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家里的东西,挂个锁也就行了。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这是他们老谭家的房子,就算偶尔有几个混子,也不敢来打他们的主意。 而且只要钱带走了,其它的东西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三人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然后驾着牛车往县城里走。 现在天气正热,其实并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不过想到武家的那个大郎,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谭家勇可不希望在家里再被他给找上门来。 所以给老牛批上蓑衣,又把占隐给包严实后,谭家一家三口就出门了。 谭闻本来打算赶车的,被谭家勇叫到后面休息去了。牛车上被谭家父子弄了个顶棚,防晒又防雨…额,现在被塞满的猎物占据了。 谭闻被儿子赶到了后面,他也不在乎脏不脏,直接窝进了畜生堆里,枕着一头牲口就呼呼大睡。 占隐撑着一把伞,给谭家勇遮阳,时不时还拿毛巾给他擦擦汗,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把扇子给他扇风,听到后面的呼噜声,小声道,“阿爹好像睡着了。” 谭家勇回头看了眼,嗯了声,见占隐忙成这样,忍不住好笑,“行了,撑伞就行了,扇子就别打了,一会儿别把你累到了。” 占隐体寒,这样的天气也从来不会出汗,这扇子明显是为他打的。 “我又不累…”嘴里嘀咕了一句,到底没反驳谭家勇的话。少年果然收起了扇子,专心打伞,不过擦汗擦的就更勤快了些,时不时给喂个水什么的,让谭家勇一路都显得干劲儿十足,一口气就驾驭着牛车到了县城。 谭闻躺了一路,可算是睡醒了。下车就招呼两个小子去订客栈,而他自己则是赶着牛车去把东西都给卖了。 赶了半天的车,出了一身的汗,订好客房安顿好占隐,谭家勇连忙让小二给他送热水洗澡。 等他出来,占隐拿着他的脏衣服就要去洗,谭家勇连忙红着脸抢了回来,“我,我自己来。”说着慌慌张张洗衣服去了。 占隐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勾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小梨涡。 等谭闻回来,天色已经晚了,几人点了饭菜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就各自回房睡觉。 他们订了两间房,占隐一间,谭家父子两一间。 占隐的那间是特地选的最角落的房间,而父子两的房间就是紧挨着的那间。 谭家勇熟门熟路的检查好占隐的房间,又把房间里能发出声响的花瓶什么的往占隐最近的地方放,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又把每日的睡前叮嘱都说上一遍。 谭闻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这小子一遇到占隐的事情,话多的就像是个老妈子。 倒是占隐那娃娃,不管谭家勇絮絮叨叨说多久,他都是一副认真聆听嘴角含笑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等谭家勇恋恋不舍的从隔壁回来,就见谭闻正抱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在房间中,正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黑乎乎的全是药材。 都不用谭闻招呼,谭家勇已经自动的脱了衣服,然后跳进了浴桶里。 才刚刚进去,就感觉浑身像是火烧着一般,火辣辣地疼。不过谭家勇对于这样的感觉已经很熟悉了,都不用提醒,自发的开始运转谭闻教导他的功法,把药力往筋脉里引导,冲刷。 这种动作做起来自然痛苦得不行,就像是有滚烫的辣椒油在筋脉里游走。 不过效果却是十分显著的,每次泡完药浴,谭家勇都能感觉自己的体能增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等他运转完两个周天,才渐渐适应这种疼痛感,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谭老爹开口了,“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急匆匆的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谭家勇呼吸微微一顿,然后在水里睁开了那双因为轮廓分明而显得深邃的眸子。
第5章 要找仙山 谭家勇对谭闻没有任何隐瞒,把武云山事情说了,包括他说要成仙的话。 谭家勇说话的时候,还盯着他爹,就见他爹眉头蹙起,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果对上谭家勇探究的视线,谭闻一巴掌就拍了过来,“凑小子,看什么看!” 谭家勇捂着被拍的头,也不恼,只是嘿嘿地笑,“阿爹啊,武大郎他到底啥情况啊,该不会真是…鬼上身吧?而且,他鬼上身就鬼上身吧,干嘛要盯着我们家小隐啊!” 谭闻只是瞅了他一眼,扔了他一个钱袋子,谭家勇颠了颠,沉甸甸的,显然里面有不少银子。 就听谭闻道,“明天你带小隐去医馆看看,我回趟村,这事你就别管了。” 谭家勇瞪眼瞅他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 谭闻敷衍的点了点头,“是是是,你是大人了,好了,别泡了,那水已经没效果了。赶紧起来睡觉。” 谭家勇:“……”态度还能不能再敷衍一点儿了? 虽然对于自己爹的敷衍态度很不满,谭家勇还是从水里爬了出来。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爹就是个倔脾气,瞒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只要他不想说的,谭家勇是半点都撬不出来的。 谭家勇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得劲儿,听着旁边谭闻平稳的呼吸声,眼珠子微微转了转。“阿爹,我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过,我娘飞上天当仙女去了,该不会就是武大郎说的那个成仙吧?” “咳,咳咳…”原本睡着的谭闻突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然后恶声恶气地道,“说什么胡话,赶紧的睡觉!” 谭家勇呵呵了一声,闭上了眼,脑海里却琢磨开了。小时候他也好奇的问过他爹,他怎么没有娘。 他爹就说,他娘飞到天上当仙女去了。 那时候的他以为他娘没了,还怕他爹伤心,从那之后就没提过他娘的事。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开始怀疑,那个飞到天上的仙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谭家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而这次,换成谭老爹睡不着了。黑暗之中,谭老爹瞪了眼谭家勇的方向,忍不住嘟噜了句,“臭小子…” 第二天等谭家勇起床,谭老爹已经不见了,谭家勇只能自个儿去敲占隐的房门。 昨晚他们的房间就是挨着的,谭家勇一晚上只觉得房间那叫一个凉爽,比什么晚风吹的都要舒服,可以说是一夜好眠了,竟然难得的睡了回懒觉。 敲门声刚响起,不到两个呼吸间,门就开了,少年已经穿戴整齐,言笑晏晏的看了过来。 看样子明显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谭家勇摸了摸鼻子,“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少年声音清脆悦耳,“想哥多睡会儿~” 谭家勇刮了刮他的鼻子,“小机灵!” 少年就皱着鼻子冲他笑。顿时把谭家勇也给逗了乐了,“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 少年一年到头都难得出门,谭家勇打算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带他出去逛逛,最好再吃点好吃的。 果然,少年走在街道上,眼睛四处转着,似乎看什么都很惊奇。路过吃食摊的时候,谭家勇询问他想吃点什么,最后两人找了个馄饨摊解决了早饭。 吃完早饭,又逛了一会儿,就到医馆了。 两人对这医馆来说也是老熟人了,几乎每年都会来个一两次,药童看到他们还主动打招呼,“哟,今年来得这么早啊!” 医馆生意不错,大清早的已经排了不少人了。李大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尤其在占隐脸上看了一眼,冲他们点了点头,就先忙自己手上的事了。 谭家勇看了会儿,见两个药童在那里忙得脚不沾地,干脆挽了袖子上去帮忙。 占隐经常病恹恹的,喝的药不计其数。正所谓久病成医,占隐还没学到多少,谭家勇却学会了不少东西,一点风寒发热什么的,他都不用去医馆,自己就能上山找几副草药来喝。 不过,他们一家子除了占隐,剩下两人身体都是十分结实,几乎就没怎么生过病,所以谭家勇的医理也就都只围着占隐转了。 现在见大夫实在忙不过来,谭家勇就挽了袖子去帮忙。 李大夫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飞快的开始报药名与克量。
谭家勇的动作也十分迅速,手指纷飞,一个个装药的抽屉被打开,里面的草药被他准确的找出来,然后迅速地称重。 有个药童是新来的,看到谭家勇去找药原本还想阻止,结果一个没来得及,就见药已经被抓好了。 那药童看得目瞪口呆,偏偏发现他师父和几个师兄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旁边的师兄还拍了他一巴掌,“别偷懒了,赶紧干活!” 小学徒指了指谭家勇,示意师兄看,师兄懒得搭理他,直接拽着人就往里拖,“看什么看,人家比你熟多了!赶紧的,没事熬药去!” 有了谭家勇的帮忙,原本手忙脚乱的小药童也跑了,期间李大夫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忙着手上的事了。 等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李大夫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见谭家勇正在收拾东西,随口道,“小子,你真的没兴趣学医?” 谭家勇凑过来,给李大夫添了茶,“李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还等着我继承他的手艺呢!” 李大夫翻了个白眼,冲占隐招了招手,“过来。” 占隐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见李大夫叫他了,他才走过来,伸出手给李大夫把脉。 李大夫把的很认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除了气血有些虚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他这么说,谭家勇忍不住露出几分苦笑。 这话,只要占隐没发病的时候,把脉把出来的都是这个结果。然而只要他一发病,那就是凶险万分。 李大夫显然也十分清楚这点,所以他把完脉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开了一个方子,“把这药熬成药丸,先备着吧。” 谭家勇看了下,都是些滋补的药,和往年的也差不多,顿时心里一沉,“李叔,小隐这情况,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李大夫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见几个小童都不在,一时半会也没有人进来,这才道,“隐小子这病,我们也研究很多年了,却一直没有办法。要说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医术,虽然不是顶尖的,那也是有点本事的,却愣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合计,隐小子这病,怕是凡药是医不了的。” 谭家勇瞪大眼,“什么意思?” 李大夫又往周围看了看,才小声的道,“这世上,有些奇人异事是普通人所不知道的。” 谭家勇眼睛微微一亮,他知道李大夫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现在他既然开口了,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连忙问道,“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寻这些奇人?” 李大夫声音放的越发的轻了,“听说,国师大人是从南边的仙山上下来的。” 谭家勇:“……”突然又一次听到与仙有关的东西,谭家勇的表情有些微妙,“这…真的有仙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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