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帝心想:皇后还是太爱朕了。 就是不知道徐皇后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帝后率先走出御书房,一起往宴会厅去,迟晚跟虞九舟走在后面。 举办宴会的地方在含元殿,这里是举行重大庆典跟大朝会的地方,场地够大。 大殿内能容纳数千人,外面的空地上,容纳万人也绰绰有余。 他们不是从含元殿正门进入的,而是后面有地方可以直接到大殿,大明宫四通八达的,皇帝走的地方跟大臣走的地方自然不一样。 来到含元殿,陈远扶着迟晚坐下,她的位置跟虞九舟是一起的。 这一次的座位安排没有男女不同席之说,官员携带夫人坐一起,他们的身后坐着的是他们的子女。 两人的对面坐着的是老王上,宗室宗正,右手边跟斜对面坐着的是宗人左右都督,再往后才是颖王跟宝安王。 虞九舟这样的安排也是告诉众人,不管怎么安排,她的位置都会是首位,而不管是颖王还是宝安王,她们都得让位。 “殿下。”迟晚坐下后小声问道,“对面的老婆婆怎么老看着我笑。” 虞九舟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她是宗人府宗正,宗人令是陛下,所以宗室除了陛下,就是以她为主,她的辈分是先皇的皇姑母,膝下独女,她只比陛下大了八岁。” 算起来就是,宗正是皇帝奶奶辈的,她们太奶奶辈的。 迟晚想起了宗正的资料,这位宗正如今不到七十,年龄小辈分大,算起来宗正这个做姑母的还是自己的先皇侄儿一手带大的呢。 可是对方为什么一直对她笑,怪尴尬的。 迟晚无奈地笑笑,“康老王上只有一个坤泽独女,应当跟殿下差不多大吧?” “佳成郡主是孤奶奶辈的,比孤大了三岁,前两年与信国公家的独女郎成婚,可那独女郎隐瞒自己身犯重病,不能行房事,那信国公家居然想让佳成郡主与过继子生子,当作是佳成郡主与信国公世女的孩子,佳成郡主不愿,带人回到了康王府。” “可是信国公府不肯和离,双方闹得很僵,如今只能拖着,等着信国公世女死了,佳成郡主守寡回府。” 虞九舟装作喝茶的时候,用袖子遮住嘴巴快速说着。 迟晚看着好笑,可佳成郡主的事情确实气死人,“简直无耻。” 隐瞒重病,这不就是骗婚,居然还要佳成郡主跟别人生孩子,太无耻了。 “陛下不管吗?” 人家都骑在皇室脸上了,皇帝难道什么都不知道? 虞九舟冷笑,“信国公手握十万大军,驻军在北宁边境。” 怪不得,都是有缘由的。 迟晚听出了虞九舟的冷意,“殿下想管吗?” “嗯。”虞九舟也没有隐瞒,“孤与佳成郡主一起长大,自是不愿她身陷囹圄。” “那信国公世女不行,外人都知道吗?” “不知,还有人说佳成扫把星。” “那便编成故事传出去,信国公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到时,信国公府要么放佳成郡主离去,赶紧给世女找个小妾什么的,赶紧跟那个什么继子生个孩子打破谣言,要么就接受自己无后。 要知道,公主郡主不同意,驸马郡马敢纳妾,驸马郡主是有权和离的。 而外室产子,别说是公主郡主,就算是普通的夫人,都有权打死外室子。 虞九舟笑了笑,“就你机灵。” “那臣是不如殿下的。” “孤又如何?” 迟晚一脸高深,“殿下为臣取字,以后别人都叫臣今朝,只有殿下叫臣的名字,那臣的名字岂不是变成了殿下独属。” 虞九舟:“……”得亏她运气功夫好,不然能被茶水呛到。 简直……脸皮如城墙。
第66章 春日宴正式开始, 帝后入座后,礼部官员开始致辞,内容嘛, 没有什么新意, 算是中规中矩吧,基本是一些吹皇帝的话。 迟晚听得昏昏欲睡,于是在案桌底下玩虞九舟的衣裙。 虞九舟暗自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她可能就老实了五分钟吧,就又看中了虞九舟腰间的香囊。 “老实些。”虞九舟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等她起什么的时候, 衣裙岂不是要皱皱巴巴的。 迟晚一脸无辜的收回手, “刚刚殿下急匆匆地到御书房,是不是以为我被人打了?” 确实如此,可虞九舟怎么会说,便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殿下为何不理我?是因为我说中了?看着殿下着急臣的样子, 臣真是感动。” 听着她一会儿“我”,一会儿“臣”的,虞九舟就知道她又起了坏心眼。 “闭嘴!”虞九舟轻声呵斥。 迟晚立刻委屈道:“你凶我。” 虞九舟无奈, 偷偷看向迟晚,见迟晚低着头, 看起来很委屈的模样。 她的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案桌下的手偷偷靠近迟晚,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腿。 两人同坐一张案桌,距离很是靠近, 虞九舟的衣裙压在了迟晚的衣服上, 两人极少靠得这么近。 感受到腿上冰凉指尖的触碰,迟晚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对方的指尖传遍了自己的全身,那一瞬间全身酥软起来, 让她的喉咙不由得干咽。 她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气,脸色稍微有点儿不自然。 刚好礼部官员致辞结束,许多宫女端着酒菜上来,迟晚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 菜上完了她都没有动一下,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虞九舟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伸手了拉了拉旁边迟晚的衣角。 迟晚疑惑地看过去,只看到了虞九舟的侧脸。 虞九舟端坐在那里,一双好看的眸子注视前方,可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正在拉着迟晚的衣角。 迟晚被她这反差的模样可爱到了,面上一本正经,袖子里面却跟孩子一样,实在是好笑。 她扬了扬唇角,“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迟晚笑意明显地询问,虞九舟就知道,她又被迟晚骗了。 天天上一当,当当都一样。 每次迟晚一生气,哪怕很明显是在假装生气,虞九舟心里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哪怕不明说,也总会做出一些补偿。 这种感觉是最近才出现的,她很难说清楚是为什么,大约是她把迟晚当作是一个重要的人,所以才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吧。 虞九舟弯了下唇,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如果自己生气了迟晚会怎么办? 她冷着脸不说话,还整理了一下衣袖,让自己的衣裙不挨着迟晚。 看着她的动作,迟晚一愣,便小心翼翼地帮她倒了一杯茶水,“殿下?” 迟晚的声音很轻,似在试探。 这样的态度虞九舟很满意,好像有一根羽毛在心口拂动,痒痒的,让人欲罢不能。 见虞九舟还是不说话,迟晚眨巴了下眼睛,偷偷地把衣袖往旁边挪了挪,她们穿的都是华贵礼服,还挺大的,手缩在里面,有什么动作完全看不出来。 迟晚眼睛盯着别处,手慢慢地往边上移动,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直接抓了过去。 嗯? 虞九舟:“?” 迟晚这才发现,自己抓到了虞九舟的手,还疑惑地捏了捏。 对方柔软冰凉的手就被她握在掌心,就像是占便宜似的捏了捏,不是,虞九舟该不会以为自己占她便宜吧? 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就在迟晚要说话的时候,圣元帝举起了酒杯,“今日宴饮,众位尽兴,朕也很期待今年的胜者。” “为了给春日宴助兴,朕跟皇后准备了彩头。” 皇后:什么?谁准备了? 皇后无语,却在想着,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做彩头的。 圣元帝可不管,话已经出口,没有也得有,“今年的诗魁,赏礼部从九品文书,骠骑马球将赏虎贲军忠武校尉,锦华翘楚赐婚宝安王。” 连诗魁都赏官?尽管礼部九品文书可能是圣元帝刚想出来的,可重头戏是宝安王的王妃。 宝安王现在还没有正妃,王府只有几个侍妾。 闻言众人都沸腾了,有人叮嘱自家坤泽千万别出头,储君未定还是不要站队的好,有人叮嘱自家坤泽一定要赢。 没有站队宝安王的高官,大抵是不想让自家坤泽获胜的,只有一些想通过家中坤泽攀上亲事的官员,才巴不得要赢。 这个数量不会很多,但也绝不会太少。 宝安王还算英俊,此次巡盐又立下了大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储君。 一旦他成为储君,他的王妃就是储君妃,可万一没有成为储君,就是死路一条。 夺嫡凶残,没有新帝会放过曾经跟自己抢夺皇位的人。 迟晚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对哦,她差点儿忘记了,圣元二十八年的春日宴,锦花翘楚是宝安王的王妃。 她举杯的时候,特意把唇遮起来,“信国公是哪位?” 迟晚记得,小说里面写的是信国公家的坤泽。 虞九舟深深地看了迟晚一眼,她发现了一件事,迟晚对很多事情都了解,对人却对不上号。 知道名字,不知道谁是谁。 上辈子宝安王的正妃确实是信国公家的坤泽,迟晚知道,却不认识信国公。 虞九舟一直想弄清楚迟晚的身份,但她不会去问,不是不能问,是她在享受,享受一层一层把迟晚剥开的快乐。 驱散迷雾,她就能看到迟晚最真实的模样了。 她觉得这个过程很有意思,而且自己探寻到的,远比别人说得更可信。 除非某一天,迟晚主动跟她说自己的来处。 只是那会很可惜,她就无法体验到,抽丝剥茧的乐趣了。 迟晚其实知道,虞九舟有那么一点点的偏执,她觉觉得这是别样的魅力。 虞九舟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冷静,不动声色地就解决了所有事,所以迟晚看小说的时候就很喜欢虞九舟这个人。 特别是虞九舟清冷禁欲的背后,还有那么一些的阴郁偏执,有一种高岭之花跌下神坛入魔的反差,迟晚就特别喜欢。 只是当时的虞九舟是纸片人,她的喜欢也很单纯。 若是迟晚知道虞九舟的这一份偏执会用在自己身上,不知会做何感想。 感受到虞九舟的目光,迟晚清澈单纯地看过去,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虞九舟面无表情,哪怕心里思绪万千,依然保持着平淡的语气,“坐在宝安王旁边的就是。” 迟晚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得出来,这人经过了风吹日晒,没有普通勋贵的那种白嫩,一眼军旅中人。 过年了,在外驻守的将领是要回来贺新春的,也是为了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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