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盛宁是真的,可却也没办法立马就接纳她。 “我问你....你打算瞒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想过,如果盛怀安真的逼你嫁了,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不会的,你知道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别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回答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万无一失的。” 唐斯深吸了口气,抬手又抹了把脸,她把眼睛从盛宁的脸上移开,怔怔望着窗户玻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宁有点慌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 唐斯没有回答盛宁的这个问题,她反问道——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心性不定?是不够成熟?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盛宁,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其实...你并不了解我。” 唐斯稍稍平复了些自己的心情,她不想再去追究那些让大家都痛苦的过往,就像盛宁说的那样,已经过去了,盛家已经完了,安岛的噩梦不会再来。 “我根本就没有生过你的气,你以为我不理你是为什么?是因为你消失吗?我能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担心,所以才不想让我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的吗?可是...我们是恋人,你觉得你要是过得不好,我会好吗?” “你总说要跟我道歉,要好好的和我说对不起,可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唐斯扭过头,又望向盛宁,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脆弱,相反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你还要坚强,所以我不需要聆听者,如果我把你当做聆听者的话,那你随时都可以被取代,小猫小狗甚至一个抱枕...都可以代替你,我从始至终需要的都是我的分享能被回应。” “盛宁...安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你心里的伤,但是...我不能不为我们以后的生活多做考虑。” “我们生活在一起,白天都有各自的事情,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或者做/爱,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你如果遇到困难,是不是还会选择什么都不和我说?只会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去处理,这样的生活对吗?你不会觉得不正常吗?” “我所希望的生活,是两个人彼此分享,不管好与不好我们都能说出来...你明白吗?” 盛宁沉默了很久,眼眶泛起湿意。 她这样子,落在唐斯眼里,又生出难过来。 “你别哭...我没有训你,我们就是在好好说话,你这样...好像是我骂了你一样。” 唐斯推开车门,不早了,她得回家了。 “我明天还来。” 盛宁冷不丁冒了句。 唐斯猛地一怔,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就忍不住了,像火一样的冲出来。 脑子里全是自己初到安岛时候,盛宁为自己做的那些事... 明明是个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是不会表达情感的? 她嘭的一声又把拉开的车门阖上,转过头来,倾身上前,一只手盖住盛宁的眼睛,另只手绕到后面勾住她的脖子,两片薄唇微张,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 “我妈妈在...我不能带你回去...” 唐斯感觉到盛宁抖了下,可她也没把盖在这人眼睛上的手拿开,反而脸又往前凑去,亲了盛宁的嘴—— “算我求你了...别再穿的这么少了...” “你要是病了...我真的心疼。” “斯斯!” 盛宁被唐斯的嘴唇烫到,下意识地张开嘴,就把舌尖递了出去。 密闭的车厢内,唇齿交融的声音发出相濡以沫的缠腻。 完全上了头... 盛宁太久没碰过唐斯,又被她冷淡了这么长时间,天天坐在人家楼门底下的等待滋味太不好受,不管偷偷的看她多少遍,都比过当下人在怀里的温度。 亲着亲着,盛宁的手就从唐斯的大衣里探了进去。 唐斯也比盛宁好不到哪去,可还是在要紧的关头,摁住了这人作乱的手——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在你彻底想清楚想明白之前,你不准乱来。” “还有...明天上午你别来,我要出去,你来了..我也看不见...” “别像个大傻子似的在长椅上一坐就是一天...” 见盛宁不应她,唐斯就在这人的胳膊上掐了下—— “听见没?说话...” 盛宁吃疼地抽了声气。 “听见了。” 唐斯这回是真的下车走了。 她连着冲人挥了好几下手—— 快走吧... 别傻愣着了。 盛宁目送着她,直到唐斯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中。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回味一般。 唐斯到家的时候,唐柳颐已经睡了。 这个晚上,唐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好像一瞬间就没了,她把自己丢在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捞过旁边的枕头捂进怀里.... 之前的困扰没了,新的困扰又来了... 她在想盛宁会把自己说的话放心上?她会把那些坏毛病都改掉吗?如果改不掉怎么办? 问这种问题,就好比去猜薛定谔盒子里的猫。 唐斯那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那股子勾人劲儿顷刻间就窜了出来.... 她不改也得改?谁让她已经招惹了自己?让自己每天一到晚上就想她... 刚刚才亲了那么一会儿...自己就... 唐斯捂着怀里抱枕,喃喃自语—— “真不是我霸道...” “我是为你好...你说说就你这个性格,除我了谁还能受。” 噗嗤一下笑出来。 雨过天晴了。 —— 第二天一早,唐斯醒的时候,唐柳颐早起了,不仅洗漱完毕,还把早餐也都弄好了。 唐斯打了个哈欠,快速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去餐桌前坐着吃早饭。 她扎了个丸子头,睡饱的小脸蛋儿要多水灵有多水灵,那小嘴一口一个小笼包,噎了就喝豆腐脑,腮帮子鼓囊囊的像只吹泡泡的小金鱼,时不时的还傻乐呵一下。 唐柳颐知道,她这是遇着好事了。 “你嘴怎么了?” “怎么了?” 唐柳颐指了指—— “像被咬的...” “瞎说!” 唐斯反驳的够快,可心虚着...她想说这哪是咬的?分明是盛宁嘬的。 她刚刚洗漱的时候也看见了,上嘴角那块...都有点肿了。 大概是太久没亲热了吧...盛宁劲儿使得特别大。 唐柳颐没多问,当然她也用不着多问,自己生的自己了解... 没出息... 哼。 这会儿吃完饭,唐斯立马又跑进卫生间,拿着自己的遮瑕膏往嘴上肿的那块抹了抹...瞧着看不出来痕迹了,人才出来。 唐柳颐已经穿好了外套,只等唐斯和她一起走。 今天,这日子挺值得纪念的,毕竟这是唐柳颐跟方向军结婚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要和他动真格的了。 自打唐斯跟唐柳颐把她和方向军,名存实亡的婚姻戳破后,唐柳颐就准备离婚了,可当时外婆快不行了,后来外婆去世,又一直在忙,就把这事儿耽搁了下来。 方向军是空手套白狼的吃习惯了,也被唐柳颐这二十几年的养习惯了,就自以为老太太的遗产里会有他的一份。 他那副就等着老太太死了拿钱的样子,太让人寒心,也太恶心人。但凡他有那么一点真心实意在,唐柳颐或多或少兴许也会给他一点。 女人和男人区别就在这儿,太过下作的事,女人做不出。 唐瑾是有遗产,同样她也早立了遗嘱,遗嘱明确标注了赠予对象——唐柳颐和唐斯。 压根儿就没有方向军的一个子儿。 打那之后,方向军就再没露过面了。 等唐瑾的后事办完,唐柳颐就跟方向军提出了离婚。 方向军嘴上答应的痛快,可一扭脸,人就又消失不见了,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终于,在他这种躲避式的拖延战术里,把唐柳颐惹毛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方向军真不是男人,甩了过来一句话——要离婚可以,房子得归他。 这房子不是唐柳颐手底下的那些,而是方向军跟那个女人的一直住的那套。 “这事儿也怪我,我当初呢...是嫌麻烦,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没想到...我这善心发的...还真让他当成菩萨了。” 唐柳颐笑了笑—— “他也是吃软饭吃到姥姥家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唐柳颐不傻,给他住没问题,但房本上的名字却不是他。 今天这趟,唐柳颐就是要去把房子收回来的。 到了公司,律师已经等在会客室了。 唐柳颐没打算自己出面儿,一来没那个必要,收个房子离个婚又不是扛枪上战场,能解决的办法多了去;二来,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唐柳颐向来快刀斩乱麻,腻腻乎乎的磨叽事儿她做不来。 唐斯看着唐柳颐把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忽然就笑了—— “票据啊?” “你笑什么?”唐柳颐冲着唐斯挑了挑下巴“你妈我大方归大方,可我不是傻大方...他白吃白喝我这么多年,动不动就管我要钱,真当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的?” “我已经算不错了,这里头都省了不少,要真一笔一笔的加上,恐怕一个优盘都不够装的。” 或许唐柳颐的做法,在世俗眼中会被看成反骨,可这是世俗的偏见,凭什么方向军作为一个大男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吃软饭,现在不过是让他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吐出来,他就从一个施害者沦为了受害者? 要是这样...那这个世俗不要也罢,既不公平也不公正,要它干嘛,趁早一脚踹开。 /更多内/容请]搜索[频道:.// “您真该把所有的钱都给他算上,凭什么让他占便宜。” 唐斯绝对支持唐柳颐这个做法—— “您没看现在有些相亲局吗?要是不成...男方连油钱都要女方分摊呢...” “没成的都算的这么清楚,您白养他这么多年...难道不该更清楚才对?” 唐柳颐也觉得唐斯说的不错,可现在来不及了,但也没关系...就手头上的这些,也够他倾家荡产了。 等律师走后,唐斯又问唐柳颐—— “妈...要是他还不肯离您怎么办?” 唐柳颐不急不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其实...方向军自从被唐柳颐提出离婚开始,就在四处败坏唐柳颐的名声,他把自己完全打造成了婚姻里的受害者,说唐柳颐强势、逼迫、不像个女人...而他完全是被残害的那一个。 唐斯不晓得在关于人性的战争里,在涉及婚姻的博弈里,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有一个中肯的结局或者立场? 没人知道,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性别结构不平等的社会里,或许只有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 唐斯和唐柳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们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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