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气息洒了一耳朵,陆书语痒得缩起脖子,人也往后退了半步:“还能什么姿势,就是那个姿势啊……” 夏乐双又凑近,却一脸正经。 “我想象不出来。” “请求演示。” 演示?!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同床共枕你对老房子的隔…… 陆书语震惊好半晌,不确定地转头看了看,再转回来:“厕,厕所?” 闻言,夏乐双也跟着陷入沉默,想了想,坚决摇头:“倒也不必。” 噗…… 陆书语笑出声。 学校在翻新过后卫生情况一直都管理得不错,这时被两人轮番嫌弃,怎么都觉得有点不礼貌…… “其实不是在里面。” 她拽着人往厕所的方向走,停在洗手池前。 “是这里。” 话落,她微微踮脚,凑到夏乐双眼前,面对面的方向,再托着对方下巴,向上一些。 “差不多是这样。” 轻声说完,陆书语退了回去。 夏乐双没说话,转头朝后看到分隔厕所和其他区域的那堵墙。 “所以,你当时在那里?” 陆书语点点头:“对,不过后来我躲到上面楼梯去了。” 零碎的记忆在脑海浮现,夏乐双终于恍然。 她放下木盒,然后抬起双手托住陆书语脖子两侧,再凑上前,微微扬起下巴—— “是不是这样?” 眼前是对方的唇,陆书语总算明白,原来不是接吻,是吹眼睛。 羞耻感涌来,她缩着脖子退开两步,红了脸往外走:“走吧,去找陆老师。” 逃也似的下了楼,但夏乐双跑步是比她快的。 耳边是对方含笑的疑惑:“你说,十年前的小书语,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怎么就认定是在接吻呢?” …… 陆书语站停,转身幽怨地瞪回去:“是我傻行了吧?” 夏乐双失笑,走上来轻碰她手肘:“不,是小书语太单纯了。” 随即,又眨眨眼,轻声说:“以后可以多积累一点经验,就不会误会了。” 多积累,一点经验? 和谁? 怀着震惊和疑问看过去,她看见夏乐双那双含笑的眼。 狡黠又开朗,但耳侧又泛着红。 她好像听见对方心里的声音—— “和我呀~” 陆书语算是明白了,夏乐双其实是个闷骚怪…… 和刚重逢那时完全两模两样。 可这也正好说明,夏乐双现在很快乐,再不会有什么一直压在她的心上。 “夏老师,”她挑眉微笑,“这里可是学校,请注意言行。” 闻言,夏乐双瞬间乖巧。 又走了没两步,耳边又听见:“书语……” 她望过去,夏乐双脸上哪还有刚才的开朗,全是紧张和忐忑。 “我空手去真的好吗?要不还是出去买点东西吧?” 情绪收放之快,陆书语忍俊不禁。 怕把人紧张坏了,她一直没提陆老师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 于是此时她只能说:“陆老师从不收礼,坏了她的规矩会更生气哦~” 当年夏乐双语文成绩还不错,但因为总请假拍戏,时常搞一出断崖式下跌,于是成了陆怀青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十分严苛。 陆怀青生来一副不好亲近的长相,绷着脸的时候就算只投来一眼,也足够学生头皮发麻。 于是被重点关注的那些日子,夏乐双毕生难忘。 想起陆怀青生气的模样,夏乐双从善如流:“好的。” 轻车熟路找到办公室,陆书语探头探脑,想给陆怀青一个惊喜,就瞧见办公室空无一人。 “你们找谁?”身后传来声音。 两人转过去,看见一名高高瘦瘦的中年女教师。 “文老师!”陆书语一下子认出人,“好久没见!” 文老师也很快认出她,随后望向身边夏乐双:“这是乐双吧?” 夏乐双忙颔首问好:“文老师好。” “十年没见,成熟很多了。” 又寒暄两句,文老师说:“怀青一放学就回去了,她下午没课。” 家离学校近,没五分钟就到了。 等走到家楼下,两人步子都是一停。 一想到上次一起站在这里,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便有些恍惚。 “除了老旧了些,”夏乐双叹息,“还和以前一样。” 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味道也是,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陆书语失笑:“这也记得?” “嗯,”夏乐双笑,“虽然来得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很紧张,记忆犹新。” 尤其最后一面,她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和忐忑,几乎将这地方反复看了几十遍。 这是她们当年的遗憾之一,如今重回故地,时机太好,陆书语不想再等。 她抬头,望向夏乐双:“其实那时我没有回答你,不光是因为不知道你喜欢我。” “我偷偷给你写了一封情书,被陆老师发现了。” 闻言,夏乐双倏地睁大双眼,担忧地问:“她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 “没有,”陆书语赶紧打断,“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 “不过骂总归是会骂的,就算我和陆老师像朋友一样,总归是有些惊世骇俗。” 说到这,她一笑:“如果你能晚走一周就好了,陆老师前脚烧了我的情书,后脚就去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 “然后让我勇敢追爱,争取和你到大学之后做一对人人羡慕的校园情侣!” …… 夏乐双惊了又惊,最后有些绝望。 “所以,当陆老师知道我突然转学的消息?” 对上那双茫然中夹杂着希冀的眼,陆书语压下笑意,狠心点头—— “她说:‘看不上我陆怀青的女儿,是她没眼光!我们也不稀罕!’” 这确实是陆怀青的原话,也是为了安慰女儿说的极端之词。 夏乐双只觉得眼前一黑,缓了片刻就要往外走。 陆书语赶紧拉住她:“干嘛去?” “我觉得,”夏乐双紧张又无措:“我实在不能空手上门。” 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陆书语有些头疼,刚想说点什么,楼道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书语说你厨艺不错。” 那声音越说越近,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已经走到她们跟前。 “那就晚上下个厨吧。” 夏乐双人傻了,嘴巴比脑子快,张口就应:“好的。” “陆老师!”陆书语不依,“哪有第一次上门就让客人做饭的?!” 陆怀青眼珠一转望过来:“八字才一撇,胳膊肘拐到哪里去了?” “罚你一起。” 说完她便往外走,陆书语忙喊:“去哪儿啊?” 陆怀青头也不回:“姐妹约会,晚上回。” 等人走远,夏乐双才松了口气:“做饭,那我去买菜?超市在哪?” 反手拽住魂不守舍的人,陆书语抬腿往楼道走:“不着急,先回去把盒子放下。” 陆怀青每月会找人来做两次清扫,也是为了归期不定的陆书语随时能住下。 木盒放上书桌,夏乐双环顾室内,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刚才的冲击此刻才得到消解,她终于抓住一个关键点。 “陆老师说,八字有一撇?” 她小心地望向陆书语,后者闻言一笑,点头:“当然是认可你的意思啦~” “真的?”夏乐双再确认一遍。 陆书语哭笑不得:“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陆老师凶归凶,但从来说话算话!” 绝处逢生的轻松感,夏乐双腿一软跌坐到床上。 天知道在回S市之前,她还想好了徐徐图之,慢慢试探再让陆老师接受的计划。 没想到一切都跟个炸弹似的,突然降落,又突然爆炸,让她措手不及。 陆书语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坚定又认真:“之前没有事先说,就是怕你紧张。” “所以别担心,我们之间,不会有阻碍。” 闻言,夏乐双看向她。 虽然话说得轻松,却也能想象当年陆书语扛过了怎样的压力。 陆怀青是陆书语的母亲、战友,也是多年相依为命的唯一。 两人关系很好,看起来很平等,夏乐双却明白,陆书语是向往陆怀青的。 “书语,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当然。”陆书语笑应。 两人出门去了距离较远的一家大型超市,等到了地方,陆书语才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夏乐双问:“怎么了?”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陆书语嘟囔着摇摇头,“没事,走吧。” 等到买完出来,刚要松一口气,有人喊住了她。 …… S市是不是太小了? 眼见躲不过,她快速凑到夏乐双耳边简单说明:“血缘亲戚,很烦。” 几个字说完,大伯已经顶着肚腩走到了跟前:“这不是书语吗?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陆书语毫不避讳冷笑了声:“我与您非亲非故的,有什么通知的必要呢?” “翅膀硬了。”大伯嗤笑了声,又说:“也是,陆怀青那样的女人,能教出什么好来。” 夏乐双皱了眉,瞬间明白这人应该是陆书语生父那边的亲戚。 陆书语没被激怒,只笑了笑,目光落到那肚腩上:“也是,那您早点生,好好教。” 男人虽然对外貌攻击不痛不痒,但总归是没面子的,大伯“呵呵”两声,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夏乐双全程带着口罩和鸭舌帽,他看不清长什么样,只能继续老生常谈。 “书语啊,大伯劝你一句,别跟她一样走歪了。” “女人呢,看重工作是不行的,你看她现在,眼看都要退休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都没个男人照料。” “以后你又在外地,可怎么办?” 他端着一副过来人好心教导的高高在上口吻,自以为攻击到了女人最大的弱点,陆书语只觉得幽默。 闵梧桐的狂妄她是学不会,但刻薄还是学到了几分。 她瞧了眼男人空荡的双手,又望向身后出口—— 果然,她的大伯母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牵着不甚乖巧的孙子,朝她们方向走来。 “您这话还是有失偏颇,”她笑,“您孙子不牵,东西也不拿——” “这不是只能说明,男的没多大用吗?” “所以请放心,没有男人,陆怀青只会过得更好。” 身后小孙子突然挣扎着哭闹起来:“我就要棒棒糖——” “哇——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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