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丹丹姐,我会介意。”何艳秋死死护住餐盒,还不时朝门口张望,希望费丽赶紧出现。 “大家同事一场,好吃的就要拿出来分享。” “这不是什么好吃的。” “那我也想吃。”吴丹丹幽怨看着何艳秋,很眼馋的样子。 正在何艳秋为难之际,费丽进了茶水间,刚刚被池慧文气到了,心里正窝着火呢,神情闷闷地,兀自走向咖啡机。 “副总,您来啦?给您带了早餐哦。”何艳秋开心道。 费丽没有胃口,动手萃了一杯咖啡,说:“不吃了。” “”何艳秋当场被拒,很失落。 以往费丽可贪吃了,今天一反常态。 愣了会儿神,突然听见餐盒开启的声音,何艳秋忙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吴丹丹看着餐盒里摆着的爱心三明治,勾起一抹笑,正要感叹小屁孩花样繁多的时候,何艳秋慌乱地把餐盒抢了回去,然后像一阵风般逃出办公室。 如果说餐盒里的食物没有让吴丹丹意识到什么,何艳秋此时的举动也该让吴丹丹意识到什么了。 看着何艳秋消失在门口,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然于心的微笑,不住想,同性恋怕不是会传染吧,安总、副总、池秘书、何助理行政部有职衔的都弯成一片了? 吴丹丹隐隐约约有了想踹飞狗男人的冲动,若不是当初眼瞎,指不定自己也是她们当中的一员。 唉都怪安总吧,弯得太不明显,否则那么优质的女人,吴丹丹可以先弯为敬。 何艳秋一走,费丽端着咖啡,坐到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垂眸想事情。 安总没有和她报丧,要不是李东华提醒,她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必然要去吊唁的,但心想,安总向来注重隐私,神秘得很,断然不想太多人去慰问。要不就自己去,然后鬼鬼祟祟带个池慧文吧。 “副总,小何助理给你带了爱心便当,你怎么不领情啊,伤了小姑娘的心。” 吴丹丹撑着脑袋,看着费丽,竟觉得费丽沉思的模样挺耐看的,怪不得何艳秋喜欢。 吴丹丹平日看到的费丽总没个正形,要么装腔作势,要么吊儿郎当。 “啥玩意爱心便当,就顺带多做点罢了。”费丽不假思索道。何艳秋是这么说的,所以她才安心被投喂。 吴丹丹翻了个大白眼,说:“活该你单身,就你这觉悟,单一辈子去吧。” “”怎么突然提到单身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费丽睁着迷茫的眼睛,一番思索之后,依稀有了些头绪。“爱心便当?” “不然呢?顺带的话,怎就光给你带。车给你开,饭给你做,你当小何助理为什么讨好你。”吴丹丹用食指点了点费丽的脑门,说:“好好悟去吧你。” 吴丹丹不过也才刚明白过来何艳秋的心意,转眼就一副睿智的姿态来点醒费丽,可把她能的。 话说回来,连久经情场的吴丹丹都没察觉,也怨不得费丽木讷了。费丽将信将疑,看着吴丹丹,欲言又止。 带着半分清明半分犹疑,费丽回到办公室,路过何艳秋,不着痕迹瞅了眼。何艳秋埋头做事,眼皮都不抬。 小样儿,还不理人了!费丽敲了敲何艳秋的工作台,问:“我的早餐呢?” “您不是不吃吗。” “别浪费了,给我。” “不想给了。” “嘿你又要跟我杠是不是?”费丽但见何艳秋脸颊上隐约的酒窝,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一字一顿警告:“给 我拿出来!” 何艳秋抬起头,眼神微妙,看着费丽,酒窝又明显了一些。 费丽惊觉自己失态,讷讷收回手,清了声嗓子,掩盖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终于戳到了,早在何艳秋入职时,费丽就想这么做了。 何艳秋抿着笑意,把台面下的餐盒放到桌面,不言语。 费丽略带窘态拿起餐盒,装作若无其事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双肩一垮,松懈下来。不由腹诽:面对区区一个小助理,需要紧张个什么玩意儿,真没出息。 老夫人生前不喜欢吵闹,在她的灵堂上,安勇让管家遣走奏哀乐的乐队,也不让殡仪馆放佛经。 偌大的灵堂,层层叠叠摆满了花圈,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灵堂里,氛围凝重压抑,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却都不敢过多交谈,进出时遇见了熟人,也只是点头致意一下。 遗体已变成一盒骨灰,安放在硕大的遗照下。 照片里,老夫人笑容和蔼,眼神矍铄,看起来就像一个亲切乐观而充满智慧的人。 安勇,宋爱英,安曼青,依次跪在骨灰一侧的蒲团上,穿着孝衣麻披,一一对上前鞠躬的人磕头致谢。季叔和林嫂在灵堂外招待,秀姑在灵堂内抹眼泪。 服侍老夫人这么久,习惯了在安家生活,老夫人这一去,秀姑今后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受秀姑的情绪感染,宋爱英也一阵一阵地抹眼泪,手上的帕子都湿了。 费丽和池慧文下了车,远远看着黑纱白幔的灵堂,心情沉重。 “我进去了。”费丽说。 “嗯。”池慧文应了声。 目送费丽的背影进去,池慧文的视线被灵堂前的花圈和黑乎乎的人群遮挡,想远远看一眼安曼青,简直是奢望。 她试图走近一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灵堂前,看到忙碌的季叔和林嫂在迎来送往时,才止住了脚步。 “慧文,你怎么一个人?”李东华出现在池慧文身后,左右张望了一下,问:“费丽没来吗?” “李总,费丽已经进去了。” “哦,那你傻站着干什么,走,我们一起进去。”李东华说罢,迈步往前走。 “李总,我就不进去了。” 李东华转身,皱起眉,说:“来都来了,进去给人说一声节哀顺变,哪有站在门口吊唁的道理。走,我带你进去。” 李东华不由分说揽着池慧文的肩膀,以为她没见过这种场面,难免不知所措,可以理解。但既然人都来了,哪能不露面呢。半推半就中,池慧文就被带上了台阶,带到季叔面前。 “李总,池秘书?”季叔很诧异俩人怎么一起来了。 “季叔好。”池慧文微微点着头,心里万分忐忑,却已然推脱不了了。 “老季,你给带下,我们进去拜一下。”李东华说。 “好,随我来。”季叔侧身,在前领路。 从花圈当中穿过,入目是老夫人的遗照,高高挂着,微笑着凝视来人。 她的音容笑貌瞬间浮现在池慧文脑海,想起她和安曼青置气的模样,颇有些小孩子心性。想起她雀跃地告诉自己,她会玩微博,还有很多粉丝。
想起她小秘书长小秘书短地喊自己,毫不隐藏对自己的喜爱。 费丽正往外走,转身就看到池慧文和李东华出现在香案前,当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朝李东华点头致意,随后闪到一旁,不急着出去了,就等着池慧文行完礼。 经历家庭变故,安勇和宋爱英都憔悴了许多,而安曼青变得如此消瘦。 池慧文看到安曼青跪坐着,双手扶着双膝,脊背挺直,目光哀戚,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心突然很疼。 安勇看见池慧文,心思复杂,不敢正视。 李东华用手背拍了拍池慧文的小臂,眼神示意她向逝者鞠躬。 池慧文回过神,默然站到李东华身边,向眼前的遗照弯身鞠了三个躬。礼毕,俩人转向家属,安家人向俩人磕头,家属谢礼。 再抬头,安曼青依旧挺直了背,倔强地不肯向外人展示脆弱的一面。 “节哀顺变!”李东华拍了拍安勇的肩,宽慰道。
第九十七章 池慧文居高临下看着安曼青,看着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失魂落魄的模样,睫毛颤了颤,心疼地说不出话。 她攥着裤边,好想和安曼青说句话,但安曼青从始至终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无视万物,池慧文退却了。 她只能趁此机会深深看着久违的安曼青,不需要躲避,用依恋的目光去描绘安曼青清冷的眉眼,还有清瘦的脸颊,哪怕眼里染着浓浓的哀伤,哪怕脸上染着沉沉的沧桑,依然是记忆中她深爱的模样。 “走吧。”李东华轻声说。 挪不动脚,移不开眼,想在这里站成永恒。费丽握着池慧文的手腕,使了点劲,拉着她往外走。 池慧文亦步亦趋跟在费丽身后,仿佛扎根的树苗被连根拔起,失去依托,失去养分汲取,那么彷徨,那么恐慌,无处安放自己,只剩无尽的空虚。 安曼青眉眼敛了下,任池慧文消失在余光中,原本自以为空空如也的心,竟还会隐隐作痛。 李东华出了灵堂,看到季叔,随口问了句:“老季啊,曼青怎么变得这么清瘦,你们怎么照顾的。” “哎哟,李总,大小姐常年在外,我们倒是想照顾也照顾不到啊。” “她一个人去海外,身边就没个人照顾她?” “安排了保姆的,但也耐不住她自己不顾惜身体啊,听底下的人说,她起早贪黑工作,没有一天休息,别说她了,连她带的几个团队都跟着瘦了一圈。” 池慧文闻言,抿着唇,难掩关切。可她没有立场关心安曼青,她是那个伤害安曼青的人。 李东华摇了摇头,见识过安曼青拼命的劲头,没有再聊,摆摆手,说:“走了。” “好嘞。”季叔连连点头。 费丽和池慧文跟着李东华一道走出灵堂,浅聊了几句,才分道扬镳。 “安总真可怜,是不是?”费丽和池慧文并肩而行,故意这般问。 “你还不了解她吗,一门心思工作。” “刚才你在里面的样子,好像很心疼哦。” “只是对生老病死有点感怀罢了。” “”费丽翻了个白眼,真拿池慧文没办法。明明爱得那么明显,说得却那么无动于衷,死活不松口。 灵堂外,一地被风干的落叶,踩上去,吱喳作响。 深秋的风很寒凉,路旁的梧桐树还残留着几片枯叶,在枝头瑟瑟发抖,窸窸窣窣,仿佛在低语,漫说着人世无常。这一走,还要荏苒多少个春秋,才能再见上一面。亦或者,再也不能相见。 轻别万里,别来无恙,转眼千树,生起凝霜,曾许百年,同棺而葬,哪堪拾忆,独守空窗。池慧文想起某作者比较早期的随笔,感慨万千。 哪曾想某作者就是安曼青的奶奶,而她的文字,总让池慧文觉得很贴合自己的感受。 世界仿佛这么小,小到这么多机缘巧合,世界却又那么大,大到想念的人,那么遥不可及。 葬礼过后,安曼青没有常驻海外,毕竟安陆汽车也算起步发展了,琐事交由丁泽友打理便好。 平日通过视讯会议跟进安陆汽车的状况,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两地飞得更频繁了些。 安陆汽车还没有看到回报,安曼青不着急回安氏集团,酒店也运作稳定,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一下子赋闲在家,倒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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