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鲸只是对冰岛向往,别的地方对她吸引力不大,闻言道:“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们都出去,没人在家里照顾乌云,我不放心。” 她抱住闻着饭香窜到她膝上的乌云,揉揉它顺滑光亮的黑毛:“妈妈去拍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咪。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妈咪照顾你,你一定要乖乖听好,不要惹是生非。” 乌云:“喵~” 沈双鲸靠在椅子里,乌云在她怀里不安分地动着,伸长爪爪,试图挣脱她的怀抱去捞桌子上鱼干,不懂猫言猫语的沈双鲸还以为乌云也舍不得自己,死死搂住小猫咪,依依不舍道:“妈妈会想你的!” 如果不是担心乌云适应不了陌生的酒店环境,她真想把乌云带去剧组。 天天rua。 桑白荔听了,低低地笑了声:“只想它?” 沈双鲸手一抖,不痛不痒地拽掉几根猫毛:“什么意思?” 桑白荔:“没良心,我在冰岛可是……天天给你打视频。” 沈双鲸撇了下唇。冰岛的项目桑白荔之前提起过,明明不需要她亲自出面,下面的经理就可以解决,但临近前一天桑白荔却忽然告诉她要出差,也没见得舍不得。 沈双鲸道:“我也会天天给你打视频的。” “不用了。有时间再说。”桑白荔起身走到她身旁,矮身抽走沈双鲸手里的猫毛,捻成一团,道:“专心拍戏。” 剧组拍戏不确定因素太多,沈双鲸又是新人,时间都要听导演的安排,没有绝对的自由。 沈双鲸:“好。” 她仰头,吃饱喝足的脸色泛着健康的红晕,问道:“姐姐有没有什么经验传授给我,我很担心自己第一次拍戏,台词或动作出状况。” 桑白荔的腿根抵着餐桌桌沿,姿态慵懒舒展,很短暂地愣了下:“没演过戏?” 沈双鲸:“嗯。” 桑白荔:“台词背熟了吗?” 沈双鲸颔首。 她的出场只有几幕,台词不多,和主演比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但即使如此,她仍担心到了正式拍摄现场,自己会状况百出,达不到导演要求的水平和效果。 因此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让经验丰富的桑白荔给自己出点主意。 桑白荔晃着手里的毛团,看着乌云的脑袋随着自己的动作左右晃动,眼里漾起笑波:“很多演员记住台词,就能拍戏了。演员到了现场会演不好,除了因为没有拍戏的经验,还有可能是无法在拍摄的过程中将自己代入进角色。” 把毛团信手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桑白荔问:“剧本在哪儿?” 沈双鲸从行李箱里把剧本拿了出来。 桑白荔拉了把椅子坐下,翻阅了几分钟后,她合上剧本。 “我们先对一场戏吧。” “哪一段?” “第三幕,女三推销卖酒时被顾客刁难,女主过来解围之前的那段。” “我还是女三?” “嗯。我扮演那个刁难你的顾客。” 桑白荔说完,眼神语气都变了,像是换了个人。她从抽屉找出烟盒,从里面叼起一根烟点燃。 火光自指尖明灭,停留着的白雾模糊了她浓艳的长相。 她透过缭绕的白雾注视着沈双鲸,对面前点头哈腰的年轻服务生没有好感,轻蔑的神情不做掩饰:“还有什么事?” 沈双鲸像是没注意到女人眼里的轻视,弯下身,阴影覆上少许她的五官,她的唇殷勤地贴在女人耳边,道:“美女,今晚酒吧搞活动,充值……”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桑白荔打断,充满了赶人的意味:“没兴趣。别的都不要,直接把麦卡伦12年的拿过来。” 墙上的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转动,室内安静,能听见乌云呼吸间的呼噜声。沈双鲸感受到自己时心跳速度很快,血液加速汇在心房,令她舌尖微麻,大脑发晕。 数不清今晚被多少位顾客拒绝过了。 推销被拒是酒吧司空见惯的场景,可今晚是酒吧最后一天结算活动业绩,沈双鲸连续几次名次倒数,要是这次再推销不满十万元,恐怕以后也不用再卖了。 没有重新选择目标,沈双鲸脸上堆起谄媚讨好,道:“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今晚的活动难得,还会再送您一瓶名贵威士忌,有专门的开酒和特色服务。” 桑白荔哂笑,来了点兴趣,“特色服务?什么特色服务?” 沈双鲸还没有开口,桑白荔的手老练地滑上她的手背,不老实地揉捏着,“能开房陪我睡一晚?” 像是被尖锐的针扎了下,沈双鲸骤然僵住。 酒吧里的服务生游走在灰色地带,揩油占便宜是陪酒员与熟客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但女人话里直白地把沈双鲸当成了出来卖的,直接拉下了她的遮羞布。 尽管服务生有着常年混迹三教九流的圆滑,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场所打工,惯常和顾客调笑暧昧,低声下气地和主管商量薪资,但她的心底,一直没有放下过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女人的话像是抽走了积木最关键的一根,包围着心房的城墙骤然崩塌,服务生不得不认清现实,在顾客眼里,她和其他在酒吧打工的服务生都是一样的。 卑贱、廉价、没有尊严。 还不如一条狗被人看得起。 脸火辣辣的烫,无法控制的愤懑与自嘲涌上心头,沈双鲸把手抽了回去,硬邦邦道:“我们没有这种服务。” 桑白荔将她神情的变化收进眼底,不屑地冷笑一声,没了兴致。 假清高。 在这种地方工作哪有干净的,立牌坊给谁看。 桑白荔点了点细黑烟管下的烟灰:“感觉我侮辱你了?” “这样吧。” 她自顾自地吸了口烟,又沉醉地吐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管在烟灰缸里碾灭,朝地上一扔,浪.荡不羁的声音充满恶意:“要我充值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抽完这根烟,今晚你的业绩我包了。” 被人抽剩下的烟屁股浸着濡湿晶亮的唾液,随意丢在地上,沾满了肉眼看不见的灰尘细菌。 这是能猜到的,还有无法想象的,这块被无数人踩过的地,那些经过的鞋印可能刚从厕所或者其他地方经过,男人的,女人的,踩过的痕迹又被拖把抹去,在落上了一天的灰尘后,和刚刚摁灭的烟屁股亲密接触。 光是想象将这块烟屁股含进嘴里,便令人做呕,受过的教育与廉耻心让沈双鲸对桑白荔说的话抵触不已,迟迟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沉默了良久,沈双鲸捡起了地上的烟屁股。 有时,自尊心一文不值。 “借您个火。” 因为自暴自弃,她微垂的眼尾红着,细长的睫毛轻颤,像枯叶即将从枝头飘落,有种脆弱好看的美。 桑白荔伸手,没有递打火机,而是从沈双鲸手里抽走了烟屁股,放进了烟灰缸。 对戏结束。 之后是女主出场解围的重头戏。 桑白荔款款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台词语速咬字都可以,但有点小问题。” “女三早就习惯了酒吧的工作,形形色色的人与气味,如果我是她,乍然闻到烟味,不会下意识地蹙眉。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皱眉的神情,原因在于你没有习惯过酒吧工作的环境。没有经历过,就无法将人物的每一个举动和表情都全然熟悉。进组后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多去凌晨还不打烊的酒吧看看,除了熟悉环境,还可以看看服务员在做什么,溜到后门抽烟、偷偷打盹还是忙着与熟客调笑,都可以观察揣摩。” 沈双鲸摩挲着下巴,豁然开朗:“我明白了。” 她和女三是不同环境长大的人,尽管某些独立的经历让她们相似,让她可以与角色共情,但她比角色幸运,过去面临的困境远不及角色遭遇的劫难难捱艰辛。 所以无法体会角色在对人性灰心,对命运绝望之时,做出的决定对角色而言的重量。 想要演活她,只有真正地设身处地,去体会,去带入,才能发现容易忽视的,但对角色来说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和心理。 “好想今晚就去酒吧呆一晚。” 被桑白荔一点,沈双鲸觉得自己离演好角色还隔着银河系的距离,非常渴望突击熬夜学习,将自己的不足都在进组前弥补上。 想到明天进组拍戏的情形,沈双鲸咽了咽口水,嗓子干,身体莫名地发热紧张。 桑白荔看出她不太对劲,摸了下她微肿的唇:“你是不是过敏了?” 沈双鲸:“过敏?” 难道不是因为她要进组太紧张? 几分钟后,沈双鲸确定自己喉咙发紧,呼吸困难,面颊肿胀不是错觉,“我想我得去医院了。” 到医院测了过敏源,医生轻飘飘看了满脸是小红疙瘩的沈双鲸,道:“不知道自己对开心果过敏?” 沈双鲸欲哭无泪:“不知道。” 早知道心血来潮做的蛋糕会过敏,她肯定不会选开心果做夹心。 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应该啊。我这儿有记录,你之前就因为误食了开心果严重过敏,来医院测了过敏源。离上次就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忘记自己不能吃开心果了?” 坏了。 她真不知道。 沈双鲸意识到什么,看向桑白荔,桑白荔正也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丝疑惑。 沈双鲸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连忙补救地回答道:“我以为这么久,过敏应该已经好了。” 医生接受了沈双鲸的说法,道:“过敏和体质有关,想要以后不过敏,平时多锻炼,吃点提高免疫力的食物。以后暂时就别吃开心果了,开的抗过敏药七天一疗程,一日三次,每次三到四粒。” 沈双鲸虚心地表示记住了,侧眸打量桑白荔,也不知道对方信没信自己的说法。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一直按照自己的性格做事,随心所欲,如果桑白荔起了疑心去调查,很容易发现她和原身的性格不同。 性格改变尚且可以以经历了事情为借口敷衍过去,但如果她回答不上原身经历的事,那真就在掉马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沈双鲸不想掉马,要是让桑白荔知道自己选中的协议妻子早在签协议那天就换成了她,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双鲸不敢赌。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沈双鲸举起手想揉揉脸缓解惊吓,想起现在满脸疙瘩揉破了容易破相,从口袋里找出一次性口罩戴上,看向从出了医院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桑白荔。 光影的修饰下,桑白荔的睫毛像覆着一层金粉,薄白眼皮下的眸光深不可测。 沈双鲸咬咬牙,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第32章 靠脸吃饭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可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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