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没想,就上前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安乐心里一颤,竟忍住了没叫出声。 就这么极其乖顺的搂住了沈俱怀的脖子,任由对方将自己抱着。 “我……我送你。”沈俱怀磕磕绊绊地说。 “不……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话。 沈俱怀将人缓缓抱到床上,就保持着这么横抱的姿势,渐渐平复,才恍然想抽身离去,却无奈宽大的袖子被安乐压住了,这么猛的一用力,不但没走成,反而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安乐身上。 “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床上一套。” 长宁的话,毫无征兆地在安乐脑子里响了起来,像不断敲响的锣,吵得她眼神都震了一震。 她又惊又恐又羞地看着沈俱怀,急忙想要护住自己,膝盖蜷缩起来,急速往床的里侧躲去。 不巧,沈俱怀正慌张起身,阴差阳错,安乐的膝盖磕在她的下巴上,瞬间疼得人天台清明,魂魄归位,眼泪差点决堤。 现场气氛诡异得恢复正常。 安乐看着她一张脸皱在一起想要上前安抚,眼里满是做错事的不安和委屈。 而沈俱怀已然起身,疼得眯起眼睛向公主告辞,未看到对方的动作。 寝殿的大门重新关上。 安乐的眼睛又不自觉地落在了桌上小折子,心又渐渐热起来。 刚才,就在沈俱怀抱起她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酒后旖旎的梦,那些缠绵悱恻的场景,一遍遍涌了出来,让她一瞬间有了真实感,甚至能清楚得感受到对方战栗的身体,柔软的唇舌,滑腻的肌肤…… 她像是受不了这样香艳的刺激,猛地拉开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了起来,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试图甩掉这些画面。 驿站 “东西都送到了?” “主子放心,送到了,当着两位的面交代的。” “做得好,下去领赏吧!” 那退下的奴才就是去安乐府上送小人画的那个,问话的就是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站在窗口,对着天上明月邪邪一笑:“好妹妹,可别辜负姐姐一番苦心啊。” 翌日 沈俱怀穿着绿色官服,去了翰林院当值。 翰林院是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的地方,通常皇室成员的侍读,科举考官等也会由翰林部分官员担任。 曾经无数个寒窗苦读的日夜,沈俱怀幻想过由她亲手修订史册,流传后世,以一个女子之身,写不朽传奇史书。 如今这个梦想,终于触手可及,她反而飘忽起来,有些茫然无措。 同僚们都十分客气,她虽只有小小从六品的官职,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安乐公主的驸马,是皇室最宠爱的公主的夫婿。她倚仗的是皇上的恩宠和偏爱,而恩宠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地方,远比官职更让人向往。 故而,当黄忠来翰林院传圣上口谕,给予沈俱怀半日当值特权之时,无人面有异色。 不巧,沈俱怀没碰到赵睿、屈尚贤二人。 她由人领着,边介绍边逛,慢慢悠悠地逛完了整个翰林,最后在一间十分清幽的小院落座,这是郭学士(翰林院最高长官)特地给她收拾出来的,别的同僚均是好几人挤在一间屋子,而她因为有驸马这层身份,竟能跟郭学士一般待遇。 半日过去,她一点活计都没轮上,像是怕苛待劳累了她,甚至无人来这院子打扰。 晌午时分,她欲回府用膳,在出翰林府门时,看见了一前一后行色匆匆正从外面回来的赵睿、屈尚贤。 赵睿未注意到沈俱怀,只专注往里走。 屈尚贤跟在后头虽步履匆忙,倒还是眼观六路,冲她爽朗一笑,又匆匆抱拳作揖,转眼就擦身而过,不曾停留。 似乎发生了什么急事。 沈俱怀未曾多想,她下午还得去见识下她的骑射师傅叶十七。 叶十七身为禁军千户,自然是在禁军营内,但皇帝为了沈俱怀方便,将皇城内的演武场空了出来。 沈俱怀一身暗红色短打骑马赶到的时候,正见到一位身姿挺拔,身手矫健的少年,□□的骏马带他绕着演武场跑,似乎完全不受坐骑颠簸的影响,手中的弓箭精准射中靶心,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沈俱怀眼睛一亮,笑着鼓掌叫好。 那少年回头,匆匆下马,一手握弓箭,单膝跪地向她请安,“参见驸马。” 沈俱怀赶紧将人虚扶一把,“叶千户客气了,皇上命你教我骑射,合该我称呼你师长,以后见面就莫要行礼了。” “是!”叶千户起身。 他足足高她半个头,黑色短打穿在身上也盖不住他长年累月练出的健硕。他脸上挂着少年人的稚气,却像是要极力撑起一点威严,好让这个师长能更加名副其实一点。 下午的骑射,就没那么清闲了。 骑马是最基本的,沈俱怀会的骑马只能算是在马上不掉下来。当见识完叶十七教的马术,她甚至已经在想如果那天抗旨会不会反而是种解脱。 皇帝赏了她一匹很有灵性的好马,也为她找了个很厉害的师长,甚至还腾出了十分适合的场地。可谓是天时地利,就是人不大和。 足足跑了一下午,她才渐渐摸到点苗头,找到了跟马儿配合的方法。 直至散场,她翻身下马刚想走两步,却双腿打颤,最后是演武场外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十分有眼力劲地为沈俱怀传了撵,将驸马爷抬回了公主府。 在叶十七看来,沈俱怀身体又瘦小,看起来又不堪操练,甚至跑一下午马就需要有人抬回公主府,实在不是个适合练骑射、练武的苗子。 然而他并不知道,沈俱怀是有武功的,骑射功夫确实很一般,但是武功底子不差。因此,后面三个月训练时间里,当沈俱怀进步神速的时候,叶十七反而因为潜意识觉得驸马很弱,把这个进步当成了正常的水准。 多年后当叶十七操练看着比驸马爷强壮许多的新兵蛋子,却怎么也无法在三个月甚至半年内达到驸马爷的武力境地时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不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他也不曾藏私啊! 驸马被抬回公主府的事儿,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皇帝哭笑不得,最终叹了口气,让黄忠给传个太医去瞧瞧,别功夫没练出来,人先折腾废了。 等太医赶到公主府的时候,沈俱怀已洗漱完毕,正龇牙咧嘴地走去书房。她两条腿都有点磨破皮,沾了水以后仿佛被火烧一般,疼得人直抽气,她本想着别丢这个人了,靠自己走回来,但她真的没力气,也痛的不想走动了。 太医想要给她请脉,她拒绝了,问太医要了点止血药粉跟纱布,便将人打发了。 心里想着,明天得往大腿上缠上厚厚的一层布,小心再磨到伤口。 城郊 一处偏僻的宅子里,一个面无须发,声音怪异的人,正拿着一只玉镯,在烛光中端详,他“啧啧”两声,像是可惜,又漫不经心地将它放进盒子里,不屑地一推,对着下首跪着的人说道:“说说吧,是里头哪位落下的?” “回主子,奴婢和宫中确认过,这是安乐公主的嫁妆。” “哦,这么说那日点了你的,是她?”那人桀桀笑了起来,声音犹如地狱的恶鬼,令人遍体生寒。 “是。”跪在下首的正是琉璃。 “与你交手之人,可看清了?” “蒙着面,看不清。” “想必是那位吧,护妹心切,没想到都嫁出去了,还这般护着。” 琉璃并不搭话。 “走水可查清楚了?” “尚未,那日后院没人,龟奴就关了那个丫鬟,但丫鬟跑出来以后才起的火,应当是那个蒙面人放的。” “查个走狗不如盯着狗主人。” “是” 第12章 三个月时间过得飞快。 沈俱怀的骑射学得有模有样,从她肤色也能看出来,黑了好几个度。 皇帝总算看驸马顺眼了些,此事告一段落。 而想要靠查案搭上刑部这条线的三皇子萧宗毅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把花萼楼摸了个底朝天,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跟着他忙前忙后,硬是一只苍蝇都没抓住,搞得底下人敢怒不敢言。 本来还指望拉拢刑部,这下倒好,反而是坚定了刑部绝不站他队的心。 临近年底,皇家祭祀乃重中之重。 年底祭祀一般由帝后一同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当然太子若成年,也可代之。 皇帝在祭祀前染了风寒,罢朝了三日。 朝中文武百官忧心忡忡,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头一日,奏折还都是些日常需要处理的事务。 第二日,渐渐出现了求立东宫的折子。 第三日,一大半的折子都在求立东宫,与其说是求,不如说是逼。 皇帝拖着病体在御书房批阅,气的连笔都拿不稳。 顾丞相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满地狼藉。 “老臣参见陛下!”顾丞相身着紫衣官服,须发斑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咳咳……起来吧。”皇帝虚弱地轻咳两声。 如此场面,丞相已经了然。 “这帮大臣,口口声声忠心爱国,一心为大梁江山社稷。朕不过罢朝三日,便纷纷上书要朕立东宫,如此急不可耐,当朕死了吗?!咳咳……” “皇上息怒。”顾丞相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原本打算递上去的奏折,“保重龙体。” “太子人选,丞相可有……”皇帝微微缓了缓,眯着眼睛望向顾丞相,辨不清里头的情绪。 “老臣惶恐!”顾丞相直直跪了下来,作揖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 皇帝又咳了两声,点头示意他继续。 “陛下可还记得十四年前的京都之变!”顾丞相语气沉重。 皇帝一震,眼神颤了颤,伸手揉了揉额头。 “自是记得……”语气是说不出的疲惫。 “依老臣之见,大梁不能再经历如此浩劫了!”顾丞相声音满是忧心忡忡,“东宫人选乃国本,国本不稳,如何稳社稷!陛下三思!!” “朕……自会好好想想,丞相下去吧,咳咳……” “老臣告退。” 祭祀当日,帝后同行,三品以上官员须到祭坛叩拜。 所有人都要提前斋戒三天,焚香沐浴。 此次祭祀与往年的不同之处是,大皇子萧宗时、三皇子萧宗毅均被皇帝安排在祭坛上祈福。 祭坛除了帝后,只有东宫可登,皇帝命两位皇子均上祭坛祈福,便是告诉百官,东宫人选必从此二人中出。 顾丞相定定地看了三皇子背影一眼。 公主府 正值休沐,赵睿派人递来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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