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岔开话题。”顾家族长假意训斥了一句,“先办正事要紧。” “第二年,你说你语言不通,打工被人看不起,还是要好好学习的,我又给你汇了一千五两。第三年,你说衣服旧了,照例是一千五百两。第四年,你说这个学校不好,你想换一个学校——对了,你毕业证拿到了吗?” “闭嘴!”贺都志立即签了剩下两份和离书。 “我还是给你解释一遍吧,出了这个祠堂,我们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嗯。”顾族长嗯了一声。 “你哪儿来那么多话!”这一句贺老爷说的。 贺族长脸上就没晴过,“让她说完!出了这个祠堂,我也是不认的!” “那我长话短说。”顾棠继续道:“头六年,一年一千五百两,总计九千两,最后一年你说要回来,我汇了两千两,为你留学,一共花了一万一千两。” “下来是你开学校,你说开学校是善举,头一年基本赚不到钱,第二年才能收支平衡——” 顾家的人笑了一声,立即摆摆手,“你说你的,我就是没事乐一乐。” “请十个老师,平均月薪150,一年下来就是一万八,加上租房子,还要有家具,请门卫请工人,一年下来得三万银元。我又卖了两个玉镯子,给你凑齐了一万两银子交给你。” “我在你身上花了总共两万一千两银子,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了呢,两万一千两银子能换将近叁万叁的银元,不过剩下那点零头就打赏给你,拿去花吧。” 贺都志被人当众撕脸皮,那当然是不乐意的,他双手握拳,两只手都在颤抖,“我——后头那一万两你什么时候给我的?” 顾棠一笑,看了贺家族长一眼,贺族长拿起茶杯就往他身上扔,“你跟你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脉相承的坑蒙拐骗!”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不承认,可以!我们去查贺家的账,看贺家的账面上什么时候出去过一万两银子!” 贺都志不说话了,又哆嗦着嘴皮子喊了一声“父亲”。 贺老爷这会儿也不想说话,无奈道:“儿啊,是爹不好,给你娶了个祸头子啊。” 顾棠笑了一声,“行了,也别废话了,还有一条,你那学校,明儿起有我顾家村一半的股份,会有——” “什么!”贺都志惊得跳了起来,“爹,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那学校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 “对!贺校长为了学校付出诸多心力,你凭什么要过去!” 祠堂外头传来一个女子的义正辞严的声音,顾棠眉头一挑,“今儿人到齐了,外头那个就是楚玉原,都原学校的原。” “外人不能进祠堂!”贺族长怒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想看热闹的人偷偷装作没看见,放她进来的。 楚玉原还觉得自己挺有本事,装成游客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进来了。 当然楚玉原也不是太傻,她就站在院子里,没再往里走了。 “学校是贺校长的心血,你什么都不懂,我们教的是新学,你什么都不会!” 顾棠笑了,但是跟这种人没什么可争辩的,她看了一眼贺都志,“刚才没说完,今后十年学校的收益有一半都归我顾家村,另外我们会派人去查账,也会派人驻守,免得你什么都不懂,把学校折腾散了。” “顾姐姐!你不能这么对贺都志。”楚玉原还在外头喊,而且声音听起来很是柔弱,可怜极了。 只是这屋里人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等吃饭,没人顾得上怜香惜玉。再说一半的人都姓顾,天生就站在她对立面,所以楚玉原这话喊出来,效果有限得很。 “顾姐姐,你别跟贺校长离婚好不好,贺校长也是为了学生好,为了这片饱受创伤和纷乱的土地。你也是被这片土地养育长大的人,你应该是热闹我们的国家的,你就不能为了国家做一点奉献吗?” 顾棠扫了一圈,“前天她就是这么煽动学生的,族长,我觉得生源问题得好好考虑,还有思想方面的老师,我们要做的是教给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让他们被人利用。” 顾族长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姓楚的是肯定不能留在学校的。 楚玉原还在外头喊,顾棠扫了一圈捡起方才贺族长扔贺都志的杯子就直接扔了出去,“你烦不烦,我要捐钱我自己去捐,不用你用我的钱给你自己博好名声!” “顾姐姐,我可以做平妻的,我只要能看见贺校长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不能剥夺他的梦想,你不能——” “我可以!”顾棠站在窗户边上,冷冷看了楚玉原一眼,“你说你的父亲是早年的外务大臣,我以为你也是,没想到你连平妻这种事情都能说出来。” “我告诉你,平妻是那些商人因为要游走两地但是又耐不住寂寞,所以在外头养了女子,平妻这个称呼就是糊弄人的!说白了就是外室女,过了明路也是妾!以前的律法讲究的是一妻多妾,现在的法律是一夫一妻,你走那边你都靠不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顾棠忽然一顿,回头看着贺都志,“说起来贺家就是商户,小妹妹,我劝你一句,男人信不得,老祖宗就说了,商人重利轻别离,你别被人骗了。” 她忽然一笑,“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被人骗的,你跟他都七年了。如果他七年前就说有妻室,那就是你下贱!如果他没说……那他就是骗你上床。” “不是的!”楚玉原有点慌张,什么下贱,什么骗?“我跟贺校长——” “谁有功夫听你剖析你的婚外情?”顾棠一把将窗户关上,跟贺都志道:“方才被人打搅,总体来说,就是你还我三万银元,赔偿学校未来十年收益的一半,不过我嫌你恶心,不想跟你有交集,这个收入我捐给顾家村了。” 顾棠转身看着贺老爷,“你可以去筹银子了,有贺族长作保,今天先给我一万银元,剩下来的两万一月内结清!”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贺老爷摇头叹气,贺族长催了一句,“还不赶紧去!难道你要我带人去搜你们家库房!” 顾棠笑了一声,“姑老爷要是不想给银元也行,美金我也收的,现在的官方牌价是一美元换3.33银元。” 贺老爷站起身来,傻子才给她换美元,官方价1:3.33,黑石能换到10! “我这就去筹银元!” 顾棠笑了一声,“您别想着糊弄我,我会请银行的人来帮忙点数的。您也别拖延,多一天多一分的利息,上头都写好的,您知道我会说洋文,到时候我找个洋人状师,洋人的规矩,谁输了谁掏诉讼费,那时候可就不仅仅是放血,您还得割肉。” “你——”贺老爷这会儿也不敢指她了。 顾棠得意一笑,“我好好的,我拿了三万银元,我能活得比你们好太多太多。”
第73章 民国之糟糠之妻生堂弟 贺夫人“呸”了一声,小声道:“没男人要的东西,能过什么好日子!” 贺家村的族老早就不耐烦了,“该吃饭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两三点。” “未时过了吧。” 如今还是小时制跟时辰制混用的时候,当下就有人道:“贺家架子是真大,就为他们这点破事儿,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吃晚饭了。” 贺族长跟顾族长礼节性的笑笑,“路途遥远,不如用了饭再走。” 这也是规矩了,不过贺家不太乐意,今天处理的是他家的事儿,理论上是该他们管饭的,但是让顾家的人去他们老宅,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贺家的人没说话,顾族长扫了一眼,道:“客气客气,我们也尝尝你们村的手艺。” 几人正客套,坐在一边一直愁苦着一张脸的余氏忽然哭了起来,“你婆婆说得对啊,没男人要……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顾族长眉头一皱,“来两个人送她回去!” 顾棠从她的小钱包里摸出两个银元来给人,“麻烦两位了。” 哪知道她这一过去,手就被余氏抓住了,“我的儿啊,咱们再跟你公公婆婆好好说说,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吗?那女人又说做小,也越不过你头上去。” 顾棠脑子里就两个字,有病! 眼看着她越说越不像话,还在灭自己的威风,顾族长道:“还不快走,难不成要我送她回去?” 两个婆子拉着余氏就站了起来,哪知道被贺夫人挡住了,贺夫人笑了笑,“虽然你母亲的话你不听,但是也让人家把话说完,毕竟是你母亲。” 贺夫人还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柔声道:“顾夫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事情都成定局了,顾棠也不着急,反而坐了下来,也笑道:“这屋里饿得可不止我一个人,贺夫人怕不是东西没准备齐全?叫人现买去了?” “你倒是嘴硬。”贺夫人道。 顾族长扫了贺族长,贺族长头一偏,没说话,这心态明显就是不高兴,想占点口头便宜,顾族长也跟着坐了下来,“你说吧。” 余氏稀稀拉拉又哭了两声,“我这几年每天都睡不着觉,想的都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我没给你父亲留下个儿子,顾家到你父亲这一辈就绝后了。” 贺夫人安慰她:“唉,还是顾先生死的太早,谁也没想到,你这些年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也不容易。” 贺都志的肚子叫了一声,顾棠动作挺大抿嘴一笑,“贺夫人,您儿子饿了。” 贺夫人瞪了贺都志一眼,贺都志失魂落魄想得全是他的学校要分出去一半,完全没有理会。 “贺家真的是好人家。”余氏用帕子印了印眼角,“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真的找不到这么好的人家了。” “您说得是,虽然是新时代了,可女人跟男人总归是不一样的,你看我们都志,还是有女孩子喜欢的,可她这样的……性子不好,年纪又大,就只能找那些老鳏夫,去给人当续弦养前头正房太太留下来的子女了。” 顾棠一句话没说,拿着帕子看上头的花纹,顾家族长冷着一张脸,贺族长虽然一开始是想恶心恶心人的,但是听贺夫人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也觉得有点跌份,他轻轻一咳,正要说话,余氏大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我们好好求求贺夫人,你回去吧!当年你们成亲,贺夫人说等你生到第三个儿子,就让他跟顾家姓啊!” “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婚书上没写!” 一时间祠堂里跟炸了锅一样,喧嚣声不断。 当年这婚事怕是还有蹊跷,顾棠立即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我成亲,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余氏还在哭,“你婆婆说了,怕告诉你让你压力太大,就说先瞒着。我一想是这个理,孩子生得太密集,对身子也不好,我就答应了。” 顾棠厉声质问贺夫人,“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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