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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直直地在她怀中好一会儿，书辞才回过神。 “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她小心放开人，看向她睡裙上红色的血迹，“这是什么？” “进来吧。”书辞没有回答她一连串的提问，只是把人拉进屋，关上门。 屋内空调并未开，书辞穿得单薄，却丝毫未觉冷。 “怎么不开空调。”刘笙茫然地看向书辞，调好温度。 “发生什么了，可以和妹妹说说吗？” 刘笙很少以妹妹自称，在书辞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大人样，不必操心她的学业，也不用过问她的生活，懂事得倒像她是姐姐。 “喝口水。”书辞强撑笑意，递上杯子，“去加了个班，我平时工作比较忙。” “是吗？我以为……”她拍拍胸口，像是想到什么，“昨天取生活费发现卡里多了100万，打你电话又一直关机，到家找也 没人。” 书辞在包里翻找出手机，摁下开机键，黑色屏幕上显示‘1%’，“没事的，只是忘记充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姐……”刘笙唤着，看向书辞的脸半响，“不用那么累的，我和两个妹妹用不了那么多钱。” 书辞愣了愣，欣慰笑道：“想什么呢？我是为我自己，挣钱是顺带。” 让小朋友担心确实是她的不称职，不过她要是真回不来了，清音也会帮她照顾好几个小孩儿的吧。 得到神的眷顾，何尝不算另一种收获呢。 “好了，我还等着你们出息呢，回去吧，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她笑得苦涩，硬生生地勾起嘴角。 刘笙一路被她赶到门口，“姐姐，妹妹要高考了，记得来考场接她。” 书辞抿唇，笑着点头道：“一定去。” 她没说谎，即使她不去，也会有人变作她的模样去行使她的权利。 “李书辞，加油。”她拍拍自己头顶，就像儿时母亲轻抚她的发顶，说着鼓励的话语。 洗漱后，她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衣裙，到殡葬店买了骨灰盒，小心将李生留下的灰烬装进其中。 传送到那件并不明亮的乡间小屋，一日之间，整个房子便成了死物，寂静地像隐入山林，没了一丝生气。 灵生一袭白衣落在她身边，看着书辞抱着方正的木盒，垂下眼眸：“节哀。” “她自己选择冲破禁制，非你之过。” “无碍，我知道。”书辞抹开眼眶滑落的泪滴，“你的针落在后厨，最近凡间危险，你也莫再来了。” 灵生停住，转身朝她投来担心的眼神，从兜里摸出一瓶药丸递给书辞，微笑答道：“好，你注意安全。” 书辞也答着：“好。” 她在屋中坐了多时，窗外雷声轰鸣，夏风吹得院里的茶花沙沙作响。 一道强光，突然落在她脸上，书辞下意识躲开。 几辆黑色汽车停在台阶下狭窄的水泥路上，为首的车门打开，走下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 豆大的雨点溅起地上污泥，沾染她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她也未在意，只直直地朝书辞走来。 “你们在屋外等着，我进去和女儿见面。”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微微颔首，顺从地站在门边。 看到木凳上坐着的书辞，她愣了一瞬，问：“您好，请问这屋的主人呢？” 书辞漠然望着来人。 生生，你的母亲回来找你了…… 你有亲人了…… 随着书辞接连不断的泪水，在木盒上砸出一个个湿润的圆圈，女人也红了眼。 “她叫李生，自力更生的生。”书辞说，“你也可以叫她生生。”正如她对书辞的自我介绍，书辞也代她道着一生，“她说是您取的名字。” 女人沉默地坐在书辞身边，看着满院的山茶花，问：“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 她环顾屋内陈旧的摆设，“只差一点……”哽咽道。 “她说想好好看看这世间。”妙玄在书辞意识中道着，借书辞之口道出她未尽的遗言。 “请您带她离开这里。”书辞郑重捧起李生的骨灰，递上女人面前。 女人也抱过那小小的盒子，就像抱着幼时的孩子，“我会的。” 她只身走出木门，一旁的男人马上撑开伞，为她挡住风雨。 “院子里所有的山茶花全部挪回家里，房子烧了。”她抬手擦泪，交代手下道。 没走两步又转过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书辞，李生的妹妹。” 女人微笑着扬起嘴角，点点头，坐上车。 “倒是便宜了这些山茶花。”妙玄道：“母亲一句喜欢，李生就爱护了一辈子，如今还享了神魂转世的福气。” “若没有你我，她的人生是否会不一样？” “可能吧。”妙玄叹了声，再没了话语。 那场火烧了一天，火光冲天，燎起灰烬在半空自由地翩翩起舞。 那栋孤独立在村尾的房子，终于在无人在意中，烧光了她短短二十几年所有的痕迹。 书辞撑着伞，在半空站了许久，半夜最后的火星也熄灭在黑暗中，她挥手，后山泥石滚落，将小小的院子，全部埋进其中，直至没有人能在此处得到她的任何东西。 大战在即，书辞再次收到卿云发来的灵力收集坐标，她收起刚晾干的一沓黄符，准备让妙玄亮出神胎，引诱邪祟捕食。 妙玄却缓缓止住她动作。 “去把那几个灵力收了，更稳妥些。” 妙玄心中动摇，书辞也感知到了。 不过，她并未拆穿，因为妙玄有她不得不做的责任。 她抬腿便落在一大学中，走出监控死角，迎面便走来一位抱着厚厚一摞书的姑娘。 她正想往前。 叮咚！ 手机再次响起短信提醒，屏幕左侧赫然写着林谣两字，书辞心跳断拍，慌乱地打开屏保。 「抱歉，书辞，我骗了你，那些画是我故意给你看到的，我接受了清音灵力，让我成为找到邪主的诱饵。」 书辞懵了，不顾在女孩面前，直接瞬移到林谣家里。 「算算时间，我应该已经到它巢穴了。」 看到这里她不由顿住脚步。 「那晚，我在路上捡到满身是血的你，你拒绝我去医院的提议，我就在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 「只要你打开文件夹最后程序，就能找到我的位置。」 书辞手抖得不成样子，按序打开应用，画面中光标还在移动。 她根据位置，来到上空，不动声色的跟上。 妙玄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本在想是否还有万全之策，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她再次长叹。 “记住，本尊会在邪主出现后，释放全部灵力灭杀它，为保证安全，务必一击必中，减少神体对肉身的伤害。” “明白了。” 话毕，一众邪祟便在眼皮子底下没了影。 “是结界，直接击碎了进去。” “剑指！”书辞砍开一道裂缝，悄悄跟了上去。 内外全然两样，冲天的恶臭伴着遍地的枯枝，不出两步便有淤泥般的东西在地上爬行。 书辞不得不加快步子，灰紫色的天空，照得地上看不真切，越是靠近中心，越是有一种来自灵魂的眩晕感。 “来了！”随着妙玄提醒，一大批邪祟朝书辞扑来，“崩决！” “不用管，这些邪祟都已经把所有灵力献祭给邪主，直接杀了。” “好。”书辞从包里掏出众多除秽符，那些黄符上凝聚了妙玄所留的力量，伴着书辞准确捕捉的缚丝，没两下子，就除了干净。 继续向前，天也更暗了几分，“天眼！”书辞隐了气息，快步朝深处靠近。 “之后的邪祟多少都带了神器，凌霜剑不在，见机行事。” 书辞点点头，放大的五感立刻感知到身后动静。 “躲开！”来势过快，书辞硬生生接住了这道天雷。 一道身影，拿着扇子迎面走来，“请雷扇，能同时劈下两道天雷。” 悠远的笛声传来，震得脑中血液仿佛立刻要炸裂开来，连着眼前物都显出重影。 “师笛，扰动心神……” “小心。”横飞来的扇子，带着血气，挥出圆形剑刃。 “你可还好，可要……” “不用。”书辞半跪在地，打断妙玄。 她必须赢，林谣还在等她，林笑、隐山观众多人还在等她。 “除秽！”她闭上眼，除秽阵出现在几个邪祟头顶，短暂压制。 “尘世万千，合以残像，分！”几道分身引导神器攻击皆偏。 “索！”书辞将邪祟吞并的仙魂全部拔出。 “敕！”失去力量的邪祟，还未及反应，便被除秽符消了个干净。 “聪慧！”妙玄拍手道，“依法炮制，将这些破烂东西杀个干净。” 书辞身法虽迟钝，好在妙玄对众多神器了如指掌，就算没有凌霜剑，在她的辅助下，书辞也能顺利找到每一件的破解之法。 不知打了多久，书辞包里的无数黄符见了底，她也接近力竭。 步伐愈发沉重，扶着路上枝丫前进。 较入口不同，深处的甜腻味渐浓，熏得书辞脑子混混沉沉，像诱人的陷阱，让她不断想向前。 “再一点……再靠近一点……”
第66章 沉睡 呕！ 书辞这几日没吃多少东西，只吐出些胃液。 “清醒些了没？”妙玄问。 书辞打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谢谢。” “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近身……” “护身咒！”一根尖锥直接撞上。 妙玄的紧张感感染得书辞手心直冒汗。 “邪胎外裹着的全是神器。” “剑指！”书辞一边应对攻上来的各色兵器，一边听妙玄讲解。 剑气甩到不知名的扇面上，又弹了回来，直直劈到身后的笛子上。 “神器受天地灵气孕育而生，以你现在的实力毁不掉它们，不必与这些东西硬碰硬，瞄准邪胎。” 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书辞想瞄准都看不清，何况还得应对朝她发出攻击的兵器。 连续几天的战斗，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她身法本就没有，只单纯靠对敌方攻击的预判和术法的理解，以肉身打到如今离邪胎如此之近的距离，已算得上天赋超凡之辈了。 但还不够，她还有不得不做的事。 她从包里掏出灵生给的药丸，打开瓶子。 “你做什么？”妙玄立刻阻止。 书辞却不理会全吞了进去。 “这药虽能恢复体力，修复肉身，但食多了会……” “我知道，我看过书，力竭而死嘛。” 浓厚且有层次的苦味，强行咽下，又翻出喉咙，书辞也因此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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