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连翘嘴上没说,但穆白很敏锐地感知到自己是在她面前丢脸了,这花木殿好歹是天庭的花店,品种应该和人间的不同吧,如果等会进了后花园她又被什么珍奇怪品惊到,岂不是又露一次怯。她毕竟是花木殿的主官,和属下见面的第一天就没了气场威风的话,以后管理起来恐怕会成难题。 越向后花园走她就越难受,心里叹着莫不是自己随口一说的名字让天神帝误会大了才把她安排来种植花草,什么小木仙子啊,她咋不说自己是花仙子呢! 她懊恼地垂着头,脚步已经迈进了后花园里。 鼻间顿时充斥了她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混合花香,闻起来不腻人不冲鼻,很是清雅,饶是穆白自诩不喜欢花,也禁不住随着花香慢慢往前走动。 这里的花如她所料果然是和人间的相差甚远,不知是嫁接技术发达还是什么缘故,以追求美观为主把好几种花类拼凑起来的花比较多,色彩艳丽,有的比人的个头还高,有的却只有巴掌大,需要用花篮子挂在墙上。 穆白起了一点兴趣,边走边看着,等到把大半个后花园逛了个大概,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过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由粉色小花组成的花田,和太乙宫的很是相像,穆白便被吸引了注意,她往前迈了两步,想去摘取一朵仔细观摩观摩。 手刚一碰到花瓣,突然,从花丛里立起来了一个蓝色的人影,穆白毫无防备,被吓得往后跌了过去,扑通一声,屁股重重地和泥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穆白自己爬起来,拍了拍发疼的屁股:“你、你是谁!?” 蓝色人影本来是背对着她的,听到她的质问,缓缓转过身来。这是个身穿蓝色短袍、个头稍矮的老婆婆,站在花丛里只能露出胸口以上的部位,头发凌乱一看就不太注意自身形象管理,她眼神迷蒙目光涣散,连看向穆白时都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对准了目标。 “我......嗝!我是谁?” 老太婆举起手里的黄色葫芦,咕嘟咕嘟又往嘴里灌了起来,等喝舒坦了,才大大地、畅快地叹了一声气:“小丫头,没人教你问人之前得先自报家门吗?真没礼貌!” 她说道完,嘴里砸吧砸吧,发出哼哼的满足声。 “我是花木殿的主官仙子,这里是花木殿的后花园,你为何在此处醉酒,还任意踩塌花丛?!” 老太婆眯了眯眼睛,向前探了半个身子去看穆白,结果只看清了白色的面具,她又像猪叫似的哼哼几声,嘟囔着:“......怪模怪样的小丫头。”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喂!你是谁,你还没回答我呢!” 老太婆又转了回来,好像听穆白讲话很是厌烦似的,皱着眉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是酒神,臭丫头,新来的?这都看不出来么。” 酒神?酒神怎么会出现在花木殿里。 穆白有些疑惑:“那你......那你怎么会在花木殿?你也在花木殿做工?” “花木殿,做工?”她像听了个笑话似的嗤笑道:“谁敢留我老狄做工!就是那天神.......”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斜了穆白一眼:“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乳臭未干的丫头!” “你不是花木殿的人,怎么躺在这里喝酒?你知不知道这花是灵物,栽种得耗费多少精力,多么辛苦!” 酒神切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就几个破种子整得跟宝贝儿似的。我老狄在哪儿都能喝,就是在凌霄宝殿喝去谁也拦不住!何况一个小小的花木殿......” 穆白虽然才来这里入职,但干一行得爱一行不是?她已经做好了要在此深耕的打算,见酒神这样轻蔑于自己的工作,心里也不免有些不爽快。 她抱起手臂,反嗤了回去:“这么能耐?那便上凌霄宝殿喝去啊,要不我亲自送您去?” 酒神大概是好些年没见过脾气比她还暴还臭的人了,听穆白这么硬气,她也不甘示弱:“小丫头,你是个什么阶别的神印者,敢跟老狄我这么说话?” 穆白一直戴着面具,旁人想要探她的底也难入手,这可能也是太乙真人嘱咐她必须戴上面具的原因吧。这下酒神不知她底细,估计不敢轻易动手。 谁知道她估算出错,这酒神脾气极差,差就差在她真不高兴了,管它三七二十一,什么阶别的神印者都得跟她来上几招。 还没等穆白回她话,她已经飞快出手,把那葫芦酒壶往天上一扔,她跳起来就冲向穆白。 穆白一惊,下意识伸手挡了她两招护住自己。 “......!” 酒神突然收了手,讶然地看着她:“你是太乙宫的人?” 穆白刚才情急之下不自觉用上了师父所教授的招法,居然忘记了师父说在外只准用她在人间学的拳法套路,她心里暗叹糟糕。 “你居然是太乙宫的人?”酒神又问了一遍,她的眼神不像刚才那样迷迷糊糊,已是清明许多:“你师父可还好?” 穆白不知答还是不答好。答吧,这暴露身份,违背师父的叮嘱,不答吧,对老人家好像又很没有礼貌似的。 酒神则是一转刚才那副模样,对穆白的态度突然和蔼了许多,她笑了两声:“我猜你师父不让你轻易对外说是不是?莫怕,我与你师父是同僚老友了,不会害你。” 穆白勉强信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太乙宫的人各个高手,你怎么会被派到花木殿来主事?” 这话问的,好像穆白能清楚天神帝怎么想似的,她也想知道呢。 “罢了罢了,我问你你又怎么能知道。” 酒神手一扬,天上飘浮的葫芦酒壶回到了她的手心里,她把酒壶别在腰间,朝穆白挥了挥手:“有趣的小丫头,今日老狄我饮痛快了,之后再会!” 穆白追了两步上前,可还没摸到酒神的衣角,她就一下消失不见了。 她在原地气愤地跺了跺脚,这个酒神也太过分了,瞧瞧她说的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次还没糟蹋够她花木殿的花草,下次还要来一趟?
第八十一章 敖霖来访 穆白回太乙宫的时候跟霁月商量了一下, 霁月的意见和阎雨泽差不多,也是让她在花木殿先好好工作,雷冬冬和穆桃的事干着急也没有用, 现在还没定罪, 只能先等天神帝着人去调查, 出了结果才好判断。 所以这几日里,穆白只敢埋头工作。除了戴顶遮阳帽在花木殿里四处勘察学习花卉知识, 就是回太乙宫里睡觉,两点一线, 穆白的生活变得简单却忙碌起来。 忙碌归忙碌, 穆白的脑子得空之时也总念着阎雨泽那句“我会想办法来找你”。 她心里很是矛盾,她当然是想跟阎雨泽见面的, 但又惧怕阎雨泽违规受罚,所以既希望她来, 又希望她乖乖待在地府。 她有那么一丢丢后悔那天晚上婉拒了阎雨泽的亲近, 可当时谁能知道现在是想亲近也亲近不能了。 手里边拿铲子铲着土, 边想着想着,又一屁股坐到了泥土地上,地里本来就炎热, 加上戴着面具更不透气, 汗水像不要钱似的顺着她的皮肤往下直淌,穆白整个人都有些累恍惚了。 眯起眼睛斜视着头顶的大太阳光, 心里怨念着她哥工作也太卖力了点吧,不知道他亲妹妹都快给晒死了嘛。 “我说,你就不热嘛?反正这里也没人, 面具取了呗。” 酒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侧躺在花丛里,一手支着头, 一手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她这几日神出鬼没惯了,穆白开始还惊讶,现在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懒得理睬她。 穆白为了在地里干活儿方便,穿了身连体的工装服来,脚上踩着一双塑胶的长雨靴。她从裤兜里掏了张布,擦了擦脸侧和脖子上的汗水。 “取了呗,谁稀得看你似的......” 穆白还是没理她,继续往手里的小瓶子里铲土,这是她收集的土壤瓶,准备拿回去每个比对。 “哎我说,你昨天说认识个朋友藏了许多好酒,可是真的?” 穆白把擦汗的布挂在脖子上,随口应了一句:“是真的啊,可她不在天庭。” “那在哪儿?” “地府。” “死球啦?”酒神以为穆白拿个死人在耍她,声音瞬间拔高了两度。 穆白忍不住瞪她一眼:“你一个老人家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人家是在地府任职。” “噢噢,那总归要定时上天庭述职的嘛,什么时候让她捎带一瓶上来?” 穆白摇摇头,把小铲子往土里一插,叹了口气。 “不行。” 太乙真人让她最好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身份,要不是阎雨泽那天居然追了上山来,她其实也不应该跟阎雨泽坦白的。说起来,她也有些想念孟醉竹了,孟姐姐对她还是挺好的,还有范灵儿、谢重云和沈嘉佑,不知道地府的这几位过得如何了。 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让她隐瞒身份上天庭任职,她想起阎雨泽那晚跟自己所说的,关于她这八十一世死亡原因的调查情况,这么说来,师父是为了保护她?可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师父什么都不说明白就走了,留下她一头雾水,唉......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看你根本是想自己独吞好酒!小气鬼!” 穆白借着面具的遮掩忍不住白她一眼:“我喝不了酒好不好,一滴都沾不了!独吞来干什么,观赏都嫌占地方。” 不喜爱喝酒的人,确实是一点也无法理解爱酒人的心情。 “骗谁啊!哪会有人一滴都沾......”酒神本来嗤笑她,可自己讲到一半又停顿了下:“我以前倒也遇见过一个跟你情况相同的,不过那可真是好久以前了......” 她缓缓说着,话尾音量渐渐淡下去,微醺的眼眸看向远处的花丛,神思似乎随之飘远了。 穆白没应她的话,她在原地歇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后,又站起身来,准备朝另一块儿花田走去。 酒神叫住了她,笑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酒葫芦:“哎小丫头!要不你尝尝我这酒?清新香甜,沁人心脾!是兰花和糯米所酿,可香了!” 穆白看也没看她,抬起步子就走:“不尝。” 酒神大声叫她:“哎呀尝一尝嘛,一般初尝酒的人也能适应的!” “不感兴趣!” “哎、哎!你是不是玩儿不起啊?你真是一杯就倒?” 穆白懒得再应,她知道酒神这老顽童是好奇心过重,就是想看她喝酒时摘面具罢了,才不是真想分享酒给她喝。 她摇摇头快步离开,对身后唧唧喳喳的声音充耳不闻。 ...... 地府这几日有点热闹,络绎不绝的人提着礼品上门拜访,知道的说阎王回原职待命,不知道的还以为阎雨泽是升什么大官了,搞得大家伙儿这么着急来拉近距离。 这个关键节点,各府还来拜访的目的其实很容易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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