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院子,离着小女孩家的屋子不远,中间只隔着100米左右的距离。 夜幕之下,那弱弱灯光处,传来声声哭音,是父母失去孩子的撕心裂肺。 左谨坐于窗前,看着窗外两三只家鸡,从簇簇矮花下咯咯地走过,时不时展翅抖落一身尘土。 视线向旁移,稍稍地往前探探身子,就瞧着院子靠左的位置,竹棚顶部冒着袅袅炊烟。 视线再往下,就瞧着一身简约休闲装的人,正在黄土垒砌的灶前忙碌。 也许,是因为没有用过柴火做饭菜的原因,导致那些浓烟从灶口倒出,炝得她发出咳嗽。 也许,眼泪也被逼出几颗呢! 院子齐腰高的竹门被推开,是助理月月给小朋友们送完零食回来。 见着温老师正在生火做饭,不由赶过去帮忙。 “温老师,我来保持火势,你就只管炒菜。” “好!”温墨瞧瞧自己满手乌黑,不由摇头失笑,在一旁准备好的盆里净手。 助理月月拿着木棍,将灶肚里的灰烬向两边扒了扒,转头瞧着案板上的一条条肉时,叹着:“新鲜的肉,吃着环保草木生长的,味道一定很好!” “嗯,都是村民们送来的。”温墨想着那些淳朴的村民,将自家新鲜的肉、蔬菜送来时的场面,心里颇为感触,又觉得有些骄傲。 因着,自己喜欢的人,也被许多人真心喜欢着。 此时的左谨,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翻开,在随着晚风摇晃的白炽灯下,想记录这两日的零零碎碎。 日记内容: 2019年6月16日,夜,星空高远。 提起笔,明明脑海中有许多事要写,然而,落笔时,想要写的却是一个人。 有关一个人的事情,平凡的点滴,心里却是暗生欢喜。 组里放假,我便来西河,是来监工,也是来散心。 却没有想到,温女士会跟来。 见着她在门口的第一眼,我心里是欢喜的,不浓不重,却细细的不可忽视。 也许,这很不应该。 毕竟,我与她相识不久,其实彼此间,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她大多时候都是柔和的,神情浅浅淡淡,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可有的时候呢,会有些小霸道,还爱乱吃醋,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头。 她也是个很贴心的人,会软声哄我,也会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赶爱叮人的蚊子。 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悄悄地醒了,还知道她给我摸了清凉的花露水。 在今天来西河的路上,她背着我过河,上山下山会扶着我,这种处处被贴心照顾的感觉,很微妙。 她是不是喜欢我呢? 这个念头一起,很快就散去。因为,温女士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三个字。 前段时间在影院看了一部电影,里头有一句台词是:有些人见三百次也没用,有些人见三次就够了 好像,我对她...是见色起意!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也许是因为莫名的好感,也许......有很多原因,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种。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反感她的靠近、亲昵。 这很反常,以前从来没有过。 在我写下这篇日记时,她正在院子侧边的小竹棚里炒菜,香味随着山里的夜风缓缓飘来,是我喜欢的口味。 菜肴的香味,夹在空气里肆意流动的花香中,我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是被馋得饿了。 “左视后在写什么呢?” 短发女生———王童童,新到这里,被这儿的自然风光迷住,拿着相机到处拍着,同时也悄悄拍下那孩子被找回来时的惨样,血肉模糊,令人心惊。 以前,总觉得网络上流传的信息是假的,如今亲自体验了一遭,才知其中危险。 如果不是靠着追人的劲头,说什么也不会涉险来这里,那根本就不叫路,走悬崖爬峭壁,就靠毫不牢固的藤梯。 自己没出意外,真是阎王是我家亲戚。 闻声,左谨阖上日记本,“随便写一些,在这里转了转,感觉怎么样?” “风景是好风景,就是太危险,想不通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它不香吗?不安全吗?” “若是能举村搬迁,得到妥善安置,他们也乐意的很!” 顿了顿,结束这个问题,改而道:“架设钢筋结构梯道,也是治标不治本,解决的只是群众出行安全问题,牵扯更多的,就需要当地政.府规划解决。” “你想得那么深啊!我们最后下来的那一段钢梯,就很安全,也不会发生意外。”王童童边查看自己拍的照片,边说着:“这就够了,其它也就别费脑细胞想了。” “两位去洗洗手,我们马上就可以吃饭!”温墨手里拿着长勺子,站在窗前挡住倾泻进房间的皎洁月光。 王童童早就饿了,这会儿一听可以吃饭,忙放下相机在桌上,人就跑出去压井水洗洗手、洗洗脸。 站在窗前的温墨,将长勺子放低,里头赫然躺着一块牛肉,背在身后握着筷子的手伸出,从勺子里夹着嫩.肉递到她的唇边: “请左女士,尝尝看,有没有熟。” 泛黄的灯光照在温墨的脸上,柔和又模糊,那茶色的眸子融着浅浅的温柔,还带着些许期待。 犹豫一下的左谨,如她所愿地张嘴。 “肉质鲜嫩,味道极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温女士,也是个隐藏的大厨呢!” “那一会儿,你多吃一点!” 被夸的温墨,眉眼弯弯地转身离开,留下左谨在月光下浅浅地笑。 几人吃饭的时候,村长拿着自家酿的甜酒来探望,代表全村的人感谢左谨架路。 村长是个上年纪的老人,走路也已蹒跚。头发、胡子已是发白,苍老的脸染着忧愁,却也不减那质朴的淳善,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上了年纪的人,喝一些会上头的甜酒,也念叨起伤心的事情。说起他的小儿子,因为爬山路,摔成瘫痪,至今没有娶上媳妇,就老泪纵横。 等保镖送老人家回去,温墨一边摇着芭蕉扇驱赶蚊子,一边问左谨,“是什么,让你做慈善的呢?” 坐在院子里洗脚的左谨想了想,莞尔一笑:“因为平和。” 温墨有些疑惑:“平和?” “人心若是空了,就会虚浮;人来世间走一遭,不论悲伤或喜悦,都想将自己能给的善,传递出去。” “我从小遇到的人,好坏有之;也曾一度陷入黑暗的沼泽,也曾被人拉着迈入温暖的光明。” “最后,我想自己不该辜负别人的善意,寻到自己心中的路,一步步地走,每一步都问心无愧,走得久了,人就踏实了,心境也就平和。” “即使,某一天,我突然与这个世界告别,我也是圆满的、没有遗憾的,便是平和。” 这是温墨第一次,听她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是不是...不会恨我?” 那笑意掩盖下的紧张,也只有温墨自己知道。 听她突然这么说,左谨眸光闪了闪,随后直视着那好看的茶色眸子,片刻,才摇摇头:“我不会。” 声音轻轻的,拂去了温墨的紧张,那微滞的芭蕉扇子,也顺畅地再次摇动起来。 可左谨没说的是:若往后,我在意你,便会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我提前更啦~~~ 这章入V,之后没有意外,都会保持日更~~~ 努力日六,嗯嗯嗯~只是努力,日三是保底哈~~~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笔芯~~~
第22章 第二日,天气晴朗,金色的阳光普照山林、田野。 长满花草的路上却依旧是泥泞,一脚一脚地踩过去,带起一块块湿润的泥土。
昨夜刚清理干净的鞋子,此时深一脚浅一脚,又覆上厚厚的泥巴。连到膝盖的裤腿,也是落上一片密集的小泥点。 除还在睡懒觉的王童童外,几人吃完早饭来到村口。 在村口的空地上,有搭着遮雨的大棚,里头堆着架路用的材料。村民自发地组织起来干活,将那些钢管、扣件等,送到专业架路人员的手里。 见着左谨几人过来,黝黑的脸上扬起真挚的笑容,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叽里呱啦地说着话。 听得温墨暗暗羞愧! 塑料普通话,她是可以听懂,这升级的本土方言,真是太难为她的听力! 感觉,比初中的英语听力还要更难一些。 瞧着和这些淳朴村民顺畅沟通的左谨,温墨眨了眨眼睛,心里渐生各种滋味。 又是骄傲、又是羞愧! 转头间,瞧着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其中就有昨天在藤梯上、哭得最惨的小女孩。见她一个人耷拉着小脑袋离开伙伴,便和月月打声招呼,尾随其后。 与村民聊完天的左谨,一回头,发现跟在身后的温墨不见身影,便问着助理:“月月,温女士人呢?” “温老师说她到处走走,让我在你问起的时候,再跟你说一声。”助理是将温墨的话,原意转达。 左谨用鼻音“嗯”一声,视线在四周扫视一遍,没有瞧见人影便收回,带着助理和保镖,顺着钢梯往上爬,去正施工的现场看看。 按照现在的施工进度,估摸着再过两个半月,就可以完全架设好钢梯,待喷上防锈油漆,这条道,估摸着能用十五年左右。 而这个时间,想来这个断崖上的村子,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政.府那边拨款、或是招商做旅游规划之类,应该会联合修一条平坦的道路,可通车马,山里山外,出入无忧。 尾随着小女孩越走越偏的温墨,朝身后看了看,这七拐八拐的,自己一会儿不会迷路吧? 这么想着,就加快步伐跟紧前头的小女孩。 几分钟后,小女孩手脚并用地爬上斜坡,立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枝繁叶茂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 树的枝丫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彩条。新的、旧的,密密麻麻,正随着山风飘扬。 好奇的温墨上前,立在正虔诚跪拜的小女孩身后,听她童音软软地祈求 虽听不懂这本土方言,但结合情景,大致是能猜到一些。 抬手捏住近前的一条彩带,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祝福。随后又捏过几条看看,有的是愿望,有的是表白,有的是祈求..... 总之是各式各样的信息,似乎只要心中所想,就都可以写下来,然后系上去。 小女孩跪拜结束后,跑到树干旁、石块垒砌的小石屋前,再次虔诚地朝供奉的观音像拜了拜,随后从桌案上取过彩带和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祈求。 温墨走进一看,不由抿唇笑起。只见彩带上的一行字,大半都是圆圈和三角形。 “小朋友,是想要写什么,阿姨可以给你代笔哦!”见她刚刚那么认真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最后的结果是这样。 小女孩转身抬头,她记得这个漂亮姐姐,是昨天和谨姐姐一起来的。和谨姐姐在一起的,也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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