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云倾只是端坐在二人面前,视线投向别处,不卑不亢道:“云倾生是端王府的人,死是端王府的死人。六叔不必废心思了。径直送云倾上路便是。” “上路,上什么路?我又没说你不是端王府的人。你且睁眼看看,坐在此处的不就是我四哥本尊嘛。”赵景洪好言指着赵四,劝说云倾。 云倾侧目扫赵景洪一眼,不屑道:“六爷当真是好本事。强娶云倾不成,竟找来一个野女人糊弄云倾。却不知,这等女子若是在韩将军眼前露了怯,你又该如何与太子交代?” “什么?”赵景洪大惊,指着赵四,浑身发抖,“四哥,你是个女人?” “不错。”赵四点点头,也不避讳,“六爷,难道蒋夫人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女人?” “没说。没说啊。她只说你床上功夫不错。她很受用。没想到……没想到啊。也是绝!”赵景洪一拍大腿,似是缓了过来,又与云倾劝说道,“云倾,方才六叔我不该骗你。这不是六叔舍不得你被旁人糟践么。白日那个假端王是个男人,你若不与他和离,迟早要吃大亏。如今这假端王是个女子,若是你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嘿嘿。” “六爷自重!”云倾冷斥赵景洪一声。 赵景洪叫停马车,与赵四吩咐道:“三虎说四哥你曾经在玉露楼前睡服过云倾云大小姐!此去六皇子府还有一段路。四哥且与六弟我露一手吧。只要我安了心,太子也就安了心。你也不必遭奇耻大辱,在一干心脏嘴脏的人面前自证了。嘿嘿。” 赵景洪邪笑着推门抓两婢子跳下马车,又从外将车门钉住,其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似中剑之人。 赵四见状,朝着车门喊:“六爷好俊的功夫!” 赵景洪的声音从车厢一侧传来。 “那是自然。四哥忘了,四哥可是教过我,人生于世,活该‘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不知我这马上功夫可入得了四哥的眼!”赵景洪大笑一声,再度与赵四催促道,“我上了马,四哥亦该上马了。不然六皇子府都到了。还是,四哥要六弟进来帮帮你?” 赵景洪把“帮帮你”二字说得无限暧昧,赵四坐在车中,与云倾一对视,即见云倾黛眉轻蹙,十指撑在身后,连连与她轻声道:“不。不。不可。我是端王妃。今日絮儿姐姐新丧,你,你不要过来……” 赵四不答。 窗外赵景洪则嘲弄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与三虎说,非这女人不可吗?怎么,这女人到你跟前,你又怜香惜玉了?” “闭嘴!”赵四斥赵景洪一声,伸手拆了头上的玉冠。玉冠一拆,一头青丝崩玉,衬得赵四本显刚毅的脸多了几分女气。 赵四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云倾,即伸手将其拖入了怀中。云倾扬手扇了赵四一巴掌,赵四未躲,反倒顺势钳住云倾的手,按在颊上,转面去舔。 于是,一阵“吧嗒吧嗒”水声,惹得云倾怒斥道:“登徒子!” 赵四接话道:“美人。” 旋即扬眉与云倾一笑,拥住其腰身,推其上位,跌平到车板上。 赵四一躺在板上,即改扶上云倾的面庞,哑着嗓子低低许诺道:“过了今日,我便要你真真做我的妻。” 赵四说话间,仰头弥合上云倾的唇。 如此举止,引得窗外传入一阵赵景洪的爆笑。赵四在赵景洪笑声中,借力从云倾衣角撕出几条碎布。云倾与她推搪,车内持续“哐哐”作响。 “别,别这样。”赵四拥住云倾,一手将其护到墙角,一手探到其前襟。 云倾咬赵四一口,泪光涟涟,虽无声,却唇瓣轻轻开合。 赵四看得出,云倾是在说“柳絮儿”。但赵景洪在外,亦是管不得许多。攥住云倾的手,将其抵在角落,纠缠过一阵,赵四的呼吸乱了,云倾的呼吸亦乱了。 当着云倾软下身段,垂下睫羽,吐着深浅不匀的气。赵四翻身,一连扯坏云倾四个衣结,又拽落云倾两双绣鞋,罗袜,再拿一只罗袜在袖间。 如此,赵四只当够行,支起身,轻喘着与云倾戏谑道:“不知娘子可还满意!” “啪——”云倾又掴了赵四一耳光,眸中五分怜惜三分不忍二分羞愧,看得赵四一时竟说不出话,只舍得将眼前人拥入怀中。 赵四刚搂云倾入怀,赵景洪即大笑着与赵四道:“四哥真勇武。折腾这一路,当真让六弟佩服。好在,这一路,走得都是大道,想必不消几日,天下人都会知晓四哥的好事。但四哥也不必恼,我亦与四哥布下香汤,四哥且与四嫂洗过,再去见韩将军吧。” “不必了。六弟唤你四嫂近婢来侍奉便是。我记急着见韩将军。”赵四低眉与云倾十指相扣,转又与赵景洪补充道,“莫要忘记与你四嫂带身新衣裳来。” “这是自然的。”赵景洪满口答应。 赵四道:“那丫头来了我再走。” “好!”赵景洪再次应下,未几,莺儿便领着两个捧着贡盘的婢子登了车。 莺儿一登车,见云倾衣衫不整,又在一散发男子怀中,当即痛哭着唤了一声“小姐”。 云倾不答,赵四轻斥一声“叫唤什么,你家小姐刚刚才享了世间极乐”,转头拾起玉冠,跳下马车,自己于头顶绾了个髻,戴好了玉冠。 赵四玉冠一戴好,赵景洪即打马绕道赵四面前。待看清赵四面上除了几道浅浅的红痕,便再无什么变化,不禁大笑一声,感叹道:“若非有人告密,谁敢猜,四哥不是真男人?” “男人若是如此,不做也罢。走吧,六弟。”赵四与赵景洪一擦肩,利落地跨上仆僮牵来的白马,与赵景洪并辔进了六皇子府。 二人入了府,登时出现了两架黄缎大轿。赵景洪让赵四先行。赵四也不推辞,匆匆上了。不多时,又被迎上了一条画船。船上处处张灯结彩,船身亦悬有巨匾,庆“六皇子洪福齐天”。 赵四与赵景洪并行在巨匾下,暗骂赵景洪豪奢,不料赵景洪亦是应景与赵四吹嘘道:“世人皆艳羡四哥家有万水千山。六弟我稍稍学习一二,也不知可得端王府妙处几分。四哥待会儿得幸,定要与我点评一二。” “呵。”赵四冷哼一声,只问,“韩将军何在?” “韩将军啊,韩将军他。”赵景洪面色微白。 赵四只当赵景洪惧怕韩松临。不想一个清清朗朗的男声入耳。 “端王找松临何事?” 赵四转头去看,只见一身着儒衫的青年男子,正捧书站在船头,清雅至极。 “这就是韩将军。呵呵。”赵景洪尴尬得挠挠头,侧身让赵四与韩松临对峙。 赵四向前一步,心道,好一个不急不躁的儒将。 韩松临则迎了赵四五步,跪地叩首,略带欣喜道:“近日松临一直在打探殿下消息。不曾想,竟是在六爷府上遇到了。今日是六爷生辰,松临已替殿下备过薄礼。待六爷生辰宴罢,爷便与松临一同去塞外吧。” 韩松临说时,无半点商量的语气。听得赵四心潮澎湃。但想过自己毕竟不是真的端王,赵四虚扶了韩松临一把,淡淡道:“不成了。松临。你先起来吧。” “怎会又不成了。”韩松临起身,跟到赵四右手边,不解道,“殿下,你每次都这样。景仁殿下在时,您是为了景仁殿下。景仁殿下不在了,你又为哪般?” “为了……”赵四犹豫片刻,吐出二字,“云倾。” “为了王妃?”韩松临目光一转,瞥过赵景洪,朗声道,“既然是为了王妃,那就好办了。王妃同去便是。殿下莫不是忘了,早年王妃就闹着要同您去塞外,是您压着不允,才未能成行。” “那好。待与六弟庆完生,我们就去塞外。”赵四应下韩松临。 赵景洪也未打岔。反倒是在二人说好了,招来婢子,迎几人入了画舫。 三人一进舫内,赵景洪便不再与赵四做陪客,转去奉迎舫中坐好的贵客。韩松临见状,一边迎着赵四落座在仅次于赵景洪的位置,一边挨着赵四落座。 待韩松临自己也坐好,韩松临即与赵四低声道:“殿下怎会在此处?” “我不是端王。你们王妃在此处。你带她走。” 第62章 我已替云倾寻到了去处 “殿下?”韩松临错愕地望过赵四,旋即与赵四斟一杯酒,笑道,“殿下饮过此杯,我便信殿下是假端王。” “不饮。”赵四不理韩松临,继续劝说道,“端王妃在此,处境十分危险。你若不带她走,日后端王知晓了。” “知晓了又如何?”韩松临抢白一句,低笑道,“端王既是敢设下迷局,让世人都寻不到她。那死一个王妃,自然也不算什么。殿下莫要把我当好人。我只是听命于端王,勉强有个好名声,却非什么心慈手软的活菩萨。” “况且。岑州城是六爷的地盘。”韩松临与赵四开解道,“六爷最是敬重端王妃。” “敬重?”赵四扬袖扫了韩松临的酒盅,怒道,“那是你未见到赵景洪避人的模样。” “既是避人,那便不是与属下看的。”韩松临也不恼,重新与赵四斟上酒,温声提醒道,“殿下或是忘了,当年王妃嫁入端王府后,六爷不过是偶来送送点心。倒是三爷,屡屡犯禁,曾招得景仁殿下将其吊起打。” “如是。王妃在六爷手上,也算一桩好事。”韩松临耸肩作结。 赵四不悦道:“若是我非要你带王妃走?” “那殿下就要先认下自己是端王。”韩松临从袖中滑出一块虎符,淡淡与赵四邀约道,“殿下看到了吗?只要你认下自己是端王,属下掌上这块兵符便是殿下的。如是,殿下便能掌管岑州城外两万精兵。还能将这个岑州城杀了天翻地覆。” “代价呢?”赵四不信世间有这般轻佻的好事。 韩松临道:“属下要殿下带属下杀回京师去。属下此番回京,正逢清明。属下父兄坟头皆生青苔,属下想回家了。” “杀回……京师?”赵四重复着韩松临的央求。 韩松临望着赵四,似乎周遭的礼乐已与他们无关,莽莽天地间,只余他们两个人。 “不成的。松临。”赵四接过韩松临斟下的酒,一饮而尽,喃喃道,“虽不知此地离京师多远。但区区两万人,莫说京师,或是连岑州城也打不出去。” “殿下,你总是这样。逗你的。”韩松临又与赵四斟了一杯酒,改口道,“王妃我会设法带走。但此地,虎伺鹰窥,殿下多保重。” 韩松临说着,自斟了一杯酒,起身去临席寒暄,独留赵四坐在案旁,冷眼看席间客。 席间客里没有赵四的熟人。赵四招来婢子,改换来一壶清水,自斟自饮。饮过两杯,即见云倾盛装由莺儿领着一群婢子簇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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