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无需客气。” 司妙真没回头,脸上带笑,心情颇好地继续赶路。 因今日加快了行军速度,大军比预期更早抵达正被叛军占领的城池之一——汴城。 狂风卷起黄沙,战马嘶鸣,铁甲铮铮。 司妙真一袭暗红盔甲,身披同色战袍,骑在金色汗血宝马上,率领着司家军以及精兵浩浩荡荡地逼近汴城。 她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杀伐之气,目光如刀,直视着前方高耸的城墙。 汴城上空,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城墙上,叛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可见守军紧张的身影。 “报!” 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而来,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大将军,叛军已在城内布下重兵,四门紧闭,城墙上弓箭手林立,防守严密!” 司妙真微微颔首,眸光冷然:“呵,可笑。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准备攻城!”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 司家军迅速列阵,盾牌如林,长矛如林,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司妙真手持长棍,直指汴城,声音响彻云霄:“众将士听令!叛军祸乱汴城,荼毒百姓,今日我等奉命平叛,当以雷霆之势,还天下一个太平!” “杀!杀!杀!”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九霄。司妙真一马当先,率领先锋部队冲向城门。 城墙上,叛军的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但司妙真毫不畏惧,挥舞铁棍,将迎面而来的箭矢一一挡落。 “攻城车,上!” 随着她一声令下,巨大的攻城车被缓缓推向前方,撞击城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司妙真的红甲在战火中闪烁着光芒,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带领士兵们奋勇向前。 “破城!”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司妙真高呼:“全军冲锋,剿灭叛军,一个不留!”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喊杀声、刀剑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汴城的街道瞬间化作战场。 战火纷飞中,司妙真的身影始终屹立不倒。 她的银甲已被鲜血染红,但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她深知,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平叛,更是为了守护那些无辜的百姓。 “大将军,守城叛军首领已被擒获!” 一名副将押着一名狼狈不堪的男子跪在她面前,正是联合造反的诸侯之一。司妙真冷冰冰扫了一眼,声音透着寒意:“押下去,待战后发落。” 夕阳西下,战火渐熄。 汴城的街道上,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安抚百姓。司妙真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这座刚刚经历战火的城市,眼神坚定。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收复全部失去的城池还有许多硬仗要打。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明日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进白芷耳中。 收回失地后,还需要重建汴城的秩序与安宁,任务艰巨。 结果一转身,司妙真就发现白芷正愣愣望着她,也不领命下去。她便有些不快地问道:“愣着干嘛?” “末将遵命。”白芷这才连忙低下头,匆匆离开。 司妙真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心中寻思着要不要将白芷留在这里重建汴城,大军先行离开。反正白芷的能力她是信得过的。 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是,季铃兰竟主动开口想去协助放粮。司妙真不怎么认可地抿了抿唇,晓之以理道:“殿下,街上难民众多,饥饿难免会使人性情大变,若是有人生事争抢粮食,恐怕会误伤到殿下。由我手下的将士们去就行了。” 一旁的丫鬟在心中狠狠点头认同,她也不希望自家主子去做这种事,即使出发点是主子心善。 一向好说话的季铃兰这次却固执地摇头,“他们不是难民,是我青国百姓,我也想帮到他们。况且……不是也有你们在吗,能有什么事。” 司妙真沉默片刻,仿佛在心中衡量,最终还是没忍心驳了季铃兰的一片善心,只是道:“那我陪殿下一同去吧。” “不会影响将军军务吗?”季铃兰也知道司妙真的繁忙,过不了几天就得离开汴城去往下一座被叛军占领的城池,肯定得计划战略部署。 司妙真却浑不在意地一笑,“无妨,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在官府的赈灾点,文书们记录着难民的姓名和籍贯以及领取了物品明细。 司家军们亲自巡视,确保救济物资能够公平地分发到每一位因叛军烧杀抢掠而毁于一旦的家庭手中。 而一袭白色锦衣的季铃兰则如同误入凡尘的仙人一般,正在协助难民们领取属于自己的粮食。一袋袋的大米抚慰了饥饿已久百姓们的心,脸上的颓败都一扫而空。 司妙真站在季铃兰身旁,递了手帕过去,“累了吧,擦擦汗?” 闻言,季铃兰接过手帕轻拭额头。之前司妙真顾虑的因争抢食物而发生的暴动并没有发生,反而汴城的百姓即使在苦难中也非常客气有礼,每个人在领取食物后基本都有在道谢与赞美。 这也说明,在没有发生战乱前,汴城知府应该将这座城市打理得很好,可惜……叛军攻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戮尽了所有不听话的官员,知府首当其冲被抹了脖子,早已魂归故里。 “不累,能尽到绵薄之力帮忙,我很开心。”季铃兰说完便继续分发粮食。这幅模样倒不像养在深宫中长大的花骨朵,反而外柔内刚,让人刮目相看。 司妙真按下又有些发热的心脏,感到有一双小手扯住了她的外袍下摆,低头看去…… 一个几岁瘦弱的稚童正巴巴望着她。孩子头发干枯如草,凌乱地披散在额前和肩上,甚至结成了团,显然很久没有梳理。 司妙真庆幸克制住了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没有误伤到孩童。 “怎么了?”司妙真本想温柔询问,但一开口就是冷漠生硬的,俨然是对生人养成的习惯。 “将军,能不能多给我些吃的呀,我好饿……”孩童说完还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看了眼身后排队的长龙。 司妙真顺势看过去,便在人群中发现了疑似小孩父亲的男人。她按下不表,只是在心中琢磨。 同时蹲下身,抬起双手捏住了小孩的双颊,微笑道:“小肚子三十斤大米还不够吃吗?吃完再来领就好了。” 季铃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着司妙真笑眯眯哄小孩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嘴角上扬。 司妙真自然不能真的给小孩多发,每个人都是定了量的,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对其他人不公,恐怕会引起骚乱。 只是这小孩轻易地竟安抚不了,也或许是受了父亲指使,就地抱着司妙真的腿哇哇大哭起来,让人十分无奈。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司妙真都有些无措起来。她拿小孩子真是没办法,因为不能随意地欺负人类幼崽得爱护,所以她也不太喜欢小孩子。 “饿的话,这里有糖,你可以拿去吃。” 季铃兰的话语简直是天籁之音,她还剥开一颗递到孩子嘴边。 小孩立马张嘴含进去,哭声也消停了。 要到了额外的糖,小孩也就小心翼翼护住,回到了父亲身边,很是开心。 司妙真撑着膝盖站起身,开口还带着丝无奈,“幸好你带糖了。” 季铃兰一双桃花眼弯起,眼中还映着司妙真的脸,“没想到还有司大将军应付不了的事。” “殿下说笑了,我应付不了的事可多了。”司妙真轻挑好看的眉毛,带着股随性慵懒的劲儿。 司妙真发现,或许是因为季铃兰长相面善吧,比起她多出许多亲和力,往往会收到更多人的感恩戴德。 她对此并没有心里不平衡,反而生出一股子隐隐的骄傲来。 等将救济粮食派发完毕后,她们一行人就一同回到暂时居住的宅院。 回去的路上,司妙真对身边的白芷安排道:“你做事牢靠,后天便不用随大部队出发,留在汴城打理,等这边安顿好再出发去静安城与我们汇合。” 白芷的能力司妙真毫不怀疑,所以才能委以重任。这也是为了尽早结束战争,结束百姓苦难的高效率做法。 哪知道听见司妙真这样吩咐,白芷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了,语气都带上几分委屈,“是卑职哪里没做好吗?将军为什么不让卑职跟随。” “怎么会这样想,当然是因为做得好才将此事交给你。”司妙真抬手拍了拍人肩膀,想着自己的属下就是忠心跟随啊,不枉费一番栽培。 另一边的季铃兰稍微晚她们两步,但对于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楚。双眼多凝视了片刻白芷那张眼圈泛红的脸,紧接着垂下眼帘,盖住眸底神色。 “谢将军信任,只是张副将亦能完成这件事,不如交给张副将可好?卑职才回到将军身边,只愿更多贡献绵薄之力。” “行吧。”只是留人在汴城多待几日,留谁都大差不差。 等回到宅院,司妙真有些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是因为用脑过度,感觉到脑仁胀疼。 这让她连吃晚饭的胃口都消失殆尽,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大家都知道司妙真的辛苦,毕竟作为军中主将,看似简单的一个决策都需要深思熟虑,自然不会轻松。 就连季铃兰这等从不接触打打杀杀的闺房女子,一路走来也是将司妙真为国民的付出看在眼里的。 想着如果不吃好饭可能会损伤身体,季铃兰甚至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拎着装满饭菜的食盒打算送入司妙真的房间。 只是…… 季铃兰的眉头微微聚拢,看着不远处背对她正敲门的白副将。 白芷抬高音量,隔着门与司妙真说话,只听她声音里满是关怀:“大将军,卑职随军医学过推拿点穴技法,可以缓解将军头部不适。望将军不嫌,让卑职尝试一二。” 季铃兰听不清房门里的声音,只是看见没过多久,白芷便推门进去了。 只是在进去之前,白芷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中带着股敌意,显然是早就发现了季铃兰的存在。 季铃兰提着食盒的手都有点泛酸了。看来现在的司妙真应该是没空吃饭,她转身离开。 带着些思考意味地自言自语,“司妙真既然喜欢女子,那会喜欢白副将么……” 说完,季铃兰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还没思索出白芷的敌意从何而来,更不知自己心中的耿耿于怀又是从何而起。只是对于这些可能会让她感到不适的东西,她选择忽略,让自己轻松些。 眉头渐渐舒展开。 等到再度启程那日,司妙真又骑着马掀开了马车帘子,开口提醒道:“我们要去的静安城易守难攻,没汴城这样轻易拿下,或许会在外安营,条件会艰苦些。殿下若是担心,不如就留下重建汴城就好,百姓知道您是长公主,都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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