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滔滔不绝的跟她聊了一大堆,于是她手机不断振动,把阮听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阮听时看她消息很多,为她着想: “你要是有事情,可以去忙,不用一直陪我在这里的。” “我没什么事情。”郁桉反问:“你要我陪你在这里吗?” “你要是愿意陪......” “当然愿意。” 郁桉垂眸,继续回复消息。 阮听时注视着她的侧脸,诞生出一片温柔,漾在心房。 察觉到对方炙热的目光,郁桉抬起眼,侧眸对上阮听时温润的目光,不明所以的颤了颤睫毛,又补充:“你生病了,我要是走了,谁照顾你。” 阮听时轻笑,都这么大人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但如果这个别人是她,却未尝不可。 两人各自坐着。 郁桉在玩手机,阮听时身体不舒服,没心思干别的。 既然有人在身边,所以她放心的闭着眼睛睡了会。 没彻底睡着,意识迷糊之际,似梦到许多嘈杂的声音,雨声剧烈的拍打着大地,浇灭人活生生的温度。 睡梦里,阮听时微微蹙眉。 “宝贝,冷不冷?” 郁桉下意识的从手机界面抬头,看到对面座位的母女俩在对话。 女孩别扭的环顾了下四周的人,跟母亲抱怨:“妈,在外就不要这样喊我了.........” 郁桉站起放松了下四肢,外面好像出了一点太阳,穿过铁杆在走廊地板落下点点的光斑,又在一片云彩飘过来时,变淡了许多,直至消失不见。 旁边来了位老奶奶,独自坐着打点滴,艰难的弯腰,去捡掉在座位底下的一个布袋子。 见状,郁桉过去,帮老奶奶捡起。老奶奶很有礼貌的笑起来,皱褶层层叠峦,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谢谢你喽。” “不客气的。”郁桉坐回了原位。 注意到阮听时眉头紧绷,郁桉以为她是生病不舒服,抬起指尖,想要用指腹,去柔柔抚平对方的眉眼。 距离几厘米处停下,郁桉手指悬在空中,不小心碰到对方的睫毛,如羽毛轻轻,她蜷缩了下手指,最后还是没去触碰对方的眉头,转而将对方落到前面的几绺秀发,小心翼翼动作温柔的拨弄开来。 又见药水没多少了,她按了下旁边的铃声按钮。 阮听时睁开眼,缓下噩梦的情绪,目光转移到郁桉的身上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护士过来给她换了瓶药水,又离开,对面座位的母亲从走廊外进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床毯子,盖到了女孩的身上。 郁桉问她冷不冷? 阮听时声音有点哑:“不冷。” 拿手机的时候,郁桉不小心触碰到对方吊着药水的手背,凉意贯穿她四肢五骸。 于是她脱掉外套。 弯身,盖到了阮听时的身上。 阮听时脸庞被对方站在面前所落下的一层薄薄阴影覆盖了大半,她眸光闪烁,暗自抿了下唇。 “你这样不会冷吗?”阮听时见郁桉里面,穿的只是一件薄薄的白色宽松长袖。于是她手指蜷着对方外套边角,似有要还给对方的趋势。 郁桉按住她的手:“我不冷的,你不用的话等会我也会脱掉,你手好凉。” 不知道是不是药水太凉,还是阮听时的手平常就是这个温度。 她用外套盖住对方另外一只手。 阮听时手指捏了捏柔软的外套布料。 上面还有对方身上的味道,浅浅的,像洗衣粉的味道,又和洗衣粉的味道不尽相同,但是很好闻。 有对方在身边照顾她,生病好像也不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 阮听时眼尾漏出温和的眸光,朝侧边坐着的郁桉轻点一眼。 人越来越多,郁桉没位置坐了,于是只好站着,倚靠在阮听时座位旁边的扶手旁。 阮听时扯了扯她的衣角,郁桉回眸。 她仰起眸子,对方低垂下视线。 “站着太累了,你坐我这。”阮听时挪动了下身体,空出一半的座位给对方。 医院的椅子很大,成年人坐在上面能剩下一些空间,她们两人都瘦,坐一张椅子是坐得下的。 “这样你不会坐得不舒服吗?” “不会。” 于是郁桉挨着她坐下了。 虽然不至于很拥挤,但毕竟空间有限,郁桉侧边身体是挨着阮听时的。 旁边刚才那位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两人,不禁问:“你们是亲姐妹吗?感情很好啊,真不错。” 老人家脸上满是欣慰。 郁桉顿了下,阮听时先回答了:“不是。” 她眸光漾动,看向阮听时。 老奶奶又说:“普通朋友?不可能吧,我看姑娘这么照顾你,真不是亲姐妹?我看啊,你们感情看着比我在隔壁输液室见到的一对夫妻感情都好。” 这话听着好怪,郁桉不失礼貌的笑笑,与阮听时默然对视一眼,又别开了视线,回答老奶奶:“真的只是朋友。” 阮听时瞅了她一眼。 郁桉只是眨眨眸,这个形容没有什么毛病吧?难不成要说对方是她领导,她之所以这么照顾阮听时,是为了收买领导的心,为往后的职业生涯铺路? 对面座位的小姑娘头歪着,靠在冰凉的铁椅背上,焉不拉几的,母亲将女孩脑袋轻轻拨到自己肩膀上,让女儿靠着她,这样会舒服一点。 郁桉目睹完一幕温情现场,侧眸对阮听时说:“你要是靠着不舒服,可以靠我身上的。” 阮听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母亲。 一次还好,三番几次,照阮听时察觉入微的细腻敏感心思,不可能会发现不了,郁桉与对面母亲神同步。 她轻咬了下唇,看向郁桉的眸光复杂不已:“你对我是母爱?” 郁桉:“.....................”
第18章 生活助理、你当当不就知道了 下午两点多,从医院回到家。 烧是退下来了。 阮听时面容看起来润色不少,不复早上的憔悴,喉咙没好,说话声音还是有点沙哑。 中午,郁桉在医院点了外卖吃。 但阮听时没吃,早上到下午的进食就只有一些白粥。 因而,郁桉打算给她下一点面条。 她每次煮东西都容易放得很咸,所以这次煮给对方吃,特别小心的去衡量盐的份量,背影专注而认真。 阮听时回到家,第一时间从书房拿到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于沙发上坐着。 手指忙碌半晌,停顿,扭头,去看厨房的身影,目光经过短暂的沉吟,而后把电脑放到了桌上,站起想走过去,郁桉已经煮好面条,装在一个碗里,给她端了过来。 “麻烦你了。”阮听时看着面条,完全就是按照她清淡的口味煮出来的,白色的面条里只飘着几根青菜。 郁桉笑笑:“不麻烦。” 因为阮听时在医院跟她开的玩笑,所以她在“不麻烦”后面,心里自行接上了一句:这是妈妈对你的爱。 但她没敢真开这样一句玩笑。 阮听时眸光凝聚在她脸上。 对方笑起来脸颊有很浅很浅的梨涡,浅到不注意看完全可以忽视掉。 ——她是在医院打点滴时发现的。 医院里郁桉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真靠了,闭目养神,却没真睡着。 旁边老奶奶无聊,总喜欢和郁桉搭话,郁桉说话时眼尾常常往下弯,呈好看的月牙儿,就跟对方鬓边的几绺自然卷的发丝一样。 她靠在对方肩膀上轻掀起眼皮,近距离观察到郁桉脸颊上小小的漩涡。 记忆中恍然想起,郁桉小时候好像真的有很明显的梨涡的。 长大后,变淡了,但她还是发现了。 面条不咸不淡,郁桉厨艺有所长进,至少能拿捏得准调料的份量。阮听时让她回房间休息,毕竟郁桉在医院照顾了她很久。 翌日上班,临时开了场会。 阮听时说话声音轻哑,于是大家都知道昨天阮总监请假,是生病感冒了。 安思桐凑到郁桉身边说:“你说你昨天请假陪你室友去看病,刚好,阮总监昨天也生病请假了,你们真的好巧。” 郁桉:“..........” 和部门总监住在同一屋檐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她不是很想让大家都知道。 之前公司已经有传她和阮听时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她不想费口舌去解释。 安思桐和她关系虽好,但对方性格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指不定哪天就被说漏嘴,搞得人尽皆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这个时间段,很多人生病,你也注意一点身体,别着凉感冒了。”郁桉随便扯了个回答。 安思桐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阮听时的感冒持续了小半个月,开的药都吃完了还没彻底好全,反反复复,不严重,影响不到生活和工作,偶尔半夜会低咳几句,倒是挺折磨人的。 是日下午,郁桉临近下班时,被组长多留加班了会。 快天黑,完成工作。 郁桉去休息室倒了杯水喝。 路过总监办公室,见到阮听时没下班,——对方加班是常态。 她佩服对方的同时,又在微信上发消息提醒阮听时: =生病还没好呢,就别加班到那么晚了。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发送,而后便熄灭了屏幕。组长请小组里加班的几个人吃晚餐,点了外卖,等她回到工位上时,已经点好了她的份,推脱不了,不吃的话她这份浪费,于是她留了下来。 外卖到得很快,有人去休息室吃,而郁桉就待在工位上吃。周围人在聊天,郁桉时而插几句,更多时候是在听别人讲。 后面又有个人来送餐,却不是外卖小哥,看穿着像是某家餐饮店的工作人员,岑莯过去接,送到了阮听时的办公室。 郁桉点开手机,查看阮听时的回复,简洁无比的一个字:好。 约莫八点四十,公司里几个人一同下班,郁桉跟着走。阮听时从办公室出来,同她们一起乘坐电梯下去。 大家与阮听时打招呼,几位组长关心她的身体,她都礼貌的应了。岑莯站在她和阮听时之间,笑着和大家聊天,郁桉被挤到一个角落,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下,她垂眸,去查看消息。 阮听时:坐我的车一起回去? 郁桉没多想,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 阮听时:负二楼。 楼梯在下去的过程中,开合了好几次,因为已经满员,再进来人就会超载,所以电梯厢里全都是她们公司的人。 有位同事喊郁桉去吃夜宵。 郁桉下意识看了阮听时一眼,阮听时越过岑莯的肩膀回视她。 她笑:“不了,我晚餐都没消化完。” “也可以去吃点,大家边聊天,就消化完了,诶,岑莯,你要不要一起去?” 岑莯回应:“太晚了。” “到时候可以送你们回去的,李组长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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