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时手指都碰到开关按钮了,听到她这话一抖,开关发出一声响后,室内陷入暗淡中,两人在黑暗中茫然对视了几眼,反正彼此都看不见彼此。郁桉伸手去开小夜灯,光线照在阮听时脸上有种晦暗不明。
她掀了掀被子,幽幽的看向郁桉:“你有喜欢的人了?” 郁桉点头点得很用力:“对啊。”而后又试探性的说出:“她是个女生。” 郁桉悄悄的观察阮听时的神色,只是阮听时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不知道是真的平静还是假的平静。 那么,可不可以说明。 对方听到这话后没有感到震惊,是因为能接受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的这种事情? 她得不出结论。 别说是在这种只有小夜灯照着的卧室里,就算在白天,也不能从阮听时表情中看出深藏的心思。 有时候她佩服阮听时是个表情管理大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相对来说一定的静澜。只是这一次,阮听时好像顿了挺久的,眸光回视过来时带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郁桉的错觉,还是说她身上没有盖到被子。 阮听时垂睫理被子,喉咙嗯了一句。 郁桉觉得她的反应约等于没反应。 这种事情如果她跟安思桐或者云畹说出来,得到的都会是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呼,就当是安思桐和云畹的性格没阮听时那么内敛,但她还是觉得阮听时的反应太过于浅淡了,浅淡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没话找话,郁桉延续着前面阮听时说过的话,不依不饶的问:“你要怎么帮我把关?” 她突然想到,如果让阮听时告诉她要怎么追到自己,这种事情好像还蛮有趣的,于是她压根没察觉到阮听时瞪向她的一眼,继续说:“还有,姐姐你不是说可以帮我追人,这话现在还算数么?” 阮听时:“................” 她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的感觉。 终于忆起当时的回答,阮听时纠正道:“我没说一定帮,我只是说,看情况。” 郁桉枕在被子上:“那得什么情况下你才愿意帮?” 阮听时往下坐了一截,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今晚暂时不想。” “好吧,你工作也累了,就先休息吧。”郁桉跟着躺下。 只是阮听时没有像之前那样抱她,而是转个身,背对着她,留给她一道清凉空气过道。 郁桉:“..........” 她寻思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到底怎么也没想明白,最后只好求助于有着恋爱经验的云畹。 云畹已经放假了。 按照对方放假从来不早起从来都得熬夜的习惯,这会肯定没睡。 待在阮听时房间不方便玩手机,于是她附到阮听时耳边,柔声喊她:“姐姐,你睡着了吗?” 暖热的气息悉数落在耳廓边缘,丝丝痒痒的仿佛心尖上有片叶子在不断挠动,阮听时抬起手,掌心直接覆在了郁桉的嘴鼻上,阻挡住对方的呼吸影响到她。 被猝不及防盖了温柔的一掌,郁桉说完话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便被阮听时手上的护手霜清香塞了满嘴满鼻。 她唔了一声,似是很不解的偏着脑袋,阮听时松开手:“没睡着,别说话。” 本来她就是想跟阮听时说一声,自己要回房间睡的,看阮听时并不想在入睡时被打扰到,就更加坚定了,她说:“那我回去我自己房间睡了。” 阮听时不置可否。 郁桉便当她默认了。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又把被子给弄好,就在她把双脚伸进棉拖里,准备站起时,听见后面埋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说:“明白了,有了喜欢的人,得开始跟室友保持点距离了。” 郁桉:“..........” 她想说不是来着的,转过身话到嘴边又被阮听时一句给塞了回去:“你赶紧回去你自己的房间睡吧你。” 话里话外都是赶客。 郁桉抿了抿唇,心想完蛋了,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 临走前,替她关好了房间门。 好几天都没碰到自己的床了,郁桉回到房间一把就趴了上去,翻转了几圈,干完这些“仪式”,郁桉才点开和云畹的聊天框,发送了语音条过去。 这事偏离她想象的轨道,走到后面甚至越走越歪了,她果然在这方面不太擅长,偏偏云畹还要损她几句:“你不是挺擅长给人出主意的么?怎么到自己就不行了。作为处理过身边朋友多起感情案例的情感大师,栽跟头在了自己身上?” 郁桉反驳:“婚姻讲座的演讲人,很多都还是自己的婚姻不幸呢。当局者迷。” 于是在云畹一番逻辑梳理下,郁桉才发现自己有多迷。虽然一开始没看出阮听时有什么反应,但是后面阮听时背着她睡,又在她要回房间睡时说的那一番话,细细品来倒是真有几丝不对劲的地方。 郁桉:“你是说,阮听时吃醋了?” 云畹:“应该是吧。” 郁桉:“可不是你听温吟枝说的,阮听时是直女的么?” 云畹:“你觉得阮听时跟温吟枝的关系,有达到我们这种程度吗?” 郁桉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没见过阮听时身边还有其他什么朋友了。” 与云畹聊了会“恋爱哲学”后,郁桉渐渐开始犯困。 第二天起床。 阮听时对待她的态度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这就让郁桉产生,昨晚觉得阮听时是因为自己吃醋,是一种错觉。 阮听时喜怒不形于色,常常会把郁桉给难倒。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是比她还外向的人,而郁桉性格处于外向和内敛之间,所以朋友们更愿意与她诉说,把她成一名倾听者,可她一旦遇到内敛的人,也会各种猜不透。 年会就这么来临。 郁桉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阮听时和几位领导在说话。 转盘上放着瓜子和糖果,桌上分别摆着酒水和饮料。 正式开始前几分钟,主持人拿着话筒已经站到了台上。 礼品包装都被绑着一个红色带子,堆在台子的两侧,看着很是喜庆。 低下已经有人在讨论: “那个洗衣机,看包装就知道有多小了。拿来洗儿童衣服的么?” “这个呀,公司也是为你们单身人士着想,一个人在家,衣服又不多,要这么大的洗衣机干什么,够洗一两件就行了,而且搬家可以带走,多方便。” “哎呀,你可闭嘴吧,冬天的衣服怎么办?” “洗衣机再小,也总比那包盐好。” “噗,我看看,真的有盐啊。” “还有醋呢。” “我去,这么实在的。” 听到这话,郁桉目光在那两堆礼品中寻找着,还真就看到台架上摆着几瓶醋,分别贴着一个“囍”字。 这是为了安慰等会没抽中什么好礼品的人,带一瓶回家酸一酸么? 安思桐在她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真是笑死我了,竟然还真的有醋。” 于是半个小时后,安思桐抱着那瓶可笑的醋,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瓶身上贴着的那个“囍”字,面朝着外侧一方,这么看着显得安思桐极其的不情不愿。 她嫌弃的打量着这瓶公司送来的“新年礼物”,啧了几句:“我又不做饭,要醋干什么,还不如给我一包盐呢,没事我还能泡泡盐水喝。” 旁边经过的一位同事,凑到安思桐身边找打般说:“醋的话你可以泡泡酸萝卜啊。” “走开啊。”安思桐撑着脸颊。 郁桉捏着电影优惠劵,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是有时间限制的,大年初一到十五,去指定的几家电影院,凭这张优惠劵可以免费看一场电影。 恰逢此时,台上念到岑莯的名字,岑莯也抽到了一张电影优惠劵,全场就只有电影优惠劵和景区门票是双人的,公司的目的是抽到相同的可以结伴一起去,促进友好的同事关系,但早就被同事们调侃为是情侣劵,若是一男一女抽到的话,估计底下会是一片起哄,同性的话则是没什么波澜。 阮听时坐的位置和她隔了好几张桌子,离舞台那边更近,郁桉目光是看着台上的,注意到阮听时回头朝她看了眼。 郁桉手指捏了下劵根,顶上数盏灯光亮得她微眯了下眼,视线越过重重人群和混杂的空气,与阮听时遥遥对视上。
第28章 深品、自她唇上留下无声的痕迹 主持人在台上念念有词,说了些什么郁桉压根没在听,身边经过几位同事挡了下视线,等她再次朝一个方向望去时,阮听时已经收回了目光。 她缓慢的眨动了下睫毛,听见安思桐在旁边说话:“郁桉,你抽中的是电影票啊,挺好的。”她手指握着醋瓶的上半部分:“至少比这个醋好多了。” “岑莯也有电影票。”郁桉挑了挑眉。 安思桐懒洋洋的捏起一个花生,剥开壳放入嘴里咀嚼:“我知道啊。” “你难道就不想.........”郁桉晃了晃手里的劵,安思桐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她:“你要和我交换吗?”她伸出手中的醋。 郁桉把她的醋推回去:“谁要你的醋......我过年反正也不怎么出门,留着没啥用,就当是撮合你和岑莯......” 捏着劵的手指一空,安思桐已经从她手中拿到,感激流涕的抱着她的胳膊:“郁桉,你简直是人美心善。” 捻了捻指腹,从安思桐手里抽出手臂,顺着椅子坐下:“以后吃席记得请我。” 安思桐想了想:“那可能至少得过个四五十年。” 郁桉:“???” 安思桐:“就拿我寿命七十岁来算的话.........” 郁桉:“............” “我是说!你和岑莯如果在一起了,如果要举办婚礼的话,记得请我吃席!” 安思桐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哦哦哦。” 她挠挠头:“你就不能说成是喝喜酒吗?听着比较喜庆一点。” 郁桉:“........” 有位同事抽中了限量版包包,身边围了一群女生。现场很热闹,人走来走去的,再之后她就没怎么看到阮听时。 年会临近结束时,安思桐又跟她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要醋吗?你如果会在家里做饭的话,拿回去还是有点用的。” 郁桉心想,公司失策,准备盐和醋这类奖品,还不如直接发个红包更好,压根没考虑过,现在很多年轻人,平时工作已经很累,基本很少会自己在家做饭的。 她也只是偶尔放假在家练练厨艺而已,生活中更多的还是得靠公司食堂和点外卖度过,不过带回去一瓶醋不碍事。 于是她从安思桐手中拿过来那瓶醋,反正对方也不要。 年会上品尝到一道酸辣土豆丝。 郁桉觉得蛮好吃的,所以想以后找个时间在家做一次。 快要离开现场时,郁桉寻思着要不要发消息给阮听时,问一下对方有没有那么快回去,结果她握着手机走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廊亭下的阮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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