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保安接到呼救通知,调出监控,连忙联系工程部。 安总好久没出现在酒店,一来又被困在电梯,还和池秘书一起,忍不住想,员工梯上一次出事故,不也是困住了她们,莫不是她们和电梯有仇吧。 电梯出了点电气故障,没过多久,后台重启一下便恢复运行了。 抵达地下车库,安曼青率先出了轿厢,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座驾。 上车,启动,开出车位,不作停留,汽车尾灯消失在池慧文眼中。 降下车窗,安曼青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有些皱痕的衬衫,依稀还带着池慧文的温度似的,贴着肌肤,泛起涟漪。车内被寒风淹没,仍旧没有消散萦绕在心间的那抹余温。 安氏集团孙董的生日宴,由安庭大酒店承办,邀请了安勇夫妇,也邀请了安曼青。 孙董的举动已经很明显了,他在向安曼青示好,显然认可了这个年轻的继承人。 虽然安陆汽车还没有盈利,但短时间内能够成功转型,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了。 他对安陆汽车的前景很看好,对安曼青的决策及领导也很赞许,便想借着生日宴,向集团其他董事表明支持安曼青的态度。安曼青迟早要回集团,自然接受了孙董的诚意,前来赴宴。 给孙董准备的寿礼还放在车里,本想回车库取,结果遇上了池慧文。 不知为何,像要逃离池慧文般,鬼使神差把车开出来了吹吹风,开出了几个路口,安曼青又调头,绕了一圈回到酒店。孙董的生日宴,不能拂了他的面子,露个面就走,很失礼。 餐饮部忙得不可开交,光是安氏集团孙董的生日宴席就开了十几桌,还要接待许多散客,整个餐厅人声鼎沸。 孙董让安曼青坐在他身边,生意场上,即便是生日宴,也讲职场的尊卑,哪怕安曼青只是个晚辈。 席间,安曼青喝酒爽快,毫不推辞,把孙董陪得很尽兴。酒过三巡,孙董微醺,安曼青却面不改色。 “哈哈哈巾帼不让须眉,看你喝酒的气势就知道你敢拼敢闯,有着不低头不服输的劲头,和你爷爷一样,难得啊。 要说还是你爷爷有眼光,钦定你接手安氏集团,后生可畏啊。”孙董说到兴头上,站起身,举起杯,用筷子敲了敲杯沿。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大家的目光。“各位,我们一起敬一下安董事家神秘的千金,也是安氏集团未来的当家人—曼青。” 在场就属安勇最高兴了,他喝得满脸通红,站起身后,又把身旁的女儿拉了起来,说:“解释一下啊,我女儿是神秘,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没藏她,是她性子就冷清。 今晚托孙董的福,让她见了世面,等曼青回集团后,就仰仗大家多多照拂了。” 在座的老董事面面相觑,又不时打量着安曼青,脸上挂着应酬式的笑,看不出各自心里有什么盘算。 安曼青笑而不语,起身,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发言时,她举起杯,一饮而尽,复又坐下。 态度说不上傲慢,却让在座的老董事感觉到她的疏离,仿佛她并不在意拉拢势力,又有成竹在握的超脱。 把那帮老董事整懵了,举着杯,站起来也不是,安坐着也不是,杯中酒也不知道怎么喝。便是想照拂,也得安曼青领情才是,一下变得很被动了。 这正是安曼青想要的效果,她不需要这些人的照拂,反而,这些人才需要她的照拂,父亲本末倒置了。
第九十九章 “哈哈哈来来来,干了杯中酒,以后路好走。”安勇见女儿傲气外露,也是没辙,赶紧打圆场。他只想让安曼青顺顺利利接班,他好轻轻松松退休。 在座各位这才站起身,与安勇一道喝了杯中酒。 宴会散场后,前厅部给安曼青开了一间值班房,安曼青便打算在酒店住下了,应酬疲倦,想早点休息,懒得回半山城岛。 同样在餐厅,包厢里,费丽和客户应酬,喝了个酩酊大醉。 前厅部也给费丽开了间值班房,和安总在同一个楼层,正对门。 娇小的何艳秋搀扶着费丽,俩人一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上了24楼。 何艳秋腾出一只手,在包里摸索着房卡,包里太乱了,找了半天没找到。 包包顺着肩膀滑落,她一急,放了费丽,想去拉住包包,结果包包没捞着,只闻“哐咚”一声闷响,费丽也倒了,额头磕到门框上。 “呜何艳秋,你你是不是成心的?”费丽整个身子趴在门上,口齿不清嘟囔着。 “”何艳秋想道歉,但想,费丽现在精神混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嘟着嘴,很不乐意看到费丽喝多的样子,伤身还不说,每次喝多后还乱撩人,隔天又断片,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真的很气人。扶过费丽,刷了房卡,何艳秋费尽力气才把费丽弄到床上。 喝醉的人,死沉。 帮费丽脱了鞋,盖好被子,看了下她红肿的额头,何艳秋无奈叹了口气,打电话给餐饮部,让后厨煮个鸡蛋,一会送上来。 刚挂了电话,费丽一翻身,精准地摸到了何艳秋的手,仿佛还带着好奇般摸了摸,然后握住,满足地扬着嘴角。 何艳秋任她握着,坐到床,把灯光调暗了些,方便费丽入睡。 “酒窝戳戳呵呵呵笑屁啦不可以。”费丽自言自语。 何艳秋又好笑又好气,也不知道费丽在想些什么,但无疑,与自己有关。 费丽安静了会,拉过何艳秋的手,抱在胸口,迫使何艳秋俯身,趴在费丽身旁。她打量着费丽的脸,抿着唇,隐隐有别的想法。心想,亲亲也无妨吧?反正副总明天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思及此,她酝酿着勇气,偷偷凑近费丽,轻轻啄了下费丽的唇瓣,之后迅速退开,仔细观察费丽的睡颜。看费丽没有发现,才放下心来,回味着,好柔软的触感啊。 “我是攻好吗!”费丽无端又蹦出一句话,没头没脑的。 何艳秋愣了会,继而掩嘴轻笑。这是什么意思,副总总算开窍了吗?这样算弯了吗? “有道是兔子不不吃窝边草。” “”何艳秋皱眉,嘟着嘴,不满地捏了捏费丽的唇角,忍不住又偷了一个香。 喝醉的费丽简直任由何艳秋摆布,但她也只敢浅浅地亲一亲,不能乘人之危,亲亲不算。 为什么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气人! 餐饮部送鸡蛋上来,何艳秋剥了壳,用方巾包着,给费丽揉着额头。 希望明天不会有太明显的淤青吧,不然副总又要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了,愁。 很晚了,池慧文没等到费丽回来,有点担心,打电话给她,是何艳秋接的。 得知费丽又睡在酒店,池慧文给她找了一身换洗的衣物,装进袋子里,明早给她带过去。 躺下,睡前例行看了下微信朋友圈,看到大堂副理满月的深夜吐槽:今天值班房好多啊,安总、副总、客房部经理、安全主管,可以凑一桌麻将了,(配了一张四个纸片人搓麻将的图片)。 安总?池慧文纳闷,明明看着安曼青开车走的,怎么又回到酒店了。可如果还在酒店的话,是否明天还能再见到她?池慧文拿着手机,对明天又隐约有了期待。 大概安曼青是池慧文的瘾吧,只消看到就能解许多惆怅,管不得副作用有多伤。 有些人,会一直住在心房,无法遗忘,也不愿遗忘。 长在那里,像毒瘤般不断膨胀,痛也不怕,仿佛痛,是活着的证据一样。 早早地起了床,提着费丽的换洗衣物,直奔24楼。 池慧文不知道安曼青在哪间房,只是想,只要在酒店,万一能遇上。 敲开费丽的房门,宿醉的费丽还睁着朦胧的睡眼,依稀有点起床气,嘟囔着池慧文来得太早,扰人清梦。 “怎么回事,你头上是不是长了个包?”池慧文问。 一夜之间,费丽额头上鼓了个包,不自知。 听到池慧文的话,还以为她一大早就骂人,很莫名其妙,当即怼回去:“你头上才有包!” “”池慧文暗自好笑,也不解释,一会费丽洗漱时,自然会知道,谁头上才有包。 她进了房,把带来的衣服放到行李架上,自己则背靠着书桌,睨着费丽,说:“满副理说,昨晚很多值班房,怕是只有你不是真的值班吧?” “还有谁?”费丽随口问了句,走回床尾,一头栽倒在床上。 “安全主管、客房部经理、还有安总。” “嗯”费丽迷迷糊糊中,听到池慧文提到安总,眨了眨眼,清醒过来。她撑起身子,坐起来,满脸狐疑,偏着头,问:“安总?” “嗯。”池慧文肯定地点点头。 费丽爬到床头,拿过手机,查看房态表。果然,有安总的值班房,而且就在自己正对门。 “安总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费丽兀自嘀咕。 “你去见她吗?” 费丽抬眸,瞅着池慧文,一副了然的神色,说:“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啊,就问问。” “安总就住在对门,你要去找她吗?” “我又没有公事找她。” “哦不是不想找,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找,对吧?”费丽点了点头,眼神精明,很欠揍。 “”池慧文别开脸,不回应。 费丽又爬回床尾,探身饶有深意看着池慧文。即便她逃避自己的问题,也要在她脸上找到答案。 池慧文很不自在,还真挺怕自己在费丽面前露馅,转移话题,催促道:“你快去洗洗吧,一会还要上班。” “行吧,我洗澡去了,你先上去吧。” “我等你一起上去吧。” “呵,池秘书,心思不要太明显了,你之前可不等我的哈,今天知道安总在对门就一反常态了,你心里要没鬼,我就不姓费!” 和费丽周旋真累,池慧文纠结了下,说:“那我上去了。” “随便你啦。”费丽有点气恼,再怎么旁敲侧击,池慧文也守口如瓶。 有时候觉得她很在意安总,有时候又觉得她满不在乎,费丽真的很迷糊。 费丽进了洗手间,池慧文也开门,出了房间,随后,房内传来一声叫骂,不用说,是费丽终于发现她头上有包了。 池慧文忍俊不禁,站在门前,笑容还挂在脸上,然后,短暂凝固了一下,才收起笑容。 安曼青就站在她面前,许是刚才费丽的声音盖过了开门声,以致于她没发现安曼青出来。 “安总早!”池慧文仓促下和安曼青打招呼。 “嗯。”安曼青扫了眼池慧文,拿出上司的气度,淡淡应了声。 彼此打个照面,安曼青没有停留,转身离开。背对着池慧文,她敛了敛眸,掩盖轻微的情绪波动。 又见池慧文弯弯的眉眼,笑得那么开心,安曼青心里既欣慰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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