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两眼放光,“你家买猪肘子了?” 丁崇丧气道:“我妈鸡肘子都不带买的,就问你想不想吃?” “当然想。” 丁崇拍拍胸脯,“等以后哥几个开公司赚大钱了,猪肘子买俩吃一个扔一个。” “开公司?”白刃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做白日梦呢?” 丁崇胸有成竹,“真事。” “谁是公司老板?” “三哥我呗!” “是三弟。”白刃强调。 他们四个男生按照生日大小排辈分,白刃李敬维比丁崇大,却习惯叫他三哥,以至于丁崇经常忘记辈分,“别管三哥还是三弟,老板都是我。” 白刃嗤笑,“你不配!” 丁崇随手给他一拳,“行行行,你家最有钱让给你吧。” “......” 两人疯闹着争争抢抢,全然没发现室外走廊上一道锐利目光正盯着他们,冷九程心底冷笑:这次谁也别想做成老板,在树根还没扎进土壤前,我要把你们这群害虫全部产灭。 两个疯打的男生前是满眼失落的方媛媛,她盯着饭盒中的包子心事重重,目前来看丁崇和方媛媛关系不错,丁崇为什么要杀她?当年丁崇给的理由很荒诞,他说自己太帅,勾的方媛媛丢了魂,总对他纠缠不止,一怒之下便把人杀了。 从方媛媛送包子的行为能看出她对丁崇的心思,即便后来方媛媛行为偏激做出缠着丁崇的事,也不至于杀人,几次接触冷九程看得出现在的丁崇只是个皮孩子,什么动机让少年丁崇杀了方媛媛?百思不得其解,他掏出烟想到在学校又放了回去,方媛媛死于1990年夏天,也就是最近,不管怎样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护她的安危。 方缓缓第一个发现梁程的尸体的人,随后没多久她被丁崇杀死,那梁程的死是否跟丁崇有关系? “队长、队长!”李寻打断了冷九程的思绪,他回过神看见高二3班老师来了。 学校发生命案,学生和家长惶惶不安,校长决定今天放半天假,一方面安抚学生,一方面给警方安静的取证环境,高二3班要接受警方询问,上午的几节课也停了,班主任根据警方的需要依次喊人到办公室问话。 冷九程最先聊的是班主任,班主任口中的梁程是个沉默寡言有点不合群的小孩,中等成绩,独来独往,很少参加集体活动,不起眼到经常被人忽略,教了一年多,班主任对这个学生的印象少之又少,绞尽脑汁没说出几句话。 第二个人问话的人是方媛媛,她不高,很瘦很瘦,走路微微有些驼背,皮肤粗糙,裤子上带着补丁,布鞋的大脚趾突出,快要拱破布料露出来,她双手卷着上衣两侧,手臂紧绷,眼神飘忽不定,十分不安。 冷九程递过去一把凳子,“坐吧。” 方媛媛坐下,微微低头,双手搭落膝盖上,摩挲裤料。 李寻拿班主任的水杯给她倒了杯水,“不用紧张,我们就问问你昨晚的情况。” 方媛媛手握水杯,转来转去一口没喝,“我......昨晚肚子疼......去厕所回来,看见杂物间的门开着,我过去想把门关上...... 关门时”她声音明显颤抖,握着水杯的手跟着颤动,“看见、看见.....好像有个人,我喊了句谁呀没人回答,于是开了灯......” “当!”水杯落地,温水洒出来,溅到冷九程和李寻身上。 “对不起。”方媛媛慌了转身要走,被冷九程抓回来,他拿起抹布擦了擦方媛媛凳子上的水,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问:“你下楼时,杂物间门关的还是开的?” “好像关的......当时着急去厕所,记不清了。” “你和梁程关系怎么样?他在班里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我们......关系.......” 方媛媛突然双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从小声哽咽到嚎啕大哭,哭声冲破办公室的玻璃,回荡在楼道和校园内,彻底哭够她擦了擦鼻涕说:“我们关系一般,梁程比较孤僻,在班里几乎没朋友。” “梁程和丁崇、白刃关系怎么样?” 没想到突然提到丁崇,方媛媛愣了下,支支吾吾地说:“一般的同学关系......梁程跟谁都不太亲近。” 冷九程又问:“你和丁崇关系怎么样?” 像埋在土里的秘密被挖了出来,方媛媛瞬间红了耳朵,“同学嫌我笨不愿给我讲题,只有班长愿意给我讲。”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帮助差生是老师给班长安排的任务,他对其他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也帮忙。” 热心班长? 冷九程讥笑,“丁崇经常在校外打架斗殴,还进过警察局......你平时少和他接触,尤其是没抓到凶手的这的段时间。” 方媛媛马上抬头反驳:“打架是因他校外的朋友爱惹事,他那么讲义气的人,朋友遇上麻烦他不可能不出手,其实跟他没关系的。” 冷九程:“......” 提醒失败,方媛媛是个迷妹,有女孩这样死心塌地喜欢,男人的虚荣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为什么要杀她? 李寻边做笔记,边趁机问:“梁程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你们班的同学、其他班级的学生,或者校外人员?” “没有。” 李寻看了眼冷九程,见他没话说,便让方媛媛回去,下个进来的同学是梁程同桌,也算上班里唯一跟梁程关系好的人。 男同桌口中的梁程,跟老师、方媛媛讲得差不多,只不过同桌比其他人讲得更详细些。 梁程偏科喜欢语文,最讨厌化学,化学课从不听讲,经常用小刀在书桌上刻字,有时候会拿刀尖往手臂上刻,他最讨厌丁崇,经常跟丁崇过不去,往丁崇书包里装过死老鼠,凳子上摸过胶水,还在男厕所跟丁崇打过架。 听到这冷九程和李寻皆是一怔,同学间的摩擦老师可能不清楚,但同样的问题,方媛媛和梁程同桌给的答案截然不同。 冷九程赶忙问:“梁程出事前,有没有跟丁崇发生过口角或者争执?” 男同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冷九程安慰道:“你说的话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等会儿还找其他同学谈话,进来这么多人,丁崇他们无法判断谁说的,你大可放心。” “前几天放学,我看见班长和他校外的朋友,把梁程堵进小胡同,班长校外的朋友是小混混,肯定打了梁程。” “打梁程的原因?你知道吗?” “因为梁程总找班长麻烦呗。” “那梁程为什么讨厌丁崇呢?” “这......我不知道,反正他高一就讨厌丁崇。” “昨天下午,梁程请假是真生病了吗?” “他没跟我说,但我看着不像生病。” “请假之后你见过他吗?” 男生低头不说话。 “你们做这么久的同桌,你希望他含冤而死?”冷九程问。 “当然不希望。”男同桌脱口而。 “你要对我们坦诚,才有利于尽快抓住凶手。” “班长、班长在校外的朋友,抽烟还有纹身,打人可狠了,经常在校外打架,他们中有个女的,打扮得很漂亮,有次有人路过时多看那女的一眼,结果被班长朋友打折一根肋骨,全校都知道丁崇和白刃惹不起,我......不像梁程那么猛,敢招惹他们。” “你如果不放心,这几天我让警察接送你上下学。” 男同桌眼眸亮了,“真的?” 冷九程颔首。 “其实梁程请假后没离开学校,上晚自习前他一直在杂物间,天黑后班长那几个朋友来学校也进了杂物间,他们好像在里面打起来,晚自习前那几个人关上杂物间门走了,后来方媛媛发现梁程死了,因为梁程平时太闷没有朋友,加上都不敢惹班长那伙人所以没人敢说。”男同桌小声抽噎,“是我太胆小,如果早点去看看,梁程不会死。” 梁程同桌出去,李寻一拍大腿,“队长,抓人吧。” 冷九程斜睨他一眼,“尸检报告、凶器的检验结果,以及现场鞋印都没采集,抓进去也不会有人承认,反而打草惊蛇,先盯紧他们。” 放学铃响,学生们结伴离开,学生们瞧见门口站的两男一女都下意识绕路走,两男孩骑在自行车座上,双脚撑地,女孩坐车后座照镜子,脸上夸张的妆容与年纪不符,丁崇和白刃并肩从学校走出,朝那三人走,女孩放下镜子朝丁崇跑去,搂住他胳膊,娇滴滴地喊了声“三哥。”接着五人骑车离去。
冷九程望着五人的背影,狠狠地碾碎脚下的烟头,白刃阴,李敬维狠,这两人是陈灵的左膀右臂,丁崇是陈灵的心腹,也是最信任的人,名义上是丁崇和陈灵是情人,实际陈灵是三个男人间的调解剂,每次内部出现矛盾,都由她调解修复,像胶水把丁崇三人紧紧黏在一起,至于陈灵究竟是谁的女人,或许她自己也说不清。 冷九程又点上一根烟,目光扫过丁崇白刃四人,落在最左侧单独骑车的男孩身上,陈灵团伙之前三人,丁崇加入后变四人,这个男孩是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发小为什么没和他们坐上一条船,甚至连名都不曾出现过,他究竟是谁?后来去了哪?在这团伙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冷九程摁灭烟,开车跟了上去。
第5章 聊聊(修) 三辆自行车,五个少年穿行在灰旧的街道,丁崇坐白刃的自行车后座,展开双臂感受风和阳光,他仰头看了看上空的蓝天白云,大声唱:“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李敬维高呼:“好听!三哥要出道当歌星准能红。” 陈灵在李静维腰上掐了把,“少胡说,三哥以后要考大学,当科学家。” 张成斌骑到丁崇身边,“三哥化学是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听我妈说你化学经常考满分。” 李敬维抬腿往张成斌车梁上踢了脚,“傻|逼!化学就是.......化了再学。” 少年们的笑声像氢气球似的从狭窄的街道飞出来,消散在广袤无边的天际。 欢笑声中白刃回头看了眼,说:“感觉有人跟着咱们。” 丁崇回头四处看了圈,“没人。” 白刃又回头看一眼,确实没人才转过来专心骑车。 五人骑到西临公园的露天旱冰场,白刃买票付钱,其他人换上旱冰鞋,一个接着一个,像鱼样飞快地游进旱冰场内。 旱冰场的大喇叭放着音乐,中心位置的墙柱下依着个中年男人,脖颈挂着小手指粗的金项链,手指间夹着根烟,目光停在丁崇的脸上。 李敬维第一个滑到男人身边,殷勤地喊了声“王叔。” 王忠仁在李敬维脑袋上乎了一巴掌,“几日没见,你小子又长高了。” 李敬维笑嘻嘻地朝王忠仁伸手,“给跟烟。” 说话间丁崇等人滑过来,相继喊了“王叔。” 王忠仁嘴角上扬,掏出烟盒丢给李敬维,“你们几个分了吧。”他看向丁崇,“下午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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