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了……”褚家多出高大的小孩,这话没错。 “褚将军有什么事?”郑骥归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没穿军装,一身常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大白天扒窗户不被发现的。 褚赤霄清咳两声,左右偷瞄几眼确定没有人监视之后才道:“司鳞前些日子同我抱怨他三弟对三皇子有些过于紧张,八成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孙迟羽:“……”你扒窗户就是为了说这个? 事实证明褚赤霄当然没有这么无聊,他新得了消息,司池已经快众人一步往绀县来了。 孙迟羽问了415前世这事,前世并没有祥瑞一事,毕竟这两个世界再怎么相似也是不同的,从高等世界来的灵石不可能精确地复制成两块分别砸在两个世界的同样的地点。虽然高等世界存在镜面术,可这种法术施展的要求极高,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了,谁闲得慌去复制一块石头?更何况在主系统消失,所谓“主神”被赶下神座后,新的管理人基本上处在专注于教育事业的状态,谁吃饱了撑的、有这个能力来作那么一下? “为什么?”郑骥归说的比他还快,孙迟羽转头看少年,显然少年知道的比他多一些。剧情已经大体脱离了原纲,可以说只要是周衣宵不突然变了性子去大作特作,一代仁君基本上是可以打造成功的。 褚赤霄深吸一口气,道:“皇城里都传司池有断袖之癖,是吗?” “并无。”这一点真没有,断袖在大历不是十恶不赦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风尚。虽然被官宦带得男宠之风盛行,有钱人家还是会在娶了妻妾之后同同性恋人来往,其中不乏贵族与贵族。 “可是司鳞就是这么说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担心自己弟弟明明喜欢的是周衣宵,却偏偏要站周食昃的队。他认为这一次是要来堵人。” 这个哥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理由的? “是不是司家的老仆快马加鞭赶来向司鳞透露司池爱好南风,求二少爷帮忙堵下三少爷?”老仆一向是最好处理的身份,骥归突然想通了前因后果。 “对的,”褚赤霄接道,他的同事已经提了刀要去堵人了,“据说二皇子常年锁在深宫中,不踏出宫门半步。”这句话倒是基本属实,这一世的周衣宵除了同两位小伙伴玩耍,基本上都在为父皇学习的状态下。 应该说前世的周衣宵也是这样才一见钟情司池,还要死要活娶了他,差点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成就。毕竟这样的人才是单纯。 至于后来的暴君行径,完全是物极必反。 郑骥归的眸子闪了闪,终于从繁乱的线团里理出了一个线头,那双眼睛简直就要高兴得跳舞了。 “这全是猜测,”他总结道,“都是司鳞听别人讲的,估计还有司池自身平日也是行为怪异,而司鳞的性格较为直接,估计也没多想,只觉得不能丢这个人。所谓‘告密者’就是想让司鳞拦住司池,如果我没压错,应该有人埋伏我。只是我快马加鞭来得极快,说不定过几日就有个老仆跑来同我说家里白事。” “这个比喻过分了啊!”这小子还真是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孙迟羽补充:“司池现阶段就是向着周食昃的,周食昃没那个理由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绀县城里不是只有美酒和刀枪,衣宵和赤涛对他来说是防不胜防。也就是说,有第三方势力来狙击三皇子和二皇子?” 郑骥归掐了灯芯,夜幕已经垂下。 几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咕叽着接下来的行动。 而司鳞如所谓司家家仆所说,遇见了司池,连手下上报褚赤霄私自外出并且甩了跟踪他的人这件事都没有引起他的关注。 司池翻身下马,抬头仰视哥哥,背光处司鳞的神情有些不清楚:“哥?” “你……”他酝酿了一下,出口却还是有些沙哑。 他想责问为什么司池怎么能丢家里的脸,怎么可以不顾自己身为男子的尊严,但所有话到嘴边转了一转,又滑向喉咙深处。 司池却在他哥说话之前抢先问道:“安王已经到了吗?”他的语气颇有些急促,也没来得及看司鳞的脸色。 司鳞此时的脸已经黑到极致,他扬鞭吼道:“全体将士,拦下司家马队。司池,要么回去,要么别乱来!”他心中尚有疑虑,却也信了大半,眼睛骗不得人,他的直觉也偏不得自己。 战马数声嘶吼之后,司池的脑袋才堪堪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司鳞,一双大眼里满是无辜。 这么乱吼吼地一弄,到了晚上俩兄弟才有时间说上话。司鳞一脸痛心疾首地盯着家弟,道:“真的不能改了吗?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是皇子,只有你嫁的份……” “啊?” “不是,哥,他们?!” 司鳞还是一脸痛心疾首:“二皇子身份高贵,基本上就是内定的太子,基本上……现在陛下不会同意二皇子娶男妃的,至少不会是正妃。三皇子……你是不是想推三皇子,那么你若是相当他的妃子,他便没了那个竞争的资格。无论是哪一个,都少不了一位嫡长子。” 司池:“……”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完全与二皇子完全没有关系。 “不……哥,我的哥,你怎么想得到那么多的啊?!” 两人又扯了一大堆皮,到最后才将事情的因果理顺,但即使是这样,司鳞的脸都没有白起来。脑海里探子的报告又被挖出来——褚赤霄跑了。 “你真的不是为了二皇子?就你平常说的,二皇子所占的可比三皇子大得多了……” “真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司池听见这话罕见地陷入沉默,犟着不吭声,只是手中翻转着那只茶杯,一遍又一遍。 他以前从不这样,司鳞想。 司鳞这一离开一来一回就是三四天,绀县的情况也变了几遭,孙迟羽同郑骥归也没有闲着,两三天先踩了坠影楼的几个点,也打听了不少江湖消息,只是斩草除根绝对不是他们俩这次的主要目的,对酒楼里一言不合就拍桌掀凳浪费食物的江湖人来说,他们总是像幽灵一般徘徊在众人之中,也是引起了不少警觉的江湖门派的注意。 时间在一天又一天的晃悠中过去,孙迟羽除了掐指数三皇子和二皇子几人已经迟到了几天以外,他便是就与郑骥归算时间路程。无论算他们路上怎么滞留,都早在一天之前就该到这里。第六日,司池与郑骥归在大街上遇到,双方都默契地没问是怎么逃离平京来到这里的。按照常理来说,他与司池属于无业游民,来绀县纯属离家出走。 世家子弟之间的问候许多时候是拱手让道,像他们这样性子冷淡一些的,更多时候是路过就颔首还礼,总归是平辈。 而坐在酒楼二楼的女装人士则是问了系统关于司池的剧情,出乎意料的是,司池在绀县除了与周食昃有一些感情戏之外毫无作用。等郑骥归上楼在他身边坐定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当年司家与郑家的事情。 意外之喜总是让人欢欣鼓舞的——司池当年可以带三岁的郑骥归到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皇长子殿下促成的,只是一眨眼两个小孩就消失了个彻底。 “周食旰,温文尔雅,与世无争,与二弟周衣宵交好。”只是这人心隔肚皮。 孙迟羽若有所思,郑骥归走后两三天,官道也遭了殃,早有预谋似的,绀县与平京之间的路咔嚓就被剪断了。 幸而郑骥归未曾停歇快马赶往绀县,至于另外两位伤患,只说一句“听天由命”。
第八章 少年将手中剑穗打了个结系在柳枝上,夕阳斜下的时候西边有一匹马驰骋过来。马上的士兵勒了马,翻身下马对少年跪地说到:“郑公子,前方传来消息,二皇子、三皇子路遇山洪,下落不明。” “真的?”他问了一句,却又突然低下眉眼:“假的。” 跪地的士兵浑身一颤,少年的语气里尽是无奈,就像是“我就知道你会骗我”那种无奈而纵容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可不会给他一个小兵带来被宠的感觉,只有骨头后面冒冷汗的痛苦。
有些人的疯就是比疯子还要匪夷所思。 “平京通往绀县的一路地势的确险要,可近日沿途暴雨只五月三十一场,那时皇子们应当已经通过了关隘。” 少年慢慢拿剑在柳枝断口处比划,“消息早就到了,可是你们偏偏迟了那么些日子才来报告。且不说我身无官职,就是友情通知,也不至于再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若是我没猜错,三皇子的失踪不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 士兵瞳孔微缩一下,瞬间将头低得更下。 少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却没有胜利感,他烦躁地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可当真确定了自己是那只黄雀?”连周食昃本人八成都还抱着拼一拼的心思。 “骥归,消息已经安排妥当。” 孙迟羽站在柳树后,他所说消息是□□,连日在江湖人中混迹的孙迟羽最终引起了一些小门派的注意,有郑骥归蒙面守在身侧,其余人只有打劫不成反被撩的结局,他们最后安排了个傀儡以江湖隐世山庄流叶山庄的名义在坠影楼上下了个仇杀令,赏银万两只求追杀从流叶山庄偷去稀世珍宝的匪徒。 至于这稀世珍宝,孙迟羽打下包票就会在这颗柳树附近出现。 郑骥归这个先生头号迷弟心里好奇却还是没有提出质疑。 赏银万两听着像是个噱头,只是当祥瑞一出现的时候所有传说都会被人们美化,假的也就变成真的。 到时候郑骥归扮作坠影楼的一员抢走灵石,孙迟羽再以失主的身份上坠影楼讨要珍宝,人们的目光就会被引向坠影楼。这个暗中的组织也可以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重点是,孙迟羽处理灵石可以做到毫无痕迹。 当然,风险并存,最大的就是这个世界居民与灵石的相处,行差踏错就会造成灵力灌注人的身体,爆体而亡。 郑骥归当然没有跟着士兵回兵营区间司鳞或者褚赤霄,只是在城东柳树边阖目而眠,等着时间过去。 司池在远处茶棚里见了这一幕有些好奇这郑骥归竟是这样冷血之人,连两位至交好友的下落不明都不在意,连他这个只消失了一位朋友的在听见失踪的消息时都软了腿脚,之后强行安慰自己是周食昃因为一些意外改变了计划才来得那么迟。 当然,他心里清楚不是那么简单,他们被一只黄雀给埋伏了。 围猎时周食昃赌了一把云夫人的消息来源,得知那一日重兵把守会有所松懈,结合着之前见到的禁军人事变换,周食昃才试着嫁祸周衣宵。可谁都没预料到的是,那一日的把守并未松懈。 幸好周食昃没有将事情做绝。 宫里有人传假消息。 司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往绀县,若是他没有猜错,对方通过影响周食昃的心理来控制事情的走向,这次绀县之行必有对方的手笔,而周食昃又选择了一次赌博。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8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