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池这时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也要娶妻生子、封地为王了,他心中没由来地一抽。 司池试探道:“说起联姻,甘丞相的独女甘辰心是个不错的选择。” 却听周食昃哼道:“他倒是肯?” 司池脸色一沉,周食昃无意瞥见了,接到:“我倒觉得太尉家不错。池哥哥可有适龄的姐妹?” 暗卫很想说最美的都在您怀里了还求适龄的姐妹,可眼前两个闪闪发光的只让他很想自戳双目。 次日线索就被拱出来了,朝堂上一片哗然。周衣宵当即就联想到了郑骥归所言,哪知上头的皇帝开了金口让褚赤涛督办。 名义上褚赤涛已经出发前往绀县,现下对这件事上心而且能帮扶一二的只有郑大人和褚大人。周衣宵暗中抬眼便瞥见皇帝身边的太监面上不免带上了些高兴的颜色。难不成是周食昃干了什么? “儿臣愿助一臂之力。”周食昃上前一步抢道。 “哦?” “承蒙父皇不弃,赏儿臣绀县的封地,此次前去,也正好有个照应。” 这不成。 褚赤涛除了是他的至交好友,还是他手中最得力的武将,周食昃明摆着是要斩去自己的羽翼,可皇帝偏偏还顺着应下了。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衣宵皱了眉头想出言制止,郑御史却对他摇头。果然,下一刻,御史丞上前道:“皇上,犬子天资愚钝,怕是担不了如此大任,不若……” “不若什么?”皇帝本想应下,却听这朝堂上的一个咬着一个,热闹得紧,也乐得看好戏。 “不若让几位公子一起去绀县历练历练?”褚御史丞与他的三子四子画风明显不同,眯着个眼睛,整天笑呵呵,如同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臣听说狄戎乐于在边疆找事,绀县百姓深受其害,城北的楚大人上了年纪,正是要小儿接替的时候。城西的司大人和城东的三子二人一拳难敌千军。这……” 这就是明摆着让两个皇子自行竞争了,可是皇帝的偏向谁看不出来?虽说皇帝的意向最近有些难以猜测,大臣在这种时候就更不能左右摇摆。褚御史丞的话彻底打乱了两派人的谋划,周食昃也颇为意外,原先他打算打人情牌,一点一点将周衣宵三人引向绀县,然后再同他一起来个受伤昏迷,回京后派人设计周衣宵没挺过去而他挺过去了。 这个计划风险较高,下手轻重也要衡量,可胜在安全,他连自己挺过去的原因都设计好了:百姓祈福。朝堂上他的声誉不如周衣宵,但民间就不同了。 最后还是定下来两位皇子去绀县接下城东和城西的防御工作,为时一个月。 消息传到左丞相府的时候郑骥归正在同黄大夫家的下人说话,听见这一消息更是眉头凝固在那里,思忖片刻还是先打发了黄家下人:“替我安慰一下你家老爷,顺便这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小心别被三皇子的人抓到。” 骥归在房里踱步来踱步去,过会儿一只鸽子扑棱扑棱落在窗台上,他一把抓过,果然是褚赤涛的传信。 上面简单交代了之前他作为衣宵的暗卫潜入皇宫时遇到一名武艺高强的刺客,激战百来回合才堪堪战胜,现在受了伤正在二皇子新建的府邸上养伤。而这刺客,十有八九就是三皇子,而三皇子打算接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政斗玩心,玩的还是人心,尤其是民心。 而上一次他们利用黄大夫自咬一口,在皇帝心里的印象提高不少,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皇帝很多时候都是看在眼里的,他需要的不是蠢货,他在挑选的是合格的皇位继承者。 皇位继承者,至少不会在他安享天年之前刺杀的皇位继承者。 皇子一共有三位,可能的皇位继承者有两位,而其中最听话的是周衣宵。只是周衣宵也会咬人…… 等等! 他脑海里炸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只是越想,可能性越高。 纸条上两个大字跃出,赫然是“速去”。等白鸽的羽毛落在地上时郑骥归已经跨出房门,迎面遇上前来闻讯的郑御史大夫。 “骥归?” “父亲,我现在就快马去绀县,还请父亲在这段日子看好二皇子手下的人。”免得后院还要失火。 不对,后院已经失火了。 郑骥归大步流星地出了前院,来到马厩解开绳子翻身上马就是一声大喝。 马飞奔出郑府,留下一阵令人不安的尘土。 二皇子府中,伤筋动骨的褚赤涛俯卧在软榻上,拿着一张白纸条惊诧道:“速去?!他觉得我这种状况还能动?!” 三个月里,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吃刀子,周衣宵刚好,褚赤涛又倒下了。 “得了吧,褚兄!”周衣宵随手拿磕完的瓜子壳丢在他脑袋上,对方抗议道他这种行为一点也不皇家。二殿下大人不欺白不欺,笑道:“朋友不是用来插刀的吗?”言下之意是丢个瓜子壳怎么了? 吵闹间外头有人来报大皇子前来看望他这个即将很久不见的弟弟。 “委屈褚兄了。”周衣宵笑眯眯地将人塞到柜子里,看着很是高兴,一点也没抱歉的样子。褚赤涛最后的嘟囔声被锁在衣柜里,周衣宵只听见了四个字:“搞得跟偷……”
什么鬼? “皇兄!”周衣宵笑着迎上去,领他腿脚不便的长兄在卧榻上坐下。这个房间是他平常用来小憩的,主卧还要往后些。皇长子周食旰已经立府封王,正是江南富庶的区域,称平王。 三人组当时还凑在一起说这老二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宵衣旰食、昃时宵衣,俩成语里都有他名字,就是不带个食字,像是脱离了字辈,长子平王,三子安王,不就是个“平安”吗?至于他周衣宵,朝堂上一致以为他是将来的太子,也就没人为他催封号了。 “团子长大了,建府了……大哥也放心了!”周食旰是个怀旧的人,说着就要抹眼泪,而周衣宵满心满脑只有:能不能别说得跟要嫁了似的?! 兄弟二人好些日子没见,若不是顾及周衣宵围猎有伤在身,现在还不宜大酒大肉,二人早就一壶酒谈到天明,毕竟这一走就是一整年。 闲扯得也差不多时周食旰转动轮椅往门外去,周衣宵赶忙上前帮着,忽地见了周食旰袍子下的玉佩,顺口道:“这是母后送的?真当不错。” 他也只是心血来潮,却突然见周食旰眼神慌乱了一瞬间,将牌子翻转过去:“不是,这是阿碧送的定情信物。”阿碧是他的王妃,奉常家的闺女。 连大皇子娶亲都没有三公级别的。 周衣宵不合时宜地开了个小差。 回来时褚赤涛已经哎呦哎呦叫唤上了,强烈控诉发小将自己锁进柜子里的举动。 周衣宵觉得好笑,抱臂看了许久,等对方叫着没意思了才道:“行了?” “行了。” 周衣宵便转身去打发下人准备晚餐,褚赤涛违命躲在二皇子府为他保驾护航的时候是不让人靠近这件屋子的,下人还以为他这是藏了什么娇。昨日出了刺客这么一件事,他也不好放下一个伤患,本是打算在这间屋子呆一个晚上的,哪知端了饭菜过来时对方看着他一脸便秘。 他被盯得烦了想摔筷子,却屈服于这个病患,将火焰的高度压了又压,道:“褚兄是见着了苍蝇在您眼里是不?” “不,不是。” “那到底是见着什么了?!” “冤大头。” 接着褚赤涛低着头扒饭,一言不发。 饭毕,褚赤涛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赶紧去绀县吧!骥归说的。” “褚兄这么听话?”周衣宵哧了一声,只是对方和方才一样难得没呛声,他便尴尬道:“那么三日后启程。” “不行,就今夜。” “为什么?”褚赤涛难得有这么激烈反抗的时候,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今天是怎么了?” 赤涛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理床边的流苏,半晌才抬头问道:“祖宗能不能信我一次?” 衣宵沉默,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出门找了人去准备马车和软卧,两个伤患出行是不能纵马了,暗卫也要多带些,只是这下后方就会薄弱许多,他手中良兵比不得周食昃。 准备好一切后回到房里,褚赤涛已经整装待发,他想开口调侃一下对方还能自主穿衣怎么不跟个将军一样一骑绝尘而去,还管他干什么?却突然想到之前最后一句问话。 “走?” “走。” 周衣宵觉得褚赤涛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最废的废话——不相信他才需要请求好吗?
第七章 “黄大夫是禇御史的人,虽然挂在三公中的丞相下面,可他的二女是禇御史的侄媳妇。我们只是安排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在陛下深信并将衣宵打入大牢后再用新的证据将以前的推翻,陛下对衣宵的愧疚感就会更深。”骥归没有说所谓似是而非的证据是什么,孙迟羽也知道在这一路缺少不了欺骗和伪证。 孙迟羽是在城东的驿站里遇见郑骥归的,天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来女装的他的,而415居然没有提醒他…… 当时的那声“先生”叫得真是一言难尽、百转千回。 孙迟羽想掐死415的心都有了,415无辜躺枪也无话可说。 作为小伙伴中最听先生的话的那个,郑骥归一五一十将他所有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倒出来,比如如何将皇帝的心一步一步向周衣宵拖。 听到三皇子再行刺杀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原剧情中三皇子的手上一直是干净的,连大杀器坠影楼也只是用来探查事情真相的,倒是周衣宵一行人做了不少。 在祥瑞事件后周衣宵的理念与郑骥归的理念相差过大,二人背道而行,之后周衣宵的手段便更加下流肮脏。 想到这里,他不免叹一句这都是被自己的“圣母光环”感化了的啊! 虽然415很想问一句这个光环怎么普照不到黑化复仇少年司池的身上呢? “坠影楼在绀县也的确有几个分支,凭借我们的力量恐怕难以连根拔除。”说着,他挽上郑骥归的胳膊,二人一路上楼去。 郑骥归挣扎一下就不再抗拒,尽职尽责演着。他思虑再三,提议道:“借刀杀人如何?” 这一步必然是少不了的,只是这把刀子可选的人数实在不多。 “先生,我发现大……”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砰的一声,从窗户那里翻下个人来。他只能掐了话题凉凉道:“三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纯真啊……” 还是下巴朝地,孙迟羽笑道:“我还以为这只有动漫里才能出现。” “动漫?” “我家乡的一种艺术形式,你且不用管。”他将话打了个弯,转而伸手去扶这个听闻郑公子来就高兴得用下巴行大礼的家伙起来。 那家伙疼得直叫,让二人先将他勾在窗台上的脚放下来,折腾了好半天才将人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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