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煜对她的方式完全不同，这种予取予求的态度让她感觉像是又回到了曾经高高在上时林家大小姐的生活。
她还是那个受人瞩目的公主，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只是这一切到了含笑面前，又被彻底地打回原形。
劣质的仿制品。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曾经因为江煜而在含笑身上感受到的挫败感，让她慌不择路地想要模仿季含笑的每一个妆容，甚至每一个举动。
最后却是得了满满的嘲讽。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以前的风格，想要好好惊艳出场的时候，一袭白裙却始终还是敌不过季含笑的风采。
刚做好的美甲用力划过手包上的细小点缀碎钻发出一阵细小的声响，指甲上传来的痛感却依旧无法缓解林可柔心中的怒火。
她只能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容，然而转头对上司越看着含笑的目光，她眼中的嫉恨已经毫无遮掩。
司越的确是在看含笑，但并非是林可柔所想的那种痴迷的目光。
更像是……探究？
含笑的美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是看过一眼的人就绝对不会忘记。
只是给司越的却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像是……在梦里见过？
这个想法太过荒唐，甚至刚一冒出来就被司越给否决了。
怎么可能。
缓过神的司越并没有注意到林可柔眼中来不及遮掩的嫉恨与阴暗。
只是想着，到底还是要去和自己这位“叔叔”打打招呼了。
这两“叔侄”一旦对上，对于旁人来说绝对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大戏，哪怕是司家主家如今只剩下这两人，勉强也算是至亲血脉。
但是也架不住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毕竟司越父母当年死亡的那场车祸实在是太过离奇。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看着走到相携走到面前的两人，含笑微微上扬的眉眼透出些许趣味来。
侧头看着身旁男人平静的面色，她眼中笑意更深，挽住了男人的手臂，把自己柔软的身躯靠过去。
姿态更显亲昵。
至少比起面前两人，看起来要更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司越的目光像是不经一般地在含笑身上停留一秒。
第886章 叫人
收回视线后，这才又看向一旁的司斐，话语说不上是恭敬甚至还带着点戏谑，“叔叔，这位是？”
他当然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当面问出来不过是为了试探司斐的态度。
然而不等司斐回答，含笑就已经大方地伸出手，笑容灿烂明媚，“你好，我是你叔叔的女朋友。”
这话一出，不仅是围观的人愣住，就连林可柔也傻了。
她自幼就和司越结识，对于司家的事情自然也了解个大概。对于司斐这个人最多的印象就是江煜和司越曾对他厌恶至极，即使是在学校里也很受人排挤。
只是没人能想到，当初那个受人厌恶的私生子会有后来那般的位高权重，只是手段……实在是狠辣得让人心生畏惧。
不过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司氏到底还是司越说了算。
至少在林可柔的眼里是这样，但她依旧没想到季含笑会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
她这么想着，目光瞥向一旁的司斐，男人生了一张过分俊美的面孔，只是眉眼之间过于冷凉薄淡漠，让人生出了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或许是源于年少时期的记忆，林可柔虽然有些向往于司斐这样强大俊美的男人，但是到底还是对于私生子这样的身份有些嗤之以鼻。
对于含笑的话，司越只是一笑带过，目光却是看着一旁的司斐，显然是在等他表态。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两人顶多算是金钱关系。
司斐并不把视线分给其他人，只是有些不悦地抓住了含笑那只主动伸出去打招呼的小手，握在掌中。
然后目光才淡淡扫过面前的青年，平静道：“嗯，这是你小婶婶，叫人。”
这……是婚期近了？
当着众人的面，司斐算是承认了与含笑之间的关系，不是玩玩，是认真。
一瞬间，不少女人看着含笑的目光都带着嫉妒，林可柔也不例外。
没想到季含笑手段这么高，勾了江煜秦淮言还不够，居然还能哄得司斐这样的人亲口承认她的身份。
司越的笑容加深，目光落在含笑身上，定定的透着深意，似有不悦，“叔叔这是来真的了？”
司斐轻捏了捏掌中的柔软小手，温言絮语之中却是透出点压迫来，“看来司家的家教没有教会你不要过问长辈的事情。”
气氛沉默三秒。
女孩子娇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她眉间若蹙，嘴角笑容淡了下来，似有些难过，“司斐，要不然还是算了，可能是你侄子还接受不来，我也不想破坏你们叔侄之间的感情。”
司斐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小姑娘那双纯澈灵动的眼睛上，轻搭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力，目光却是纵容宠溺。
她顿了顿，又看向对面已经彻底敛了笑容的男人，垂眸声音微哑软糯，“他不愿意叫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的。”
含笑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宽容的长辈模样，看着面前两人的眼神都带着慈爱。
这一度让林可柔濒临崩溃。
第887章 你说什么都好
司越的面色也算不上好，嘴角笑容都带着戾气乖张。
含笑就这么靠在司斐的肩膀上，睫毛轻颤，脑袋上便覆上了男人温热的大掌。
轻揉了揉自家小姑娘的脑袋，看出她小动作之间透出的狡黠，司斐并不戳破，只是沉声道：“都是晚辈，难得你不计较，不过本来也没什么感情，谈不上破坏。”
两人一唱一和，简直把现场气氛推向了另一个节点。
司越没讨到好处，目光只落在含笑身上，嘴角笑容却是越发明显，染着戾气的眸子微眯，终于开口，“是我做错了，还希望小婶婶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他特意加重了那三个字的语气，念出来却是平白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司斐细细摩挲着小姑娘的掌心，看向司越的眼神却是悠远深邃，眼底之下如一片寒潭，漆黑深谙，透着诡谲。
含笑像是并未察觉两人目光相对时的刀光剑影，反而有些惊喜地模样，“阿越，你刚才是在叫我么？”
这么一会，称呼已经改了。
司越笑容不变，声音却是透着诡异的温柔，“当然了，小婶婶。”
含笑高兴得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踮起脚一下就亲在了司斐的下巴上，娇滴滴的嗓音软出水来，“司先生，你听到没有，阿越终于肯叫我了。”
司斐揽住她的腰把人扶住，低低应一声，“嗯。”
众人有一种秒变认亲现场的错觉。
含笑又转过头，目光落在林可柔身上。
林可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含笑的下一句就是，“阿越，这是你女朋友吧？”
这就是另外一个八卦了。
比起司斐和含笑得更多了话题性，毕竟不是谁都像司斐这般让人畏惧不敢多议论的。
这一刻，林可柔刚才心里的不安全都化作了对司越的期待。
等着他的回答。
谁知司越只是笑而不语，目光始终落在含笑那张娇艳的小脸上，放在口袋里的手虚虚握住，指尖摩挲。
站了这么一会，他的腿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没人察觉，只有含笑多看了一眼他膝盖的位置，然后又移开视线。
替他回答，“肯定是女朋友吧，林小姐我也是认识的，既然这样就算作我侄媳妇了，也叫一声小婶婶吧。”
她说着，又抬头看着一旁的司斐，撒娇般的语气，“司斐，你说好不好。”
司斐当然选择宠她，嘴角弧度显现，“当然，你说什么都很好。”
含笑满意了，又看向司越，“小侄子，你说呢？”
这回连名字都不叫了。
含笑觉得这一刻她和司斐简直像极了和主角作对的反派，在逼疯主角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是一般的刺激。
司越的性格顽劣几乎是尽人皆知，读书的时候就没少惹事，是个谁也不服的主。
本来众人还以为司越会当场下了含笑的面子，直接把她骂得难堪，谁知现在场面却意外和谐。
司越不仅没有生气，居然还应下了含笑的一声“小侄子”。
大家更愿意把司越的妥协理解为是因为司斐的压迫上。
第888章 听你的话
但只有司越自己明白，人前叫司斐一声“叔叔”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不是司斐的对手，受他压制。
心里不愿，叫出来也多为讽刺意味。
若是今天换了别人，他倒是未必这么好说话了。
独独叫含笑……
“既然小婶婶都这么说了，当晚辈的自然要听你的话了。”
不是听长辈的话，是听你的。
话里深意，含笑只当没察觉，又笑眯眯地看着林可柔。
那模样大概是在催促她赶紧叫人。
林可柔原先看着司越求助的目光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破碎开来，像是玻璃扎在眼睛里，又疼又难堪。
内心几近崩溃。
她从没想过，最后绕了这么一圈，自己居然会矮了含笑一个辈分。
这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叫不出口，挽着司越的手臂像是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这个时候司越却是把手从林可柔怀里抽了回来，有些懒懒地靠着一旁的扶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可柔浑身都在发抖，看着含笑眼神尖锐狠毒，满是嫉恨，却是在触碰到司斐的目光之后浑身僵硬。
那个男人……
她几乎是哑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小婶婶。”
含笑立马接话，笑道：“真乖，等你们以后结婚了，小婶婶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
林可柔指甲都断了几根，此时只想逃离这个环境。
倒是司越应了这句话，“那就先谢谢小婶婶了，不过我也等着和你和叔叔的喜酒呢。”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司斐眼中染着浅浅的一丝笑意，不达眼底。在低头看和身旁小姑娘的瞬间，那笑意才又化开。
“嗯，快了。”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早就已经彻底褪去了伪装。
只是在司斐的面前，司越到底还是显得太过的年轻气盛。
分开之后，林可柔想着刚才的屈辱以及含笑的笑容，心里憋着一团怒火。
只是看着司越不发一言时的模样，她却是不敢像是对江煜那般对他。
只能柔声讨好，换了方式打听，“阿越，你叔叔他……”
司越侧头看着身旁的人，瞧见她面上的关心，眼中笑意淡淡。
伸手像是无意识的要触碰到林可柔的发丝，最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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