偶丢给窝在坐沙发里的月蕴溪。 “重新录一个!” 月蕴溪捏捏玩偶的腮帮子,宠溺地应了声“好~”,清了清嗓子,柔声柔气地说:“好棒,呦呦,进步真快,我很喜欢。” “……啊!月蕴溪!!”鹿呦冲过去坐到她腿上一把捂住她的嘴,没好气地瞪她,“不行……你换一个。” 唇贴着掌心动了动,湿润又柔腻的触感。 鹿呦松开手。 “你想我录什么?”月蕴溪眸光很轻地一动,“情歌歌词?情话?还是早安、午安、晚安?” 这些都是情侣之间常会说的。 因为不久前看的电影,鹿呦原想选择最后一个选项,话到嘴边,她忽地想起初晓发的那段话。 “歌词的话…会不会吃醋?”她试探地问。 月蕴溪弯了弯嘴角:“不会。” “真的?”鹿呦有点怀疑,不止是怀疑这句不会的真实性,还怀疑另一个可能性。 “是不是想要食野的歌词?”月蕴溪垂下眼帘,看着夹在她们之间的小玩偶,拎到沙发扶手上,搂住她的腰说,“抛开一些不谈,里面有些歌词,我也挺喜欢的。” 鹿呦心跳如擂鼓:“那就录你最喜欢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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