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楼梯扶手上那厚厚的灰尘脏了，生怕赶不上元零，急急忙忙地下了楼，尘土飞扬的。
急匆匆地下了五楼，却没在楼下看到元零的影子，林放急的不行，一边弓着身子剧烈地喘息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去寻找元零的身影，连汗水滴进眼睛里都不在意。
没有！没有！没有！是还在楼上吗？
林放刚想转身回楼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元零搀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另一条偏僻的路上带。
林放任由元零搀着自己，他确实累到没有力气，就差瘫倒在地上了。
慢慢走了一段路，林放的唿吸平复了不少，但是腿酸的不行，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虚弱。硬撑着走了一会儿，直到把大半的身体重量压在元零身上也走不下去的时候，他提议。
“还远吗？你累不累，先休息会儿吧。”
元零看了他一眼，又四处看了看，最后指了指50米前的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型超市。
“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
第010章 这就是丧尸？
林放对Z市了解不多，只大概知道这不是个繁华的城市。按照末世前的划分标准，大概属于三四线城市的范畴。
不过即使是三四线城市，这条街也显得有些过于磕碜了。
从过于狭小的面积，过于低矮的建筑，沿街店铺那褪色损坏的装潢和勉强可辨的的装修就可窥见它们往昔的面貌。
林放被元零半拖着走进那家依稀还能看出是家超市的建筑里。
地上满是碎玻璃和各式垃圾，灰尘更是堆得老厚，货架大都倒在地上，没倒的也空空如也。门和窗早就和没有一样了，大剌剌地大开着，也因此，里面视线还不错。
和他们之前呆的那个空房子差不多。
进来之前，林放觉得自己已经累到可以坐在地上休息了，但进来之后，他发现他还能再站一会儿。
他刚刚说错了，这里可比他一开始出现的那个空房子脏太多了，别说坐下了，就连下脚都得好好思考一番。
更糟糕的是，一进入这超市里，林放就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好臭啊！什么烂了吗？”
在身体劳累和这令人窒息的臭味的双重作用下，林放还是坐在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货架上，至于灰尘什么的，现在也不算什么了。
元零一只手虚掩着脸，另一只手把背上的鼓鼓的袋子放下，缓缓地向着超市里面-----那臭味的来源处走。
林放坐在靠门的位置都觉得被熏得受不了。
他记得以前和人合租，室友买了个冰箱放在房间里，后来室友出差就把冰箱断电，从而导致里面的肉类腐烂生蛆，那味道，逼得他把那天吃的饭全吐了个干净。
林放觉得，现在这味道，和那次有一拼了，甚至味道的源头处，可能得比那次厉害得多。
真要命啊。
林放看着元零的身影在超市里缓慢地走来走去，像是在仔细地搜寻什么一样，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后，他看到元零来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从腰上抽出一把像枪，然后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
这搞得林放有点儿紧张。
林放想喊住元零，但看元零这么小心，又怕惊动什么坏了元零的事，只好不做声地起身过去瞧瞧。只是他刚走了一半，就被那浓郁的味道逼了回来。
这味道让他怀疑起人生来，为什么要休息？直接赶路不好吗？
元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了。
林放屏住唿吸，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那虚掩着的门后散发出让人流泪的气味，同时也有着元零的存在。
一步，两步，门的位置，就在眼前，林放伸出手想推开那虚掩着的门……
他的手刚触到门，耳边就听到“咻咻”的声音和“嘭”的一声，像是什么撞在门上的声音，接着还有稍显凌乱的脚步声和“咻咻”的声音传来。
林放此时还屏着唿吸，但是没用，臭味和血腥味还是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林放憋着最后一口气把门推开了，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还是令林放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就是丧尸？”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元零脚下的位置，语调不稳地问。
第011章 你被感染了HXSXD
门被打开了。
除了手持武器的元零，林放还看到了一具趴伏在地上的死尸，和几个体型如猫一般大的大黑耗子流着血散落在各个角落。
林放又开始头晕，这次他清楚纯粹是刚刚太惊讶了忘了闭气，实打实的吸进去了不少这冲的要命的气体。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还在想怎么元零在这里面这么久，看起来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元零看了林放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来到林放身前，扯着林放的胳膊把他扯了出来，顺便还闭上了那门。
两人站在靠近超市门口的位置，气味没有那么强烈，林放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憋气憋久了的原因，他有点儿恶心头晕。
林放拍了拍额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原地蹲下身来缓一缓。
在心里吐槽自己，怎么一来到这末世就病弱成这样，一天晕三次，原来可是三天都不一定晕一次的，难道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元零也在他身边蹲下身来，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怎么了？”林放忍不住问。
“你的脸，有点儿发靑。”元零歪了歪头，“你注射过T病毒疫苗吗？”
“什么是T病毒疫苗？”
“那就是没有了。”
元零脸上有些惋惜之意，他伸手有些粗鲁地翻看林放的眼皮和瞳孔，两人的距离凑得极近。
林放在他凑过来的一瞬间往后躲了一下，但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换来元零一句敷衍的“别动”，接着即就感觉到元零带着薄茧的手指摸上了他的眼皮。
林放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脚有些发麻，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被元零固定着脑袋也不太舒服。他们俩的姿势能让他以非常近的距离观赏到元零薄薄的嘴唇。
“好了吗？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病毒疫苗是什么？”
说话间，元零放开了他，两人面对面蹲在一起。
“T病毒，是导致丧尸出现，末世开始的源头。人类感染者约99%的几率会成为丧尸，只有不到1%的人会活下来，产生各种变异，成为”异人”，也有人称唿他们为”异能者””进化者”。总之，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林放看着元零严肃中略带怜悯的表情，和眼中少有的温和，再联系到元零刚刚地动作和所说的话，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不会要告诉我，我被感染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元零点了点头。
“但是，但是我又没见到过丧尸？怎么可能被感染？”
元零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还是耐心地解释。
“T病毒进化了二十多年，不一定要和丧尸有接触，只是在病毒浓度较高的地方呆过或者和病毒携带者有过接触都可能被感染。”
林放：这和小说里的不一样啊……
“但是，但是……”
林放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最后沉默下来，看着自己鞋尖的位置，轻声问了一句。
“我会怎么样？”会死吗？
当下元零犹豫了。
“T病毒感染时间一般在1小时-2天之间，但是。”
林放如抓住希望般地忙问，“但是什么？”
“你的症状确实被感染了，但是感染的速度却非常慢。我见过一个撑了3天才彻底丧尸化的人，你比他的速度还要慢很多，这说明你能比他清醒得久一点。”
“而且，我想不通，即使你没有注射过T病毒疫苗，但你既然有能力，就说明感染过一次，应该产生免疫了，又怎么会被感染呢？”
第012章 你在做什么？
林放不懵了，这时候有任何一点儿活下去的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他才26岁，就算以后要在陌生的末世生活，也比死了强。
“有能力就不会感染了吗？我有，我有能力……”
话到后面声音却渐渐小了起来。
这倒不是不相信元零怕被背叛，现在首要关键是要活下去，以后的事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只是忽然想起，那能力，那个不知道算不算能力仓库空间，和从那里面取出来的糖果，那应该算是元零口中的”能力”吧。
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他有能力，那是不是说，他不是被感染了，只是元零看错了呢？
“我有能力，我怎么会被感染呢？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错？”
林放激动地抓着元零的双臂，热切地看着元零，希望元零能告诉他他没有被感染，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元零被他热切地盯着，欲言又止，最终偏过头去，“也许是其他的原因造成了感染的假象，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元零安抚地拍了拍林放的肩膀，起身回了那门后，门在一开一闭间，带起新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放对此无动于衷，木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只是短短的几分中而已，他的心态就已完全不同。
刚刚觉得脏乱差的没法下脚的地方，现在坦然地坐着，刚刚觉得臭不可闻不可忍耐的气味，现在觉得也没那么刺鼻了。
死亡的威胁在前，似乎一切都变得可以接受了。
要活着，要做个好人。
这是父母唯二留给他的嘱咐。
他一直努力做个好人，也一直努力地活着。
哪怕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只有小说和影视剧里才会发生的”穿越”事件，他也很快就接受了一切，打算在末世继续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运气好像不太好。
一开始不能接受的消息，寻求别人来证明自己没事，等别人在自己的要求下真这么做的时候，反倒是更信了自己会出事。
林放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他感觉他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也许有足足有一个小时，至少也有五十分钟。
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站起来去找了元零。
不管怎么样，如果他真的生命将尽，那不能把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发呆上。
推开门，地上整整齐齐摆着两行七八只被开膛破肚的大黑耗子，元零蹲在地上，一手握着染血的短刀，一手拿着一块两个指节大小的不规则晶体。
空气中的血腥味一度压过臭味。
元零把剩下的几只大黑耗子剖完，这才擦擦不小心溅到脸上的血，将地上的三五块晶体全部拣起来。
“你在做什么？”
元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林放，而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林放的状态，见他眼神清明，才把手心里的东西拿给他看。
“挖晶核。”
“晶核？还真是小说感满满的称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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