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为首的金吾卫指挥佥事下马行了半礼,“驸马怎么在此?” 指挥佥事的职位比迟晚的品级高,但她是驸马,算是宗室成员,半礼还是要行的。 她这个驸马在公主府没啥地位,出去还是挺能唬人的,怪不得淮安侯府能借着前身的名头搞事,前身也能骗吃骗喝的。 得亏了前身当驸马的时间短,不然手里何止百两银子,也是前身几乎住在了烟花之地,她只喝酒赌博,也不要人作陪,因此虞九舟也不能抓住她的把柄和离。 再说了,成亲短短时间就和离,皇帝不可能同意的。 迟晚下马拱手,指着背上的背篓,“殿下有事吩咐,在下时间紧急。” “原来是公主殿下的事,驸马请便。” 对方看了一眼她的背篓,里面只有一张皮毛跟食盒,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反正宵禁都结束了,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儿事情得罪驸马。 迟晚再次拱手,“多谢。” 她这边刚走,那人就对属下挥挥手,“跟上她,看她做什么。” “是。” 迟晚这边光顾着买东西,还真不知道有人跟着自己,跟着她的那个金吾卫回去后传话,说驸马在城西买了羊肉烤饼,城北买了馎饦。 再结合她说自己是为公主办事,没多久,驸马寅时出府为长公主殿下买早食,从公主府到城西,从城西再到城北,为了让东西回去的时候还热着,还在背篓里放了食盒,食盒贴心地用皮毛包裹住。 外界开始传闻,驸马惧妻。 迟晚可不知道自己今日会让京都的人觉得她妻管严,反正只要虞九舟开心,她的小命就保住了,管外人怎么说呢。 她买完羊肉烤饼,又快马加鞭地往城北赶,还好背了背篓,把食盒放在了里面,不然她都没办法拿。 知道她要给虞九舟带早饭后,月落就帮她准备齐全了,听了她的想法,还特意找到了行军水袋。 牛皮制造的水袋,迟晚让店家把做馎饦用的汤灌在了里面,调料装了一份,面是生的,她担心面会坨,决定回去自己煮。 为了步骤的准确,她还观察店家煮了一碗面。 迟晚站在原地,冷的时不时跺跺脚,眼睛都不愿意离开店家的煮面的手。 老王家媳妇把灌好的汤交给了她,“女郎要不进去烤烤火吧,等下再回去。” “不了,家中娘子等着吃。”迟晚婉拒了。 她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还需要半个多时辰赶回去呢。 老板娘感叹道:“真是个爱护娘子的好女郎,不像我家那口子,木讷得很。” 闻言老王不干了,“那老婆子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 “去去去,要你买。” “你看。”老王无奈地摆摆手。 迟晚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温情的一幕,把东西用心包裹好。 临走时店家还不忘叮嘱,“记得,用砂锅小火。” “好,多谢了店家。” “客气什么,小女郎不是还给我开了膏药。” 老王腰疼,年纪这么大了还早早起来讨生活,迟晚写下了一张药方,让店家把药捣碎了贴在身上。 药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但药方值钱,懂药理的人就能看出来,药方的价值。 所以老王也不介意,让迟晚站在旁边学习馎饦的做法了,再说熬汤才是精髓,别的就算给别人知道也模仿不出来。 迟晚把东西放食盒里面包裹好,再次翻身上马。 前身会些许马术,掌握了技巧后,她感觉自己的马术比前身都要厉害,不然她也不敢在道路上狂奔。 不过这个点不行,京都百姓陆续出现在街道上,她只能均速回去。 哪怕迟晚紧赶慢赶,辰时才回去,算起来她四点多出的公主府,快八点了才回去,买早餐用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手已经冻得跟冰块一样了。 还好是背篓,提篮子她可能根本提不动,其实她的身体素质变好了,正常情况下没有那么怕冷,这不是起得太早,又一路纵马嘛。 好不容易回到了公主府,迟晚来到厨房,煮馎饦,把烤饼再热一下,就能端给虞九舟了。 她没有叫人,整座公主府,她能叫动的也只有月落,所以她干脆不开口,自己来烧。 那边虞九舟已经得到了消息,春归马上汇报了消息。 “但驸马带回来的馎饦是生的,她亲自去煮了。” 这个世界的乾元,只有厨子才入厨房,至少勋贵世家子弟,不可能进厨房的,遵循所谓的君子远庖厨。 哪怕是公主,可迟晚也是朝廷命官,是勋贵出身,她能进厨房煮馎饦,对公主府众人来说,还是很震惊的。 公主府的下人都希望公主幸福,要是驸马一开始就这样,众人也不至于把她当空气,就是不知道,驸马是装的,还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如此,那便用膳吧。”虞九舟平淡地吩咐了一声。 春归一愣,驸马那边还没煮好,这会儿怎么吃?随即她明白过来,公主殿下要的是早膳,可没有说要吃驸马买的。 春归只能去传膳,厨房那边早就备着呢,很快膳食就摆到了罗汉床上的茶几上。 虞九舟随便吃了几口粥就放下了碗筷。 “殿下,传旨太监出宫了。”夏去快步走了进来。 虞九舟摆摆手,觉得腺体有些发热,很是难受,也就没什么胃口。 另一边迟晚煮好了馎饦,羊肉烤饼也热好了,不失原味,估计虞九舟等得急了,她赶紧拎着食盒往永宁院。 来到永宁院,迟晚把食盒放在餐桌上,正好看到一个婢女端着吃过的早饭离开。 迟晚愣了愣,唇抿在了一起,还是走进内屋里去。 她就知道,虞九舟突然吩咐她,定然不是真的要她做什么,很大的可能是捉弄她出气。 能让虞九舟出出气也好,气出了,才能静下心地听她讲,看她怎么做。 她进来永宁院时,院子里面的婢女都低着头,当看不到她。 虞九舟正在喝茶,紧蹙的眉头,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迟晚走近,“殿下,馎饦跟烤饼都买回来了。” 任务完成了,过程不重要,虞九舟吃不吃……她管不着。 虞九舟抬眸,语气慵懒冷漠,“那就丢了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迟晚冰冷的身体刚热回来,她的唇跟手还是很凉,抿唇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上面的冷意。 “丢了多可惜,殿下不吃,我来吃。” 迟晚笑了笑,平静地走了出去。 虞九舟疑惑,她都没有被作弄的气愤吗?都被这样作弄了,为什么不生气。 她这样的反应,让虞九舟觉得,这一口恶气憋在心口,并没有出来,腺体上的热意越发明显,让她更加的心烦意乱。 该不会是雨露期要来了吧?
第17章 迟晚拿着食盒回到小院,里面还有给月落带的一份,她自己则坐在餐桌边上,大口地吃着辛苦带回来的馎饦。 说不委屈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有的时候造化弄人,不是努力就会有好的结果,她从小就知道这点。 迟晚也不是对虞九舟不满,代入虞九舟面对前身的话,对方怎么做都不过分。 前身那样的人,死得再惨也是活该,她不是前身,可虞九舟不知道。 她理解归理解,委屈归委屈,大口吃完了馎饦,她又吃了一张羊肉烤饼,然后才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 早上起得太早,迟晚的外衣都结了霜,天亮了之后,霜化成水,把外衣弄得湿漉漉的,她的头发也是半湿的。 月落还在睡着,她打开衣柜,挑了一套衣服出来,重新更换了一下,她上辈子穿过道袍,也在参加活动的时候穿过汉服,这身衣服对她来说不难穿。 一袭青衫,让她显得温文儒雅,外搭一件内镶皮毛的外套,明媚又精致,就似刚中了进士的读书人,还未正式授官,约了* 一些同样高中的好友,意气风发地品酒论诗,翩翩明朗的女郎,走出去怕是要惹的别的女人移不开眼了。 拿衣服的时候,她在柜子里看到一只兽毛布偶,兔子不像兔子,熊不是熊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上面没有什么破损,就是有些老旧。 看得出来,布偶的主人以前对它很爱护,后来可能是长大了,就把它闲置在一边了。 迟晚喜欢抱着玩偶睡觉,她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谈恋爱,可能就会把玩偶踢到一边,去抱老婆了,很可惜,她是一个母单,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抱着别人睡觉过。 她把布偶拍了几下丢在了床上,准备晚上抱着睡觉。 就是这只布偶,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傲,跟虞九舟似的,似笑非笑的,不怎么搭理别人。 迟晚在布偶脸上捏了一把,结果捏下来一把毛。 “……”这得放多久了,都能拔毛了。 迟晚把它留在了屋子里,抬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准备回到永宁院。 临走时,她在装订的册子上写下了几行字。 圣元二十七年。 腊月二十五日,伺候长公主(真是神奇的一天) 腊月二十六日,伺候长公主(凶巴巴的女人) 腊月二十七日,伺候长公主,(失败) …… 迟晚想到自己的日记,满心的无奈,攻略还在继续,驸马还需努力。 她这个驸马,一点儿权力也没有,也没有钱,当得还真是没趣,罢了,小命要紧。 迟晚刚到永宁院,就被夏去拉着离开,“做什么啊夏将军?” 夏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上不是湿漉漉的了,也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脚步走得更快了,“去前院,陛下有旨。” 圣旨?她还没接过圣旨呢,前身也只是在成为驸马的时候接了一下圣旨。 迟晚就这么被拉到前院了,传旨的太监看到她,阴柔地喊了一声,“驸马怎么才来,臣都等许久了。” 或许是知道这里是长公主府,太监虽不满,却没有再说什么,因是传旨钦差,太监把姿态放的比较高。 随后太监打开了圣旨,“驸马迟晚接旨。” 迟晚跪地,“臣,迟晚接旨。” 前朝接旨还需沐浴焚香,到了本朝,只要衣物洁净,不是蓬头垢面就行。 “诏曰,驸马都尉迟晚,奉公守职,兢兢业业,正直聪慧,特擢升为正五品奉议大夫,任圣京清远县知县,望其不忘本心,忠君爱国……” 后面的迟晚没怎么仔细听,她就知道,自己突然升官了,还要去做县令。 正五品奉议大夫是文散官,就算职位变化,身上的散官位也不会变的,领俸禄什么的也是按照这个,文官的散官可不像武官能随便封,文散官得读书人,怎么得是个举人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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