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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辞点点头。 回了家，书辞炒了俩菜，做了个自己小时候爱吃的丸子汤。 她一开始并未想过强留对方，但她还是本能地追了出去。 如今，事已经做下了，人也抢过来了，她才开始担心赵婷可能会不愿意。 书辞头埋进碗里，偷偷瞟了眼小姑娘，恰巧撞上对方悄悄投来的目光。 触碰一瞬又像磁极同面迅速弹开。 短暂的静默，同时开口：“那个……” “您先说……” “你先说……” 也不知为何能如此同步，两人都不住笑起来。 随即小姑娘似做足心理建设，掏出薄薄一张卡片，推到饭桌中间。 书辞定睛看去，是银行卡。 “姐姐，这是母亲留下的钱。”她的手还有些短，不能将它送到书辞面前。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那男人的话再次浮现，带着肮脏的面目。 仅一句刻意说出的恶意，却被她听进去。 书辞抬眼看向女孩，敏感，脆弱，全映入眼中。 “我不要你的钱。”她将银行卡放回小婷面前。 赵婷为难地抿了抿唇“可妈妈只给我留了这个。” 到底是怎样的环境，让她认为所有人都对她有所企图。 不可否认，社会到处如此，但她还这么年轻，不该有这份成熟。 “那小婷明天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 书辞夹了筷肉放进她碗里。 小婷却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行。”这语气勉强。 书辞并没想要改变她，只想至少让她稍微快乐些。 可老天爷像是和小姑娘作对，周末清早公司便来了电话，紧急召集各部门加班。 书辞也不出所料被抓了回去。 这活来得急，文案部也是怨气冲天，随着敲动键盘声，哀声迭起。 “傻x老板出尔反尔。”林笑一边咬着面包片，一边骂道：“不会定时间，干p。” “好想回家种地，饿不死赚了，饿死了算了，至少不会不知死期地猝死了。”对面的小王也接起话茬抱怨。 而书辞大佬沉默不语，疯狂敲着键盘。 因为就她还干了副业，养了仨孩子，今天还有约。 大概是老天真和她作对，下午六点还没要结束的迹象。 她早上走得急，只以为加不了多久，只给小姑娘做了中午饭，谁知一坐下来便是一天，连自己的午饭都是在工位上解决的。 现在这个点，只能叫外卖了。 下单没多久就见林笑抱着饭盒神神秘秘到身边坐下。 “宝，你最近点外卖小心点，据说美术部有个同事被外卖员入室抢劫，幸好那姑娘武力值点满，当场制服了。” “啊？”她脑中忽然蹦出林谣身影。 “要是换个估计就麻烦了。” 随之，画面变为小婷。 她打开app查看距离，像是马上就到家了。 林笑还继续说着，她倒坐立不安起来。 应该不至于这么凑巧吧……她想着，要不然等会儿给小朋友打个电话…… 发现小婷没有手机。 想来想去，还是担心，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就往外走。 林谣正拿着文件在走廊呼吸空气，见她着急忙慌走来，打了个招呼。 书辞听到熟悉声音也抬起头，一道强烈的视线从林谣身上快速扫过，便拐进另一条走廊。 关上门，立刻瞬移到卧室。 正见小婷打开门接过外卖。 小婷也循声望去，惊喜道：“姐姐！” 外卖员眼睛都没抬一下，顺手把门带上。 “姐姐，咱们去买衣服吗？” 小姑娘眼中溢满憧憬。 书辞知道自己要食言了，“姐姐今天有些忙，明天晚上姐姐给你带冰淇淋好不好。” 小婷摇摇头，道着:“不用。” 书辞帮她把外卖弄好，抬腿又回了公司。 出门洗了个手，林谣还在那窗户边站在，望着她朝文案部跑，唤了声：“李书辞。” 书辞条件反射，“啊。”了声，停下步子。 “小心点，别跑太快。”她说着向书辞走来。 书辞点点头，问：“你没事吧。”说出口，发现这句没头没尾的，补充道：“听说美术部有位同事家里进了歹徒。” “你说这事儿啊……”林谣唇角勾出个美人笑，“没事，谢谢您关心。” 寒暄后，书辞回了工位。 林笑吃了份盒饭又买了俩蛋糕，搁书辞桌上。 见她回来招手道：“盒饭太难吃了，我买了蛋糕，你尝尝。” 书辞捞起她那份将冷未冷的盒饭，把东西扫了空，又吃完了林笑带的蛋糕。 就这么连续加班好几天。 早上与小婷一起出门，晚上回家时人已经睡着了，放在冰箱的冰淇淋也没见她拿。 整整一星期说了不到十句话。 书辞自知监护人失职，又没其他办法，只能这般熬着。 周五总算准点下了班，决定带小姑娘去买几件衣服，然后搓一顿。 还没踏出门，就接到小婷班主任电话。 到学校时，学生都走完了，班主任带着小婷在校门等了她多时。 小婷一见书辞就笑着朝她跑来。 老师反而怔愣了好一会儿，问：“您是小婷的后母吗？” 想必是知道小婷家里困难，只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才问出这种问题。 书辞也不恼，微笑着摇摇头。 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第30章 自我 书辞转身看去，林谣正抱着画板在不远处盯着她，像个随机刷新的npc。 她并未理睬，自我介绍道：“老师您好，我叫李书辞，是小婷的远房姐姐，小婷在学校有什么事吗？” “小婷没什么，倒是您，怎么对孩子一点不上心，小婷母亲的事我听说了，您家困难我也知道，但怎么连孩子上下学都不和 学校联系？”老师一边说着数落的话，一边道着原因：“您家远，老师送小婷上车，没个报平安的电话，也会担心。” “老师，姐姐工作忙。” 书辞还没说话，小孩儿反而先给她找起了理由。 老师笑笑默默小婷脑袋，继续数落：“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有个自称小婷姑妈的女人差点把孩子拐走！”她越说越激动，连敬称也不用了。 书辞眸色一暗，看向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孩子，她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是如何在那种恐惧下逃脱，又为何不告知她。 “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一定来接小婷放学。” 老师见她面露悔意，也没再多说，只让她把人接走。 林谣在路边找了跟板凳，看人要走，问：“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去。”说着还朝小婷微笑。 小姑娘也清甜地叫了声：“谣姐姐。” “小婷好久不见。”林谣道。 书辞疑惑，“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印象里，两人没有过正面交流，啥时候背着她连称呼都这么亲昵了？ “在医院时，姐姐好几天没来，都是谣姐姐照顾的妈妈。”小婷说着。 她一直以为那几日全凭着小婷艰难撑过，没想到林谣不仅代她填上了手术费，还照顾了两母女多日，也难怪小孩儿对她如此亲近。 为一个跟她熬通宵的隔壁部门员工真的可以做到这程度吗？ 多的原因她还未及想，又听小婷点道：“谣姐姐说她是姐姐的好朋友。” “说……” “诶！”林谣突然慌了，眼神飘忽，打断道：“我有点冷了，咱们走吧。” 这话说的压根不用思考都知道这人有问题。 按理说，林谣被抹了记忆，就算再对她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能这么快。 莫非是有求于她，接下来要连着熬大夜。 讨好她的成本是高了点，但她要还的，这么想给她打几天工算利息得了。 再者，小婷的事…… 林谣看她上车后一直沉默，道：“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 “啊？”书辞还盘算，没听清问。 她只浅笑，继续问：“要不要给小婷转学？” 书辞想过，那家子没领养到人，肯定还会再来，她工作忙，没法守着人，万一被钻了空子该如何。 她是能用灵力把人找回来，可万一……万一…… 不敢想，童年的阴影必将伴随一生，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那些年，父亲出轨，母亲为了保护她连外婆家都回不了，她至今还记得那男人在门口抢人，还有母亲那一声声的“别怕”。 明明是自己造成的结果，却说母亲要让他身败名裂。 书辞低了眼，道：“我考虑一下。” 小婷在这里读了这么多年，还在升六年级的关键期，她担心重新适应环境会对学习有所影响。 “好。”林谣也没多说。 窗外路灯逐渐亮起，汽车并未停在自家小区门口，反而到了她家门口。 “你你你干嘛？”上次在她家借宿还是因为林谣累得实在不行，这次凭啥把她俩拐这儿来？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她说着给书辞拉开车门，又凑到她耳边：“你沉默了一路，也不发我个地址，我能怎么办呢？书辞小姐。” “下车吧，先吃个饭。” 书辞脑子一转，问：“你不会拉我过来给你加班吧？” 林谣咧起嘴角粲然一笑，“也许是吧。” 进门时，吴嫂将晚饭盛好，规整好三人份。 一看就知林谣这是有备而来。 但实际是，临了将两人送回家也并未提起关于工作的任何事。 ‘加班’倒像是个邀请她用餐的借口。 “姐姐。” 小婷看她在沙发上半躺着不紧不慢剥了几个橘子，也凑到身边。 书辞把叠在一旁的毛毯拉开给她披上，顺便递上几瓣橘子，拍拍身边位置让她坐过来。 “小婷，你想换个学校吗？” 小姑娘低下头道：“如果能方便姐姐，可以转。” 书辞无奈揉揉她披散下的长发，“你自己呢，想不想？” “我自己？”她问。 仿佛从来都是被推动的对象，从未有人询问过她的意愿。 她沉默，久久不作回答。 书辞拿着橘子在她眼前晃晃，塞到她手里安慰道：“没事的，慢慢想。”她说着转移话题：“姐姐明天不上班，咱们去逛街好不好。” 小婷收起茫然的眼神，笑着点点头。 她衣服实在少，书辞把她接到家里那会儿，所有衣服叠一起一个书包就装完了，更不要说分春夏秋冬了。 这几日马上入冬，小孩儿衣服就越发显得单薄。 如今有她带着，日子长久就得慢慢添置起来。 小孩儿的衣服都挺好看的，一不小心多买了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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