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出了捏爆人内脏的事情…… “难道我其实是活在武侠世界里?”许长安悚然一惊,但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样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给他三叔写封信表明想学点武艺傍身的时候,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长安你信不信,孟衔是被冤枉的。” 许长安回头,发现安子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 略一扬眉,许长安反问道:“我信如何,不信又不如何?” 安子晏哗地一下打开折扇:“你桌上的那块云松砚台。” “你房里那副吴道子的真迹。” “啧,”安子晏嘶了口气,“看来这个赌我非赢不可了。” 许长安:“好说好说。” “你们在说什么?”许道宣挤了进来。 “不关你的事!” 许长安和安子晏齐声道。 “哦。”许道宣摸了摸脑门,“我怀疑钦天监的事和三皇子失踪有关联。” “三皇子失踪了?” “你不知道?” 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接了对方的话,许道宣当即撇清关系地扭过了头。 肖想着吴道子真迹,反应慢了半拍的许长安道:“三皇子什么时候失踪了?” “你也不知道?”许道宣大惊小怪道。 “行行行,就你消息灵通好了吧,别卖关子了,快说。”许长安催促道。 “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我爹没说。” “这就坏了。”安子晏将折扇一收,用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 他总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从里到外地散发着古怪,可要让他论个明白,他又说不上来。 安子晏直觉三皇子失踪跟好友有关,但是昨日许长安信誓旦旦的神情不似作假,再说,长安他一个……不一株那什么的,又没到成熟期,偷皇子做什么。 “奇了怪了……” 安子晏皱着眉头思索,许长安在想三皇子失踪和钦天监出事是否真的有关系。 许道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挠了挠脑门,卡在两人中间,站成了一根柱子。 三人就这么在皇城西市站了半晌,最后眼见日头渐渐毒辣了,许长安醒过神来,道:“回去吧。” 许道宣和安子晏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一个卖石榴的摊子后面,忽然探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身姿敏捷地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它似乎寻着某种气息,一路来到了方才孟衔留下来的血渍处。 而后,小猫探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那半干涸的血迹。 **** 听到小儿子不到晌午就回府的消息,柳棉是有些惊讶的。 以往他跟安尚书家的孩子出门,通常都是快宵禁才回来,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孩子一有异常,做母亲的便忍不住担忧。一担忧就要问,一问便瞒不住了。 于是,许长安才送走执意要给他找大夫开安神汤的娘,挺着大肚子的嫂子又来了。 “小叔,你屋子里用的什么熏香这般香人?” 一身秋香色长裙的殷如雪,在丫头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门槛。 坐在书桌后的许长安连忙把牡丹花盆往里头踢了踢,接着起身迎了上去:“大嫂你慢点儿,楚玉,把我买的酸桃给端过来。” 楚玉麻溜地应了,没一会儿端来一碟切成片的青色酸桃。 “给、给我的?”殷如雪吟吟的笑容顿住了。 她嫁过来两年后,婆母生了许长安,她的肚子却依然没动静,加上小时候的许长安委实可爱,便多少有点拿许长安当儿子养的意思。这一养,便养了十七年。 现下她娇着宠着长大的孩子,出门逛了趟西市,都知道给她带东西了…… 殷如雪鼻子一酸,险些当场落泪。 “小叔长大了。”殷如雪哽咽道。 不是,大嫂你这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眼神是怎么回事?! 许长安看着一边抹泪一边往嘴里塞酸桃的大嫂,突然觉得头好疼。 好不容易哄好了大嫂,又找借口搪塞了香气,再坚决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被钦犯游街吓到后,许长安终于能喘口气了。 等殷如雪一走,许长安立马把书房门从里头锁上,而后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底下,把牡丹捧了出来。 “呼——” 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没踢到植株后,许长安松了口气。 他看着牡丹依然打着卷的叶子,沉吟片刻,做了个简易喷壶,均匀地给叶子和花骨朵浇了些水。 浇完水,望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许长安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将鼻子凑到了墨紫色的花骨朵上。冰凉,带着水汽的花瓣深处,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幽香…… “砰!” 许长安猛地倒退两步,重重地撞到了后面博古架。他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力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 “怎么眼前还是有重影?” 许长安醉鬼似的慢吞吞道,紧接着,他东倒西歪的姿势凝住了。 幽暗的书房内,一团墨紫色的雾气慢慢从那株青龙卧墨池中飘了出来,在空中凝成了一道半透明的颀长身影。 若是安子晏在场,他定然要惊呼出声。 三皇子,即那株青龙卧墨池,外貌变化太大了。 原先带着点肉嘟嘟的圆润下颌紧紧收了起来,红润可爱的嘴唇变成了形状优美的薄唇,圆而大的眼睛被细细拉长,一瞥一扫间,尽是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打花苞不出五日,他竟已经从少年蜕变为青年模样,更隐隐有即将成年的趋势了。 三皇子薛云深,微微蹙着眉头,用挑剔的目光将许长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他的目光如此不满,以至于昏迷中的许长安都察觉到了,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呻吟。 听到声音的薛云深愣了一下,接着可疑的红晕从他脸上浮现,一路延伸到了耳朵尖。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楚玉的声音。 薛云深不再迟疑,他伸出手,虚虚在许长安额间一点。 墨紫色的雾气自他指尖翻涌而出,一晃没入了许长安眉心。 薛云深仿佛完成了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小步,紧接着重新变成了一团墨紫色的雾气,回到了青龙卧墨池内。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棱照进来,照着满室寂静,照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
第5章 梦到了山妖精怪般的美人 许长安做了个梦。 梦里他不知道从哪儿偷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美人有一头如墨长发,有一双远山似的眉,穿一袭墨紫色绣牡丹花长裙,坐在许长安的檀木书桌上。 梦里,许长安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瞧见她仿若一笔画就的细长眼尾下方,还长着粒细小圆润的泪痣,衬着烟雾般朦胧的眼睛,像极了奇闻怪谈中的山妖精怪。 按理,对于突然出现的美人,许长安应该感到害怕的,但是梦中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丝毫没有畏惧,只是情难自持地贴近了美人,凑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好香……”许长安扒住美人的衣领,痴痴道。 隐秘幽远又浓郁的香气源源不断地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在将将要接触到空气时,被一层厚厚的衣裳给隔绝住了。 “你想更近一点闻吗?”美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许长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柔弱无骨的修长手指从袖内伸出来,搭上了交襟的衣领,而后美人手指慢慢往下一拉。 看似包裹紧实的衣裳被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一截清晰瘦削,斜斜挑进颈窝的锁骨,连带着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许长安眼前。 “来。” 美人带着无尽尾音的声音在许长安耳旁炸开,他咽了咽口水,一没把持住就朝人家扑了过去。 哪料到梦里头的美人,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却力大无比,直接将意欲图谋不轨的许长安镇压了,而后把衣服一脱,掏出了比许长安尺寸还大的东西来…… “啊!” 许长安猛地从梦中惊醒,脸色惨白地坐了起来。他受的惊吓如此之大,以至于醒来后连美人儿长啥样都没记住,就记得美人尺寸异常可观了。
“幸好是个梦。”许长安咕哝道,他抬眼扫了扫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书房回到了卧房。 “小公子是受了惊吓,有些心神不宁,待下官开两剂安神药,服下就好了……” 一道年迈苍老的嗓音响了起来,许长安闻声转过头,瞧见胡子花白的太医正起身去开药方。 太医是从小给许长安看病的正一品太医,说是一身本事妙手回春也不为过,当年许长安差点出不来娘胎,就是这位太医施的法子。 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恐怕只有唯一一处瑕疵了。 ——这位太医开的药,很苦,非常苦。 苦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太医去开方子了,端着铜盆过来的楚玉看见坐起来的许长安,当即惊喜地叫出声:“公子醒了!” 于是,还没从又要吃药的悲痛中缓过神,许长安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风的柔软怀抱。 “你这孩子,快吓死娘了!”柳绵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恐慌,她扑到床边,紧紧搂住了许长安。 “娘——” 许长安艰难地发出声音,好不容易从他娘怀里拔出脑袋,就看见朝服都没换的他爹他亲兄长俱围了过来,再不远处,是忧心忡忡往这边探头的大嫂。 “往后不许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免得昏倒了都没人知道。”见许长安醒了,许慎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抬了抬手,约莫是想摸一下许长安的脑袋,奈何许长安整个人都被他娘裹在怀里,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严肃地训诫一句。 “也不准不带人上街。”亲兄长补充“禁令”。 “下次再遇到钦犯游街那种事,”温柔和蔼的长嫂紧跟其后,“一定要远远躲开,莫要再好奇了。” 见许长安没应声,柳绵不轻不重地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听见没有?” “听见了。”许长安声音恹恹的。 从古自今,孩子犯了错,家长惩罚的路数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先让孩子意识到错误,接着再罚写反省或禁足这两样。 许长安已经猜到等待他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自省书晚膳前送到我书房来。”许慎照常下了惩罚,他走到门口,又想起许长安以往的劣迹来,于是回头补充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找安家的孩子代劳,这个月就莫想再出门了。” 许长安整个儿都蔫了。 蔫了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洋洋晒晒写完三页纸的反省书才结束。 许长安搁下笔,从头至尾仔细拜读了一遍自己的反省书。 言辞恳切,情感真实,行文流畅自然,没有任何华丽辞藻与拗口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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