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鸽心中疑惑,但嘴上还是,“属下遵命!” “琉璃的主子查到了吗?”安乐将战报放在一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回殿下,只查到她之前频繁与一个太监有联系,但这太监究竟听命于谁,暂未查出。” “两头都要盯紧,另外我命你安排的人,你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听候差遣。” “好,明天本宫去赴宴,巳时,让她在御花园等。” 坤宁宫 今日是乞巧节。 皇后每年都会在这天召集王公大臣的夫人贵女们进宫,一起听曲、品茶,赏玩些新奇玩意,今年也不例外。 往年,安乐从不关心有哪些人能被母后邀请进宫,又有多少人不在了这个名单里,而如今,她不得不关心起来。 在这杀人不见血的皇城中,亲情是脆弱且不堪一击的,只有权利才能让她安稳。 今日丞相府、国公府、国舅、几位闲散王爷府里都来了人,宫中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在,后宫几位嫔妃和大皇嫂也在。 待人都到齐后,众人一起浩浩荡荡去了御花园。 安乐半是搀扶半是挽着,和皇后挨在一处,嬉笑着聊着些许趣事。 尚未走近御花园的凉亭,便听到一声苍老且十分激动的声音,那人迟疑又惊喜地唤道,“阿念?” 安乐还未来得及看向那声音的主人,便感觉皇后浑身一颤,似乎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眼皇后的脸色。 身后跟着的人群中不乏探究的眼神看向老人,而随行的几位年长的夫人,则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那人,又盯着看皇后的背影。 现场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响起了窃窃私语。 “哎呀~”,德妃娇俏一声打破了这僵局,只见她扭着腰肢越过皇后,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用帕子掩着唇角,哧哧笑出声,还不忘侧头觑了皇后一眼,又殷勤地上前将老人家扶住,似乎是想辩解一番,“哪儿有什么阿念啊,老夫人怕不是糊涂了,这是咱们的安乐公主!” 皇后缓了片刻,此刻已一切如常,挂着温柔的笑意走上前,“是本宫疏忽了,竟是将老夫人晾在这里许久。” 那老夫人盯着安乐,眼中似乎还含着泪,竟一把挣开搀扶的婢女和德妃,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拉起了安乐的手。 年迈的老人正是老国公夫人,自老国公爷走后,老夫人便得了健忘症,时常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连身边的人也时常忘记。 原本这些场合,她已多年不出来凑热闹了,今日是国公夫人,老夫人的儿媳,为了带自家的两个女儿在皇后面前露脸,这才将老夫人带了出来。 可不知去了何处,只剩老夫人一人独在此地。 老夫人大概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往事,竟一眼就将安乐认成了林知念。 安乐有些不知所措,老人家粗糙温热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满脸慈爱地望着她,“阿念你近日长高了不少,可曾和你父亲好好聊聊?他性子急了些,但终归是为你好的!” 说完轻轻拍了两下,看向一旁的皇后,惊喜道,“夕儿也在,你们要好好的,莫要争吵。” 老人家将安乐和皇后的手交叠在一起。 电光火石间,安乐懂了! 老夫人将她认成了她生母!
第49章 河西战场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火星子划出璀璨的弧线,划破天空落在北辽大营。 辽军守军立刻发现有敌袭,吹号示警。 大梁骑兵争分夺秒,趁对方不备,训练有素地将点了火的箭矢齐齐射入敌营,不断调整射击距离,将这箭阵推入敌营腹地,接连射了六、七轮,将沾了火油的箭矢全部用完后,又迅速撤离,与后方步兵汇合。 不过数息,火势渐起,大漠的夏季本就干燥,加上大营到处是极易燃烧的营帐,顷刻间浓烟滚滚。 走水声,敌袭声,闹哄哄响成一片。 短暂骚乱后,敌军迅速集结应战,他们手持盾牌避开着火区域,组成高大的盾墙冲出营地,有序进入战场。 辽军没有骑兵,想必那些战马都中了大梁的阴招。 叶鸿威当即下令,所有骑兵分散到两侧,调整角度继续放箭,让箭矢更有效地射杀敌人。 密密麻麻的箭矢雨落下,敌军高大的盾墙不时因为士兵倒下而出现破绽,但后方很快便有人补上,他们的布局比想象中更严密更周到,几轮下来收效甚微! 叶鸿威立刻叫停,调整布局,右手比了一个冲击的手势。沈俱怀和石雷心领神会,分别带着将士,一起叫嚣着冲向敌军。 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 两千匹战马以汹涌奔腾之势,爆发出轰隆雷鸣之声,将敌军摆好的盾墙冲得稀碎。 最激烈的冲击过后,敌军很快适应过来,调整应对之策,持盾的士兵迅速退到最后方,由手持长矛的步兵替补上位,用手中长矛狠狠刺杀战马,而盾兵则将盾牌全部扔在身后,抽出刀剑,重新加入厮杀。 沈俱怀冲在最前面,直抵敌军最密集的腹地。她手持红缨长枪,在马背上打得激烈异常。 身怀武功却从未杀过人,她被几个小兵缠住,明明有无数次一击毙命的机会,可她却只是打伤了他们。 石雷见状,连忙砍杀两个敌兵侧身靠近,顺势将刀砍向沈俱怀正面的一个敌人胸口,鲜血溅到了两人脸上,大声喊道,“不能手软,得下死手!” 说完便又转身杀敌。 死这个字,激得人头皮发麻。 沈俱怀狠狠咬牙,屏气凝神,一个用力将红缨枪直直刺向敌人。 银白色的枪头刺进身体,刀剑入肉的声音伴着被鲜血堵住喉舌发出的呜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竟格外清晰,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缓缓溢出。 她握着长枪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青白色,长枪微微颤抖,只有死死紧咬牙关,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对方临死的表情犹如炼狱的魔鬼,扭曲狰狞。而长枪带出的一片鲜红,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殷红。 浓烈的铁锈味,不停攻击着她的一切嗅觉,心里生出无尽恶心。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竟这么拿着长枪楞在了原地。 一把砍向她背部的刀,悄然而至,叮得一声,叶鸿威身形一动,声音在她耳边骤然响起。 “别分神!” 沈俱怀一下子醒过神来。 红缨长枪横扫千军,一往无前。 可是,武功再高也怕人海战术。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虽然歼灭了不少敌军,但两军兵力太过悬殊,敌方不断有人加入战局,众人渐渐体力不支。 “撤!撤退!” 叶鸿威挑翻最后攻向他的两个敌军,翻身上马,大喊撤退。 余下的将士听闻迅速结束战斗,全部撤回河西。 来时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肉眼可见少了一些,而方才的战场,剩下一片尸山血海。 众人才撤回河西城,城楼的战鼓声就响了起来。一行人甚至来不及擦掉脸上的血迹,便匆匆上了城楼。刘元忠、姜明辉也赶了过来。 不远处,乌泱泱的辽军缓缓朝河西行进。 即使叶将军又是下药又是奇袭,可到底没有伤到敌军的根本,只是骑兵无法出动,但总兵力,辽军还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待敌军走近了,沈俱怀清楚的看到,他们竟推着四辆巨大的投石车。 几个将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北辽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从未用投石车攻打大梁的城池,他们一贯只会抢了就跑,跑进茫茫草原,消失不见。 而投石车,只有大梁会设计建造…… “快!三弓床弩准备!”刘元忠在一旁大喊。 只见几个士兵将两架弓弩车从城门隔间推了出来,这种大型弓弩,需要三人配合操作,射程可达上千步。 士兵们将足有一人长的弓箭放上弩车,缓缓转动铰链,拉动巨大的弦,只听得嗡得一声。 这箭矢破风而出,狠狠扎中了敌军投石车旁的两人,竟将两人串成了串,死死钉在地上。 “别瞄人,瞄人没用,瞄那个放置石头的部位!”沈俱怀立马下令。 那几人似乎还有疑虑,叶鸿威立马出声催促,“还等什么,快放箭!” 投石车射程有限,他们必须在敌军靠近前,将投石车破坏掉! 然而,敌军也发现了大梁的超级弓弩,这么远的射程,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于是他们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密密麻麻的人群叫喊着冲向前。 “快,弓箭手准备!”姜明辉在一旁指挥弓箭手,他紧张地等着敌军进入射程。 虽然弓箭射程可以射到很远,但射程和杀伤力只能保一头,战场上,资源和体力都是有限的,所以,保杀伤力才是正解。 待最先一批敌军进入射程,姜明辉嘹亮的喊了一声,“放箭!” 城墙上训练有序的士兵将一轮箭矢放出,另一组士兵立马轮换上,这么交替放箭,射杀效率大大提升。 但,总有人能冲破封锁。 冲得最快的敌军已经顶着大盾来到了城墙下,既然都有投石车了,自然也会有云梯,辽军是有备而来的! 沈俱怀指挥着两驾三弓床弩继续,已有两辆攻城车的杠杆被损坏不能使用了! 可是,三弓床弩极耗体力,两个转动铰链的士兵已经脱力了。 另有两个汉子连忙替补上,可辽军已然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开始迂回行进,躲过了后面的攻击。 “不行,来不及了,快射人!别让人操作!”沈俱怀急急喊道。 话音刚落,脑袋大小的石块从远处砸了过来,在城墙上砸出巨大的窟窿,瞬间就将人砸个粉碎。 “注意隐蔽!” 不时有人大喊。 就是这躲避石块的功夫,辽军不受阻碍往前冲,纷纷架起云梯,往上爬,梯子上挂满了人。 “不好,敌人爬上来了!快,推翻云梯!” 弓箭手放完了最后的箭矢,有限的资源只能阻止有限的敌人。 他们迅速扔掉弓,加入护城行动,纷纷扛起竹竿,死命将云梯推远。 城楼上不停推,城楼下不停架。 突然一阵恶臭传来,沈俱怀差点没忍住干呕了出来。 “龟孙,尝尝爷爷的手段!” 一桶桶烧的滚烫的粪水从城墙上沿着云梯和墙边往下倒,底下响起一阵吱哇乱叫。可即使如此,仍旧有敌军上了城楼,战场从城外转到了城墙上。 短兵相接,鲜血四溅。 “兄弟们,今日就让辽贼有来无回!”叶鸿威中气十足地喊道。 “好!” “有来无回!” 众将士纷纷响应,刀剑长枪挥得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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