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已经不是咬了,而是舔。 萧锦瑟吻的很轻,带着一丝些微颤抖,像是含着一颗格外喜爱的糖,珍惜小心的动作里带着某种爱不释手的放肆。 时清薏紧了紧手,沙哑着声音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你敢?知道了你还敢?! 温热的声音贴在耳边答话:“我知道。” “那我是谁?” 时清薏闭合的眼缓缓睁开,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又从心里平白生出一股无言的愤怒来:“萧锦瑟,你是看见漂亮女子就上去动手动脚吗?认识几天就敢搂敢抱?” 萧锦瑟去解她的衣裳,避而不答却又转移话题。 “殿下,”她的声音沙哑且湿热,混在窗外瓢泼大雨里,“你动情了……” 时清薏:“……” 她不说话,萧锦瑟就絮絮叨叨的开口:“我好想你,想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想把你抓回来关起来,每天都为自己的决定懊悔不已,每天都想撕破自己伪善的面具当个彻彻底底的恶人。 但这些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她只无限的说自己眷恋她,想念她。 被戳穿的时清薏忍无可忍,翻身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居高临下,她瘦的很快,几乎有些形销骨立,然而还是美的,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有种不堪摧折的脆弱美丽,腰身更是不盈一握。 她气的不轻,去扯萧锦瑟的衣裳,却被人突然抬头偷袭吻在了眼角。 长公主这一次很是欺负了她一会儿,似乎很是生气,萧锦瑟其实能明白为什么。 自己困她日久,夺了她自由,向来心高气傲的人受辱心中不平,就算现在被放了出来大约也是恨她的,只是哪怕如此恨着她还是愿意带她回来。 她到底是在气自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在气她本身无法扔下她不管,谁也不知道。 萧锦瑟缓缓闭眼,疼的时候就求求她,长公主虽然还是很气的模样,却当真轻了许多,一点不折腾她,偶尔安慰似的亲她一下。 她突然很心疼时清薏,心疼她为什么遇见自己这样一个阴魂不散的疯子,两辈子那么漫长的时光都还是不肯放过她。 时清薏根本无法彻底逃脱她。 她觉得自己真是心思恶毒又狡诈,她一开始想,她要放了时清薏,放她自由,而后又后悔,想着她要仔细安排,要让时清薏在受尽百般折磨,要让她知道,离开了自己她根本无法好好活着,只有在自己身边才能受到庇护。 却又受不了让她受任何委屈,如今又要出现在她面前,说好的不复相见一别两宽都是笑话。 这叫什么呢? 大概是欲擒故纵。 如果殿下能乖乖回来就好了,如果不能—— 她缓缓闭上眼,抱紧了那个人。 她不该再看一眼的,再看一眼就舍不得放手了。
第69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江南这一年的夏天暴雨格外密集, 萧锦瑟借着行刺受伤失踪,不显露于人前,然而暗地里该动作的一个没少, 一面雷厉风行的操纵着江南官场,一面还有时间借着受伤之名赖着时清薏。 连日不绝的大雨掩盖了太多, 江南的小镇里没有了那些尔虞我诈身不由己, 抛却了身份和固执,长公主和丞相胡闹的可怕, 经常是凌晨才歇下傍晚时起身。 辛夷都从一开始下午没看见自家丞相出现,担心长公主是不是一个不高兴杀了丞相, 到面无表情她们又睡晚了的程度。 隔壁婶子家的狸花猫偶尔会在墙头翻过来, 萧锦瑟一身白衣显得格外纤弱,在院子里持着一卷文书翻看,看见猫眼神微深,于是房檐上的暗卫了然, 敏捷的把猫揣进怀里送了回去, 附赠一堆小鱼干。 ——打着商量让她别再过来了。 听见猫叫的长公主出来时已经只能看见丞相大人微微含笑的一双眼:“殿下,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困再睡一会儿吗?” 她如此轻车熟路,说话的时候都脸不红心不跳, 时清薏按着眉心:“说了,别乱叫。” 在这种小地方万一叫什么人听见, 她就得提早搬家。 丞相大人微愣, 继而莞尔,从善如流:“嗯,清薏。” 不能叫殿下,不就是让叫名字吗? 日子总还算是悠闲的,江南最后一场大雨落尽的时候, 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斗终于也要落下帷幕,萧锦瑟肩胛骨上只落了一道剑伤,养了一个月也渐渐好的差不多了。 她刚开始受伤的时候连衣裳也不能自己解,就靠在那里,一声接一声的咳,然后眼巴巴的求人:“殿下,我胳膊没力气,你帮我换衣裳吧。” 时清薏:“……” 她总是觉得萧锦瑟是故意的。 然而还是难免如她的意。 江南士族拿出来了近百年积攒的一切向萧锦瑟投诚,只求放他们一条生路,丞相在晾了他们两天以后还是不得不选择回去主持大局,她走的那天仍然是大雨,时清薏坐在小桌前喝一碗甜粥,脖子上有她咬下来的痕迹。 她问长公主愿不愿意跟她走,对面的女子稍稍抬眼,眼里却是古井无波:“相爷在说什么胡话,长公主此刻不应该还在昭狱里吗?” 有些话不用说明白,她就是清楚的,殿下喜爱自由,一生向往闲云野鹤她不是不知道,却还是觉得自己能让她留下。 可是有些人天生就不会在一处地方呆的太久,她总要去看遍山川湖海,就像她们年少的时候所期望的那样。 那时候寄人篱下犹如蝼蚁的丞相想要手握世间至高的权力,而生来就万千尊贵的长公主却只想去逍遥自在。 她说天下那样大,被困在一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子里未免可惜。 自己当时是怎样想的呢? 萧锦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她们尚且年少,山盟海誓都还没有来得及。 成全还是执意,她纠结了两辈子,到底没能想出一个结果。 她最后还是一个人走了,走的时候不敢回头,所以也没有看见长公主在后看了她许久。 萧锦瑟的马车到江南府邸的时候有人送来一个包袱里面放着一些鹿蹄,辛夷生怕有人要下毒暗害她,找了无数大夫瞧有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是没有的,大夫甚至很和蔼的告诉她。 鹿蹄治风寒湿痹,腰脚酸痛,对于丞相身体大有裨益。 然后被规规矩矩送进了丞相手里。 长公主去年毫无目的的去青州打猎,原来也不是没有缘由。 辛夷真情实意的跟自家丞相夸赞长公主心细,小声说长公主只是脸皮薄而已。 人在的时候不给,非要人走了再差人送过来。 于是丞相后来数日心情都极好,就连斩立决都给的十分痛快。 这一趟南巡算是圆满,江南官场这短短数月里换了一半,堪称血流成河,萧锦瑟处置贪墨官员手段愈发酷烈,辛夷偶尔蹙眉看她,会有些疑虑。 丞相从前是冷情心狠,但跟现在比起来总还是不如的。 萧锦瑟并不解释,只是负手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神色莫测。 毕竟多活了那么几年,再回来也不是当初的心境,她总是时不时梦见时清薏死的那一天,血溅了满地,温热的溅在她身上,脸上,甚至眼上—— 她一直想什么都如殿下所愿就好了,可到头来还是不行,她都心甘情愿死在殿下手里了,结局还是这样不尽人意,她走的路永远都是错的,或许她该如自己年少时所想的那样站在权力的至高处,才能保护所爱之人。 所以,现在这样是不够的,还远远不够。 月色下女子的眼神阴翳晦暗,又携卷着刀锋一般的寒意,看的辛夷都忍不住脊背发寒。 丞相在人前和长公主面前永远都是两副面孔,这一点辛夷深有感触。 第一场秋风吹来的时候萧锦瑟这尊瘟神终于在江南官员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中回了京,另一侧的江水里一条乌篷船也遥遥远去。 巴水忽可尽,青天无到时。 千里江陵,两岸猿声。 一身淡色青裙的女子坐在船头遥望两岸风景,以前总听说巴山险峻,她小时候就想去,可惜一直被困一隅无缘得见,如今既然有机会,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系统跟着她一起游历山河,不由得感叹:“你倒是悠闲啊。” “不然?”女子稍稍抬眼,江水中的青竹碧影,更为令人瞩目的却还是女子明丽灼艳的容颜。 岸边的暗卫偷偷地追着乌篷船的速度,抓耳挠腮的想,隔这么远不知道长公主说了些什么,该怎么跟丞相汇报呢? 他们几人商量了一刻钟,乌篷船进了一段险峻的河道,再出来时,船上已经没了人影。 那个洒脱又肆意的长公主就这样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不见,只有一条空船飘荡在江心。 丞相听闻此事时生生折断了手里的狼毫,良久不曾说话。 放她走的时候就有预计的,这只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意外,却还是难免生出恨意,她竟然是真的想走,丝毫没想过留。 从来算无遗策的萧相突然有些惶恐,她忽然害怕自己这一次真的会错,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结局,可是她不能慌,决不能前功尽弃。 又一年春去秋来,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新年,巴水的鱼好吃,清蒸加辣都不错,可能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边的人也热情,快到年节的时候就开始大批大批的置办年货,战事已停,这几年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时清薏对这些都不怎么熟悉,相熟的阿姊带着她去置办东西,别人家都是准备好些份,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就显得格外寒酸,阿姊的夫君是村子里头教书的,她偶尔无事可做的时候也拿树枝比划着教教小孩子。 穷乡僻壤里难得有人识字,书生大哥跟看见亲人似的热络跟她讨论学问,长公主虽然小时候不学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底还是名师教出来的,见解独到特别,让书生大哥大为赏识。 忍不住跟倒苦水的同时说起当朝丞相萧锦瑟。 夸的天花乱坠,实在是文人楷模,千年一遇的奇才,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这就是啊,关键还勤政爱民,今年又给益州减免赋税。 大哥少年考取功名以后被世家大族排挤,郁郁归来办了个私塾,如今萧相肃清吏治,他又有了信心重回官场。 末了喝的醉醺醺的感叹,妹子你不要这么痴情,夫君没了咱们再找一个嘛,唉,以妹子的容貌这里的男子哪个配的上,我看,我看就只有萧相这样的人中龙凤才能配得上你啊! 时清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没绷住。 她生的好看,刚来这儿的时候媒婆都踏破了门槛,无奈之下编造出一个寡妇的身份,说自己刚死了夫君,无心再嫁,不知让多少人伤透了心。 这年过年的时候时清薏还是收拾包袱准备走了,阿姊和大哥都对她很好,可这儿终究不是她的家。 临近年关,回京城的路上热热闹闹,所有人赶着回家过年,做生意的下苦力的都要回去,也有拖家带口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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