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先前又是请神医又是守在床前的,似乎是个慈父。 然而见了他的脸却不如正常父亲那般作出反应,眼神过于平淡。 要么说明管家已提前说过此事,要么说明,慈父并非众人眼中那么慈。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两者都有。 不等越辞归介绍,他自己搁筷子站了起来,笑道,“苏懿,越道长的,朋友~” 最后二字似在嘴里被反复品味过般,带着一股粘人的湿意。 他语含深意。 原城主目光闪了闪,脸上笑意更大了,“原来是越道长的朋友,想必也是来帮原某除掉那妖狐的了,失敬失敬。” 苏懿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对方叹道,“唉,不知那妖狐对我儿施展了何种妖法,先是被迷了心智,现在更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就连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啊!” “不知令郎是如何失了心智,城主可否告知一二?”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却见对方面色一变,脸色有些难看,而四周站着伺候的人更是将脑袋埋得低了点。 有趣。 苏懿玩味地笑了笑。 因原城主神色焦急,随后二人便跟在对方身后往主院走去。 越辞归侧首看他,“你想做什么?” 苏懿不答反问,“道长,你知道城主口中的失了心智是指什么吗?” “不知。”他当时追着赤狐往平安城而去,并未见过城主的儿子。 “那你猜猜,他指的是什么?” 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让越辞归皱了皱眉,“许是做了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苏懿一愣,忍不住失笑道,“道长怎么这般天真,分明是、” 余光瞥见原城主回头看来,心念电转。 勾着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踮起脚在对方耳边,故作亲密之态。 轻声道,“我的好道长,分明是原城主不满自己的儿子有断袖之癖,才说他被妖狐勾的失了心智啊。” 这句话让越辞归怔住。 苏懿虽然语气轻佻,但神色不似作伪,可见并不是又在逗弄他。 断袖之癖...... “越道长,前面便到了!”原城主的声音适时从前面传来。 苏懿顺势退开,与越辞归隔了一些距离,果不其然看见原城主略带探究的眼神。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对方也回以一笑,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相比起雅逸阁的雅致幽静,主院明显修建得更典雅肃穆些。 他们跟着城主前往原奕的住所,在院子里碰见正好送神医出门回来的原夫人。 原夫人看见苏懿,不由分说,哭喊着要杀了他给儿子偿命,在城主和管家的连番劝解下,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擦擦红肿的眼角,“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苏懿含笑道,语气温和得让越辞归都不禁扭头看了一眼。 他挑眉以眼神示意,怎么。 原夫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生得雍容华贵,半点不像一个孩子都二十岁了的母亲。 她对大家道,“神医说奕儿是被人下了罕见的慢性毒、药,幸亏发现得早,现在毒性不深,只要按他开的药方按时服药便可。” “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奕儿现在昏迷不醒,是因为郁结于心、心结难解啊!” 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原城主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原夫人的肩膀安慰她。 苏懿了然,知道原城主口中的神医也束手无策便是指这个了。 只是他没想到战火会烧到他身上来。 只见原夫人挣脱丈夫的手,上前抓着苏懿的胳膊哀求道,“奕儿的心结是狐妖,你与那妖狐长得这般相像,可否,可否......”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但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苏懿:......被人顶着相同的脸出去勾人就算了,现在连勾的人他都得负责处理么。 苏懿多么恣意妄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被一两句话就动摇? 原夫人的行为只会让他不耐烦。 经过几天的相处,深受对方捉弄的越辞归显然明白这一点。 怕苏懿生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从而惹怒城主府的人,他暗暗提高警惕。 对方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 苏懿也很苦恼,本来他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原夫人的要求的,但是他不懂怎么拒绝一个母亲啊! 尤其对方还哭着想要下跪求他。 见他神色松动,原夫人连声道,“无须你做些什么,你只要在旁边站着便好。” 于是一刻钟后,苏懿站到了原奕房间门口。 大门敞开,屋内传来原夫人呼唤原奕的声音,他神色懊恼。 越辞归抱剑倚在房门另一侧,闭着眼,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眯起眼睛,“道长~” 没有得到回应。 “道长方才传声与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何意?莫不是怕我对原夫人出手吗。” 他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怨。 越辞归睁眼看着他,“澜安城占地甚广,人、妖混杂,原城主能将澜安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不可能没有底牌在身。” 苏懿便笑了,明媚如三月桃花,“咦,道长可是在担心我?” “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他却只是笑。 这时屋里传来动静。 只听原夫人声音小心地说,“奕儿,杨公子真的来了,就在门口。” 另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不,我不信,他来了为何不进来见我,我要出去见他。” 想必就是原奕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原夫人与城主两人扶着一个面色惨白、模样精致的男子走到门口。 原夫人神色紧张,原城主却是眉头紧皱。 将二人神情尽收眼底,苏懿慵懒地倚着门框,挑眉看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原奕,“原公子。” 原奕有些恍惚,而后摇头道,“虽然你们长得一样,但你不是他。” 苏懿怒了,这一副遗憾嫌弃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正主还被赝品比下去了是吗! “呵~”收敛了笑,眸光渐冷。 赤央啊赤央。 颓然的原奕见他这副模样,却是顿时惊喜地叫了一声,“阿池!”挣脱父母的手扑进苏懿怀里。 死死抱着男人的腰,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原奕痴迷道,“阿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苏懿:...... “奕儿,你别这样。”原夫人一边拉儿子,一边讪讪地向苏懿解释,“那妖、那人名唤杨池。” “都是你宠出来的,慈母多败儿,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原城主大怒。 “原奕,你仔细看看清楚,这人不是杨池!” “不,他是。” 把原城主气个倒仰,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而原奕则抱着苏懿旁若无人的诉起了相思之情。 听得片刻,拉人的没有半点进展,诉衷情的也没有停歇的意思,苏懿不耐烦。 抬起原奕的下巴,皱眉道,“我不是杨池,看清楚了,嗯?” “阿池......”脸渐渐红了。 冷静,不生气,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做母亲的原夫人还在旁边。 深呼吸,“道长要去哪儿?” 并未挪过脚步的越辞归:...... “过来啊,道长。” 苏懿才不管对方在想什么,一把抓住越辞归的手拉到身旁,推开贴在身上的原奕靠上去,对眼神悲伤的人说,“我不喜欢你了,明白吗?” “阿池......” 他一看有戏,赶紧示意木头桩子似的男人。 越辞归迟疑片刻,伸手搂住苏懿的腰。 “奕儿!” 完犊子,刺激太大,晕过去了。
第8章 天生媚骨戏精受vs一本正经禁欲攻 府上的大夫很快赶来,把脉后言道原奕只是一时受激,并无大碍。 原夫人松了口气,本就是她要求苏懿假作妖狐,后面发生的事她也看在眼里,知道怪不得苏懿。 只是再不敢叫苏懿帮忙了。 虽说过程不太顺利,但结果是符合预期的,这件事以最终以原奕失去意识而告终。 事情一结束越辞归就松开了搂在苏懿腰间的手,两人一起回到雅逸阁。 苏懿想起方才原奕的表现,说道,“真不知原公子到底是如何与赤央相处的。” 要知道赤央可是女人,即便化作他的样子也改变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实。 但从原奕的表现来看,怎么赤央反倒像是强势的那一方? 桌上的饭菜皆已经冷掉了,城主府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用冷菜冷饭招待客人。 管家吩咐人收拾下去另备一桌,对二人道,“二位不如先去洗漱?热水已经备好了,等二位洗漱完出来,饭菜正好。” 他们在路上奔波了好几天,走的几乎都是山道,鲜有能痛快梳洗的时候,闻言颔首同意。 苏懿是妖,清洁对他而言只需一个妖术而已,想洗澡纯粹是为了享受。 他看着小厮将热水一桶桶倒进浴桶,冒出一股股犹带热气的青烟,忽地想起之前与越辞归的对话还未说完。 于是撇下想要伺候他沐浴的小厮,转身去了隔壁越辞归房间。 “越辞归。”不懂敲门为何物的苏懿推门而入。 此时越辞归正准备沐浴,上身衣服脱了一半,听见苏懿的声音,迅速将衣衫披好,沉声道,“何事?” 只来得及看见半张裸背的苏懿:???不是,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不过对方那身结实漂亮的背肌还是让他眼馋不已,线条优美流畅,一看就知道其中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寻了一张空闲的椅子坐下。 他这副模样让越辞归抿了抿唇。 “原奕的事你也听见了,你觉得,慢性毒、药一事是谁的手笔?” “府中之人。” 苏懿轻笑,“我也正有此意。” 如果对方不管不顾将屎盆子扣在狐妖身上,他才要对越辞归失望。 慢性毒、药要发挥作用,必定需要长期而少量下到原奕的饭食中,而且这个人还不会引起城主府的怀疑。 十有八、九是府上的厨子。 妖怪害人又何需这般麻烦? 赤央还是狐妖,直接将人掳到无人处吸食阳气即可。 “那你认为幕后之人是谁?”这句话已经暗示得相当明显了。 动手的是厨子,排除掉厨子是外人安排进府中奸细的可能,结果只有一个。 越辞归没有说话。 苏懿也不逼他,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就行,起身施施然走了。 房间里剩下越辞归一个人,他静静地站立半晌,敛眸看着苏懿方才坐过的位置,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走过去将敞开的门关上。 诚如管家所言,他们洗漱收拾完后一桌新做的饭菜恰恰备好。 比之前的还要丰盛些。 管家指挥着下人给苏懿二人摆筷,一边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府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城主也是分、身乏术,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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