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雨泽刚出凌霄宝殿,冰夷就追了上来。 “小雨,怎么回事!?那雪见白果丸......” “妈妈,抱歉。” “真的是你给的!?” 阎雨泽没回话,算是默认了。 眼看就在手边的天庭神职,突然就泡汤了,冰夷气急了要打她,刚扬起手腕,就被一同追上来的电母拦下,她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冰夷......怪我,怪我们,是冬冬拖累了小雨......” 冰夷当然也恨雷公电母这样顺着雷冬冬,更恨雷冬冬居然向阎雨泽要药丸,害了她的前途。 但雷冬冬也还关在天牢里,电母该更痛心才是。而且此刻众人都还身处凌霄宝殿的前门广场中央,天神帝的御道之下,河神要是和电母打起来了,那得成什么样子。 冰夷扯回自己的手腕,气得不想回她话。 大力神也跑了过来,好脾气地打着圆场:“好了好了,都先各回各府。事情就在眼前,急也无事于补,一件一件得捋顺了才对。” 这时穆白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但她看见冰夷、大力神以及电母都在,自己在她们眼里该是已经死去的人才是,即使戴着面具,也不便出现在她们面前。她想起太乙真人告诫她一定要隐藏身份,只好停在了远处,目睹了大力神揽抱着冰夷离开,电母独自失神落魄地往外走去。 还有阎雨泽,她垂着脑袋站在那,是在等自己吗? 见无人注意这里,穆白快步跑了过去:“小雨。” 阎雨泽抬了头:“你怎么不去花木殿报道?” “那是个什么地方?” 阎雨泽叹了口气:“负责花草植物的生长种植,给天庭提供装饰品的。” “......”穆白这下明白了这职位的分量,但她现在已经无心计较这个了:“你怎么办?冬冬和桃桃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之后再跟你详细讲。”阎雨泽边带着她往外走,边视线朝前看着,嘴上低声嘱咐道:“待会儿出了前门,你就往左拐,不要回头,直接去西郊场的花木殿报道。这虽然是个闲职,但好歹也在天庭供事,你好好把握,争取升职。” “那你呢?” “不要和我走得距离太近,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相识。” 穆白急了,故意靠她近了些:“为什么?” 阎雨泽马上往另一方向躲开了,眼睛仍不看她:“乖,你听话,我现在是罪臣,与我牵连上没有好处。能多保一个人留在天庭,才对我们日后有利。” 看来她是心中有计划了。但穆白心里仍是揪疼,她才与阎雨泽重逢不到一天,竟然就不许她们再见。 还好有面具遮挡着她的脸,一想到好友和妹妹都身陷囹圄,她就眼眶发涩,也顾不得自己的小情小爱了。 “小雨,桃桃她们怎么办?” 已经快到前门了,阎雨泽话还没说完,只好稍微放慢脚步。 “这不是首桩人神相恋,我会好好想对策救她们出来的。” “可......”难不成自己和阎雨泽才是首桩么?可是她们前世的惨烈不是近在眼前吗? “好了,快去报道。你报道后就回太乙宫,不要来地府,我会想办法去找你。” 穆白顿住了脚步:“小雨......” “快走,别回头。” 阎雨泽说完,转身朝右边快步走去,再往前走有道门,是直通三界的快速通道,她可以很方便地抵达地府。 穆白很听话地不敢看她的背影,忍下眼泪,抬步向左拐去。 ...... 阎雨泽回到地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沈嘉佑亲自去请青海山门的守门神龟来。 不让她出地府,但不代表不能见人,有事相商时,请要见的人来地府不就能轻易解决了么。 神龟已十分年迈,又干的是无关利害的闲职,三界都知道阎雨泽的母亲冰夷受过神龟帮助,只觉得他是阎王的一个亲切的爷爷,因此请他来地府,倒也不会影响他什么。 神龟倒是挺乐意的,他在青海待久了,去地府逛一逛也没什么不好,权当旅游就是。 老人家直接被请到了阎雨泽的家里,毕竟阎王殿客厅的沙发比办公室的可要舒服多了。 “我还以为你又搞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要来吓唬我这只老龟!”神龟想起阎雨泽以往老给他说地府游乐园的好玩之处,他觉得看别人玩倒是挺新鲜的,就是放自己身上可太刺激了接受不了。 阎雨泽摒开了沈嘉佑和黑白无常,亲自给神龟斟上茶水,她笑着应他:“龟爷爷若是喜欢,雨泽现在就吩咐人去准备,待会儿带您去试试那大双轨的过山车。” “嚯哟哟!”神龟使劲儿摆手:“你这丫头,非把你龟爷爷吓出好歹来才开心!” “怎么会?”阎雨泽乖巧地笑,把茶杯双手放在他的面前:“雨泽哪能忍心。” 神龟一手搭在拐杖头上,一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夸了声好茶。见阎雨泽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你专程派人请我来,是有事要问我吧?” “爷爷看出来了。” “你该问爷爷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老了!眼也花了,但心倒是越来越清明了。”他看向阎雨泽,笑着感叹一声,“你且问吧,但答不答却要看我知不知晓了。” 突发的事件太过复杂,阎雨泽感觉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她思索再三,决定不要绕弯子打太极了,不如直截了当地询问来得好些,不信任人家,又怎么能从人家嘴里获取信息。 “爷爷,上次您跟我说......说我母亲原是凡人,而父亲早就入了神籍,是吗?” 神龟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为何他们能够人神相恋,却没有受到处罚?母亲甚至得以飞仙了呢?” 神龟诧异地看她一眼:“是谁同你说他们没受到处罚?” “我......”阎雨泽顿住,其实别说处罚,是压根儿没有人与她详细说过父母辈的经历,要不然上次她听到神龟说母亲冰夷是凡体飞仙,也不至于这样惊讶。 在她眼里,父母好得蜜里调油,仿佛向来就是如此的,她从来不曾去想过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似乎也没有要她知道的意思,所以从不跟她提起,也从不需要她的体谅。 但她也明白父母为什么不与她提起这些,她那时满心满眼都是阿司,久久沉溺于哀痛中无法自拔,只顾着自己伤春悲秋,好像三界万物都不值得在眼前停留。 即便父母再对她百般呵护,她又哪里真心关怀过他们的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真自私。
第七十九章 隐士高人 阎雨泽的心沉了下去, “是我了解得太少,也想得太少了。” 神龟瞧她一眼,又慢慢收回视线:“现在开始呢, 倒也不晚呀。” “的确。”阎雨泽点点头:“那爷爷, 父亲母亲当年受到什么处罚了?” 神龟叹了口气, 似乎回忆起那久远之前的事,“你可知五岳山?” “知道的。” “五岳山分别坐落于东、南、西、北、中, 五个方位,你母亲当年就是被罚在山牢里受押。为了怕你父亲偷偷去与她相会, 天兵每满一百年就会带着她转移去另一座山脉, 算下来,差点被关押了五百年呢。”神龟又抿了一口茶:“而且, 每转移一次,便要在进山口前受雷劈砍一百次。” 阎雨泽认真听着, 却越听越心惊, 到了后来, 神龟每多说一个字,都能加重她心口的悸痛。 “若是让我老龟去受这刑,恐怕不到十次, 这龟壳都得给劈裂了!”神龟见她面色苍白, 开了个玩笑调节调节气氛,“但你母亲啊, 却生生挨了下来。” “可按您所说,母亲当时该是凡人?岂不是一次便会身亡?” 神龟点头肯定:“确实该如此,所以大概也是你母亲本就有神根, 但我更相信是因为对你父亲情深,才坚持下来。” 阎雨泽惯会从别人的话里捕捉字眼, 她回忆起神龟的话:“您方才说‘差点关押五百年’,为何是差点?” “也许是天可怜见,还不到五百年时,你母亲便被一位途径的高人点化,后来神印体渐显,陛下念她情深义重,这才封神的。” “途径的高人?” “嗯,我也只是听人所说。据传那位高人应当是个隐士,头戴一顶竹笠,身着墨绿色的长衫,他的腰间佩戴了一柄长刀,刀柄纯金,但刀身却是通体透黑色,设计十分精巧,我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刀。” 神龟说完叹了一句:“哎呀,日子过得当真快,当年与我清谈聊话的伙伴们,都几乎不在了啊......” 阎雨泽陷入沉思,这么说来,雷冬冬与穆桃要是想不受惩罚,还必须得有高人点化才可。穆桃当时只是因为思念穆白就能分离魂魄潜入地府,现在又只是服用了天庭神药,眉间就已初显神印纹,她应当也是有神根的凡体才对,这个方向看来没错。 “那爷爷,这位高人,可知道去处?” 神龟摇摇头:“不是我不愿说,只是这事我确实不知。” 神龟独居青海山门驻守多年,已经好久没跟人这样唠过嗑儿了,一时间讲了许多话,老人家不免感觉口干舌燥的,不知不觉茶都喝下去了好几壶。他站起身来,转身去了洗手间。 阎雨泽看出他爱喝这茶,趁他离开那会儿功夫,从茶柜里取出了同款的茶叶,装好了袋。 等神龟再一出来,瞟了眼墙上挂着的冥历表,有些着急道:“哦哟,我居然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阎雨泽本来想邀请他留下来用餐,但他执意要回,说青海山门只有自己看守才放得下心,那些年轻辈儿的小鱼小虾都不够牢靠。 阎雨泽见劝不成,也就不再强留,只好嘱咐沈嘉佑提好了茶叶袋,原路将老人家安全送回青海。 ...... 天牢地处天庭的南郊,距离中心区非常偏远,就算开车前往也要耗费四五个小时,是个除了流放罪神,压根儿没人愿意前往的地方。 恰逢雷公值守,电母背着他,偷偷地自行前往。 她外披着一件墨色夜行衣,趁着天黑,几乎将自己隐身于苍茫的夜色之中。缓缓步行至洞口,她对着守门的天兵掏出了神职牌以示身份,天兵查看两眼,明白这是到这看望女儿来了,心里多少有点不忍,于是也没多言,拉开了铁门,放她入内。 电母被领进了一间单独的铁牢里,黑灯瞎火的,只有两盏烛台作光源,勉强维持着一点亮度。她借着这点光看到了脏污地面上伏趴着的雷冬冬,她背上的衣服都渗出了血痕来,看来在此之前一定是受了鞭刑。 自从半年前考核结束,雷冬冬说要下凡间去找穆桃后,雷公电母便一直没有看见过她了,没想到许久不见的母女俩再次相遇,竟然会是在天庭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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