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不小心听到过几句,他们嚼舌根——小屁孩在职场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而且,阮听时虽然比她大了六岁,但平常生活中两人都是像同龄人一样相处。她不想阮听时只是把她当成普通妹妹这种。 所以她解释了那么一句。 未曾想对方误会了她的意思,有点错愕的回望她:“你想结婚了?” 郁桉又被呛了下:“当然不是!” “嗯?”阮听时目光带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郁桉在脑海里快速组织语言:“我是说,我并不想那么快结婚。” 阮听时低垂下眼帘:“什么时候想结婚?” 郁桉:“...........” 这话题歪了。 原本是她想问阮听时的,怎么变成阮听时问她了? “什么时候都不想结婚。”郁桉憋出一句。 阮听时黯然下去的眸光,似乎重新恢复到原本的清亮。 郁桉以为她接下来会问为什么,但对方没问,她松了口气,不然她还要在要不要跟对方说出自己性取向之间纠结徘徊。 想起正事没问,郁桉继续这个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 阮听时端着白瓷的水杯,水杯侧面图案是一株紫藤萝,环绕了大半圈。对方由握着杯子的把柄,转而将掌心抵到了杯底,手指滑过紫藤萝的叶脉,轻点了下,灯光下侧眸,郁桉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眉梢微动,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了好几秒,最后反问对方:“你要给我介绍?” “噗——”郁桉敛住情绪,故作淡定自若的回答:“嗯......如果我身边有合适的,介绍给你未尝不可。” 她用喝水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只是,她这个习惯太明显了。 阮听时早就发现,她只要碰到什么紧张的事情,或者没说实话,或者情绪尴尬,都很喜欢找水喝。 上次看电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郁桉不知道对方会观察她这些小细节,但阮听时却实实在在感受到,对方不是真的只是在问她喜欢的类型,所以瞎编无妨。 她偏头,把水杯轻放到了茶几上,往后靠到沙发背,拨弄长发至肩膀两侧,唇峰微动,弧度淡淡的挽起,温吞的开口:“我喜欢.......” 她停顿,打量了下对方,从上到下。 郁桉眨了眨眼。 阮听时收回视线:“有病的。” 郁桉:“................” “你口味,挺独特的哈。” 她不知道阮听时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不想说,所以敷衍。 但这三个字一本正经的从阮听时口中说出来,给郁桉的感觉是后者。 既然对方不想说出来,她不强求,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阮听时却回答她前面“独特”的话:“嗯嗯。” 还嗯嗯?!郁桉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错了。 偏生阮听时又很认真的样子。 郁桉没过多去纠结这个问题,就当这是对方开玩笑的独特正经风格。
第17章 未尝不可、可以靠我身上的 夏季的蝉鸣坠入秋雨的绵柔,燥热随着第一片枫叶的落下而退下舞台。日出东升日暮西落。 生活在平淡与重复中度过,时而获得小小的喜悦,时而是淡淡的温馨。枯败干涸的躯壳,化为零泥的贡献,转季的时间段,医院消毒水总是更令人印象深刻。 阮听时感冒了。 周一早上,郁桉临走上班前,见阮听时卧室房间门迟迟没有动静。 以为对方睡过了头,这可不一点都不像对方的作风。 出于保险起见,郁桉去敲了敲阮听时的房间门。阮听时精神不振,眼角潮红,看样子身体不太舒服。 烧到了三十九度,昨天明明都好好的,许是昨晚睡觉被子没盖好,着了凉。 有点担心她一个人,郁桉说要不要请假带她去医院。 阮听时眼眸润润的看着她。 郁桉立马说道:“我可不是找借口不去上班才请假的,我向来积极向上敬业刻苦努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请假的。” 看她一副急于撇清自己的模样,阮听时唇角终于夹了点笑,声音却有气无力:“我自己去医院就好。” “哦哦,那我去上班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阮听时点点头,转身去倒热水,先喝一口缓缓,手没力气,没拿稳,杯子摔在了地上。 此时的郁桉在玄关处换好鞋,正想开门出去,就听到这声动静。 她又脱了鞋进去,见阮听时这般虚弱,万一在半路晕倒,后果不堪设想。 因而不甚放心: “要不还是我请假陪你去?” 这次,阮听时点头应了好。 医院里。 阮听时在打点滴,郁桉在一旁陪她。 里面坐着的基本都是成年人或者十几岁的学生,生病了没什么活力,空气都是焉焉的,偶尔有几句轻声低语,和挂在上方电视的声音在响,以及走廊外霹雳乓啷各种杂乱的声音。 对面的儿童输液室就热闹多了。 早上出门便往医院赶,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郁桉去给阮听时买。 经过儿童输液室,几个小孩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鲜活的生命力在孩提时总是这般体现得淋漓尽致。 外面天空是混沌的灰白,与林立的医院大楼一对比,心力交瘁感油然而生。 郁桉不喜欢医院,一两岁的年纪,记不得什么事情,只是从舅舅口中的故事里一遍遍填补了父母在医院去世的回忆。 她按压陈年往事冒出头的趋势,于医院附近买了早餐后就回到输液室。 阮听时一只手被针扎着,另外一只手撑着额头,两边的刘海荡漾至鼻梁,遮了点眉眼神情,颔骨线条流畅,从侧面看优越至极,雪白的颈脖微微低着,精神看着很萎靡,放在一侧的手机不断在响。 郁桉进去时看阮听时接完一个电话已经挂断,接下来的电话她就没再去接,郁桉走过去无意间看到好像是同一个人打来的,不像是工作上的电话。 阮听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姐姐,我买了粥。”郁桉将早餐袋子一一打开:“吃点。” 知道对方口味清淡,加上又生病感冒,所以郁桉给她买的是白粥。 阮听时不是很有胃口,只抿了一点点,咽都没咽,只是碰了下唇就不吃了:“我吃不太下。” “再吃几口?” 阮听时摇摇头,郁桉只好作罢。 药水两大瓶,外加好几小瓶,估计得过完中午才能打得完。 肚子里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对面座位有位妈妈,在给一位穿着校服,看着约莫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喂早餐。 刚开始女孩皱着眉不怎么想吃,母亲把勺送到她嘴边喂她,女孩被喂了几口后,只好接过来自己吃。 郁桉有了主意,将白粥盖子重新打开。 阮听时以为她要吃,刚想说换个调羹,结果下一秒郁桉就倾身过来,用调羹舀起一勺,细细的将温度吹到适中程度,跟阮听时说:“吃点东西感冒好得快,实在没有胃口咱们不吃多,就吃一点点,垫一垫肚子,而且你还低血糖,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郁桉一只手端着白粥的塑料盒,一只手举着盛着一小勺白粥的调羹,伸到她面前,温声细语:“来,我喂你吃点。” 感冒发烧,阮听时脑袋一直昏昏胀胀的,这会听到对方说要喂她,眼皮错愕的抬了抬,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她低血糖的事情。 她微抿着的唇瓣动了动,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郁桉颇有耐心的哄她:“啊——就吃一小口,一小口……” 她下意识张开了嘴,被对方送入了一勺白粥,唇边沾到一点,郁桉从塑料袋里拿出买早餐时顺便去便利店买的面巾纸,抽出一小张,轻轻给她擦拭。 医院的白炽灯下,郁桉的发色偏浅,垂落到胸前的发丝,发尾呈好看的自然卷,阮听时目光始终低着,不经意间抬起,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呼吸,心跳不免漏了几拍。 给对方擦拭完,郁桉把面巾纸团扔到了垃圾桶,端起白粥继续哄骗她:“再吃最后一小口.......” 一口接一口,都是骗小孩的招数了,阮听时不是小孩,却甘愿受这个当。 看到阮听时吃完了四分之一,郁桉沉浸在满满的成就感中无法自拔。 她没享受过母亲的照顾,更没享受过生病被人喂吃的感受,所以自然不知道原来给生病的人喂吃的,就能让本来没胃口的人多吃一点,她心想,还是对面座位的母亲懂,这招对于生病的人确实很有用。 将剩下阮听时实在吃不下的白粥盖好,装进塑料袋里,郁桉看到对面座位上的母亲去倒了杯热水,放到了她女儿的手边。 哦——要是对方渴,可以随意端起旁边的水就喝。 而且生病的人确实得多喝点热水。 于是郁桉去饮水机旁,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怕对方会被烫到,所以她只装了半杯,而后过来放置到阮听时的手边,轻轻的给对方吹凉:“姐姐,喝点热水。” 阮听时软软的嗯了一句。 可能是对方生病的缘故,郁桉觉得阮听时身上的凌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较为我见犹怜的模样。 座位并不满的,郁桉在阮听时旁边的位置坐下,靠着椅子背点开手机看。 安思桐发消息问她:请假了?怎么了? 她跟安思桐关系好,所以没必要找借口搪塞,而且安思桐有什么事情基本都会跟她说,因而她便实话实说:陪室友看病。 安思桐:??? 郁桉:!!! 安思桐:你生病了? 郁桉眨了眨眼:我没打错字吧?你怎么就看成是我生病? 安思桐:不是,你室友生病,你特地请一整天假去陪她?你确定你不是在划水吗? 郁桉:我是那种人吗?错失全勤我很心痛好不好! 安思桐:既然你这么看重全勤,怎么就请假,你室友很严重吗? 郁桉:普通感冒。 安思桐:中国好室友(顶呱呱) 郁桉:......... 安思桐:咱们公司全勤三百呢,三百啊,都月底了,你请一天假全没了。你既如此忍痛割爱,可见你对你的室友真的很好。 郁桉:钱虽然很重要,但是人更加重要,咳嗽这些就算了,但人家发高烧呢,发烧脑子本来就迷迷糊糊的,我要是不去看着,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这话郁桉说得没有底气。 如果这个室友不是阮听时,她还会这样陪对方来医院吗?她没法假设,因为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阮听时生病了,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关心。 或许是因为阮听时对她也挺好的?所以不知不觉中,回馈了阮听时对她的好? 还是其实她已经有点喜欢上人家了?但阮听时长得那么好看,又是她欣赏的类型,不对对方产生好感,才不正常吧? 安思桐:人家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啊,在这个人情淡薄的社会,你真的挺好了,我跟讲,岑莯她不是也跟人合租嘛,她有次半夜胃痛到半死不活,她室友都不鸟她的,还是打电话给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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