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怯怯的解释:“奴才哪里晓得郡主就是那‘异动’” “你呀你!你,你先去挡一挡,我找个地方躲一下。”苏祈安径自往后方去了,临走前不忘顺走宁如玉的折扇,挡住俊俏的小脸蛋,同时还抓了个跑堂的,让他带带路。 跑堂经常遇到这档子事儿,一瞧苏祈安偷偷摸摸的窝囊样,就猜中了她的需求:“客官,我带你从后门溜。” 苏祈安溜的畅通无阻,有惊无险的返回总号,擦擦额头的虚汗,感念老天保佑大吉大利。 但是百密一疏,苏祈安发现了颜知渺送她的那只荷包丢了。 掉哪了! 死脑快想!快想快想! 苏祈安脑筋转得飞快,灵光一跳,想起大概或许可能……掉在了舞坊后门的台阶上。 她得赶紧去寻,可刚抬脚又收了回来,不成不成,这要是去了,遇上颜知渺可不得了。 。 舞坊后门,台阶边躺着一鲜色荷包,颜知渺一眼认出此物正是她亲手所绣。 好你个姓苏的,不光背着我逛舞坊,还薄待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颜知渺周身气压极低。 咕咚咕咚咕咚! 独孤胜和小竹子因为太过紧张疯狂咽口水,瑟缩成两支小鹌鹑。 独孤胜为苏祈安往回找补:“这种东西小摊上多得是,十五文钱三个。” 颜知渺瞪他:“上头的图案乃我亲手所绣,绣工这般差,哪个小摊敢卖,你买啊。” 独孤胜咬住舌头:郡主太有自知之明了,苦恼。 小竹子哪能让独孤胜独自承受,硬着头皮道:“兴许郡马她只是碰巧路过这,再碰巧掉了荷包……” 颜知渺忍无可忍,掌中运劲,左右屋瓦门窗哗哗震颤:“你们对她真是忠心耿耿啊。” 独孤胜和小竹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咵嚓跪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郡主饶命啊!” “滚回去扫茅厕!” “是是是!多谢郡主开恩。” 。 “渺渺,你怎么来了?”苏祈安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头,看着那威风飒飒闯入的美人儿,凭借多年来商海沉浮的经验,努力做到面不改色。 “你不是要两身换洗衣裳么,我给你送来。” “这种小事独孤胜办就好了,大冷天的,你何必跑来跑去。”苏祈安接下包袱放好,亲昵地扶着颜知渺小柳腰,在窗边落座。 “几日见不着你人,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可用过午膳了,要不要我陪你上街吃些。” “吃过了。” 颜知渺握住她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梭,三道伤痕的结痂已经脱落了一小部分:“在哪吃的?” “就隔壁街的一家酒楼,叫的索唤送来,口味一般,比不得家里的。” 颜知渺凑近她,嗅嗅她的脖子和领口:“好重的酒气,你喝酒了?” “哪能啊,我的酒量可不敢独酌。”苏祈安抬起两袖闻了闻,还真沾有酒气,赶忙编个理由,“把头们整日陪着我忙碌,午膳便与他们一起用的,他们爱喝酒,我岂能不准。” “十位把头都喝了?”颜知渺盯着她的眼睛,有很明显的分辨意味。 “差不多吧。” “哎,你为何出汗了,很热吗。” “有……有吗,”苏祈安,摸摸额头和鬓角,还真是一片湿润,赶紧道,“屋子里炭火烧得旺,我怕热嘛。” 颜知渺在暗暗冷笑: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 她视线往下,忽作惊讶的模样:“诶!你的荷包呢。” 苏祈安面上一僵,假装不解往腰间去摸,摸了个空后,又低头左寻右找,甚至语带慌张:“我荷包呢!不见啦!掉哪儿去了!” 人在心虚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吞咽。 颜知渺看得一清二楚,她那微微滑动的咽喉。 “瞧你,脸都吓白了。” 苏祈安赶忙双手捧住脸,露出小白牙,尽量笑得灿烂些:“我本就长得白……我去找荷包,你送我的东西万万不能丢了。” 又要逃? 颜知渺识破她的小九九,一把勾住她腰带:“荷包在我这儿呢,我捡着了。” 她自袖间将荷包取出来:“你猜猜我在哪里捡着的。” 苏祈安心跳如惊雷。 “荷包上还有很重的脂粉香气呢,苏祈安,你闻闻。” 完了,叫全名了! 苏祈安鬓边的汗珠连成串似的往下淌。 “咦,你身上的酒气,好像也含有这种脂粉香气。”。 “你倒是支声呀,吓得说不出话了,紧张啊,还是在琢磨如何接着撒——谎——” 颜知渺似笑非笑,两手捏住她俩耳垂:“猜猜我心里头现在在想什么。” 苏祈安:你想弄死我。 第137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苏祈安死鸭子嘴硬:“这荷包……不是我的。” “我亲手绣的我能弄错?” “……” “你去舞坊了?” “……” “说话!” “没有。” “荷包我是在舞坊后巷捡的。” 苏祈安想跳河。 颜知渺怒结在胸:“你再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真揍你信不信。” “去了,只是去应酬,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没听台上歌姬唱曲儿,没瞧那些舞姬跳舞?” 这肯定没可能。 曲儿要不受控制的往耳朵里钻,舞姬是一抬眸就能瞧见,避无可避。 苏祈安心虚道:“我以后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 “不去那些地方怎么谈生意呢?”颜知渺的手移向她后颈,缓缓摩擦,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窜满她整个后背。 苏祈安铿锵有力的下保证道:“谁说谈生意就非要去风月场所,以后非清静之地我绝对不去。” “既然以后能做到今日为什么做不到?” 好一招倒反天罡。 苏祈安哑住了,反正她是没理的那个,颜知渺不管如何跟她绕,都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狡辩也好,解释也好,全都无济于事。 如果可以,想摆烂了,但是不敢。 她搂住颜知渺诚诚恳恳地认错。 颜知渺半点好脸色也没给苏祈安,她早知道苏祈安是秦楼楚馆的常客,规规矩矩,谈生意就只是谈生意,从未有出格的举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太追究,但心里头总归是不舒坦,一把子将人推开。 “我都认错了,别那么小气么。”苏祈安含着笑。 颜知渺奓毛了:“我小气?” 苏祈安:完了,说多错多。 “我哪里小气了,把话给我讲清楚。” “我口误。” “口误讲出了真心话。” “你这就有点无理取——”苏祈安急忙捂住这张死嘴。 “苏!祈!安!”颜知渺气红了脸,她是真的要赏这厮一点颜色瞧瞧了。 苏祈安见势不妙,拔腿往外去,下一息,一根擀面杖横在她身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苏祈安不可思议:“这玩意儿哪来的!” “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 苏祈安折身绕进书案后头,举起圈椅当盾牌。 颜知渺凶巴巴:“放下武器。” “你先放。” “你敢犟嘴。” “我凭什么不能犟。” “还犟,你还犟!”颜知渺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 谁也不服谁,场面俨然失控,成了追追打打的一场闹剧。 “渺渺,不能摔不能摔,这支斗彩缠枝莲纹瓶花瓶,就算是官窑也烧不出几个,五百两银子买的。” 啪!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花瓶在与梨花木地板亲密接触后,碎了。 “不能扔不能扔,这是东海红珊瑚,百年才得一株,价值连城。” 咚! 又碎了一地。 “此乃公望郎君的《山居暮归图》千金难求,撕不得!撕不得!” “你不跑我就不撕。” “你先保证不动粗我就不跑。” “还有脸讨价还价了。” 苏祈安心疼画,一时心急如焚,碰巧今日着了一袭藕红长袍,映衬着双颊泛起更加绯红,体力亦有些支撑不住,双手叉住腰,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再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哪能和魔教教主比体力,被逮住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菩萨,救救我。 十位把头被这方动静吸引,紧迫地跑来。 他们不敢贸然闯入,整齐划一地蹲在门外,耳朵贴在门缝处,默默思考着如何拯救家主。 情急之下,赵把头毅然决然的高喊一句:“郡马,老家主和夫人到北城门了,你快随我们去迎接吧。” “爹娘到了!” 这不等同于救星到了么。 苏祈安浑身上下迸发出“流水冰封难断绝,枯木逢春再发芽”的磅礴朝气,气质抬高两分,朝着颜知渺挑衅的抬抬下巴: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跟爹娘告状。 颜知渺还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憋屈,好憋屈,一脸不服的放下画和擀面杖。 苏祈安见状,方才迈着小碎步,试探着上前将她往怀里搂。 颜知渺闹别扭,推推搡搡:“你走开。” “往哪里走,你心里走?” 陡然一句土味情话,毫无质量,全无文采,颜知渺却没有半分膈应,眉目间仿佛邂逅春日暖阳,寒霜渐次消融。 “牵。”苏祈安伸去手。 “不牵。” “必须牵。”苏祈安强制爱,与她十指相扣。 出了门,把头们看着她们甜甜蜜蜜的样子羡慕不已。 年轻真好啊,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速度不是一般地快。 二人随他们一起动身。 甫一踏出总号,便见得街上人潮汹涌,如同江河决堤般势不可挡,卷起漫天烟尘,呛了他们一鼻子灰。 发生何事了? 困惑之际,曹葆葆英姿飒爽,骑乘着一匹高头大马,本欲驰骋而过,然而一眼瞥见苏祈安的身影,急急勒住缰绳,喊道:“阿弟,悲风门今日张贴郡马排行终榜,咱俩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苏祈安颜知渺:“!!!” 曹葆葆:“就在东城门!” 这悲风门当真是有个性,三年前张榜张得毫无预兆,三年后收榜也毫无预兆。 一会儿工夫,又有几匹壮马、几辆豪华马车从他们眼前火急火燎的奔腾过去,不用猜,准是郡主郡马们集体出动了。 曹葆葆嫌她愣着不动,一夹马腹奔出去:“人多,我先去占个位置,你速速跟来,别耽搁。” 十位把头的胜负欲望被激得汹涌澎湃,就地进行分工,五人去东城门看榜,五人去北城门接待老家主老夫人。 颜知渺犯了难,她既想陪苏祈安去看榜,又不能不顾公公婆婆,索性发发狠心,对苏祈安道:“你去吧,我去东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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