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还是凉。”苏祈安睁开迷瞪瞪的醉眼,上下端详眼前的人儿,得出一个结论,“是你穿的太少才会手凉。” 随即去解自己领口的襻扣。 她自小忙着隐藏女儿身份,不许人贴身伺候,穿衣沐浴皆是亲力亲为。 因此脱起外袍来熟练且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用外袍裹住颜知渺单薄的身子。 “你倒是个体贴的。”颜知渺稍稍愕然,继而灿然一笑,戳戳苏祈安的眉心,直将人戳得倒回枕头。 苏祈安仍要闹腾,兀自脱起了中衫和亵衣。 颜知渺摁住她:“使不得。” 苏祈安闹得便越发凶了,踢掉靴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全然没有江南首富冷冷酷酷的样子。 颜知渺为了保存她的颜面,摘掉了帐钩,放下床帐,由着她放纵。 不料,苏祈安再度抓住了她的手,嘎嘣利落脆地塞进亵衣下摆。 “我肚子暖和,可以给你暖手。” 颜知渺:“!” 掌心与肌肤相碰时触感细腻柔滑颜知渺脑海中浮现出乳白色的雾霭、清亮平静的秋月和火红的烈焰…… “好了,快些……松开我……”颜知渺想要挣脱掉这番暧昧,“你松开。” 奈何酒鬼有股狠劲儿,醉起来力气也大增,纵使她是习武之人也挣脱不开。 “别闹了。”颜知渺道。 苏祈安探身过去,带有酒气的呼吸羽毛一般扫过颜知渺的睫毛。 “咦,郡主,你的脸怎么红了?” 第7章 我还是觉得叫媳妇儿更亲密。 真是个要命的。 颜知渺忍下悸动,见她软硬不吃,甚感棘手,用半是愠怒半是命令的口吻道:“你乖乖躺回去。” “我不。”苏祈安梗着脖子叫嚣。 “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一个我看看。” 颜知渺:“……” 苏祈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对她接下来的生气表演十分期待。 生一个就生一个,谁怕谁。 颜知渺专心致志的回忆了一番,从小到大最爱生气的就是父王和外祖母,前者生起气来,吹胡子瞪眼太有威慑力,后者总带了两份可爱。 遂决定模仿后者。 咚! 她一掌重重地拍在床沿,柳眉倒竖,红唇再浅浅一撅。 苏祈安咯咯咯地笑,像是小鸡在打鸣。 “你不准笑。”颜魔教教主知渺略有一点点没面子,是以把柳眉倒竖的更凶些,红唇也撅的更高了。 苏祈安端量着她那颗红艳艳的唇珠,圆润饱满,好奇咬上一口是什么滋味。 心动不如行动。 她一把捧住颜知渺的脸,张开一口糯米小白牙,啊呜,咬住。 颜知渺一懵。 苏祈安变本加厉,转瞬一个恶扑。 颜知渺吓一跳,本能的化主动为被动,恶扑回去,一推拉翻扯间闻见苏祈安颈间浓浓的酒香。 手碰着苏祈安腰侧的系带,又猛地缩回,僵直着脊背,犹豫是顺水推舟还是坐怀不乱。 顺水推舟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魔教教主行事必须要光明磊落。 坐怀不乱吧……意味着痛失圆房机会…… 犹豫中,一阵天旋地转,苏祈安再度抢夺了主动权,这回将她压得死死的,手脚动弹不得半分。 这时,银钱抱着一盆子冷水回来啦,拨开珠帘,就见床帐后朦朦胧胧贴在一块儿的两道影子。 好暧昧好缠绵好刺激。 直接吓成木头人。 木头了一两息,银浅手忙脚乱地退出去。 多谢那莽撞的关门声,颜知渺堪堪回神,慌张之下索性用额头撞了苏祈安的眉骨。 “你做什么!”苏祈安金窝窝里长大,受不住疼,脾气也是有的,哎哟哎哟地捂住头叫唤几声,要对罪魁祸首施以教训。 撸起袖子,一个猛虎擒拿,按着人齐齐摔下床去。 颜知渺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没受伤,此生却是第一次被压:“你你你下去。” 苏祈安偏要跟她闹:“吃你一口嘴巴你还动粗,你嘴巴甜,好吃,我就要吃。” 她苏祈安埋下头,重新咬住她的唇珠,又去咬的脸颊、耳垂和下巴颏…… 一路往下…… 颜知渺嗔她孟浪,食指悬在她的定穴之上时,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体温攀升,紧绷意识忽忽一松。 软了。 颜知渺圈住苏祈安柔软如枝条的腰身,将其散落在鬓边的几缕碎发挽至耳后,深深望进她眼眸 窗外,画眉在翘脚屋檐跳跃,唱出啁啾的歌谣,起起伏伏,抑扬顿挫。 银钱就守在门外,该听的不该听听了个完完整整,红着双腮替二位主子关上四面窗户,又将前来送醒酒汤的小丫鬟拦住。 催她速速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王妃和老夫人。 。 翻云覆雨,酣畅淋漓。 太阳落下西山头。换了月亮挂树梢,撒下一地银白的碎光。 颜知渺借着黯淡光线端详枕边人,学着话本里的姑娘,用手指做画笔描着苏祈安的轮廓,描绘过茸茸的眉毛,又顺着挺翘的鼻梁骨描至唇边。 她记得初见苏祈安是在舒州,艳阳高照,天是一望无垠的蓝,云像一团团白蓬蓬的棉花。 她同魔教的左右护法走散,又遭了歹人暗算中了毒,暂时击退敌人后,趁乱混进一支商队之中。 商队浩浩荡荡的停在城门口,扬起雾般的尘土,气派极了。 守卫笑吟吟的哈哈腰。 路人问:“这是谁家的商队,好大的派头。” 旁人答:“苏家的商队你都不认识!车内坐着的是苏家的新家主,苏祈安呐。”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马车,风掀开车窗纱帘,“少年郎”锦衣墨冠,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看书,眼睫细密,漫不经心的低垂着。 后来苏祈安救了她的命…… 再后来,她们重逢,再见的那日,碰巧也是个艳阳天,八大门派第十六次围攻魔教。以往的围攻都不足为惧,独独这回,魔教占了下风,教徒气不过,想法设法捉了对方头头,不想这头头正是苏祈安,彼时,颜知渺坐在湖边打坐疗伤。 苏祈安出身商贾,最会审时度势,不等教徒逼她跪下,她就已经自觉地蹲到她身旁,抱着双膝笑盈盈道:“教主,我愿出十万两白银赎身。” 颜知渺恼她没认出自己,捉弄道:“拉出去砍了。” 苏祈安瞬间就面无血色了。 如今回想起来,有趣又好笑。 颜知渺笑个不停,双肩耸动,床榻也跟着微微地颤抖。 苏祈安被吵醒了,脑袋发胀头皮发紧,五官皱成一团,嘶哑的嗓音喊头疼。 “醉酒时容易头疼,要好几个时辰才能缓过来。”颜知渺靠过去,轻轻揉按她的太阳穴。 苏祈安逐渐放松四肢,鼻息处萦绕着身边人清清淡淡的体香,仿佛雨后盛开的花,香味随着咽喉充盈了胸腔。 舒服。 苏祈安惬意地呻。吟一声。 只舒服了一小阵,她陡然睁开眼。 扭头直直看着颜知渺:“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是我的床。”颜知渺一字一顿的纠正。 苏祈安借着月光,勉强将她看个真切:“!!!” “你你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脱的!” “不可能!” “你喝醉了。” 苏祈安再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踩下地,却冷不防地抖个寒战!低下眸去瞧,崩溃了,竟然只穿着寝衣。 她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前去点燃蜡烛,一豆烛火摇摇摆摆,一如她晃晃荡荡的心。 屋内光线明亮少许。 她犹豫之下,鼓起勇气,一把掀开罗帐去瞧颜知渺。 颜知渺也不躲,坦坦荡荡的任她瞧,娇嫩的身子上满是痕迹。 苏祈安的心拔凉拔凉了。 “我……我咬的?” “是。” “我……我吻的?” “是。” “……”造孽啊。 烛火照映下,颜知渺的眼眸水水润润,眼尾漾着红,真正的我见犹怜:“你可要对我负责。” 苏祈安不死心,怀疑这是魔教教主自导自演。 她推开锦被,寻找落红。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每一寸褥子都不放过。没有!没有落红! 不禁欢喜道:“哈,我就知道你骗我。” “你酒力不济,碰了我却还没来得及要我就睡过去了。” “……” 颜知渺决定再讲得直白些:“你不行。” 轰隆。 有雷劈了苏祈安天灵盖。 她三魂七魄丢了一半,栽坐在床边脚踏上。 颜知渺裹着锦被趴在床沿,吹吹她耳垂道:“但你总归是亲了我、碰了我,合该对我负责。” “……” 颜知渺:“床下凉,你快些躺回来,夜还很长,我们可以将没做完的事做完了。” 苏祈安:麻了。 伸长脖子,视死如归:“来,一掌劈死我。” “我可舍不得,”颜知渺挑了自己一抹长发,在她锁骨窝上挠痒痒,语调好似泡过春水一般,慵懒且带有倦意:“好郡马~你就疼疼我吧~” “……”我有一句救命,不知当不当喊。 颜知渺一不做二不休,凭借习武之人的武力优势,提溜着她躺回自己身边,又枕着她的肩膀道:“睡觉。” 言罢,合了眼。 苏祈安哪里睡得着,瞪眼到天明。 明明答应好的,三个月不逼我圆房……话本里讲的对,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 清晨的风拂过面庞,吹弯了镇淮王府上上下下人儿的嘴角。王妃温舒云和太夫人最甚。 只有苏祈安不快乐。 她眼神涣散,面如白纸,眼下两团乌青最是引人注目,仿若受了一夜非人折磨,甚至有气无力地端着粥碗,小口小口嘬。 任谁瞧了都要往“一夜。风流”“纵。欲。过度”的方向揣摩。 王爷对这位呆若木鸡的女婿越看越不顺眼,推开碗筷,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真理,入宫理政去了。 温舒云却是十分心疼苏祈安。 啧啧啧,可怜的孩子。 她是知晓苏祈安的女儿身,目光中含了少许责备看向颜知渺,责备她不懂怜香惜玉。 颜知渺大受冤枉,明明苏祈安才是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对她又咬又啃,她胸口现在还有好几处在隐隐作痛。 奈何苏祈安一副娇弱样貌,她无可辩驳,舀上一碗汤,放于苏祈安手边,用慵懒且满含倦意的语气问道:“郡马~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祈安的腿呼啦一下就软了,双眸骤然聚了光,射向颜知渺,声线抖啊抖,悄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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