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意的神情极冷,周身满是凛冽的寒意。 保镖们护在她俩周围,大气都不敢喘。之前远远地瞧见她俩的姿势,都没敢再多看一眼,哪想到,两人回来是这个样子的。 约摸大半个小时,他们回到营地。 谢轻意下马后,见施言要跟着进入院子。她对施言说:“别跟着我。我讨厌被威胁。” 施言“哦”了声,想说:我没威胁你。 她瞧见谢轻意凛冽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她明白,谢轻意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可是,心口好疼好疼啊。要不是最近每天都疼,她才不来讨这没趣呢。装正常人,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好累的。 施言目送谢轻意进入帐篷,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地。 她雇来的四个保镖已经把营地扎好了。 施言把四个保镖全部叫了过来,将费用结算给他们,说:“我到目的地了,你们回去吧。两辆车,你们可以开一辆走。” 保镖们收到转账,上了其中一辆大越野车,离开了。 施言没往刚搭好的大帐篷去,而是回到自己的双人小帐篷里,拉上帐篷帘子,从背包里摸出折叠刀,脱下外套和背心,刀尖对着心脏的位置往里扎入几分后,有血顺着刀尖渗出,沿着皮肤往下淌。 有点疼,但比起心脏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她原本想着找回谢轻意,心就不疼了。可是她把谢轻意弄丢了,找不回来了,只能把心脏挖出来才能不疼。 挖出来,把心脏扔了,再把伤口缝起来,又有刚才割腕的血作掩饰,不会被发现,完美! 对哦,缝伤口需要针线。 施言又穿上外套,起身去堆放物资的地方找药箱。 90
第90章 吕花花跟了谢轻意这么久,太熟悉谢轻意发病时的样子了,而施言小姐的神情反应,跟老板发病时像极了。 她见到庄宜从帐篷里出来,立即示意庄宜过来。 庄宜问:“干嘛?” 吕花花说:“你去看着点老板,我去跟看守院门的保镖说点事。赶紧去,盯紧点,老板今天和施言小姐都受刺激了。” 庄宜心说:“她俩凑一块儿,哪天不受刺激?” 她点点头,去到谢轻意的帐篷里,没见到人,又拐去洗手间,见到谢轻意正在用毛巾擦下巴和脖子上的血,吓得赶紧凑上去查看情况,没伤口。她问:“老板,你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谢轻意不想理她。 庄宜一想,立即明白了,施言小姐的?所以花花才会让她来顶会儿班,去门口查看情况?这俩又吵架了? 谢轻意擦干净身上沾的血,又刷牙漱口,今天施言的举动,不断浮现在脑海中,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很清楚,施言发病了,装正常人装不住了。 上次施言在警局发病时,小时候人格就在喊:“让姐姐睡觉,睡醒就没事了”,也就是说,施言如果长时间不睡觉,其实是有可能发病的。施言一夜没睡,到这会儿都快中午了。 谢轻意自己就自残过,知道自残的背后极可能是自杀侵向。可是施言为什么会有自残自杀侵向的?因为找不到她? 谢轻意觉得这人真搞笑。明明是她玩腻了,跑出去嗨,把她给扔了,现在又后悔了,想复合不成,玩自虐自残自杀么?呵! 她想说,管她去死! 可她更明白,这种时候,拉一把,就是生死之别。 当初要是自己割腕,如果施言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她已经没了。 且不管她还喜不喜欢施言,看在大伯母的份上,看在她俩过往的份上,看在是她给施言定位施言才找到这里来,看在…… 谢轻意出了帐篷,往施言的营地去,便见到吕花花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行为鬼祟。 她问:“你干嘛?” 吕花花说:“老板,我看到刚才施言小姐提着一袋子医疗用品回帐篷。她的伤口,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没别的地儿受伤吧?” 谢轻意淡淡地扫了眼吕花花,打开院门,去搭好的大帐篷去。 吕花花又喊了声:“老板……”指向施言在的双人帐篷。 谢轻意的眼中闪过困惑:还住在小帐篷,舍不得搬? 她去到帐篷外,拉开帐篷拉帘,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然后就看到施言脱得只剩下内衣,正把刀子对着胸口。施言的胸口划开了一道将近十厘米长的口子,血顺着伤口渗出来,流得她的肚皮、裤子上都沾染了。 谢轻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想出声,可声音哽在吼喉里,想打手势,才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施言在胸前切了道长长的口子,却发现伤口不够深,只有皮肉翻开了,但这么点裂口,根本不够把手伸进去掏心的。血流到刀柄上,满得她满手都是,握都握不住。她又只好拿纸巾擦去手上和刀柄上的血,再继续试着把伤口切深一些,看能不能把口子开大些,结果戳到了骨头。这位置,好像是胸骨? 手里的小刀子不够破开胸骨啊。 她正在头疼怎么破开胸骨以方便掏出心脏,帐篷帘子拉开了,谢轻意蹲在帐篷外,表情跟活见鬼似的。她环顾一圈四周,只有她,没鬼。她想了想,又低头看向胸口,反应过来,说:“我动个小手术,一会儿就好。” 谢轻意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帐篷里,哑着声音喊出句:“救……救人……” 觉察到异样的吕花花凑近一看,吓得嘴巴都张开了,怕再刺激到施言,真一刀子捅进去,那可就完了。她忙说:“施言小姐,你的刀子吓到老板了。” 施言轻哧一声,想说,谢轻意能吓着? 可看谢轻意的反应确实吓得够呛。她犹豫了下,示意谢轻意:你怕这个? 谢轻意点头,努力地想发声,可说不出来,只能抬手示意:扔了。 施言说:“那不行,我扔了刀子还怎么……”挖心的事,不能让谢轻意知道吧?被笑话了怎么办?吓到谢轻意怎么办? 吕花花趁着施言愣神的功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扭。 施言吃痛,手上的劲一松,刀子掉在帐篷里。 吕花花赶紧把刀子扔出去,喊:“庄宜快来——”她又把施言的另一只手控制住。 庄宜凑过去一看,吓得大叫声:“我去!”赶紧把瘫软在地,挡住帐篷出入口的老板连扶带拖送到一旁,钻进帐篷去检查施言的伤口。 这刀子下得可真狠,伤口深可见骨,有些地方已经能见到胸腔里面,这是把胸前的肉都给划开了。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你俩可真是一对狠人!”一个比一个对自己狠!她问施言:“你有没有伤到内脏?你没有?” 施言冷着脸,指向帐篷外:“出去,别打扰我。” 保镖们也赶了过来,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有腿快地,麻利地把何耀找了过来。 何耀见到施言的情况,也是脑袋嗡地一声。 他们住的地方太偏了,送医院都得好几个小时,送镇医院的话,乡镇医院医疗落后,估计只能处理点外伤。如果只是外伤,他们也能处理。 谢轻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庄宜,你先出来。” 庄宜退出帐篷。 谢轻意钻进去,先看了眼施言的伤口,看到那裂开的大口子就觉得眼前一黑。她强行稳住,说:“我问,你答。” 施言冷笑:“凭什么你问,我就要答。” 谢轻意冷声问:“施言,你跟我较劲,赢了有奖励吗?” 施言歪头想了想,说:“赢了我乐意。我都没赢过你。”她又觉委屈,且锉败。她问:“谢轻意,我是不是很没用,很讨人嫌,是不是除了我妈,谁都不要我。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谢轻意说:“明明是你先扔了我。” 施言说:“我不是想扔你,只是觉得烦,我没有跟人长时间相处过。” 吕花花看得都替她俩着急。这你俩还聊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谢轻意“呵”地一声,说:“施言,你有没有想扔我,有没有故意扔掉我,有没有想要看我患得患失,有没有跟我较劲,你我都清楚。你只玩脱了而已。” 施言心虚地沉默,过了两三秒钟,说:“我想你来找我,跟我说,你好喜欢我。谢轻意,我想你粘着我,离不开我,然后想怎么rua你就怎么rua你,想你任由我揉弄予取予求。我想听说你好喜欢我,好爱我,要一起跟我在一起,不离开我。” 吕花花又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她不确定施言有没有捅伤自己内脏,又怕施言跟自家老板一样特别会藏刀子,再摸出一把给自己来一刀。施言要是出事,老板只怕够呛。 谢轻意揉揉额头,努力让自己镇定。她决定先把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的施言哄去医院,才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情况,于是说:“你跟我去个地方。”她指指施言胸前的伤口,问:“伤到内脏了吗?要是伤到内脏,走不了远道就算了。” 施言用手指抠了抠里面的胸骨,说:“骨头挡住了。” 谢轻意问:“你不疼吗?”手抠开伤口,抠在连血肉带筋膜的骨头上,瞧着都觉恐怖。 施言说:“还好吧,心脏比较疼。要不,你等我会儿?我把这骨头处理掉,把心脏挖出来,它就不疼了。” 谢轻意只觉心脏被谁狠狠地揪住拽了把,疼得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施言见到谢轻意哭了,想去替她擦眼泪,手被吕花花紧紧抓住,于是皱紧眉头扭头怒视她:“放开我的手。” 谢轻意看出施言的意图,对吕花花抬手示意。 吕花花松开施言的手,但做好随时再控制住施言的准备。 施言用满是血渍的手替谢轻意擦眼泪,却擦得她的脸上都是血。她又转身抽出温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上的血,然后又再去替谢轻意擦脸上的血和泪水。她说:“你别哭啦。”又情不自禁地唤了声:“谢轻意。” 谢轻意的眼泪越流越多,伸手想去摸施言的伤口,又怕触碰到,眼泪串成线地往下掉。然后,她趴在施言的腿上,泣不成声。 施言搂住谢轻意,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这种两个相处的熟悉感让她的心脏没那么难那么难受了,可因为谢轻意哭,又有一种别样的难受和心疼。 她不明白谢轻意在哭什么,为什么这么伤心,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不明白。她想让脑子里的另外几个人格商量,可她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甚至弄不清楚,自己是哪个人格,因为哪个都不像。 何耀蹲到帐篷口,说:“老板,联系上了空中120,正在赶过来。”他又对施言说:“施言小姐,老板得去医院,你陪着去,行吗?她都难受哭了。你看她这样子,肚子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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