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薄茧的手正按在白腻的小腹上打圈儿,一下又一下,引得人跟着一颤一颤。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原本铺得工整的,以供休息的床榻,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许易水捏了块儿冰咬进嘴里,木纠纠的凉意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好似冻得人思绪都跟着迟缓却又清明了几分。 迟缓是因为,这一丝清明怎么也盖不住从心底和腹腔翻涌而出的火热情潮,反而这点好难得恢复些许的理智,变成了琢磨如何能够拿出些更好的玩意儿,来讨得欢愉。 于是,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屏风画作,在许易水的脑海里缓缓划过。 温泉行宫的那几天,无甚经验的许易水曾细细的将每一幅屏风都看过,将每一个画面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屏风太多了,画有太多了。 本以为总有无法实现的。 却没想到,来日方长。 两个月。 从第一次使用扶桑水,到她服用避子汤后再使用扶桑水的时间,往后延续两个月。 只要确定苏拂苓没怀孕,她就可以…… 两个月的时间,也恰好是苏拂苓离开上河村,到她再被抓来皇宫,她们重逢的时间。 那么长,那么难熬。 足够了。 她们可以有非常多的时间,将那些眼花缭乱,五光十色的靡靡场面,一一尝试。 像两个月之后对方就会死去那样,珍惜缠绵。 当那双清澈明朗的眼被晦暗遮染而上时,欲望的沸腾似乎有了实质。 看着对方微微鼓起的两颊,若是平时,苏拂苓一定会觉得许易水非常可爱。 但此时此刻,却实在可爱不起来了。 她太了解许易水了,也几乎是在看见她咬冰的下一瞬,就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了。 “你……不要使坏……” 明明是拒绝,可从苏拂苓带着哑意的娇嗓里说出来,更像是在为即将燃起的火再添上几分好烧的木柴。 哪里坏了。 “会很舒服的。”许易水将那颗有些不大好咬住的冰压下舌苔,为了能清楚地回复苏拂苓的欲迎还拒。 只是嘴里有东西,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含糊起来,听得人也黏黏糊糊起来。 “唔——”光是想到那些可能性的捉弄,苏拂苓就觉得有些兜不住液了,整个人像一只被煎熬的鱼,微微拱起扭动着。 一边动,还一边不着痕迹地磨蹭着往后缩上几分,像是要逃跑。 “别急。” 只是骨节分明的大掌早已经禁锢在了腰际,不但没跑掉,反而被一股更强势的力拖拽了回来。 以一种更为方便的姿态。 更近了。 不容拒绝。 这一来一回,对方还慢条斯理的,苏拂苓被磋磨得有点想哭,只想喊冤,她哪里急了! 温软湿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块儿的一刹那,一股微微尖锐的冷意,顺着肌肉纹理传递攀升,所过之处,激得苏拂苓寒毛好似都竖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燥热的身躯,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清凉了起来,可细细感觉,又有更汹涌的火在旺烧着。 肌肉在寒冷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变得僵硬。 条件反射的抗拒。 又抵不过主人意志的期待。 于是乎,抽搐着,呈现出了一种有些……靡乱的,美与媚。 触觉因为冰冷而变得有些麻木,但深层的肌肉却因为过度的收缩,甚至隐隐作痛起来。 片刻后,那股痛悄然变成了另一种异样,缓缓蔓延,逐渐占据全身,别扭之中开始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舒爽。 想要将冰块儿挪开,又有些享受那份冷痛后一点点回温带起的热。 习惯了完全掌控的身体,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和变化十分的抗拒,于是乎肌肉不自觉地收紧,就连身上的各个关节处,都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酸胀感。 苏拂苓的眉已经拧得同她整个人一般了。 蹭动着双腿,想要通过调整姿势来缓解这种汹涌又满涨的感受。 可无论她怎么动,那股冷意都如影随形,与她搅和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 身体内部却好似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抗拒,肌肉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处也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酸胀感,让人忍不住微微皱眉。 下意识动了动双腿,试图调整一下姿势来缓解这种奇怪的感受。 有人的双眼已经失焦,可许易水的打算还远不曾满足。 房间里回荡起啧啧的声音。 少倾,身体的凉意还在顶峰,苏拂苓却听见侧边传来了瓷器与木头碰撞的声音。 还有细微的,哗啦的水流。 许易水在倒热水。 她要……干嘛……? 清水冲入骨瓷的茶碗中,热气氤氲而起,正是她最想要的温度。 带着有些晦暗的笑意,许易水轻轻吹了吹,而后张开唇,饮了一大口微烫的水。 含住。 苏拂苓:“唔、你——” “怎么还想跑?” 哪知道一转过身,原本就在床边的人,正蹬着腿往内侧匍匐,眼看都要到另一边儿去了。 为了说这这句话,许易水将含在嘴里的水吞咽了下去。 也正好,都不够烫了。 骨节分明的左手掌心,一把抓在落后的左腿脚踝上,拇指与中指一圈。 许易水将“逃跑”过半的苏拂苓拖了回来。 一寸一寸。 “我错了!”苏拂苓讨饶,“错了错了!” “陛下怎么会有错呢。”右手直接端起刚倒好的热水,正好还剩有些满的一大口,饮尽的话,也不用往桌上去放了。 “陛下放心,我很有分寸的。” “会很舒服的。” “我保证。” 自己那么轻挑的要求的过来睡一睡,如今箭在弦上,可不容逃避。 原本的冰凉劲儿还没过,忽得就变成了一阵灼热的烫意。 有了冷的加持,热便愈发灼人。 有了热的覆盖,末端的冷又变得格外突出。 两者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冰与火之歌,昼与夜之别,生与死之隙。 汹涌的酥麻感,顿时簌得顺着脊背攀升而起! 山崩海啸。 势如破竹。 所向披靡。 酣畅淋漓。 墨色的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润湿,沉甸甸地贴在了肩头、锁骨,好像哪儿都有它,但又什么都挡不住。 黛眉微蹙,似痛苦,似欢愉。 融化的冰块儿,溢出的热水,顺着小腿曲线滴落,交汇成一滩蜿蜒的水渍。 顺着皮肤滑落,留下一道又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每一道,都是,有情人,快乐事,的见证。 冰块儿从一块儿,增加到两块儿,再加到三块儿。 热水从一口,增加到两口,再到三口。 冷意渐长。 愈冷。 热意渐长。 愈热。 冰火两重天的交替,爽感也越来越绵长。 几乎成了某种,指令性的折磨。 到后来,只是听见滴冰的声音,只是察觉茶盏的起落。 就已经失控地,-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当舌尖遍尝甜滋滋的蜜,端的是寒梅枝头蕊带露,初晴后雨。 - 月落乌啼。 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运动后难免疲乏,一向睡得不深的许易水也有些迷糊,但仍旧下意识地往身边伸手去探。 空—— 华丽的丝质锦被异常冰冷。 心里一空,好似漏了一拍,许易水陡然清醒过来! 身侧没有人,只有些微的皱起昭示着先前有人在这里躺下过。 许易水翻身起床,好在下一瞬,就透过了棱格屏风的光亮,看见了自己寻找的人影。 乌发无甚点缀,苏拂苓将它们松在脑后和肩头,只穿着一身黑黝黝的袍子,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捏着笔,时不时沾上朱砂,在黄封的奏折上写写画画。 烛光将她的身形拉得有些长,竟也显出几分高大来。 “吵醒你了?” 看见许易水过来,苏拂苓懒洋洋地抬起头。 许易水摇头,又点了点头:“怎么不睡?” “我也想睡啊……”撑着下巴的手抬起,苏拂苓捂住自己的脑门儿,几乎是掩面叹息。 “可奏折还没批完……这些都很着急……” 从前读书时的课业还可以敷衍着做,可这些国家大事,却是一字一句都马虎不得。 - 许易水住在了金銮殿的后殿。 当然,苏拂苓也住在这里。 但许易水并不是随时都能见到苏拂苓,正相反,她只有在床上的那两个时辰能够见到苏拂苓。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花烛夜还在持续。 只是花烛夜又如何,苏拂苓新皇登基,断断不能因为这耽误政事的。 也因为花烛夜,为了避免某些意外,许易水必须一直待在金銮殿的后殿等着。 原来这就是,后宫里的女人要过的生活? 在一间雕梁画栋的宫殿里,做一个人形摆件,然后等着人来睡。 许易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后半生。 “这段时间,朕实在太忙了。” 苏拂苓一边大口喝汤,一边囫囵但认真地同许易水解释。 “我知道的。”许易水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苏拂苓的碗中。 她真的很忙。 白天要上朝听大臣们“吵架”,下午要看各种往来的密信,督促赈灾、边防还有抓捕叛逆。 所有的欲望全部积压到晚上,再拉着许易水一起释放。 只是释放完,只缓上些许时候,便又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去了书桌前。 奏折奏本还没有批改。 时间就像枕头里的棉花,不管你往哪儿挤,怎么压,它总是那么多的。 顾得了这头,那头就软和不了。 好些天,苏拂苓只能睡一个时辰。 她实在太累了,甚至昨天上朝,还在龙椅上打盹睡着了,离得近的陈相国和六部的尚书,都听见了那一阵极轻微的鼾声。 陈相国脸都绿了,还是杨尚书一声骂给苏拂苓震醒了过来。 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坊间。 “上有灾情,下有蛮狄,这新皇居然在早朝时睡得打鼾!何其荒唐!” 当然,这些传言都是后话了。 这段时间,许易水和苏拂苓基本都是这么过的。 许易水很顺从,也很配合。 只能待在金銮殿后殿,但许易水也没什么怨言。 孟寒雁带了些解闷儿的东西给她,她也跟着玩儿一玩儿,看着兴致似乎还挺高,只是下一回也没再提继续玩儿。 时兴的水果,糕点,各色菜肴,流水迢迢不间断的往金銮殿送。 许易水也吃。 只是…… “怎么吃这么少?” 早膳不一定,午膳可能会留大臣,但每天的晚膳,苏拂苓都是和许易水一起吃的。 “不和胃口?” 她这会儿的饭量,和先前在上河村时相比,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许易水摇了摇头:“不太饿。” 看着对方厌仄仄的平静乖顺的神情,苏拂苓的眉越蹙越深。
第111章 她们的花烛夜整整持续了十八天。 十八天。 她们的花烛夜整整持续了十八天。 当察觉到那股燥意和渴望终于慢慢平缓下来,到了可以控制和把握的地步的时候,两个人都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苏拂苓是因为终于不用拘着许易水,她怀疑这半个月一直让人在后殿等着自己,都快拘出毛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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