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讶异的看了面无异色的男人一眼,不敢相信越辞归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竟能做出如此细致的准备。 不解风情的越辞归:“驾。” 马儿收到前进的信号,打了个响鼻,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朝前走去。 不平的路面使得马车晃晃悠悠,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车内的装饰只吸引了苏懿三分钟热度,新奇劲过去后便无所事事起来。 撩开帘子,倚在车厢门口,他看着男人的侧脸好奇道,“昨夜你到底说了什么把那人打发走?” 越辞归目视前方,沉默不语。 他越不说,苏懿就越是想知道,心里跟有一只小奶猫挠着般,逗得他心痒痒。 “道长为何不理我?”挑着唇角,“莫非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得道长生气了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眉宇间神采飞扬,不见半点悔意。 越辞归静静看着他,忽地伸手撑着车厢,俯身逼近。 两人间距离越来越短,直至只能容下一个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空隙。 越辞归目光深沉,苏懿勾着唇角毫不示弱。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蹂杂在一起,酝酿出一种惑人却危险的味道。 气氛一触即发。 从墨黑的眉眼到泛红的嘴唇,越辞归目光闪了闪,移开视线哑声道,“你安分一点。” “嗯?”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苏懿笑了,笑得恣意妖娆,“道长这话当真可笑,我何时不安分了?” “道长是指客栈之事,还是灯会那人?” 越辞归再次定定地看着他,“你心里清楚。” “不,我不清楚。”苏懿摇头。 柔顺的头发随着动作蹭过男人手背,丝滑冰凉,仿佛上好的绸缎。 男人撑着车厢的手紧了紧。 苏懿道,“客栈一事可并非因我而起,那些人指责我滥杀无辜,将澜安城之事扣在我头上,威胁要送我去见官!” “我皆是忍着怒气没有发作,”抬眸自嘲一笑,“道长还要我如何。” 波光流转的眼眸中充满控诉,却强忍着委屈不肯表露出分毫。 “我非是指此事。” “不是此事,那就是因灯会那人怪我咯?” 一股烦躁不知从何处升起,越辞归紧锁眉头,“毋要借题发挥,我何曾说过怪你。” “可是道长言下就是此意。”苏懿不依不饶,“那人分明对我的身份抱有怀疑,若不找个机会彻底解决掉此事,后面还不知要生出何种事端。” 他反问,“我解决后患难道有错?” “你没错。”越辞归道,心里其实在认真思索苏懿的话,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解决。” 苏懿神情一转,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这种方式?这种方式是何种方式?” 他越发好奇越辞归到底是如何摆脱那人的了。 越辞归抿唇沉默。 他便意味深长地说,“我相信道长能够处理好,结果道长也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凝视着若无其事的人,越辞归目光深邃。 他眼神里蕴含了太多太复杂的东西,让苏懿恍然,有片刻失神。 怎么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难道为了解决昨晚之事,越辞归破了什么原则? 马车沿着山道驶向山林间,路上再寻不到行人的踪迹,树林渐密,路面也渐渐坎坷起来。 车轮骨碌碌转着,碾过一块凸起的碎石,马车陡然一震。 因为这番变故,越辞归撑在车厢上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他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稳住了身形。 但到底往前蹭了一截。 两人间的距离愈发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四目相对,俱是惊愕。 一缕碎发从越辞归额角垂到苏懿眼尾,搔得苏懿眼睛发痒。 他不安地动了动,随即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 越辞归单手按在苏懿肩头,不知是想借力还是顾忌对方会做点什么,直起身,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才收回手。 挺直的背脊稳重坚定,他拉起缰绳,安心驾起了马车,不再提方才的事。 苏懿:???不是,你起来就起来,按着我干嘛? 这个意外并没有给苏懿造成太大波澜,他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背,不再倚在车厢上,而是转而靠着越辞归。 随意挑了一本话本翻看着,见正好是写狐狸成精的,便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花香为景,鸟语作伴。春风吹拂,阳光和煦。 看到好笑处,便直接把脑袋往男人肩上一枕,抖着肩膀哈哈大笑。 “越辞归,你瞧这话本,这狐狸精被心上人误会了竟也不解释,反而自己忍着委屈,真是太蠢了。” “换作我可不会瞒着,感情之事最忌讳沟通不足,若是解释了对方还不肯信,打一顿走了便是。” 吐槽完心中的不满,他又接着沉浸在话本中去了。 男人沉着眉眼动也未动,仿佛一块木头般。 他们在路上走了四天,比越辞归预计中慢了些。 澜安城作为方圆百里内最大的人类城镇,其繁华远非小镇扩张起来的平安城可比。 城墙巍峨高耸,两个守卫打扮的士兵守在城门口,检查着进出的人群。 待轮到越辞归,其中一人殷勤地迎了上来,陪笑道,“越道长,您可算回来了,城主早在府上等候您多时。” 越辞归冷淡地点了点头。 听见声音,苏懿从马车里下来,这几天坐的都快把他浑身骨头给抖散了。 他一袭白衣,袖口衣摆处颜色鲜艳的火纹平添几分洒脱,五官精致如墨画,像是磁铁般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一阵骚动,惊恐地退出三步远。 守卫面色大变,拔出佩剑对准苏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不看他抖得快握不住剑柄的手,勉强还算镇定。 无辜被指的苏懿眼睛微眯,下一秒就被一道黑影挡住了视线。 越辞归站在他身前,对守卫淡淡道,“无需警惕。” 守卫看看冷静的越辞归,再看看安静待着的苏懿,顿时恍然。 一脸惊喜地说,“不愧是本领高强的越道长,这就将狐妖捉拿归案了!” 越辞归身形微顿,想着不必多生事端,便没有反驳。 待进了城,苏懿似笑非笑地扯着唇角,“本领高强啊越道长。” 画着他画像的通缉令几乎贴得满大街都是,难怪那些人见了他跟撞了鬼似的。 越辞归难得没有沉默,回答他,“若不想被人误会,便早些将赤狐找出来。” 一路行到城主府外,将马车交给下人,二人在管家胆战心惊地带领下来到一座别苑。 别苑幽静雅致,似是专门用来待客的。 “越道长,您舟车劳顿,请先在雅意阁歇息片刻。” “夫人请了神医来给少爷看病,老爷这会正在少爷床前守着,暂且脱不开身,还请见谅。”管家躬着高瘦的身材说,站得远远的。 即使被说不懂礼数管家也顾不上了,一看见苏懿那张脸他就会想起少爷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样,实在怕得不行。 越辞归早已告知对方苏懿与赤狐两者并非一人,管家仍是如此,他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 便点头道,“有劳。” 管家松了口气,交代下人丫鬟准备饭食热水。 饭菜摆上桌,热水也被抬进屋里,确定越辞归没有其他吩咐,这才躬了躬身带着下人走了。 别苑只剩下越辞归与苏懿二人。 庭院深深,正值花期的各色花草随处可见,半空中飞鸟盘旋。 抬起右手,一只白鹤便伺机俯冲下来,轻啼一声,张口吐出一团纸条,正好落在越辞归手心。 说是白鹤,只因它学名如此,并非长得如书中描绘的道家坐骑那般。 苏懿本是瞅着房顶上瘫肚皮晒太阳的黄色橘猫,余光瞥到男人将纸条烧了,收回目光问道,“谁给你的?” “昆仑山上一位同门。” “说了什么?” “说师门派她下山助我。” 苏懿点点头,再抬头看时,房顶已没了大猫的踪迹。 两人走进房间,垫着四角桌布的圆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色香味俱全。 两个灰扑扑的葫芦立在上面异常显眼。 苏懿一喜,“我的猴儿酒!” 说到猴儿酒,就不得不提他们来澜安城路上的事。 当时两人途径一座大山,山高林密,苏懿却愣是鼻尖地闻到一股酒香味。 寻着香味找去,他们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群野猴,这些野猴虽修为不足,暂时无法化形,但灵智已开。 于是苏懿便用银子与野猴交易,换来两壶猴儿酒。 越辞归的银子。 揭开酒塞深深嗅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味让苏懿陶醉不已,他说,“等此间事了,我们再不醉不归如何。” 越辞归:...... 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的酒葫芦,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第7章 天生媚骨戏精受vs一本正经禁欲攻 澜安城自几个月前就隐隐传出有妖狐害人的传闻,只是苦于一直拿不出确切证据,城主也将信将疑。 直到这次自己心爱的独子被害,这才狠了心要将妖狐绳之于法。 越辞归奉命下山除妖,就是因为原城主修书与昆仑山掌教求助。 雅逸阁是原城主安排给他的住所。 得了两葫芦珍贵的猴儿酒,苏懿谨慎的不行,将其藏进越辞归房间才算松了口气。 放在自己房间他怕忍不住喝了。 吃着小菜,一边问,“你与赤央交过几次手,有何感想?” 越辞归神色一正,“修为不高,但身法、法术颇为精巧高明,或许有名师教导。” 他与赤狐几次交手均被对方逃脱,这次追到平安城范围,又失去了踪迹。 赤狐尚且如此难缠,何况将赤狐教导出来的大妖? 这也是他担忧的地方。 哎呀呀,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奖,还有些小害羞呢。 名师苏懿心情颇好,也就不吝啬于给对方一点小提示,“赤央身法只能算勉强,她最擅长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幻术。” 越辞归若有所思。 一顿饭刚吃到一半,管家口中忙得脱不开身的原城主领着人姗姗来迟。 还未进门就听得对方洪亮的声音,“越道长,抱歉抱歉,原某来迟一步!” 他身形威武高大,浓眉大眼,一张脸络腮胡占了一半,不像城主倒像武夫。 看见慢条斯理吃着东西的苏懿,顿时惊异地看向一旁的越辞归,“道长,这位是?” 苏懿在心底嗤笑一声。 他方才才说过赤央精于幻术,赤央化作他的样子害人,他们不说像个十成十,七八分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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